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陷碧海黄沙-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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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点不忍心,对他说:“烩饭都凉了,不如让厨房给你热一下。你才动过手术,注意保养身体。”
兰斯的眼睛慢慢变红,他默许了。
一餐饭吃了许久,吃完饭,兰斯拿起劳伦斯送我的绒毛狗熊和婴儿服,执意送我回家。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的退路都被他占了。
☆、97 佳期如梦2
我的新住所的条件比以前的旧公寓好了一个档次,兰斯参观了一圈后;坐在餐桌旁不走了。
“喝杯温水就回家吧。” 我对兰斯说。
“你还没有告诉我那个胡子在哪里;你们究竟打算如何?” 兰斯问。
我苦笑道:“我不知道,你也不用管了;好好回去过你的日子就好;把我忘了吧。”
兰斯说:“不行,你说好嫁给我的;你出尔反尔,还和别的男人有了孩子!”
“你想怎样?” 我干脆耍赖。
兰斯双手抱头,样子很是痛苦,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夜色渐深;我不停地看时钟,等着兰斯痛苦完就催他离开。
兰斯抱头的双手终于滑落,我惊讶地看到他苍白的脸上眉头紧锁,嘴里发出轻轻的呻咛。
“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我问,摸了摸他的额头。
额头滚烫,吓得我立刻抽回手。
“疼,胃疼。” 兰斯说。
家里没有止痛片,当救护车赶到的时候,兰斯已经疼得倒在我的床上。
我陪着他坐上救护车,他始终握着我的手。
“桑妮――” 兰斯哼哼,疼得语不成句。
“嘘――” 我拍拍他的手,安慰道:“快到医院了,就不疼了。”
“呜,我要死了。” 兰斯哼哼,好象要哭了。
我又好气又好笑,他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医生,他怎么样?” 我关上门,跟着医生去办理住院手续。
“现在还不好说,需要进一步检查。不过,如果肿瘤是良性的,并且已经彻底切除的话,他没理由这样高烧发病。” 医生说。
似被泼了一杯冰水,我浑身上下抖了一抖。
如果肿瘤不是良性的,那就是恶性的,是癌。
兰斯的胃刚刚被切除一部分,高烧、疼痛,所有的病情竟然与手术前没有什么差别。
我捂住自己的嘴巴,鼻头酸涩,很想哭。
“需要通知他的家人吗?” 我问了个白痴问题。
“当然,你是他的什么人?” 医生问我。
“朋友。” 我回答。
一夜忙碌,离开医院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我回家倒床就睡,而后错过了闹钟响。
“真抱歉,我迟到了两个小时。” 我对劳伦斯说。
“没关系,我能理解,久别重逢,你们一定搞得很迟才睡。” 劳伦斯揶揄道,“小心动了胎气。”
我反手捶捶自己的背,对他叹气,“你的想象力实在太丰富。”
我一边打字,一边昏昏欲睡,第一段文字就错了好几个单词,真是糟糕透顶!
装上新纸,重新再来,突然眼前多了一份文件。
“西尔瓦理手下的控股公司放出消息,他们有意收购矿业股份,包括没有上市的企业,为财团顺利控制期货市场铺垫道路。这是对市场未来股价走势的分析和推断。你先打印这份文件,一式三份,一份归档,一份交给我隔壁的长脚先生,还有一份交给我。” 劳伦斯说。
劳伦斯喜欢将高个子的主任叫成长脚先生,主任于是称呼劳伦斯是德国烤蹄膀,因为劳伦斯曾经对德国烤蹄膀的美味赞不绝口。
我想着这些办公室笑料,瞌睡也没了,继续认真工作。
西尔瓦理的名字没有在我心里引起多大的波澜,矿业股份的走势在我眼中不过是天方夜谭。
午休的时候,我到邮局给马德里弗兰的家打了一个电话,电话不是弗兰本人接的,应该是宅院里的仆人,我说了兰斯的病情后,对方很焦急地请我留下联系方式,我推脱不得,只好告诉了他。
在我的劝说下,兰斯安心在医院住下,并且马上就在病房里安装了一部电话机。
“你单位的号码是什么?” 兰斯提出非分之想。
如果上班不断接听兰斯电话的话,我就时刻准备着被炒鱿鱼吧。
“不能告诉你。” 我毫不犹豫地拒绝。
兰斯挑挑眉,“你以为我打听不到吗?”
“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我给他讲道理。
兰斯颔首,“好吧,你下班就过来,我等着。”
听了他理所当然的命令,我恨不得敲他一个毛栗子。
最先出来的验血报告,白血球超标,远远超标。
医生说的东西,很多我都不懂,那些晦涩的英文单词又长又拗口,我根本记不住。只有白血球这项指标我有些明白,因为劳伦斯曾经说过,白血球超标是癌的征兆,他的姐姐就是由此发现得了癌症的。
我的脑子晕乎乎的,手足无措。弗兰不知何时才能赶到,我不知还要独自承受多久。
看着兰斯一副天真烂漫的大孩子模样,我真不忍心告诉他这个可怕的消息。
我的背叛已经给了他很大的打击,如果告诉他真实的病情,他还能挺得住吗?
于是,我与兰斯开始了诡异的相处。
我没有再提分开的事情,他也没有再提结婚的事情。
我的陪伴是出于一个朋友的同情心,而他的执着也许是因为有那么几分不甘心吧。
弗兰到达的那天,初步诊断报告刚好出来:兰斯的胃部出现了新的黑色肿块,正以惊人的速度在迅速生长。初步诊断的结果是:癌变。
我终究没有忍住,在医生办公室哭泣不已。
弗兰比我冷静得多,很快就从惊痛中觉醒,与医生讨论起下面的治疗方案。
“我突然喜欢住院了。” 兰斯吃着我带来的便当,对我微笑。
“那很好。” 我挤出一个笑容,肚子里的孩子突然踢了我一下。
我摸着肚子,慌张地站起来又坐下。
“它踢你吗?给我摸摸。” 兰斯说。
我抬头望向兰斯。
几次化疗之后,兰斯的头发日渐稀疏,人也瘦了一整圈,我看着看着眼睛就有些湿润。
看我不动,碧蓝的眼睛也湿润起来。
我的心难受得不行,立刻坐到他的身边,将他的手放到我的肚子上。
“我很喜欢孩子,如果这个孩子是我们的,那该有多好。” 兰斯的手一动不动地感觉着孩子不定时的活动,脸上露出一丝凄然之色。
“对不起。” 我捂住脸,泪水喷涌而出。
“他呢?他到底在哪里?你快要生了,他为什么还不出现?你要怎么办?” 兰斯发了一连串的问,最后归于一声轻叹。
“他不会来了,我会一个人照顾孩子,不要为我担心。” 我抽噎着说。
兰斯的身躯震了一震,猛然抓住了我的肩膀,“他,他不要你了?还是,还是他已经死了?”
我哭着笑出声:“我已经与他无缘,不要再问了。”
随着兰斯病情的恶化,我第一次见到了他几度改嫁的母亲――瑞贝卡,一位无论是容貌还是身材都如同三、四十岁女子的贵妇人。瑞贝卡的身边站着一位比兰斯看上去还要年轻的英俊男子,不知道是什么角色。
“很感谢你,桑妮。” 瑞贝卡握着我的手,态度十分热情。
“不用谢。” 我说,“兰斯是我的朋友,也曾经是我的上司。”
瑞贝卡听了,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正待说话,兰斯突然插嘴道:“母亲,我决定和桑妮结婚。”
宛如晴天霹雳,病房里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我张着嘴,完全失语。
我怀着别人的孩子,兰斯竟然还要娶我!
“你疯了!” 瑞贝卡第一个恢复常态,冷漠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儿子,冷冰冰地训斥道:“你给我清醒点,这里不是你装疯卖傻的地方,不要忘记你的身份!”
“身份?” 兰斯狂笑,“你到处玩小男人就是在抬高自己的身份吗?”
瑞贝卡的脸上由红变绿,她冲上去,举手给了兰斯一记耳光。
兰斯的手上还插着针管,他没有躲过这一记耳光,捂着发红的脸高声喊道:“大家看看,究竟是谁疯了?我要结婚,告诉你是讲客气,你休想来干涉!”
“兰斯!” 我惊恐地看见输液管里红色的液体快速回升,兰斯动了针头,血液倒流了!
一场闹剧就此告一段落,自始至终,唯一保持沉默的是弗兰。
护士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兰斯、我和弗兰。
弗兰问我:“兰斯要娶你,你怎么想?”
我呼吸不稳地摇头:“我不知道。”
两行清泪流下兰斯的脸庞,他立刻将脑袋埋入枕头。
我的心里又是矛盾又是难过,也哭了起来。
弗兰突然说:“你们的婚事,我不再反对。”
兰斯闻言抬头看我,仿佛他的命运就取决于我的一声承诺。
喉咙被堵住一般,我过了很久,才说道:“让我想想。”
预产期临近,我的小腿肿得又肥又粗,行动日渐困难。
“桑妮,你缺乏运动,成肥佬了。” 劳伦斯玩笑道。
我也笑道:“老板,中介已经警告我了,如果她扣我的工钱,我会向你追讨的!”
大肚子的我频繁地上厕所,吃零食,可谓一个彻头彻尾的差员工。我觉得自己已经很努力了,可怀孕的我的确不是一个正常的我。劳伦斯很宽容地照顾我,因为我也非常识趣地加加班,把上班时间没干完的事情及时或者略迟地赶完工。
六个月的合同期,真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完。
随着天气的升温,工作的繁忙程度也不断提升,劳伦斯留在办公室加班的时间越来越多了。
一天傍晚,办公室里只剩下劳伦斯和我,他频繁地进出找文件,然后与人在电话争论,后来见外面的格子间只有我一个人,他干脆将他小办公室的门大敞着。
安静的空间里,我听到了两个我熟悉的名词:西尔瓦理,还有我持有的垃圾矿业股。
我整理文件的手不由顿了一顿,而后继续工作。
以前的房东说过,去世的邻居老太太曾经想用股票来抵拖欠的房租,房东没有接受,破产前的垃圾股不是赌场里的筹码,而是一堆废纸。
老太太在穷困中凄凉而死。她留下的一堆废纸会变成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