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如何忘了你:借爱-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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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非富即贵,无论作秀与否,皆出手大方,慈悲心肠。晚宴吃的是法式大餐,苏子记不清有几十道,仿佛永远也吃不完。他们身处这小洋楼本身就是一家西餐厅,来人走时餐资随意,最后餐厅将今日所得收入全部用于某地区小学重建。
他回来了【6】
吃不过是个形式,绝大部分人都在会客厅攀谈。只有蒋友谊,带着苏子在包厢里,正儿八经认认真真地吃饭。食物很可口,环境幽美。两人相对而坐,烛光下对视莞尔,如果忘了晚宴的目的,倒像是情侣间的幽会。
蒋友谊吃饭并不多,无论多么喜爱的食物,也不过只吃几口,她做的饭是个例外。一次蒋友谊半夜回来,她给他煮了两包面,他吃到胃疼。她才知道原来蒋友谊有胃病,她气得骂他,蒋友谊嘿嘿一笑道:“我要不吃完,万一你生气,再也不给我做饭了怎么办?”
蒋友谊一向是知道如何讨女人欢心的,他没表白前,他们总是斗嘴。真谈恋爱了,他却再不说那些气人的话。和他相处久了,她渐渐发现他热情的同时,隐隐带着疏离和小心翼翼。他好像总在防备什么,似乎很怕自己会生气。恋爱中的男人总是会迁就讨好女人,但这种情形放在蒋友谊身上却有些过了。她越了解他,越不了解他。
不仅是他,还有他的父母和朋友,人人对她带着一份有些刻意的喜欢,她没有自大道以为天生人见人爱。她猜不出缘由,起初她曾努力地寻找答案,曾想多了解蒋友谊一些。他带他回父母家,她要看他小时候的照片。希望能通过老照片真正走进蒋友谊的生活,可惜的很,那些记录了宝贵回忆的相册竟然在搬家的时候全部弄丢了。
她和蒋友谊原本是两条不相干的平行线,因为当年高速路偶遇汇出一个交点。她无法得知他的过去,便只能认识他的现在。而蒋友谊,对她曾经的了解,全部来源于她的父亲。
蒋友谊那样一个爱热闹的人,却耐得住性子陪她父亲谈天。起初她胆颤心惊,唯恐父亲会说出徐楷之。没想到,对她毫不顾忌大骂的父亲,却只字不提当年。而且,即使在她面前,也再不提及了。纠葛了父女六年的痛苦,如风吹一般烟消云散。
他回来了【7】
上第二道甜点的时候,有人来找蒋友谊,蒋友谊和那人窃窃私语一番,替苏子打了车先回家。她从不曾问蒋友谊任何工作及金钱上的事,点点头离去。出租车在市区转来转去,单行道和红绿灯让她有些转向,走了一会行到一处僻静的小道,她觉出不对,正要询问。司机却按下车门,翻身用手绢捂了她的口鼻。
她昏过去前最后一个念头是,遇上坏人了。
醒转过来,眼前一片黑暗,那块手绢大约用了让人神经迟钝的药物,她醒来好一会仍混混沌沌,许久才记起发生了什么。眼睛逐渐适应了光亮,向下一看,衣服完整,就连蒋友谊送她的钻石项链仍挂在脖子上。那歹人既不劫财又不劫色,她又吃惊又迷茫,一时之间猜不出自己被绑架的缘由,越发慌乱,拼命挣扎,然而手脚皆被绳子牢牢绑死,勒进肉里,火辣辣的疼。
门突然被推开又迅速合拢,开启的一瞬间,来自室外的光亮照出一个人的轮廓。来人中等个头,肩膀和上臂浑圆粗壮,光头,看不清面孔,但无疑是个男人。他伸手在墙角一拽,瞬时屋内灯光大亮,刺得她睁不开眼。那人几步走到她身边,突然狠狠捏住她的下巴,她疼得眼泪迸出,好一会才看清那人下巴胡子纠扎,一脸凶神恶煞。或许是那个司机,她上车时不曾注意,辨认不出是否就是眼前的男人。
“还以为多漂亮呢,原来就是这种货色!”胡子男揪着她的头发,把她的头像个球般拨来拨去,然后猛地一甩。“嘭”的一声,她的后脑磕在身后的水泥墙上,疼得脸色煞白,然嘴里塞了破布wωw奇Qìsuu書còm网,哼都哼不出声。
胡子男眼里带了快意的笑,她痛苦不堪的样子很让他满意。他欣赏了好一会,抽出一把匕首,横在她的脸蛋上道:“老子问你几个问题,你老老实实地回答,要是敢骗我,说一次谎,老子就在你脸上划一道!”匕首就在她的眼睛下方,冰冷的刀背贴着肌肤,她全身都起了颤栗,惊恐地点头。
他回来了【8】
胡子男压了压手中的匕首道:“你要敢叫人,老子就直接在你胸口捅一刀!”他的眼中全是狠戾,匕首在手中用得极熟练,全然不是普通市民的作风。她越发恐慌,看着匕首在眼前晃来晃去,头皮发麻眼皮直跳。
胡子男挑着刀问了她许多问题,竟然全部是些生活琐事,譬如她爱吃什么,爱干什么,讨厌什么,喜欢用什么香水,她一一回答,胡子男举着个小本一条条记下。她心中越发忐忑不安,想起新闻中那些变态杀手,声音不由自主地颤抖,两只眼睛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一下一下猛烈地跳动。胡子男看她一眼,嘴角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她惊得几乎昏厥过去。
@奇@她第二次面临死亡,然这一次没有蒋友谊在旁。她不知身在何处,不知现在几时,更不知蒋友谊是否发现她已经失踪,能否找到她,救出她。惊恐之下体力大大消耗,那几十道法餐不剩一丝热量。身上的皮草披肩不知去了何方,晚礼服薄薄的丝绸料早已被冷汗浸出一团团湿痕,紧紧地贴在皮肤之上,风一吹冰冷彻骨。手脚上的绳子绑得太紧,绑得太久,渐渐地她连疼痛感都消失,四肢仿佛脱离了身体,没了知觉。
@书@时间在这间小屋完全停止,她度日如年,仿佛又回到了在医院等待死亡的可怕时光,那种无力感煎熬着她的身心。身体内紧绷的弦,一点一点被拉长、拉细、拉成透明,随时会断裂。
她惊弓之鸟的模样落在胡子男眼中,激发出更大的兴奋。她的痛苦成了他快乐的源泉,他用匕首挑起她的下巴道:“真愿意多折磨你几天让老子高兴高兴,可是老子等不起。不过你也别失望,以后会有人替老子折磨你。”她睁着一双苍白无力的眼睛看着胡子男,不明白他的意思。没等她多想,胡子男又将破布塞回她的口中,用刀背在她脸上边拍边道:“老子宁愿杀了你,不过也无所谓,等你到山沟里做个新媳妇,恐怕更有意思。”
他回来了【9】
她脑海中惊现出“人贩子”三个字,她知道被拐到山里的女孩,迎接她们的是无尽的囚禁和身心侮辱,等被迫生下孩子,即使放她们离开,也走不了了。她从未想过这样的命运会将来在自己头上,使出最后的力气徒劳挣扎。胡子男一个耳光刮过去,她被扇得七荤八素,口中腥味四溢。
胡子男揪着她的头发,看了眼道:“还行,没破相,老子可是手下留情了。”说完取出一块黑布蒙在她眼睛上,像拖麻袋一样将她拖了出去。她的整个后背擦着粗糙的地面行进,不时碰到尖锐的石头和各种形状的物体。她感觉自己被拖出了屋子,然后塞进一个狭小的角落,手脚伸展不开,被强迫并拢在胸前,身子蜷成球形。她听见胡子男和另一个男人小声交谈的声音,然后是汽车发动的响声,她的身子随之一颠一颠,全身的疼痛汇集在后背和骨盆,她的头变得昏昏沉沉,意识一时清楚一时迷茫。
她的眼睛始终被蒙着,只能凭借耳朵判断周围的环境。她听见高速收费站放行的机器女音,估计车子已经出了市区,越发着急,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一秒一秒地等待,期盼,祈求有人能发现她,救出她。等待的时间,永远长得看不见尽头。车子偶尔停下,她听见汽车声和说话声,便使劲挣扎,妄图弄出点动静,然而,一次又一次,她从充满侥幸的希望,到失望,而至绝望。
在黑暗的世界,她已分辨不出白天黑夜,只能从车子长停的次数猜测大约已经过了两天。想来已经远离天津,或者到了南方,又或者到了关外。车子不会一直走下去,她随时可能被扔下车,扔进一个她不敢想象的可怕世界。
两天来不曾有人给过她任何食物,连水也没有。她饥肠辘辘,嘴唇暴起干皮,身子绵软,连弄出老鼠般动静的力气都没有。心中只余灰茫,宁愿自己在上次车祸中身亡也不愿承受被拐为人妻的命运。
他回来了【10】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锐利的急刹车声刺破耳膜,她的头“咚”的一下撞到身后不知什么东西上,她被疼醒。突然听见一个男人的大叫:“老五,你给我滚下来!”她一个激灵,那声音,竟然…竟然是徐楷之!
六年过去了,他的身份相貌和气质发生了巨大改变,唯一不曾改变的,是声音。她不会弄错,她怎么可能弄错,是徐楷之,是他,一定是他!
她激动得身子发抖,使劲叫喊,声音被阻塞在破布后,只发出了几乎不可闻的呜呜声。
“老三…你…你怎么来了?”胡子男声音有些发颤。
“苏子呢?你把她怎么了?”徐楷之咆哮道。
“什么苏子,我…不认识……”胡子男话还没说完,苏子听见一声噗通,好像什么重物猛地跌落在地上。
“老三,你打我?为了一个女人,四年的兄弟你打我?”胡子男的声音变了调,然后立即传来拳脚相加的厮打声,衣物在空气中的撕裂声,胡子男的咒骂声。苏子听得心惊肉跳,打斗声中没有徐楷之的声音,她不知他是被打倒的那一个,还是占了上风。紧张、担忧、恐惧统统交织在一起,每一个拳头落在肉体上的撞击声,都如同砸在她的胸口,心脏猛烈地跳动。无数个鼓点落在耳膜之上,几乎掩盖了车外传来的一切响动。
“嘭”的一声,似乎车门被打开,她透过蒙眼布看见些许光亮,很快眼上的黑布被解开,她使劲眨了眨眼,朦胧的灰白光团里,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她面前。她逐渐恢复了视力,看见了徐楷之。
他的衬衣被扯掉一颗扣子,领口大开,头发蓬乱。血液涌到脸上,苍白的脸色有了正常人才拥有的血色。她看见他的眼珠慌乱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