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倾辰-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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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蓝天电话联系他的时候只说是个很有意思的展览,他想当然地就带上了百无聊奈的叶骁,从巴黎飞来图卢兹。
当谭逸辰领了叶骁一同进去,碰上贺蓝天的时候,他并未表现出一丝异样或是提示性地戏谑,谭逸辰事后想想,果然搞艺术的就是和咱们这些俗人不一样。
许多幅小画面参差叠置,终形成某种器官的倒立图。
墙上挂着的是各式人体彩绘。光影对比的斑点,弯曲折叠的线条,整齐布列的条形底纹……诸如此类,却共同突出了一种器官,谭逸辰迈出的步子一滞,忙捂了她眼睛,欲让她别过身子,
“我已经看到啦”叶骁移开他的手,星子一般的黑眸亮闪闪,坏笑地挨上前去观赏。
谭逸辰双手无奈地插腰,一巴掌拍在额头上,他看到满屋子十之七八都是,原来这个也有主打一说。那厢叶骁和贺蓝天已然凑在一块儿,圈圈点点,说说笑笑。
旁边一个老先生买了好些幅回去,叶骁见了,攀着他:
“撇撇,我们买一幅回去吧,我特喜欢那张”
谭逸辰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心里倒吸一口气,好吧,那是艺术,可他偏偏要将大俗人做到底。
“看看就行,回去没地儿挂”拱着她往眼睛那块走。
“我摆书房里”不死心地咕噜咕噜。
“干脆置个台子,把它供起来,隔三差五地,不,你时刻膜拜”
贺蓝天在一幅画面前驻足许久,两个人与他有段距离。叶骁看看那边,跟谭逸辰面对着:“小声点儿,怕人家闻不到醋味啊”
“我怕你鼻子不灵”谭逸辰此刻在叶骁眼里就像个赌气的孩子。
其实,每个人身体里都住着一个毫无防备的孩子,他们会在跟最亲近,最安心的人一起时毫无顾忌地跑出来,然后再回归到身体原宿里。
男人,也是如此。
在他孩子气的时候,不妨释放出潜在的母性因子,顺着他,哄着他,由着他。感觉到自己被在意,被稀罕,他就会满足了。
“但愿没感冒”说话间鼻子配合地抽搭了两下。估计是昨天在屋顶坐得久了,受了风的凉。
贺蓝天抱走了两幅作品,分别的时候,他很有风雅地问叶骁要不要挑一幅。
谭逸辰先她一步,同贺蓝天握着手:“谢谢好意,怎能让您割爱。我已经订下一幅了”
等到贺蓝天的车在视线内消失,叶骁得劲儿询问:“你真买了?”
“假不了”谭逸辰微瞪了她,低头拨电话。
“喂,郝辛,近期会有一份图卢兹的快递,到时候你注意签收”
“谭一撇,你又给我来阴的”
“放咱家里,你回来也可以看”
“阴暗,你忒阴暗了,你能阳光点不?”
“宝贝儿,老天都阳光不起来,我何德何能违背天意呢?”谭逸辰指指阴着脸的天,憋着笑,状若很无辜、很无奈地耸了耸肩。
“好,大不了以后经常跑蓬皮杜,那边也有这个呢”叶骁说笑着从他眼前擦身而过,谭逸辰追了上去。'网罗电子书:。WRbook。'
后来,贺蓝天没有再联系他,两人各自搭机回国。
容氏与贺蓝天的秘密接洽被天乙的股东之一,容弈的姑妈知晓了。容百川这个堂姐生性要强,既然在容氏家族里没有她一个女儿家说话的份儿,索性脱离出来,好生拉拔天乙科技。当初贺蓝天年幼,贺夫人不是行家,全靠了她佐持。
知天命的年纪,本以为可以顺顺当当地接了天乙的交椅,没成想险些跌足做了螳螂,忽略后面虎视眈眈的黄雀,还是只家雀。
谭氏在谭父手里的时候,是于内地上市的。到他创办Yee科技,考虑到公司的长远发展,谭逸辰直接以公司的名义向香港联合交易所提交了发行、挂牌等一系列申请。因程序复杂,时间拖得很长,去年才正式在香港联交所上市。
容弈与贺蓝天就并购方式产生分歧,频繁接洽近一个月了,合并却迟迟未决。容氏是本土企业,扎根于此,若以换股方式,那么就涉及到发行股票。但商务部已暂停内地公司持有境外上市资产审批,两者的合并势必将推迟。
而谭氏和天乙同样是在香港联合交易所上市,双方合作不需要获得商务部审批,换句话说,谭氏整个团队现在的心思就是兵不血刃拿下这块肥肉。
推迟,对于贺蓝天与贺夫人个人来说没什么不可以,但放在天一科技这个大环境里就不一样了。
当年贺昕为了上市,与摩根士丹利签了对赌协议,期限就在六个月之后,天乙必须实现他们当初协定的那个数额。
眼下的天乙是靠着早些年积累的名誉在运行,利润较之以前有一定下滑。如同一个转动着的轮子,这只齿轮若要想继续旋转下去,必是需要修补逐渐磨损的转轴,需要注入新的力量。合并,应该是目前最好的一条路。
不过,容氏后面的红色政权虽然不至于明目张胆地逆商务部而行,但就谭逸辰目前所知,容氏正积极筹备在香港借壳上市,间接上市成本低,花费时间短,审批程序也没有直接上市复杂。
这事儿谭逸辰是怎么确知的呢?一方面是储迹从他爹那儿套了话,另一方面,很对不起容家,他们幕后那个红色政权归谭逸辰他舅舅管,这也是谭妈乐意看新闻联播的原因。他当然没有直截了当地跟自个儿外甥说,饶是这样谭逸辰仍探出了点暗风。
容氏与天乙的谈判没有进展,陷入了僵局。
谭逸辰当下带了特别小组飞去D省,撇了一杆子人,亲自电联约了贺蓝天,那边爽快答应了。
地点是贺蓝天定的,D省的一处主题咖啡屋,全场花园的布置。
厚重的欧式落地大窗帘隔开每个小间,米色砖墙在别致盆栽的装点下自然清新,墙上错乱有致的图画在古老木框里向外张望,木制书橱上散置着各式外文杂书。这样的午后,于此心情也会随着花草与咖啡的香气渐渐弥散。
谭逸辰都觉得自己和贺蓝天两人好奇怪,打个照面,连寒暄都省了。坐定,
“我好像晚了些”
贺蓝天抿了一口咖啡,吐气如兰:“呵呵,是我提前了,一直很喜欢来这里”
“有人托我带一幅画给你”
谭逸辰一进来,他就看到手里提的画框。揭开其上的薄幕布,不可置信地抬了头看向对面的谭逸辰,
“这……?Matilda老师?”
谭逸辰轻轻颔首,修长的两腿上下叠置,斜倚在椅背。
“那天出外散步,matilda老师恰好在我们旁边的长椅上,我和她也好久没见了。”
“老师她还好吗?” 谭逸辰可以看到他眼里的光亮,更将他因激动而略颤抖抚摸画像的艺术气手指。
两指执起杯子,一口,“嗯,挺好的,近期似乎是在酝酿一部大作品。”剑眉轻拧,不着意地加了块方糖。
叶骁这个无糖不欢的宝贝疙瘩无形中改变了他的口味,刚接手谭氏的那阵子他最爱爪哇,而今,他已习惯加点牛奶,如咖啡里它的名字——伴侣。
“上次到法国也没去拜访她”
“我跟她提起你,她对你很有印象……”
经历三百年的风雨洗礼之后依然静静屹立于塞纳河左岸的巴黎美术学院,贺蓝天二十岁开始真正在向往已久的学府有了回忆。
那些被法国红卫兵打断胳膊、打掉头的古典雕塑还藏身于人们的记忆,叙述着特别的故事;阶梯教室内既没有造型也没有装饰的模板凳子开阔了一批又一批学子的遐思,自由,没有枷锁。
巴黎美院见证了整个欧洲美术的发展,它的存在更多的是作为法国乃至整个欧洲的艺术文化遗产。
遗憾的是,第三年,贺昕出事,贺蓝天还未完成学业就被迫回国坐镇,稳住局势。
Matilda老师一直是很喜欢这个中国学生的,干净,纯粹,以及对艺术的执着追寻与热切渴求。
“关于天乙……”谭逸辰只露了四个字,搅拌了咖啡,送至嘴边,“我很有兴趣”
“不要妄想用一幅画收买我,嗯……或者整个天乙”贺蓝天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的样子,温温的,谭逸辰打量他的面部神情,其实,这种人也是不好对付的。
“我也想有这么简单的想法呢”谭逸辰回笑。
“不过,我也有兴趣听听您复杂的想法”
黄昏下,寂寞的琴键,笨拙的双手,固执地自己,不断弹奏,不停犯错。时间被遗忘在脑后,剩下的只是白天和黑夜的交替。整座城市被狠狠地泼了冷水,全城湿透。嘈杂的雨声,气势凶凶地漫过大街。琴声撕裂,变得沙哑,若有若无地渐渐衰弱。
兴致缺缺,食指重重按下一个C调的“1”,去厨房里看菜谱了。
她又逃了语言课。
算盘(四)
一个日出,又一个日落。学校和小公寓两点一线,偶尔到街上逛逛。有时被西蒙带去米其林店,叶骁就是为吃屈服了。
和谭逸辰好些日子没见了,每天都有通电话。谭大人想得厉害了,要视频,叶骁不让:
“我不上镜”
“我看看”
“要看自己过来看”
谭大人顿时语塞,知道她难受,他也不好受。李姐手里PDA里面日程满满,以前几日偷闲都成了过眼云烟。手里握了好几条线,他也不能总抽身。
“有人敲门”
窸窸窣窣,估计是在穿拖鞋,嘱咐他:“问问是谁再开”
“谁呀?”
“骁骁,我”是辛安安。很美,很率性的一个女孩子。
“来了”
“宝贝儿,谁?”
“美女,在华人聚会上认识的。”一边跟他汇报,一边开了门。
“挂了啊”叶骁和谭逸辰说的时候,辛安安蹿进来,屁股甩上门:“和谁煲粥呢?”
“我们家先生啊”这贴良药不远万里传到了谭逸辰耳朵里,虽然紧接而来的是“嘟嘟”声,他圆满了。
什么也不能阻止我去爱她,
告诉你吧,老兄,她是属于我的
我有了这样一宗珍宝
就像是二十个大海的主人
它的每一粒泥沙都是珠玉
每一滴海水都是天上的琼浆
每一块石子都是纯粹的黄金
不要以为我从来不曾梦到你而见怪
因为你已经看见我是怎样倾心于
我的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