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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常鸦鬓-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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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蕙心暗答:万万不敢。

这四个字升到她的嗓子眼,正要脱口而出,外头有人敲门。

谢致重新端正身子,闭眼愠道:“进来。”

先前去取千里眼的常乐归来,将宝物千里眼双手奉上。

谢致将千里眼递给常蕙心,“阿蕙,你试试。这东西唤作‘千里眼’,水晶造的,能将数丈之外的事物窥看得清清楚楚。”谢致话音加重,特意强调:“以前,周一川从西域给我带回来的。”

常蕙心立即回忆:进京之前,周峦称自己从未来过京城,让韦俊引路做向导。现在看来,全是胡说。

常蕙心再低头打量千里眼,长长一个圆筒,棱面晶莹。她举起来,对着筒口一望,望见谢致的脸庞骤然放大了十倍,占满整个筒面,滑稽可笑。常蕙心忍不住笑出声来。

谢致尴尬,食指往窗户方向指去:“你该往那看——”

常蕙心走至绿纱窗前,举起千里眼远望,顿时大惊:街上行人来来往往,不断映入筒内,他们的表情甚至小动作,全能看清。常蕙心再将千里眼左移两寸,望见对街一户人家,开着窗,屋内一位妇人,正坐于椅上缝制衣物,旁边桌上摊了一大堆布料。什么布料呢?隔着一层绿纱,看不清了……

常蕙心禁不住去推窗户,谢致连忙按住她的手,“唉,莫推开这层纱!”他解释道:“皇兄的人多有眼尖的,要是瞧着我们在窥视他,就不妙了。”谢致的目光从常蕙心脸上移开,转望向窗外:“隔着纱,虽然看不大清对面街景,但是观察皇兄的仪仗足够了。三、四层太高,一层又太矮,只有现今你我所处的这一间二层包厢,能将将好平视皇兄的玉辂。”

听见皇家独用的雅乐响起,谢致幽幽道:“他来了。”

常蕙心应声举起千里眼,透窗望去,果然清晰见得冕琉下谢景的容颜:他比从前消瘦,下巴尖了不少,眼窝也有些凹陷,眼角细细纹路,两鬓微霜。

常蕙心情不自禁惊道:“他怎么这么老了!”

谢致眼皮一跳,常蕙心这个反应,完全出乎意料。

谢景老么?

谢致心中悠悠思忖:自己是隔三差五就见谢景一面,而一个人两、三日的变化实在是太微细,所以谢致从未察觉到谢景年华老去。但是常蕙心不同,眼前的谢景,和她记忆里的谢景隔了整整十年,一乍见,一比较,她必然觉得他样貌变化大,垂垂老矣!

再则,谢景位处至尊,日理万机,身心皆疲,肯定比其他四十岁的男人苍老。

谢致心里想了许多,口中却偏偏都不说,他挺胸昂头,启唇不紧不慢道:“有孤这样年少青春,风华正茂人物站在你旁边。咳咳,你看谁都会觉得老,这不奇怪。”

谢致一本正经,言之凿凿,仿佛在说什么真知灼见一样,常蕙心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禁不住白了他一眼,心想:这人真是……好生臭。屁!

~

是夜,皇帝宣召汉王入宫。

谢致接了旨意,早早去了,哪知皇帝还在寝殿更衣,命大内总管熊公公引谢致先去御书房,稍候片刻。

两人进了御书房,熊公公伸臂指向右侧下首座椅,躬身询问道:“陛下稍候便至。殿下,您要不要先坐会?”

谢致摆摆手:“不必,皇兄未至,做臣弟的怎敢擅坐。”谢致平视前方,见一名小内侍正在整理桌面,冬走春至,能放置炭火的暖砚正被收起来,换成其它的御砚。皇帝做事一向极具规律,什么时候该用什么物拾,严格更替,有条不紊。

待物如此,待人亦如此。

谢致凝视暖砚,正陷在沉思中,听见身后有熟悉的男声唤他表字,温和且富有磁性:“遂志。”

谢致旋即转身,屈膝便拜:“臣弟参见陛下。”

☆、第15章 明月逐来(五)

谢致的眼睛盯着地面上皇帝的龙靴,默默地想:自己几时也能穿上?

“起来。”皇帝的声音仍是温温和和的。

谢致直起身子,与皇帝四目相对的那一刻,皇帝瞬间变脸,轻斥道:“郊祀不去,还公然携鹰牵犬去打猎,醉马招摇过市?朕真是纵容得你无法无天了!”皇帝抬手,缓缓按住自己的胸口,似心痛不已:“三吴,你几时才能不胡闹?连济大郎明年都要大婚了,你呢?出去建府三年,朕给你指了两、三桩好婚,你六礼拒不受,统统都给退了!顾大夫的女儿,因着亲王退婚,名节有损,至今都没再找着人家,你让朕颇感愧疚!如今你都快二十四了,无嗣无妻,成天只好狩猎……”济大郎是皇帝的太子谢济,明年将行冠礼,并举行大婚。

谢致料定皇帝会这么训他一回,心中不惊,面上却故意闪过张皇之色,含糊躲闪道:“喏,臣弟知错了。”

见谢致认错,皇帝脸色稍缓,更进一步,温声问谢致:“三吴,你今天去打猎,为什么很快就返回来?”

谢致身子微晃,小声嘀咕:“未料及上巳京郊人多,人多的地方臣弟不喜欢待,就回来了……”谢致抬起头,用既委屈又心虚的目光直视皇帝,怯怯问道:“陛下,臣弟不会又做错了吧?臣弟沉溺狩猎也是错,不沉溺早些回来也是错,那……陛下,臣弟究竟该怎样做?”

皇帝笑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气极反笑。

皇帝抬臂,轻搭在谢致肩头,柔声道:“唉,三吴,朕一时情急,喝斥了你,你莫要往心里去。朕……当初给你取字‘遂志’,就是希望你能志存高远,坚定不移,九泉之下父母至亲亦感欣慰。可你呢……唉,遂志遂志,你可明白朕的苦心?朕如今……真不知你几时才能‘遂志’?”

皇帝说得颇为语重心长。

谢致思及常蕙心,幽幽接口:“臣弟现在就很遂志。”

“混账!”皇帝修养极佳,怒极也只骂了这么一句。皇帝再次翻脸,面露愠色:“‘遂志’就是呼鹰嗾犬,飙马纵酒?不尊礼法,不务世事,叛道离经,出格任诞!你知不知道,京中对你有多少非议?”

谢致假装惊慌:“那陛下会处罚臣弟吗?”谢致急抓住皇帝的龙袖,仿佛抓住此生唯一的信任和依靠:“三吴知错了,皇兄救我!”

皇帝不露声色,久久不做应对。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皇帝托起谢致的手,无奈叹气:“唉,朕待你真是太过纵容了……罚你禁足十日,以为惩戒,你回府去好好反省吧!”

谢致“不由自主”长吁了一口气,跪地谢道:“多谢陛下!” 谢致低头,却又偷偷翻起眼皮来窥皇帝:“嘿嘿,就知道皇兄疼我!”

“胡闹!”皇帝也笑了。

……

汉王退出御书房,离开禁宫。皇帝在御书房内继续批阅奏折,直至酉时。始终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熊公公躬身问道:“陛下辛苦,要不要……早些歇息?”

皇帝坚持批完手上这本奏折,方才颔首。

熊公公思忖,昨夜皇帝已经去了皇后那,熊公公便轻声询问皇帝:“陛下是去修云殿,还是去菡萏殿?”

皇帝的后宫统共四人,皇后为尊,底下便是住修云殿的德妃,住碧康殿的淑妃,住菡萏殿的蔡修仪。其中,淑妃娘娘前天刚诊出有孕,自然不能侍寝。

皇帝沉吟须臾,道:“去皇后那。”

熊公公心中虽奇,却未言语,一面安排皇帝的銮驾,一面命人先去通知皇后娘娘,事先做好准备。

待皇帝至中宫时,皇后已经穿戴规矩,领着一众宫人在门口迎接了。皇后今年三十有五,却保养得益,远望身段,仿佛二八佳人一般玲珑有致,只有走近细看,才会发现她眼角和鼻翼有铅粉掩盖不住的细纹。

皇帝急步上前扶起皇后:“梓潼日间随朕郊祀,已十分操劳,快快请起。”

皇后盈盈起身,声软如莺:“臣妾万分谢陛下。体恤。”

帝后相敬如宾,后头听见谈话的宫人,都不禁暗自称赞。

皇帝扶着皇后的玉手,与她一同进入殿内,方才问道:“太子刚才来过了么?”

皇后稍微屈膝:“大郎记挂着臣妾,入寝之前,还来臣妾宫中请了一道安。”

皇帝听罢,欣慰点头:“大郎孝心可感,似朕。”皇后听见这句话,旋即抬起头来,对了皇帝一眼。见皇帝正盯着她瞧,皇后不禁漾开笑容,“臣妾伺候陛下更衣吧!”

皇后的京城口音并不正,稍微偏软,反增了几分嗲意,挠在男人心头痒痒的。

皇帝也笑开去,徐徐道了声好。

伶俐的熊公公忙遣内侍们抬来屏风,遮在床榻前,散下帏帐。熊公公亲自查看,见炉内熏香和长明宫灯俱妥当无错,便领着一众内侍宫人退下来。偌大的寝殿内只剩下帝后二人,皇帝冉冉转入屏风内,皇后跟在他身后,待皇帝展开双臂,皇后便起手为他解衣。

皇帝突然间就把夜晚召见汉王的事同皇后说了。说完,皇帝叹自己的心软:“朕每每瞧见遂志,便忆起父母重托,兄弟骨血,心中不忍,对他发不起来脾气。唉,总是好纵容他。”

皇后比皇帝矮一个头,身高只齐皇帝的肩膀。她低头为皇帝解衣,整个人就仿佛依偎在皇帝怀里,从皇帝的视线里看过去,只能望见皇后乌黑的发髻,和当中插的凤凰金簪。

不见皇后面目,只闻其声道:“是臣妾教导大郎无方,让陛下忧虑了。”

皇帝双眸一沉,犹如和煦晴空中骤来一朵乌云。

皇后慕然抬起头来,对视着皇帝道:“景郎,今夜大郎来我这里,无意闲谈,已将晌午时他对你的抱怨,俱说与我听。”

今日晌午,正值祭祀行到第三道程序,太子谢济听闻比只比他大四岁的二皇叔,不仅不用来参加郊祀,而且还去狩猎了……狩猎啊,多有趣!太子私下向皇帝抱怨:凭什么二叔可以玩,他却要在这里挨晒硬站数个时辰,天道不公。

朝臣百姓如云,许是顾忌着非议,皇帝只简短轻斥了太子几句。

……

皇帝紧盯着皇后,见她眸中并无躲闪虚假之意,俱是坦然诚挚,更兼有关切之意,方才缓缓道:“三吴胸无大志,腹内草莽,喜好胡闹,这些……朕都可以允之任之。三吴这个样子,对大郎来讲,未必不是好事。但他诱得大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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