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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男祸--太女请上榻-第2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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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再这样了。”

见她态度如此,七皇子知道,不管说什么都是多余,于是不再多言。

“话已带到,你自己好自为之吧。”他转过身,大步朝议事厅外走去,走到门前,正欲抬脚跨过门槛,终是忍不住,快速而小声的说了句:“一切都是轩辕慈的阴谋,与云锦无关。”

他的声音虽然小,语速虽然快,但轩辕梦还是听清楚了。

呆呆坐在椅子上,脑中一片纷繁杂乱。

云锦,云锦……这个定格在脑海中,镌刻在心田上的名字,终于到了要彻底放手的时候了。

她不悔,绝对不悔!

可为什么,在一遍遍坚定地说着不悔的时候,心却这么痛,痛得像是要裂开一样。

目光不由得落在掌心上,两只袖珍瓷瓶,代表了彻底的恩断义绝,当真衬了那句话——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江湖。

这是最后一天的相处,轩辕梦心里清楚,云锦心里更清楚。

晚饭过后,轩辕梦陪他回房,大概是觉得,反正今日过后,两人之间就不再有任何关系,她对他的态度,变得自然亲切许多。

第一次,她认真问起他的病情:“在这之前,轩辕慈用什么方法为你压制寒气?”

他静静坐在桌前,捧着一杯热茶:“天山灵芝。”

虽然知道轩辕慈为了云锦可以不惜一切,但听到天山灵芝时,还是不免感到震惊。

“传说中上千年才长成的天山灵芝?”

云锦抿了口茶,点头:“是。”

轩辕梦觑着他的神色,清淡如水,似乎一点也不觉得那灵芝有多名贵。果然是当惯了凤后,不知民间疾苦:“有那灵药为你续命,你的病,应该还有救。”

依然波澜不兴,云锦两手包裹着茶杯,用滚烫的茶水温暖掌心:“能活一天是一天,我并不觉得遗憾。”

听他这么说,轩辕梦心里顿时又开始难受,走到他面对坐下:“我送你回去,轩辕慈一定会尽全力救治你,她是皇帝,要什么有什么,你的绝对病能治好。”

他望着茶杯中自己的倒影,眉宇拧起,又渐渐舒展开:“你不用安慰我。”

她一时语塞,以云锦的聪慧睿智,她不论说什么做什么,在他眼里,都与跳梁小丑无异。

沉默半晌,决定转移话题,“想下棋吗?”

云锦诧异抬头:“你跟我?”

她讪讪一笑,自己哪会下棋,那种附庸风雅的东西不适合她:“可惜祁墨怀回昊天了,我们这些人里,只有他棋艺精湛,我这种半吊子,你也看不上眼。”

“你从来没有陪我下过棋。”他依然垂目看着手中的茶杯,淡淡道出一句,没有指责,没有幽怨,却听得人一阵心酸。

抬目,望着对面的人,发现他脸色虽依然苍白,神色疲倦,却不似几天那般形容枯槁,目光也不再空洞无神,眼前的他,突然和记忆中的他重合,想起从前安逸温馨的日子,心头重重一叹。

取过棋盘,剔亮灯芯,这是她唯一一次陪他下棋,也是最后一次。

捏起一枚黑子,率先落下,因为是仅有的一次,所以她很认真。

同样,云锦也很认真,一盘棋下来,他将她杀的片甲不留,放眼望去,棋盘上黑子寥寥无几,只剩大片的白子。

从第一次见面起,她就知道,他并非如表面那般温和无害,他这样的人,在朝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在野可一手遮天,独步江湖,她束缚了他,同样,轩辕慈也束缚了他。

祁墨怀尚有一展抱负的机会和空间,他呢?当真甘心一辈子作他人禁脔,一腔才华就此埋没?

目光紧盯棋盘局势,他节节逼近,以横扫之势掌控全局,这是他一贯的作风,喜好掌握主动,当初两人对决,通常以她的败绩来作为结束。

他的心很宽广,无奈却施展不开,唯有黯然神伤。

面对这样的他,她突然不想再用怜悯之心对待,同情是给予弱者的施舍,云锦,并非弱者。

既然要斩断情缘,又何须再手下留情?她将一枚捏得发烫的棋子,落于一片白子中央,黑色的棋子,在一片白子中显得极为扎眼,云锦正欲落子,神色却蓦地一变,定定看着棋盘,眼中写满惊诧和难以置信。

一子定乾坤。

轩辕梦已呈败象,看似回天乏力,却仅用一颗棋子,就挽回败局。

瞬间,棋盘上的局势,天翻地覆。

指尖夹着白子,云锦望着棋局,眼神有些飘忽,良久后,澹然一笑,将手里的黑白子丢回棋盒:“你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轩辕梦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她竟然……就这样赢了云锦?注目于棋盘上的棋局,忽然发现,正是因为自己心无旁骛,不怕落败,一心一意只专注于棋局变化,所以才会反败为胜。

听到云锦的赞叹,她展颜一笑,轻快道:“或许这就是人生,当你以为走投无路的时候,只要坚持,就会看到一条明亮的康庄大道。”

云锦将棋盘上的棋子一颗颗捡起,放回棋盒:“你说得对,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坚持到柳暗花明那一日的。”

他语气平平,神色淡淡,声音亦温和无波,明知他是无心之说,可轩辕梦偏偏要往某些事上想:“只要坚持,就有希望。”

“如果我坚持,会有希望吗?”他无意识拨拉着盒中棋子,听着玉石棋子触碰时发出的清脆“劈啪”声。

轩辕梦想也不想,脱口道:“会。”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吗?”停下手里的动作,他抬眸望向她。

他眼神沉幽,映着烛光,似包含了千言万语,却又无可诉说,她心弦一颤,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你忘了我曾说过的话吗?”

他眼神骤然一黯,连明亮的烛火都照不亮:“记得。”

“既然记得,又何须再问?”

“我知道……”他闭了闭眼:“覆水难收。”

气氛再次变得凝重,轩辕梦起身,将棋盘和棋盒收起,一局棋,便以耗尽了她所有心力。

这个男人,总有办法搅乱她的心神。

“云锦,我说过,我不会恨你,但也不会再爱你,我们之间,从我被废黜,冠上弑君谋逆之罪起,就已经结束了,这一点,你应该明白。”

他不睁眼,只有蝶翼般的长睫在不住轻颤:“真想忘了这一切。”

她探手,握住他微凉的腕脉:“你真这么想?”

“忘了这一切,我就不会再痛苦,不是吗?”

握住他腕脉的手无端一紧:“明日我就会送你回行宫,至于我们之间……”她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苦笑声:“就此再无瓜葛。”

他终于睁眼,眼神已恢复平静:“你要彻底斩断我们之间的羁绊吗?”

“是的。”

“如何斩法?”

“你应该听说过忘忧蛊吧?”

话落,云锦好不容易维持的淡然自若,仿佛突然龟裂的琉璃,他猛地起身,却因身体虚弱的原因跌回椅子:“你……你要用忘忧蛊?”

不就是一个忘忧蛊吗?白苏惊讶,他也惊讶,只有她最沉着淡定:“这是最好的办法,我虽不恨你,却也不想再记得你。”

瞬间,仅有的血色从他脸上褪去,脸色白得像鬼,轩辕梦神经立马紧绷,生怕他再次毫无预兆地昏过去。

可片刻后,他便恢复如常:“好,如此……甚好。”

他说好未必真觉得好,除了血瞳说话比较直白外,其他人包括她自己,都不怎么坦荡真诚。“早点休息吧,明天轩辕慈会派人来接你。”说完,转身朝屏风后的美人榻走去。

一夜无眠,听着屏风后的动静,云锦似乎也在辗转反侧。

她与他走到今天这步,已是必然,不管谁对谁错,这场孽缘,马上便会结束。

清晨天色灰蒙,乌云压顶,无形中,给人一种沉重之感。

轩辕梦早早来到议事厅,桌面上,放着两只茶盏。

轩辕慈的人已经在山脚下等待,她按照云锦所说,命人先将祁锦禹接回山上,轩辕慈虽百般推拒,但听了传话之人带去的威胁,只好做出让步。

不可否认,无论何时,云锦的心机,永远无人可及。

“挑一杯吧。”她看着桌上的两只茶盏,向对面一身霜白的男子道。

其实,挑与不挑根本没有区别,两杯茶中,都被她放入了忘忧蛊,让他先挑,只是为了亲眼看他喝下,毫无理由的固执,自己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他走上前,随手拿起一杯,“不如一起?”

一起?她挑挑眉,也伸手端起剩下的那杯:“既是离别,应以酒相送,但碍于你身体虚弱,就以茶代酒吧。”

他笑笑,脸上看不出难过的表情,抬手举起茶杯,“我有一个请求。”

“什么?”

“你说以茶代酒,那么,不妨将这作为一次鸳鸯合卺酒,你意下如何?”

鸳鸯合卺酒?他在说什么?“你是凤后。”

“我不承认。”

“你是轩辕慈的夫。”

“我没与她拜过天地。”

“你……”

“不可以吗?”他缓缓放下手,目中一片坚决:“若你不愿,这杯茶,我不会喝的。”

头疼,他向来拿捏得准自己的软肋,这一次,依然不例外。

外面已经开始有人催促,轩辕梦心一横,点头:“好。”

朝前走了两步,云锦抬起手,动作优雅高华,一举一动,皆给人荣宠不惊的惊艳。

望着他,胸口骤然闷痛,却还是扬起淡淡的微笑:“你会忘了我吧?”

他绕过她的臂弯,霜色的白和艳丽的红交缠在一起,暧昧中,带着隐隐的惨烈味道:“是的。”

心里虽然很痛,她却还是绽开了舒心的笑,忘了就好,她也会忘了他,从前的一切,将彻底抹去。

“为什么不喝?”

他道:“鸳鸯合卺酒是要一起喝的。”

她无奈失笑,点点头,举杯就饮,余光中,看到对面的男子,也抬起手,将茶盏送到唇边。

苦,从来没有喝过这么苦的茶,苦涩的味道,从舌尖一直蔓延到心底,狠狠地融入呼吸。

放下茶盏,一瞬间有种脱力的感觉。

这一次,是真的彻底不再有任何牵绊了。

曾说过,此生此世,她的生命力,永远不会有云锦这个人。努力地忘记,拼命地忘记,直到后来,以为自己真的忘记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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