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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鲁男子-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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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洁缓缓地露出一抹甜蜜的微笑——是啊,她长大了,才能遇到秦关,也才能够有缘与他朝夕相处,夫唱妇随何等幸福。

老天果然有它的巧安排啊。

或许这真是上天要给她的另一份补偿呢。她深深地望入哥哥闪动著智慧的眼里,在这一瞬间完完全全了解了。

她双手合十对他行了个礼,温温柔柔地笑了。

千言万语,万语千言,尽在不言中。

就像哥哥曾教过她的鸳鸯扣,该分离时就分离了,可是没有分离的痛苦,又何来重逢的喜悦?

“哥哥……异日……有缘,我……必会到……终南山……看你。”她的声音破碎却温暖而真挚。

他含笑点点头,心下无限安慰,妹妹果然是最慧黠灵巧的,不需太多的言语解释,自能一念贯通。

“保重。”他最後一次以玉杰的身分紧紧地拥抱著妹妹。

“保……重。”她咽下热泪,微笑相送。

他手持拂尘潇潇自在地离去,玉洁伫立在原处痴痴地目送著他。

她浑然不知在身後的小晴院二楼窗台边,秦开正紧紧地盯著这一切。

他的心渐渐地缩紧纠结成一团,拳头也握得死紧,脑子里像有万蜂戳刺般鼓噪飞舞著,再一次被背叛的剧烈痛楚弥漫在他全身的血液里……

楠竹和骆弃好不担忧地望著他,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别又是黄瑶娇的事件重演了吧?

第九章

失魂落魄地回到家,玉洁因为心事萦绕,没有注意到秦关的脸色阴沉得吓人,更浑然忘了该为自己今天的失常找一个藉口。

她又是悲又是喜,又是笑又是叹,整副心思一直缠绕在今天和哥哥重逢的惊喜中。

等到夜晚,她习惯性地亲自铺被褥时,这才发现枕头少了一个。

咦?

她至此心智才恢复正常的运转,疑惑地趴在床上找寻著另外一个鸳鸯枕。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如意的声音,“少夫人。”

她急急奔过屏风花厅,打开了房门。

如意站在门口搓著手,讪讪地道:“少夫人,那个……少爷要我跟你说一声,说他今晚就下回房睡了,他还有很多帐目还未料理完,所以要在绿荷水榭里过夜,请你早些歇息。”

玉洁一怔,本能地点点头。

如意如释重负地快速离去,玉洁心头却有掩不住的怅然。

成亲到今虽不到十天,可是他几乎是贪恋地日日拥著她入睡,让她枕著他的臂入梦,今天他也还笑吟吟地带著她去和好友见面,怎么现在又说公事繁忙,要搬到绿荷水榭里处理了呢?

她静静地解开发髻,打散了长长的青丝披散在身後,铜镜里的容颜有著淡淡的心慌和不安。

她突然胡思乱想起来,难道他已经厌倦她了吗?

就像谣传中他厌倦了黄家小姐……不,不会的,她的夫君不是那样的人,她是最明白的。

也许事情真的再简单不过,他真的有事要忙,体贴著深怕打扰了她歇息吧?

玉洁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换下了外裳,身上只著一件单薄的中衣和轻裙,缓缓钻入柔软舒适的被窝里。

虽然床依旧这般扑香温暖,但是她却觉得身畔空空荡荡,好不习惯。

※※※※※※

接下来的一天、两天、三天……秦关越发疏远她了,疏远到玉洁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他是单纯为公事繁忙。

这一天早上,在一夜辗转难眠後,她睁著微肿的酸涩双眸坐起来。

身旁冷冷清清的滋味是那么空洞凄凉,她突然有些悚然,以前独自居住的时候,怎么都没感觉到?

玉洁心不在焉地婉拒了丫鬟帮她梳发的提议,没有梳起成熟,代表已婚妇人的发髻,她让一头长发披散直落腰臀间,只用了一条简单的绿色缎子松松东拢住。

她穿著一袭淡绿色的衣裙,整个人淡雅得像绿色湖中的一株水草。

玉洁缓缓走向绿荷水榭,双脚有些虚弱发软……噢,她真是痛恨这样战战兢兢,唯恐他气恼或发怒的自己。

她已经太在乎他了,无法不被他的心情牵著走。

这样是好是坏,她也说不清了。

来到了水榭竹编的门口,她舔了舔乾燥的唇瓣,轻敲了敲门。

“进来。”秦关低沉的声音响起,声音里末带任何一丝的情绪。

玉洁轻轻地推门走进去,小脸掠过一抹忐忑与渴望。

他会高兴看到她吗?

秦关抬头,一见是她,眼神有一瞬间的明亮,随即又恢复了冷漠,他点了点头,“有什么事吗?”

他的反应太像个陌生人,玉洁有些被他漠然的反应刺伤,不禁瑟缩了一下。

“我……想你。”她不敢走近他,执起他的掌心写下她的心情,只能用充满感情与希冀的破碎嗓音道。

他蹙了蹙眉,依然一脸莫测高深,“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一定有事发生!

她深吸口气,拒绝被他的冷漠击垮,勇敢地往前迈进一步,讨好地凝视著他,“你……饿吗……我去……准备早饭……给你吃。”

“不必麻烦了,我不饿。”他低下头看著案上的文件,冷冷地补了一句:“再说我也没有胃口。”

没胃口?那么他是身体不舒服吗?可是看他的模样又不像,此刻的他陌生得像是个不曾相识的人,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在推开她,一点一滴地抽离她的生命中……

“为……什么?”喉咙开始灼热,玉洁却依旧坚定地问:“不……不舒服吗?要……请……大夫看……看吗?”

秦关连头也没抬,淡淡地道:“我身体很好。倒是你,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该为别人保重身体,你回去歇息吧。”

她慌乱失措地盯著他,不明白他话里那个“别人”是什么意思?什么是别人?别人是谁?

她还想再问,秦关已经低沉坚决地道:“出去的时候记得带上门,别再进来了。”

她的胸口像有万根针同时钻刺,痛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玉洁的身子微微轻晃著,有些失魂地踉跄了一下。

他强忍住想上前搀扶的冲动,硬生生抑下那狂涌的心疼和痛苦。

秦关始终没有办法忘记那一天,她在那个年轻男子怀里又哭又笑的模样,亲密得旁若无人,让他首度尝到什么叫心痛欲碎。

背叛像是一把炽热的刀,嗤地一声插入心脏直至没柄,他花了生平最大的力量才克制住冲下楼去质问她的冲动。

还有什么好问的?瑶娇是这样,她也是这样,她们统统不是真心地爱他,真心想嫁他,这不过是一个享受富贵的幌子,一笔值得她们出卖自己的灵魂和爱情的买卖。

他痛恨自己为何在她面前,双眼近乎盲了?又一次让个女子将他耍弄得团团转。

“相公……你在生……我气吗?”她颤抖地问道。

他一震,猛地拾起头,微眯起眼睛,“你做了什么令我生气的事吗?”

玉洁茫然地摇了摇头,她真的不明白呀,

他深深吸口气,硬逼著给她,也给自己最後一个机会,他的声音略显不稳地问:“那一天你急急赶下楼去见谁?”

玉洁闻言呆住了,他统统都看见了吗?

不不,她不能暴露身分,不能让他知道真相……刘红屏并没有哥哥,她又怎能用“见十年不见的哥哥”的话来回答他?

玉洁轻颤著,口是心非地摇头,“没……有见谁……只是突然……突然……肚痛,所以我……”

“去如厕了?”他冷笑,讽刺地挑起浓眉,一颗心直往下沉。

她还是不肯跟他坦白相告,还是要像瑶娇一样满口谎言遮掩一切,直到最後再也遮盖不住。

只是後来瑶娇羞极的选择饮药自尽,她呢?

他忍不住想疯狂地大笑。

玉洁震颤著,不明白他为什么像洞悉一切般轻蔑不屑地看著她?她实在受不了这个

“相……公……”她想解释,可是一说出真相就圆不了谎,玉洁至此方知何谓作法自毙。

她只能痴痴地望著他,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迅速将她往绝望深潭里拖。

如果那一天她沉入荷花湖中,是否反而是个美丽的结束?

“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他冷冷地道。

她打了个冷颤,猛地奔过来,哀哀恳求著,“相……公,我……是有……苦衷的,请你……体谅……我。”

“我说过,我唯一的要求是相待至真至诚。”他仿佛已不想再与她多言,低下头连看也不看她。

这比轻蔑地瞥著她,更教玉洁承受不住。

“相公!”她绝望地嘶哑唤道。

“走!在我还没有改变心意把你撵出甄府前。”他握著狼毫笔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玉洁忍不住呜咽了一声,转过头跌跌撞撞地奔出绿荷水榭。

秦关待她一跑出视线外後,立刻大力一把将满桌的帐本扫落,颓然地捂住沉重疼痛的头。

为什么这一次遭背叛的痛楚远远超过上一次的?为什么?

※※※※※※

接著几天,甄府里的气氛怪异得所有人都察觉到了。

好像是少爷在跟少夫人呕气,可是温柔的少夫人什么话都没有说,也没有跟任何人诉苦。

她反而每天清早就到厨房,亲自熬煮美味的什锦粥,或是下碗味道清爽却作料丰富甘美的面,让丫头们送去给少爷当早饭,却怎么都不肯让丫头们告诉少爷,这是她亲手做的。

少夫人好像很怕火,可是每次都强忍著恐惧,颤抖著双手起火做饭,不时被柴火或是汤汤水水烫了满手红肿。

庆婶再也看不下去了,她坚定地抢过玉洁手里的吹筒,大声道:“少夫人,你别再这样折腾自己了,瞧你两手都是伤了……看,昨儿燎起的水泡还肿著呢,你让如意给你拿雪玉膏擦了没有?”

玉洁感激地望著嗓门大但心肠好的庆婶,怯怯地想夺回她手上的吹筒,“我……不要紧……可以的。”

“什么可以?”庆婶忍不住握住她纤瘦的手腕,心疼地审视著她手上烫著的、烧著的伤。“你看你的手,都伤成这个模样了,还可以什么呀?”

她急急捂住庆婶的嘴巴,惊惶地摇著头,挣缩了双手,拉下袖子掩盖住伤痕。“我……不要紧……今天还是……我来吧。”

庆婶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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