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无婚论-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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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穿这样,会冷吧?”我又问。
她用手抚了抚衣袖,说:“还好。”
“你来朝天门做什么?”
“你信里写过,我来看看。”
我望了望广场的远处,说道:“晚上这里没什么好看的,这几天又都是阴雨,有时间最好去别处走一走。”
“我下午去过你们学校了。”
“哦……”
“我一个人去的。”她补充说。
“你一个人来的?”
她点了下头,但是没有看我。
“跟我走吧。”我说。
我和苏小芸坐车回到了解放碑,路程很近。她独自在后排坐着,扭脸看着窗外,一句话都没有说。我也没有再问她什么。
我不知道该带她去哪里,只好把她领来了这座城市最繁华的地方。有心想让她看看这边的夜景,但是她一路都低着头紧跟着我,甚至都不去看旁边的人。
在街边站了一会儿,我远远地指了指解放碑的方向让她看,她抬眼瞅了一下,说看见了。我问她要不要过去,她说不用了,走再近也是那个样子。
到地下街去绕了一圈,她开始稍微打量起了周围的环境。我去一家小店里喝了一碗粥,她却什么都不吃,说不饿。她安静地坐着等我吃完,又安静地跟着我走路,不停地走,一家店铺都不进去,不像是在逛街,就像是在流浪。
从地下街出来时,雨突然变大了。
车灯闪耀,道路上一片迷茫的水雾。隐约能听到一点雷声,感觉无比遥远。出口处的廊檐下聚集着很多人,多数都没有带伞。
苏小芸站在我的身旁,伸出手去接外边的雨水。
“很凉的,小心打湿衣服。”我劝说。
她没有理我,反而又往外挪了半步。我忙伸手把她拉了回来,她就势打了个趔趄,稍稍靠在了我的身上,一只手拉了一下我的衣服,但是接雨水的那只手仍旧倔强地举着。
“我们走吧。”我说。
她没有说话,像是迈步就要走出去。
“别忙,有伞……”我急忙又拉住了她,“我们要到马路对面去打车,你跟着我。”
“好。”她看着外面答道。
我把伞撑开,和苏小芸一起走了出去。路面上的积水已经很深,落下的雨点溅起无数的水花,白茫茫的一片。路上车辆来往,开始我用手臂绕后护着她,走到路中间时,我搂住了她的肩膀。
紧跑几步,冲到了马路对面的站台,我赶忙放开了她。她的表情平平淡淡,眼睛盯着由远而近驶来的车辆,好像在回想什么往事一样。她的衣服打湿了一点,头发看上去也是湿漉漉的。
我问她冷吗,她点了点头。我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随即发现衣服几乎已经全湿了,只得拎在手里朝她笑笑。她看着我微笑了一下,说不用了,继续走就不冷了。
拦了一辆车,上车之后还是不知道该带她去哪里。苏小芸又开始一句话都不说,看着窗外,手指头无规律地在车窗玻璃上划动着,仿佛能触摸到窗户外层的雨水。我让司机先把车子开着走,然后回头看了看苏小芸。
“去太虚寺。”我说。
太虚寺这边的雨势要小许多。我们去了一家旅店。
旅店的规模不大,一共只有三层楼,没有电梯。登记的时候我特意问了服务员,标间,有两张单人床。
拿了钥匙上楼,苏小芸默默地跟着。房间很小,灯光也不明亮。我说让她先收拾一下,我出去一趟,过一会儿再回来。她没问我要去哪里,做什么,是不是真的还会回来,只答应了声好。
我下楼出了旅店外面,雨已经停了。到街边的小铺子里买了一包烟,哪里也没有去,就站在街边的一棵树下连抽了几支。
时间已经过了半夜12点,楚灿这个时候应该已经睡觉了吧。她跟我说如果太晚就不用回去了,现在这个时间应该算晚了吧。
她担心下雨路滑,太晚回家路上会不安全,但是现在雨已经停了。她还给我留了雨伞,我刚才和苏小芸横穿马路的时候,就撑的是那一把。
我今天跟楚灿说是要加班,已经是对她撒了谎。上一次撒谎是在上海,我对她说一个人懒得去闲逛,结果独自去了外滩。凡是卑鄙的行径,开头都不会太难,只要不被人知晓,卑鄙就会继续。对于楚灿,我此时已经不仅只是愧疚了。
从分手那一天算起,我已经42个月没有见过苏小芸了。我算不出具体的天数,但是能准确地记得季节。我以前预感到我们总会再见,但是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情景。今天的她,有一种沉默的忧伤,让我不忍心丢下。
没有给楚灿打电话,也没有发短信。
在街边站了半个多小时,我又返回了旅店。房间的门轻轻一推就开了,苏小芸竟然没有锁门。而她,已经盖着被子躺在了床上。
“睡了吗?”我问了句。
“嗯。”她低低地应道。
我把房门关好,然后去简单洗漱了一下。回到床边时,看到她还在圆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
“闭上眼睛,睡吧。”我说。
“嗯,把灯关了。”
和衣而卧,盖了一块毛毯。眼睛适应了一点黑暗,但还是什么都看不清楚。
三月末的雨后夜晚,天气微冷。身上的衣服还没有干,紧贴着皮肤,渐渐变得湿热。我一直保持着仰躺的姿势,眼角不时瞅瞅旁边床铺上苏小芸的情况。她似乎也是一动不动地躺着,没有一丝声响。
感觉时间过了很久,眼皮也终于疲劳了,我像是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突然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翻身的响动,接着又是一声幽幽的叹息。
“没有睡着?”我问。
“嗯。”
“冷吗?”
“嗯。”
“要我过来?”
“嗯……”
我翻身坐起,轻轻跨到了苏小芸的床边。小心地掀开被子,又小心地躺了下去。被子里的温度很暖和,像是一下子回到了以往的夏季八月。她背对着我躺着,也是穿着衣服。
我从背后抱住了她,眼前一片浓稠的黑色,应该是她的头发。鼻子里闻到雨水的潮湿味道,也似乎夹杂着一点汗味。耳边不再安静,能清晰地听到呼吸和心跳的声音,只是分不清是我的还是她的。
感觉有气体在身上蒸腾,周边的黑暗似乎被冲淡了一点。有一些冲动,但是很快压抑了下去。摸索着找到了她的手,握了一下,感觉冰凉,拂开手掌,掌心里满是滑滑的汗水。
“我那天在上海,卧室里那个人,是你吗?”我小声问。
“是。”
“以后要注意身体,不要感冒了。”
“应该不会了。”
“我,现在的情况,你知道吗?”我犹豫着问道。
“不想知道。”
“什么时候走?”
“复试完就回去了。”
“还是去年报的那所学校?”
“是。”
“什么时候再来?”
“还不知道。”
“这样子睡不着,我还是过去吧。”
“不要,闭着眼睛就好……”
后来也没有讲话了,我就只是轻轻地抱着她。整夜没睡,也可能睡着一小会儿。感觉非同一般的虚幻,就好像几年的时光被压缩成了一个夜晚。
我们没等天亮就起身离开了旅店,因为害怕看到天明之后的不真实。一起吃了早餐,苏小芸喝了一小碗白粥。早晨有风,我给她披上了外套。
她说今天要赶去学校,我就送她去车站坐车。关于太细节的事情都没有敢过多去询问,她更是什么都没有问我,连工作的情况都没有问过一句。
车站候车,我们又等了很久。每一辆过来的车都差不多坐满了人,然后站台上又有很多人拼命地往上挤。
我帮苏小芸看好了合适的车次,但是那些车次的情况似乎更加拥挤。我不想让她乘一辆没有座位的车子回去,她似乎也并不急于离开,于是我们就在车站附近的一棵大树旁边站着。
她披着衣服,稍稍站在我的身前。眼睛无神地看着一个地方,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面色惨淡,看不出表情,嘴角紧绷着,脖子歪歪地摆出一个奇怪的角度,就好像被丢弃在路边的布娃娃。
我过去从身后抱住了她,她没有靠过来,身体僵硬地站着。我感觉胸前的皮肤被抵上了无数个锐利的针尖,一时痛到无法说话。
“你走吧,要迟到了。”她偏回头来,看着我说。
“没关系,我送你上车。”
“我想要等一辆空车,你有时间和我一起等吗?”她微笑着问。
“这个时间段,不会有空车的。”
“那我就多等一会儿,你走吧,不用管我。”
我看着她坚持的眼神,再次说不出话来。她轻轻挣脱了出去,把外套脱下来递给了我,很勉强地笑了笑。
“你走吧,我去对面等。”她说。
“对面的车站不是去你们学校的。”
“我可以先坐到终点站,然后再坐回来,那里肯定会有空车的,只要选对了车次……”
苏小芸走了。我带她从天桥上走去了马路对面的车站,然后看着她上了一辆不太拥挤的公交车。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挥手告别,她上车之后,我就再看不到她的身影了。
我也没有等到有座位的车子,拦了一辆出租车去的公司,一路上都紧闭着干涩的眼睛。我觉我们都好傻,遇见又错过,寻来又离开,似乎把大部分的岁月都消耗在了路上。
赶到公司,已经是最晚的一个了。跑去前台打卡,楚灿迎着我笑。
“你的雨伞呢?”她悄声问道。
七十六、明年海棠香
雨伞不见了,应该是落在了旅店。
我给楚灿说,昨晚加班到后半夜,出去吃宵夜时来拿了伞,早晨又带了出去吃早餐,可能是忘在了小吃店。她说那就不用去找了,肯定被别人拿走了。她悄悄塞了一盒酸奶给我,说是给我带的早餐。
白天又有外出的事务,我趁机去了趟太虚寺的那家旅店。雨伞果然落在了那里,好心的服务员帮忙收了起来,当面还给了我。我把雨伞带回去给楚灿,她说以后就放在我那里吧,接下来的天气会有连阴雨。
苏小芸此后再没有发来短信,我也没有主动去和她联系。按照时间推算,她应该已经离开了重庆。我和她那一晚的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