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天使-第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保证什么?”伊里问道。“警方都拿那些歹徒没有办法了,你还能怎样?”
她斩钉截铁。“我要杀了他们。”
第三章
四个月后
红龙酒店中醉眼迷蒙的酒客没打中吧台末端附近铜制痰盂的机率要比打中大得多。木质地板上有一滩黏黏的棕色液体向外扩散。一个无精打采的侍者提着水桶、抹布尽可能远离这批视茫茫的醉汉,而这寥寥几名醉汉其实也根本没注意到。
店里原本就生意萧条,加上时值午夜,更显得雪上加霜。红龙酒店的酒客看中的正是其性。墙上贴着早就成为过去式的告示——拳击赛、马戏团巡回公演、舞蹈团演出。另外的则提供不同的金额缉拿不同的人渣——马贼、凶手、纵火犯等等。
这些上的对象今晚可能都到过红龙酒店,却没有人会眨一下眼睛,也没有人会跑去通风报信以获得赏金或维持正义。
包括酒店僻静一角坐着的那个风尘仆仆的陌生人。他拿起一瓶威士忌痛饮着,酒烧喉咙,直人愁肠,他却浑然不觉他的灰眼满布血丝,迷蒙不清。但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他并非完全失去神智。他脑中仍有天生的求生本能所以他才会特意面对墙壁。
季若亚侧着前额,倒不是想避开酒店吊灯刺眼的光线,而是避免有人突然好奇心起,特意仔细打量他这个孤独客。他已在这个破落小镇待太久了,虽然,说老实话他连这小镇叫啥都搞不清楚,也不知道自己当初究竟是为何来到这地方的。或许是因为某个美好的回忆,虽然那回忆一定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若亚自黑色背心口袋中取出一个信封。这两个星期来这信封他一直带在身边。从信封上邮戳看来,它是大费周章耗费时日才送到他手上。信尚未拆封。他握着信的手微颤,而他有种莫名的情绪,一时也不想拆开这封该死的信。从自己对这封信漫不经心的态度看来,他几乎要以为自己是努力想使信遗失呢。
“甜心,请我喝杯酒如何?”
若亚抬头。他先注意到的是她的胸脯。他没有办法,因为她的胸脯就堂皇地挺在他眼前。一位身穿俗丽蓝色丝质低胸衣裳的女子正凑向他。他顶顶帽子——积习难改——她抓起帽子桌上丢去,双手很熟练地把弄他及肩上的黑发。
“你发鬓的几根灰发一定有着什么英雄事迹可诉说吧,牛仔?”她喃喃说着,脸上的笑意与眼中温情一般虚假。
过厚的脂粉掩盖了曾经美丽的脸庞。太多夜晚与太多跟他一样的男人已使这位烟花女子遗落年少时的种种梦想。夜夜盼不得天明。
他将酒瓶推向她。“自己来。”
她虚假的笑意扩大了。”
他不以为意。
她拉张椅子坐下来偎近他,丰满的胸脯抵着他的胳臂在他耳畔低低说着淫荡之词。他的身体并未起反应。他皱皱眉头:他一定是喝太醉了。
“牛仔,我的房间就在楼上,一块大洋可以解千愁。”
“我没空也没钱去解千愁,亲爱的。”
她的手钻到他的裤裆。“你确定?”
若亚伸手抓住酒瓶。“再喝一点,我要看一封信。”
他撕开信封,立刻认出伊里龙飞凤舞的草书。“火速到科罗拉多州坎特镇,事出紧急。”信末是一串日期,这些日期距今仍有一、两个星期。
他暗暗叫苦。伊里早就料到这封信要好一段时日才能交到他手上。信里还声明说如果他比伊里早到——等我一定很值得的,伙计,我保证。
那女子正解开他衬衫最上面的钮扣,抚弄他的胸毛。牛仔,我好寂寞,你人又长得这么帅。”
他又把信看了一遍,暗暗诅咒一声。伊里故意语焉不详,这是为什么?想激起我的好奇心吗,老头?他烦躁地想着。还是伊里只是行事谨慎?说得太清楚了恐怕若亚轻易就下了决定,根本不去跟那老头碰面?这封信早该丢到垃圾桶去才对。
若亚叹口气,感到一丝良心不安。还是伊里保持一惯作风,仍是他的好友?一直站在他这边,在别人都不——
他诅咒一声,将信揉成一团。
那女子同情地说道:“家乡来的坏消息?”
他不答。
“亲爱的,我需要你,真的。”她的脸摩着他的脖子。
“你是需要我,还是需要借着带我上楼而避开酒保?”他问道。
她做出受伤害的表情。
“抱歉。”他捧起她的下巴,亲吻她的脸。
见面时再详谈,伊里写道。
“求求你,亲爱的。”那女子担忧地瞄向酒保那边。
“鲁克会认为我已经不管用了。”
“这样可不成,不是吗?”
这可能是东山再直怕大好时机.我发誓,伊里说道。
他把信塞回对她说道:“五块大洋可解多少愁,亲爱的?”
她的笑容变得真诚了。“甜心,到明天早上你连你的祖宗八代都忘了,我保证。”
若亚没有笑。要是能忘多好。“甜心,带路吧。”
……东山再起的大好时机。过了三年人间炼狱的了,还会有什么东山再起的机会?
埋藏已久的情绪在他心中翻搅,比方说自尊和荣誉。他欠那老头一份情,所以他得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四章
方玮琪紧抓住左轮手胡桃木枪把,俯趴在她面前业已毙命的两个人,他们的双眼直挺挺地瞪着科罗拉多耀眼的太阳。杀死这两人的是她的子弹还是伊里的?她不知道,她不想知道。
玮琪把枪收回枪袋中。她告诉自己她很高兴这两个混混决定要出手,也很高兴他们都死了。这五个月来她勤练枪法,一周七天,一天三小时,为的可不是将他们活捉交给警方。那么她为何在发抖?她为何突然需要背对他们的尸体?
玮琪颤巍巍地深呼吸一口气,眼眶发热。然后她又诅咒一声。她才不要哭。自从那夜农场遇袭之后,她就没再,现在自然也不能哭。
他们两个活该。她和伊里给他们好几次机会缴械投降,她才不要良心不安。他们加害她父亲和莉莎,算是死有余辜。
玮琪扫视岩石累累的山坡。该死!伊里人呢?她原以为他会大摇大摆走过来的,她需要他帮忙把这两具尸体抬上马背,可是伊里不见踪影。她不解地蹙眉。这阵子他的动作越来越迟缓了。三个月前他们远离家园在外奔波,他的痛风毛病就越来越严重了。但她大仇未报。这两个歹徒死了,但还有四个尚未正法。包括柯瓦尼。包括白约翰。
她疲倦地伸个懒腰,摘下头上的黑帽子,揉揉汗湿的短发。她心中一痛。虽是过了好几个月,有不习惯她一头短发,但她并不后悔,跟她并不后悔,跟她身上的牛仔裤及灰棉布衬衫、黑背心一样,短发可助她完成报仇大志。
她已不再是方玮琪。现在她是李维奇,一位靠赚悬赏奖金过活的游侠。
她从牛仔裤口袋中取出一张纸打开,硬着心肠比照纸上画像跟两具尸体的面容,没错,他们正是史威德和詹克林,表兄弟,生于密苏里,加入同乡盗匪兼杀手贾氏兄弟。她确定坎特镇的警长一定可以看出他们相貌与海报上画的一般无误。
缉拿歹徒,死活不拘,传单上方大剌剌写着这一行字,下方则又印着一行:“最好是死的——好给法庭节省一条绳子。”
她用力一捏,海报便皱成一团。这两个人无恶不作——抢劫、强奸、杀人、放火——罪行遍布堪萨斯州,以及科罗拉多和新墨西哥的边界。虽然这两个并非时时与柯瓦尼和白约翰一干人一起作案,他们也会自行犯案,有些被害人在临死前描述了他们的相貌。
农场遇袭的一个月后,玮琪乔装往波顿,适巧看见了这张海报。她自后门进入警局.在一间密室中指认一大堆罪犯图像。
她都快放弃了,可是倒数第二张海报却出现了詹克林和史威德的画像。再度见到他们的脸,她感到血液都凝固了,同时却又感到精神一振。她又指认出两个凶手来了。
但是当她向警长说明时,他却只是耸耸肩,告诉她说他们大概已经逃出州境,他也无可奈何。
“你的意思是你根本不想有所行动。”玮琪老实不客气地说道。
韩警长勃然大怒。“听着,玮琪小姐,我同情你们家的遭遇,但是我并非自由身,不能越职权及法律。”
“去他的法律。”她龇牙咧嘴。
“你可以跟联邦联系。”他绷着声音说道。“或者呢,”他指着海报,带着点讽刺意味地说道:“你大可去雇一个赏金杀手。”
“什么是赏金杀手?”
“那大概是最下等的人了,”警长说道。“为了钱而追杀别人。”
“反正这两个也不是人,他们是野兽、野蛮人。难道你忘了他们是怎么对付我父亲和姊姊的?”
警长站了起来,满脸通红,口气也变得防卫起来“玮琪小姐,我已经尽力了。我跟手下追踪了两个星期,到头来仍是两手空空,反倒是我的一个手下挨了一枪。我们也别无选择,只好回来。我在这边有要务要处理.我有我的责任。”“你也有你的责任。”他在痰盂中啐了一口。“你该回去照顾姊姊,你们姊妹俩还能活着已是万幸了。就我所知柯瓦尼和他的手下平常是不留一个活口的。”
玮琪很想告诉他那天发号施令的不是柯瓦尼,而是名叫白约翰的疤面男子。但是她已经答应伊里绝不告诉任何人——包括警方在内。所以她只好默默回家去,但她把海报也回去了。那时她只是想给伊里看,计划是后来才想到的。
如今她和伊里就要去领他们的第一笔赏金了。八百元.每具尸体四百元——虽然这些钱对她而言一点意义也没有。她会接受这笔钱,因为她需要钱来继续追捕其他人。这几个月她学到了一件事:许多情报无法自己收集,只能用钱买通。她和伊里就是循此管道认出白约翰那帮人当中另外一个人的身分——一个名叫葛迪的小贼。警方并没有悬赏捉拿他,但是玮琪获悉边石镇曾发出一张通缉令,因为他曾到当地教堂偷钱。最后一个年轻人——那夜袖手旁观的那个——却仍查不出身分。
即使如此,玮琪很清楚其中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