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天使-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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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对维奇说跟贝儿过夜是想累积回忆忘却烦恼。显然他的库存已用光了。现在他连贝儿的脸都想不起来。
反倒是另一张脸浮现了,是那个黑发的红衣女郎。丰唇、碧绿眼眸。他皱起眉头。应该是绿色的吧?他不肯定,但是绿色就很足够了。
老天!她的肌肤好光滑柔细……
他诅咒一声。他的欲火又起。他凝视池面,任心思飞驰、想像,想像他与红衣女郎缱绻的情景……
然后他的幻想世界消失了,红衣女郎已不知去向,只留下若亚在这清冷的山头,徒生怅惘。
他气忿地倏然起身脱衣。酒精和夜风都浇不他的欲火,说不定泡个冷水澡有用。
池水好冰,他在池底。冷洌的水浇熄他的欲火,却解除不了他心听千千愁。
为什么?那位红衣女郎为何一直萦绕在他心头?他们的邂逅才不过一分钟,他却老是感觉并未结束。
今夜她人在何方?跟谁在一起?她快乐吗?安全吗?她是否依旧悲伤、寂寞、害怕?要是那夜他没喝醉……
他狠狠诅咒一声。要是他没喝醉又如何?他会追出去,逗她开心、追求她,向她求婚吗?让她跟一个懦夫厮守?
混帐!他不能再想人非非了。他起身步出水池,心里反倒更空虚了。
玮琪听到若亚走开的声音便醒来了,起初她以为他只是去小解,但过了好一阵子他都没回来。他是不是迷路了?受伤了?她认为这两种可能性不大。
她撇撇嘴,另外还有一种可能:他偷偷跑去躲起来喝酒了。
该死!他明知道天亮就要启程的。她爬了起来。这回她绝不饶他,她往他离去的方向走去。
她还没看到他,却已听到他的诅咒声。她小心翼翼地走向前。
他正坐在星光熠熠的池边。她连忙躲到不远处的一棵树后。她最好先弄清楚他在做什么,免得迳自走过去丢人现眼。她屏息注视。过了一分钟,若亚都没动。她开始怀疑他究竟为何跑到这儿来了。
然后他突然站了起来。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脱下上衣和裤子,赤裸裸地站在池边。
她告诉自己说她得赶快离开,赶快回营地去。但她就是愣在那儿,动弹不得。
她无法呼吸、无法思考,直勾勾地瞅着若亚结实的躯体,柔和的月光使得这一切显得更不真实。她一则感到害怕,一再回想起柯瓦尼凌虐姊姊那一幕,一则又感到痴迷。
她双腿发软,骨头软酥酥的,颓然无声地跪在地上。她该离去。她居然在这儿偷窥……可是她的手脚不听使唤,她被一种未知的力量困住了,她想逃,但她连眼皮都无法合上。
她全身灼热起来。他距她还有一段距离,但不知怎的她感觉他们根本就是在一起,不知抚摸他是何……
若亚涉入水中。
够了!她好大胆!这是不对的。万一情况倒过来。是他在偷看她呢?她绝不会原谅他的。
她强迫自己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回去,暗暗祈祷万别让若亚发现。
她颓然倒在营地火堆旁,身子抖得好厉害。她吃力地用毛毯裹住身子。求求您,上帝,千万别让他发现。
求求你…
过了不久,她听到他回不了,听到他停在火堆旁。他在看着她,她可以感觉得到。起初她还以他已经知道了.但他后来又迳自回到自己的地方躺下,她这才松口气。
她好困惑、好迷惘。她怎么可以做这种事?刚刚在池边她的身体有了反应,她有了女人的感觉,渴望去碰触他。
五个月前如果有若亚这种人走进她的生命,一切会大不相同。五个月前她还是个正常的女人,也曾对爱情及男女之间有所绮思,但是柯瓦尼那些人断绝了这一切,要不是当初她这么虚荣……
可是……
若今夜能以女人身分倒在若亚怀中,去体会……
玮琪找了个寒颤。够了!
够了。
方玮琪已经死了,她绝对不会再想当女人。
第十章
若亚睁眼看到旭日已然东升,不禁暗暗叫苦。该死,白白浪费了两个小时。他疲倦地伸个懒腰,感到头部作疼、口干舌燥。在大白天连他和红衣女郎的旖旎梦境似乎都很遥远。不过搞不好也有个好处:或许李维奇见他又再喝酒,一气之下早早动身离去。不,他最近运气不好,说不定一回头,看到李维奇还有个双胞胎兄弟。
“该起来了。”一个沙哑惹人厌的熟悉声音自左侧传来。“我正打算放弃你,自行离去呢。”
“我可以再昏迷一个小时。”若亚嘲讽着,挺身坐起,却留心不往李维奇的方向望去,以免当真有两个李维奇。
“快起来!”维奇咬牙切齿。“如果你以为我会替你感到难过,那么你就错了。”
“没有人叫你这么做。”若亚老大不高兴。“我需要喝杯咖啡。”
“剩下的都在火堆上,再过两分钟就会变成在火堆里头。除非你赶快起来。”
“今早有你陪可真是怡人,”若亚嗤笑道。“梦里有十七具残尸,醒来有你的好脾气。我相信你可以了解我何以会睡过头。”
“你好恶心!”
若亚哈哈笑。“正是在下,我就是这种人——你是评断人格的行家。”他伸手拿咖啡壶,把手却烫到手指,他连忙放下。“你该事先告诉我的。”
“这种常识还要我告诉你?这我倒没想到过。”
若亚抬手表示投降。“谈和好不好?”
维奇瞪着他,他便翻翻白眼。这小子今天的心情特别不好。“你今天吃错药啦?是不是因为昨晚没请你喝一杯?”
“当然不是!”
若亚摇头。“你知道你需要什么吗?等我们抵达小镇,一定要找个地方发泄一下,以免你憋太久。”
维奇一副欲晕倒状。若亚蹙眉,这小孩还真难懂。他的头好痛,也不想去猜。
“我们得走了。”维奇贸然说道。“马上!”玮琪蹲在火堆边,仲手倒了杯咖啡推给若亚。喝完就上路。
若亚感激地接过咖啡,一骨碌渴个精光,然后扮了个鬼脸。“你拿什么当咖啡豆?你的臭被子吗?你连煮咖啡都不会吗?”
“两个小时前还算可以喝,”维奇说道。“可是那时你忙着梦尸体,不想起来,记得吧?”
若亚诅咒一声,哐啷一声放下杯子站了起来,却立即后悔了,他感到天旋地转,'奇+书+网'胃部在翻搅。他闭双眼.可是世界还是在旋转。
维奇在他背后冷哼一声。若亚一怔。他不能呕吐让这个小混帐看笑话,他跨出一步,想朝树丛走去。他没走到那儿,在距树丛六尺的地方他蹲下来呕吐。
玮琪目送若亚,心里既厌烦又沮丧。她已努力把昨夜的事抛到脑后了。今晨早早起身,决定兼程追赶葛迪。可是若亚偏又来这一招,这人三更半夜喝酒,使他们白白浪费大好时光,而他该死的宿醉又在拖延时间。或许她该上马自行离去。
可是她没有。她气忿不平,却不是傻瓜。她可以在荒野求生,伊里曾经教过她如何札营、觅食和生火。但是生手欠缺的就是若亚这种人的经验。比方说如何跋涉险恶地形去追踪。伊里的经验及技巧最后就把史、詹两人逼向死角。玮琪心想若亚应该也有这种能力。不过这当然是那个神智清醒的若亚。
她又望向树丛,再度摇摇头。至少最糟的部分已经过去了,他还蹲在那儿,但至少已经没在呕吐了。她望着他站起来转过身,头上的帽子压得低低的,故意不去看她,步履不稳地走向坐骑。虽然他的皮肤很黑,她还是看出他耳根都红了。
她恼怒地抖落油然而起的同情心。他已四个晚上没喝酒了,昨夜喝一点又有什么关系?是不是因为她看见他在洗澡?她颤抖了,不,她不准自己去想这件事。她越想就会越惭愧。
此外,问题也不在于若亚洗澡,而在于他又喝醉,她才不管他的心情。
“快点!”她口气粗暴地说道,免得自己心软。虽然她在责怪自己,却没有走过去扶他上马。
他连试了两次才上了马背,但后来又椅着马好半晌,这才瞄向她这边。她装出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或许这样一来他就得到教训了,她心想。或许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上路一
若亚又自鞍袋中取出酒瓶。她一怔,随即冲过去。
“该死!”她叫道。她挥拳打他、扯他,想抢走他的酒瓶。
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先是困惑,然后是忿怒,她吓坏了,可是她没有放开他,只一心想抢过那瓶酒。
“该死!”他吼道。“这不关你——”她挥拳打中他的下颚。
他出奇敏捷地转身反手给她一巴掌,她愣了片刻,然后摇摇晃晃地倒在地上,嘴里尝到鲜血的味道。她拚命想不昏过去。要是她昏倒,若亚就会知道她是女的了。
但即使是保持清醒也不能保证她已激怒了猛兽。她跪着想爬开,但是若亚满脸怒容地走过来。她惊骇万分,似乎又回到自家农场那一幕,白约翰向她扑来.眼露凶光。她伸手掏抢。
若亚诅咒一声,一脚踢出去,踢中她的手腕,她手上的枪便飞了出去。玮琪咬牙忍住痛。若亚把她拖起来,抡起拳头。“这是你自找的。”
她本能地闭上双眼。但是拳头没有落下来。若亚又诅咒一声放开她,用力把她推开。
玮琪向后踉跄几步。睚眼角余光瞥见手枪在十尺开外的地方,却无意过去捡。她还在消化刚刚发生的事。
她偷偷瞄若亚一眼。他双眼紧闭、胸脯剧烈起伏,双手握拳,显然是想控制自己的怒气。她知道他马上可以控制住的,若亚即使是在半醉时候都可以掌控自己。想到这儿她的心也踏实了一些,朝他跨近一步。
“若亚,我……我很抱歉,我不该……”
“住口!我不想听。”他以手附额。“老天!你当真想开枪杀我?”
“不!不!我只是不希望被你痛打一顿。”
“你自己却可以打我。”
她低头看着地面。“不,”她柔声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只能说我很抱歉。”
他盯她的眼神令她心底发毛。“你敢再那样对我,你会更——我们把话说清楚。我们两个在一起是因为有共同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