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道-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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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好一会儿,曾辉玲没有出来。崔钧毅一看手表,7 点了,立即起身,开了车到武总家,师母已经熬好了粥:“你们武总啊!不管什么时候,早上只要吃粥,还要热的,我都放在保温桶里了,你赶快送去。”
回到医院,他给曾辉玲发短信,让曾辉玲出来取粥。曾辉玲开门出来了,取了粥,但是,对他什么话也没有说,没有说让他走,也没有说让他留下来。他问:武总今天感觉好些了吗?曾辉玲说:好些了。说着又进去了。
下午,武总的司机来了,看见崔钧毅在病房门口,也是惊讶得不得了。崔钧毅问他怎么来了,司机说,武总想下楼晒太阳,走走,他来帮一下曾辉玲。崔钧毅心里怪曾辉玲,这可是个机会啊,你为什么不叫我?又想,恐怕曾辉玲也做不了主。犹豫了一下,崔钧毅还是决定先回避一下,他悄悄地到楼梯间躲了一会儿。听着走廊上武琼斯、曾辉玲他们下楼的声音,崔钧毅突然悲从中来,来上海已经两年半了,可是这两年半他到底做了些什么呢?他不过是一只蚂蚁而已。他做的一切都和自己没有关系,他拼死拼活地干,却没有使自己强大起来,他还是当初的他,那个怀揣1000块,来上海打工的苏北仔!
他蹲坐在楼梯上,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升上来。如果这次他能回到经理的岗位,他要把范建华拉进来,他必须有自己真正能信任的人。如果这次他能再次回到自己的经理岗位,他不会让武琼斯抓住任何把柄了,他也不会让自己再软弱下去。他要让自己像武琼斯一样强大,他要掌握自己的命运。
深夜12点了,这样的夜里,一个人在医院的楼道里,感觉总是不好的。但是,崔钧毅就想惩罚自己,他觉得自己犯的错误太低级,简直是愚蠢,一无是处!他哪儿都不想去,他要自己一辈子都记得自己的错。崔钧毅蜷缩着身子,屁股底下一股凉气慢慢地浸润开来。他想睡一会儿,可是,一墙之隔的电梯间老是有人走动,电梯的铃声,一阵一阵的,一直就没有歇过。他转移到16楼的拐角,发觉角落里停着一张病床,病床上有棉被什么的,就想将就着上去躺一会儿。他掀开被子,登时一股辛味儿冲出来,一滩血还没有干,后面一个声音冷冷地道:“看什么?她刚刚大出血死了。”
崔钧毅听了,脑后一阵发麻,他转过身,原来说话的是一个护士,“我以为这里没人呢。”
“怎么会没人?倒是你,在这里干什么?这么晚?”她警惕地看着崔钧毅。
崔钧毅没话说,他觉得自己没有理由在拐角呆下去了,只好慢慢往下走,又回到武琼斯病房那层。但是,他不想去走道,于是就在楼梯上坐了下来,一看手表已经是凌晨3 点了。
迷迷糊糊地,崔钧毅快要睡着了。楼下走上一个女孩来,崔钧毅往边上让了让,靠着墙,又往里缩了缩。但是,那个女孩的脚步在他跟前停住了,他睁开眼,来的人竟然是张梅。
张梅蹲下来,“我就知道你在这儿。”
“你来干什么?太冷了,一个人在街上走,也不安全!”
张梅带着哭腔道:“你也知道冷?也知道不安全?你也不知道人家有多担心你!”
“回去吧!我不要紧的!”崔钧毅抓着自己的头发,让自己清醒一点。
张梅道:“我妈也来了!”
崔钧毅急了:“你怎么不懂事儿,让她来干什么?这么晚?又冷!她人呢?”
张梅道:“你倒好,我一个人这么晚出来你不急,我妈来了你就急了!”
两个人一起下楼,崔钧毅看见张姨站在楼下,月光清冽地打在她的身上,他奔过去,“张姨,你快回去吧!我不要紧的!”张姨把一件大衣交给他,“小毅,你多穿点。”
看着她们母女两个走出医院大门,崔钧毅眼睛角湿了又湿!唉,什么时候能报答她们呢?
坚持到第三天,终于曾辉玲出来叫他了:“武总让你进去!”
崔钧毅走进武总病房,武琼斯正在看电视,他指了指电视机:“上海电视台搞新的股评节目,要新的股评人,我推荐了你。我说,你会成为上海滩上最出名的股评人的!”
崔钧毅道:“谢谢武总!”
武琼斯摇摇手:“是你自己有这个天分。有多少人打破了头想去,我都没有同意!”
崔钧毅突然之间泪流满面,他抓住武总的手:“武总,你原谅我了?”
武总拍拍他的手,没有说话。
申江接替崔钧毅主持工作。他终于可以做他自己的事儿了。他扩建了大赢家股票投资网,在大赢家炒股软件网络版基础上,升级发行了一个大赢家vip 版。大赢家网站开通典礼那天,周重天等也来了。周重天很后悔自己没有做这项投资,崔钧毅也后悔没有早做这些工作。如果自己早做,也许申江就不会背叛他,也许收获这些成功的就是他,而不是申江一个人了。
张梅看出崔钧毅的郁闷,拉崔钧毅出来。卢平追出来,要和他说什么,崔钧毅摇摇手,卢平退回去了。崔钧毅对张梅说:“你别这样,好像我很小气,嫉妒朋友的成功一样!”张梅说:“我看,你就是在嫉妒!”崔钧毅说:“现在,我落魄了,你可以开心了!”张梅说:“你说对了!我最喜欢落魄的人,尤其是你,你是英雄受难,我要美女救英雄!”崔钧毅想起邢小丽的话,张梅对自己到底是不是真心的呢?
两人正要走,党委副书记兼工会主席刘长生走过来和崔钧毅打招呼:“崔经理,马上就是春节了,过节之前我们想搞一个活动,希望你和吴单经理支持啊!”
崔钧毅说:“您搞活动,我当然来!”
刘长生握着他的手不放:“你和吴经理,是我们这里的大户,我们要吃你们的大户哦!我想啊,你和吴经理各拿5 万,我们这次搞得热烈一点!”
崔钧毅说:“我们这里的事儿,现在不是我管啦,是申江,钱的事儿恐怕得找申江!”
刘长生惊讶地说:“这怎么可能呢?你的经理职务是公司党委集体讨论,上级机关备案的。你们的工作变换,我怎么不知道?公司里谁不知道崔经理的贡献?怎么这样说不让干就不让干了呢?”沉吟了一下,也许是感觉刚才的话太直露了,刘长生话锋一转,“我再找找武总,武总对你还是很欣赏的!”说着,他重重地握了握崔钧毅的手,又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小伙子,我看你是有前途的,不要为一时的挫折左右,要看长远。”
看着刘长生走进会场,崔钧毅脑子里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看来,武琼斯在公司里也不是一手遮天的人物,他也有对手,崔钧毅感到自己的命运还有转机。
他对张梅说:“张梅,我不抱怨!我觉得这是对我的一个教训,我要利用这段时间好好学学新的东西。中国的股市不会永远这样下去,没有理论知识恐怕在这行呆不久。现在,武总让我做股评工作,这是对我的培养和考验。我要好好做,不让武总失望!”
张梅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啦?这是你的心里话吗?”
崔钧毅动情地说:“张梅,从经理的位置上下来,我才知道,所谓事业的辉煌等等都是靠不住的,真正靠得住的是朋友的友谊。这会儿,你在我的身边,比什么都重要,比经理的位置重要多了。我说的是真心话!”崔钧毅不知道自己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他无法判断。其实真的和假的有什么区别呢?它的区别仅仅是信念而已。如果崔钧毅不管不顾那些背后的阴谋,只是一条信念地相信,这些话就是真的;反过来,如果他的内心还在不平,还在愤恨,那也许就是假的。此时此刻的崔钧毅,他听到自己的一番话,心里也感慨起来,他盼望自己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他说的是真的,是从内心发出来的,也许他的内心就是平静的,他渴望那种平和、宁静:有什么比内心的平静更重要?有什么比过身内和身外都平静的生活让人更有境界,更接近上帝?
张梅:“我不好,我没有好好帮你,相反还怀疑你!”
张梅开车上了南北高架,车子不像是往回家的方向开。崔钧毅问去哪儿,张梅说:“你啊,来上海近两年了,还是个土包子。带你去一个特殊的地方,吃日本料理。那里安静,平常没有什么中国人去!”车过南浦大桥,从东出口沿浦东南路开一小段路,小转弯,拐过浦建路,在临沂北路200 号东樱花苑停下来。张梅说:“这里日本松下电器公司造的酒店式公寓,住的都是日本在上海的工作人员。”崔钧毅不解,“你平时都来这种地方啊?看来你的朋友还真不少。”张梅看看他,促狭地问:“嫉妒啦!我的朋友关你事儿吗?”
身穿红色和服的小姐把他们引到包间里,张梅点了清酒、生鱼片、三文鱼、金枪鱼、比目鱼、龙虾、章鱼等等。崔钧毅一杯一杯地喝酒,蘸着芥末,眼睛被辣得直流泪。张梅就拿餐巾纸给他擦,要他少吃点,最后是寿司。
崔钧毅终于醉了。他知道自己醉了,而且醉得不轻。他记不得是怎么上的车,张梅又是怎么开的车,张梅喝得也不少啊。他们一起回家,他记得张梅扶着他,把他放到床上。
有人喊崔钧毅:“你们给我起来!”懵懵懂懂地,崔钧毅还以为是张梅呢?睁开眼一看,原来是张姨。“张姨,怎么啦?”他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怎么那么沙哑?“你干的好事!还问我?”崔钧毅这才发现,张梅睡在他的身边,昨晚他们难道在一张床上睡了一夜?“张姨,你别生气,我和张梅没什么的。”他立即爬起来,张姨一把揪住他,“你没事儿?我有事儿!”张梅这个时候也醒了,她不耐烦地对张姨说:“妈!都什么年代了?你还那么老土?再说,我这样还不是跟你学的?”崔钧毅看她们母女要吵架,立即压张梅:“张梅,你别说话了成不成?再说,你也解释一下啊,我们没干什么啊!”张梅无辜地看他一眼,假模假样地说:“我们怎么没干?你是说你没干好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