情陷碧海黄沙-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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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罗,从见到你开始,太多太多的情义、伤害、痛苦、怨恨便与你紧密相连,我该如何面对如今的你,一个也许因为我而身受重伤的你?
波韦告诉我,如果不是因为乔依的突然死去使得我完全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我今生今世不会再与佩罗相见。
轻而易举地挣脱身边男人的手,我打开了床头灯,视线所及之处,整面整面的墙壁上,还有天花板上,全部是我和西蒙放大的照片,我顿时呆在那里。
纽约街头,我推着西蒙的婴儿车在漫步。
海岛上,西蒙高兴地玩着沙子。
花园里,我静坐沉思。
海滩边,我抱着西蒙在看海鸟。
……
那么多的照片,其中还有我寄给波韦的照片,它们都被翻拍放大。
摄像师追踪着我的足迹,捕捉着我和儿子平凡生活里的点点滴滴,这些画面被定格在一张张充满艺术气息的摄影作品中,填充了所有空白的墙壁。
我捂着胸口,转身看身边的男人,琥珀色的眼睛没有睁开,他的眼角却有一滴未曾滑落的泪珠。
☆、113 碧海黄沙2
波韦说,他爱莫能助。
佩罗说;我可以走了。
结果是;我没有离开。
太多的原因让我无法离开。其中最重要的一条是:如果我不接受手术治疗,佩罗便不允许我见自己的儿子;于是我赖着不走了。
手术是两周后在巴塞罗那进行的;我的医生特地从纽约赶来为我动手术。
准备住院前,我剃去了所有的头发;然后去了佩罗的海边小屋。
“我就要动手术了,如果我死在手术台上,照顾好西蒙。” 我爬在佩罗的床头,轻轻吻了吻他缠着白布的额头。
“好的。” 佩罗说;琥珀色的眼睛凝视着我,没有流露出什么情绪。
“你自己多保重。” 我补充了一句。
“好的。” 佩罗重复道。
不知怎么的,我的眼睛湿润了。
我再度吻了吻佩罗的额头,他却闭上了眼睛。
静脉针插入我的血管,然后我进入了一个漫长的梦。
我回到童年,见到了父亲、母亲、哥哥。
我们在海边度假,父母悠闲地在躺椅上晒太阳,哥哥和我在沙滩上搭城堡。
碧蓝的海水一眼望不到边际,灿烂的阳光下,沙滩反射着点点金光。
我幸福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快乐地笑着……
“妈妈,妈妈!”
西蒙歪着脑袋,努力挣脱着保姆的手臂,想扑到我的身上。
“西蒙,宝贝――” 我哭着笑起来。
手术很顺利,我没有死。醒来后的第一天,西蒙回到了我的身边。
佩罗遵守了他的诺言。
虽然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完全康复,也不知道如果病情反复的话,我还有多少时间,但看到可爱的孩子健康快乐,我的心也充满了希望。
“爸爸,爸爸,杰森,妈妈,姆姆……” 西蒙无意识地说着他知道的单词,高兴地玩着手里的玩具。
“爸爸,妈妈,姆姆,劳伦斯,杰森,妈妈,姆姆,爸爸……” 西蒙忽而抬头看我,大叫道:“妈妈,妈妈,爸爸!”
我躺在病床上,人不能动,可是眼泪却没有停。
“妈妈,爸爸……” 西蒙随意地乱喊着,一个积木飞到了墙上,又瞬间落了下来。
“带孩子去见见佩罗吧。” 我对来访的波韦道。
“你希望孩子如何称呼他?” 波韦俯视着我,面带优雅的微笑。
“随便。” 我没好气地说。
波韦抱起西蒙,呵呵笑道:“儿子,我是你爸爸。”
“你敢!” 我吼道。
从这一天起,西蒙成了一个忙碌的小孩,每天在不同地点的两个同时卧病在床的大人间穿梭。
劳伦斯回美国前,认真地盘问了我好几次:“那个人是谁?好神秘啊,一定是一个男人。”
我笑了笑道:“我过去的情人。”
“桑妮,你果然再次让我震惊!不如现在都说了吧,省得我以后年纪大了,听了心脏受不了。” 劳伦斯嚷嚷起来。
“没有了。” 如果我可以活动,真想给他一个毛栗子。
“你们会鸳梦重温吗?” 劳伦斯玩笑道。
我将双手从被子里伸出来,两枚钻戒在手上闪闪发光。
兰斯的戒指,乔依的戒指,我没有回答劳伦斯的问题。
出于对佩罗安全的考虑,保姆和保镖杰森都随着劳伦斯回了美国,波韦给我重新安排了保姆和保镖。
出院前,波韦问我:“定酒店还是定机票?”
我吸了一口气,好久都说不出话来。
佩罗的冷漠让我无所适从。他看着满墙壁的照片来度过日复一日的寂寞时光,却没有挽留我,一点也没有。
眼泪涌出眼眶,我无法回答波韦的问题,我甚至无法明白自己的心。
长久的沉默以后,波韦又问:“如果我擅自做主,你会愿意吗?”
“什么?” 我看着波韦,以为自己幻听了。
波韦没有再征求我的意见,他带着我住回了佩罗在海边的房子。
西蒙高兴地在两个卧室之间穿梭,胡乱地喊着:“爸爸”,“妈妈”。
西蒙虽然很害怕佩罗的模样,但是很喜欢佩罗提供的五花八门的玩具。我在欣慰的同时有些伤感,因为儿子显然早已忘了同样和他相处过的兰斯和乔依。
过了几天,西蒙开始叫波韦“叔叔”,并且喜欢缠着叔叔一起玩玩具。
波韦满意地去了瑞士,我却留了下来。
一个月以后,我的病情反复,一个人在卧室的时候,昏倒在地。
抢救,住院,康复治疗。
当我再次回到这个小巧的海边庭院时,时间已经是第二年的初春。
初春是一个让我感慨万千的季节,当年我从狱中出来时,便是初春时节,万物复苏,充满了勃勃生机。
我不知道自己的生命还能继续多久,说牵挂也罢,偿还也罢,也许还有更多的原因,我决定和佩罗在一起。
我需要有人时时看护,波韦征求我的意见道:“你有两个选择:一是和我弟弟分享护士;二是再聘用两名护士,当然,这个地方很小,外人越多,越引人注目,也越影响佩罗的安全。桑妮,你看怎么办?”
我笑了。波韦的话说到这个份上,我还有选择吗?
古老的雕花木床上,佩罗静静地躺着,他头上的白布已经除去,英俊的脸上隐隐可见累累伤痕。
我对他微微一笑,整了整头上保护头部的帽子,脱下晨衣,睡到床的另一边。
“为什么又回来?” 佩罗问我,琥珀色的眼睛没有丝毫波澜。
“我快死了,不想做个孤魂野鬼,心里记得还有一个旧情人,他也是半死不活地一个人过日子,于是就来做个伴吧。” 我看着天花板上自己的照片,口气轻松地说道。
一只手忽而伸了过来,他紧紧握住我的手,力气简直大得吓人。
“你不会死!你应该有更好的生活,你会恢复健康,再遇到一个全心全意爱你的好男人,幸福地生活下去。” 佩罗动情地说着,声音里居然出现了鼻音。
“嗯。” 我闭上眼睛,泪水源源不断地沿着眼角没入枕头。
从那天起,我和佩罗再次生活在一起,每天一起接受护士的检查,一起吃饭,一起聊天,一起睡觉。很多时候,他会紧紧握住我的手,鼓励我,给我勇气和信心。
失眠与疼痛交替折磨着我,我对安眠药和止痛药的依赖逐渐增加。
在药物所产生的副作用的影响下,我开始厌食、幻听、易怒……太多的坏毛病一一出现,我几乎变了一个人。
西蒙从害怕佩罗的模样转变成害怕我的脾气,他经常躲在佩罗的床边,面带怯意地观察我。
有一次,我喊西蒙过来,想亲自纠正他吮指头的坏习惯。西蒙先是不愿意来我身边,来了以后又不听话,一怒之下,我不但骂了他,还动了手。
西蒙吓哭了,哭了很久,嗓子都哭哑了。
那天晚上,我的安眠药和止痛药统统不见了。
我象个神经病人一样歇斯底里地对佩罗发火,他一直闭目养神,涵养超级好。
爆完粗口后,我用枕头砸他,然后嚎啕大哭,他继续置之不理。
发作完毕,我虚弱得象个垂死的落水者,浑身虚汗淋漓,在床上缩成一团,呼吸困难。
佩罗,他摸索到我的手,紧紧握住,然后唱起歌来。
一首接一首,从西班牙民歌,唱到法国乡村歌曲,又唱到美国流行音乐。
我突然回忆起在沙漠里的一段往事,佩罗带着我去救兰斯,他便是这样,一路开车,一路唱歌给我听。
佩罗躺在床上,歌声没有以前那样抑扬顿挫,雄浑有力,为了鼓励我、安慰我,他费力地唱着,没有多久便有些气喘。
我回握着他的手,一边听着他的歌声,一边轻轻地哭泣起来。
失眠和疼痛依然存在,但是我渐渐学会用自己的意志去战胜它们。
佩罗说:“这好比斗牛,失眠和疼痛就是凶猛的公牛,如果你不能战胜它,就会被它摧毁。”
忍着疼痛,我一边使劲握佩罗的手,一边反问他:“你斗过牛吗,你就是一个假积极、凑热闹的观众而已!”
佩罗大笑,随后道:“我喜欢吃牛肉,每次吃的时候,就想着:啊,我胜利了!要不,我们中午来点牛排好不好?你可以充分发挥想象力,意淫那是你的战利品什么的。”
我噗了!这算哪门子笑话!
日子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过去了,西蒙慢慢地长大了,他越来越顽皮,不但喜欢到处乱跑,而且可以说长篇大论。他十分习惯地看着我和佩罗长时间地躺在床上休息,亲昵地喊我们“爸爸妈妈”。
床边增加了一条给我专用的电话线,两个人分别打电话的时候是很奇特的,我可以斜靠在床头,而佩罗只能躺着,所以我总是可以居高临下地监视他。
有一天,西蒙在房间的地上玩积木,佩罗在认真听电话,我则和劳伦斯在通长途闲聊着财经新闻。
“你知道吗,最近西尔瓦理集团下的两家公司先后申请了破产保护。” 劳伦斯感叹道,“幸亏我们的股票抛得早……”
下面的话我都没听见,因为我下意识地看向了佩罗,发现他的电话早已结束,正专心地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