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陷碧海黄沙-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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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我没有对小报的新闻心生怒意,因为它们不约而同地都说了一句实话:乔依爱我,他是为我而死的。
朋友们努力地将我保护在媒体的追踪之外,同时努力地将我封锁在各种新闻报道之外,可我总能看到一些,因为我身不由己地在追寻乔依的影子,乔依的灵魂。
英雄,荣誉,金色的徽章。
每一个词都让我心碎。
我宁可他不当这个英雄,不要什么荣耀,我只要他活着,好好地活着!
唉,我真该告诉他我得的是什么病,这样他就不会如此犯傻了。
老天,我等待着你的惩罚,我心甘情愿地接受你的惩罚。
乔依的叔叔是有权势、有影响的人,在他的努力下,警察局很快破获了一个与西蒙绑架案相关的武器走私案,发现了一些幕后策划人的蛛丝马迹,可是没有人知道我儿子的下落。
西蒙,他依然下落不明。
在乔依叔叔的督促下,侦破工作在紧锣密鼓地继续着,也许不久的将来,罪魁祸首会原形毕露,只不过我可能等不到那一天了。
灿烂的阳光,蓝白相间的遮阳伞,米色的大躺椅。
我斜靠在躺椅上,面朝碧海黄沙的美丽图景,似睡非睡。
安冬尼默默地陪在我的身边,我们都没有说话。
我明天就要离开了,也许这就是永别。
过了好一会儿,安冬尼开了口:“桑妮,我不能收你的钱。” 他摇头再摇头,娃娃脸上露出忧伤和不舍。
唉,他到底发现了我藏在他房间里的支票。
“嘿,那不是给你随便花的,是给你未来餐馆的投资,我以后到你那里就可以白吃白拿了。” 我笑起来。
“桑妮,太多了。” 安冬尼象是要哭了,眼睛也红了。
“不多,通货膨胀呢。” 我又指了指折叠桌上的另一张支票道:“这是给乔依母亲的,乔依叔叔不愿收,你帮我想想办法吧。”
安冬尼终于哭了,肩膀一抽一抽地。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哭什么,等我手术完了,我自然会来看你。即便我来不了,也会给你寄信的。”
“桑妮――”
“还有,有空替我去看看保罗的墓地,本来乔依说要陪我去的……” 我喃喃道。
安冬尼不再憋住哭声,我也忍不住流下眼泪。
一辆不起眼的旧式汽车停在海鲜餐馆的门口,车上走下一个高挑的摩登女郎,她对我优雅地一笑,似乎认识我,而我有点想不起来她是谁。
“桑妮小姐,好久不见了。我的老板波韦伯爵很想见你一面。” 女郎说。
我的脑海中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记起来了,她是波韦的女秘书,我在瑞士曾经见过她。
波韦如何会知道我在这里?
罢了,他是一个神通广大的人物。
我无心细想,微笑着点了点头。
小镇上的艺术品画廊里,我和久未谋面的波韦面对面坐下。
“很有品味,生意不错啊!” 我左右看了看房间里陈列的各色古朴而精致的艺术品,称赞道。
“过奖了。” 波韦的目光在我的脸上扫了一扫,摸出了那个永远也不会点上的烟斗。
“找我什么事?” 我问。
波韦的目光转移到我的手上,我放下咖啡杯,将手缩到桌下。
“两只钻戒,真耀眼。” 波韦轻笑道,英俊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暧昧神色。
他多象佩罗啊,只是眼睛的颜色不同,我不禁失神起来。
“想念他吗?” 波韦问道,似乎很肯定我能明白他说的人是谁。
我低头喝咖啡,热气涌上我的脸,我的眼睛湿润了。
“西蒙的事情我知道了,我会竭尽全力帮忙的。” 波韦说。
“谢谢。” 我的眼泪到底没忍住,声音也哽咽起来。
“桑妮,你知道你最大的弱点是什么?” 波韦的口气那么熟悉,我好象在哪里听他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我擦擦眼泪,看向窗外不语。
“你的心事都写在脸上,这对于一个成年人而言,是一个致命的弱点。” 波韦剖析道。
我看向他。
波韦将烟斗收起,摸了摸下巴,玩味地打量了我一番,断言道:“你遇到困难,一筹莫展,没有全力努力就已经决定放弃。”
没有全力努力就已经决定放弃?
他冤枉我!
委屈的泪水、伤心的泪水、愤怒的泪水,所有的泪水齐齐喷涌而出,我嚎啕大哭起来。
“毛巾。” 波韦扭头吩咐了一句。
高跟鞋的声音响起,我停止哭泣,尴尬地从女秘书手上接过毛巾,胡乱擦了擦脸,又大力擤了擤鼻涕。
“回去做手术吧,如果他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竭尽全力让你接受手术。” 波韦轻叹。
泪水又喷涌而出,我接过第二条毛巾,再次哭泣起来。
波韦不再说话,静静地等待我发泄情绪。
我拿起第三块毛巾,眼睛应该肿了,很疼很疼。
“可是他不在了”,我哭着笑起来,“我即便动了手术,完全康复的可能也是很低的。医生说,如果我脑部的肿瘤是恶性的,手术的治愈率到目前为止不到百分之三十……我也没有多少日子了,很快就能和他再见面了。”
“那么西蒙呢?” 波韦一针见血地问我。
我边哭边摇头,“我不是一个好母亲,疏忽大意,很不称职。我对不起孩子,希望他的父亲在九泉之下不要责怨我。可怜的孩子,你如果能找到他,就好好待他,我已经准备好文件……”
“我恐怕不能收养你的儿子了。” 波韦认真地说。
我停止哭泣,失神地望向他。
“因为我的孪生弟弟会生气的。” 波韦对我微笑。
巴塞罗那。
碧蓝的大海,黄色的沙滩,白色的房子,老式的屋檐,雕花的铁门,小巧的庭院。
这是佩罗的房子,许久以前,才离开监狱的我曾经在这里居住养伤。后来,无罪释放的哥哥曾经在这里与我紧紧拥抱。
哥哥已经离开了人世,而我是来证实另一个人的生死。
我的眼泪、我的思念,在听到那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后,全部转为无边的怒火与怨恨。
夏风习习,带动我的衣裙轻舞,如同我不平静的心。
落地窗大开着,精致的风铃发出美妙的音符,海面上白浪翻滚,偶尔有帆船驶过,沙滩上孩童们在嬉闹,情侣们在轻语。
“进去吧。” 波韦说着推开了门。
我越过波韦,从手袋里掏出银色袖珍手枪,紧紧握在手上。
迈进门去,壮丽的海景便展现在我的面前,美得象一个童话里的梦境。
光线很好,房间里有一张巨大而古老的雕花木床,床上躺着一个木乃伊般的人。
那人浑身上下裹着白布,只露出一双眼睛,他正望着我。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如同鹰一般犀利,冷漠而无情,威严而凶悍。
佩罗。
他的样子,竟然一如初见之时。
“为何来此?” 他问道,语气冷若冰霜,毫无一丝感情。
我的心瑟缩了一下,没有慌不择路地落荒而逃,而是对他举起了手枪。
“桑妮?!” 波韦惊讶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我没有理睬。
手枪里的子弹已经被匪徒打完,其中一颗还伤了乔依。
“西蒙呢?” 我瞄准佩罗,声音颤抖着。
“儿子很安全,你可以走了。” 佩罗说。
啪!
袖珍手枪落到地上,我冲了过去。
“混蛋!流氓!骗子!强盗!土匪!” 我撕心裂肺地叫着,捶打着床沿,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儿子,我的儿子,你把儿子还给我!” 我哭着喊着渐渐没了力气,声音也越来越小。
“儿子很好,你既然准备赴死,儿子就由我来抚养了。” 佩罗丝毫不为我所动,平静地评说着我的生死决定。
“混蛋!流氓!骗子!强盗!土匪!” 我爬到了床上,拼命地捶打他的枕头,突然发现,房门关上了,房间里只余我和他两个人。
罢了,万事俱休,我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随手拿起一个闲置的枕头,威胁道:“还我儿子,不然闷死你!”
琥珀色的眼睛光彩流转,佩罗说:“来吧,我们同归于尽。”
“不!我不想死,该死的是你!你这个混蛋!流氓!骗子!强盗!土匪!” 我放下枕头,又哭泣起来。
佩罗不再理我,干脆闭上了眼睛。
我无力地软在床头,开始絮叨着骂人:“混蛋!你要骗我多久才甘心!你这个无良投机商,你这个强盗加土匪!我的儿子,你还我儿子!你这个流氓!”
佩罗一动不动,象是睡着了。
我也累了,头很疼,倒在床上,昏昏欲睡。
飞机失事使得佩罗的脊椎严重受损,浑身是伤,从那时开始,他与西尔瓦理之间的明争暗斗直接转入到地下。
佩罗‘死了’,可西尔瓦理根本不相信。
西尔瓦理这个老奸巨猾的军火商、投机商、银行家、兼社会名流,侵吞佩罗名下的企业、财产、物业,步步为营地逼迫佩罗出现却始终没有得逞,于是他找准时机,将魔掌伸向佩罗的儿子,我的西蒙。
希娜和她的男友绑架了西蒙,而西尔瓦理的帮凶又从希娜手上绑架了西蒙。最后,西蒙被佩罗的人夺了下来。
行动失败后,西尔瓦理的帮凶企图绑架我,继而用我来威胁佩罗。乔依为我而死,可真正的凶手却一直逍遥法外。
我不能就这样死去,我要找回西蒙,为乔依报仇雪恨。
天似乎黑了,房间里拉着窗帘,安静极了。
我动了一动,发现有人轻轻握着我的手。
谁?!
我很吃惊,也很恼火。睁开眼,发现自己好好地躺在古老的雕花木床上,而我的身边躺着一个木乃伊般的人,他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
是了,我头疼过后,居然忘了刚才的一幕。
眼泪慢慢地滑下眼角,我无声地哭泣起来。
如果当时他不是一心急于离婚,急于摆脱西尔瓦理的控制,一定不会遭到这样的报复与陷害。
佩罗,从见到你开始,太多太多的情义、伤害、痛苦、怨恨便与你紧密相连,我该如何面对如今的你,一个也许因为我而身受重伤的你?
波韦告诉我,如果不是因为乔依的突然死去使得我完全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