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劫-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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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玉凤闻言一惊,心想这个吴天远好厉害,一下便猜出了这件事与郑千里有关。她虽然答应了郑千里不将他的名字说出来,可是既然吴天远已经猜到了,她也只有点头称是的份了。
依照吴天远本来的性情这样的事只要给他知道了,他便会出手去管的。可是他刚刚得罪了当朝权相胡惟庸,眼下自己麻烦也不少,可不想再节外生枝,去惹别的麻烦了。于是乎,他便问道:“那你们家怎么不去报官?”
马玉凤苦笑一声,道:“官府只能管管普通百姓,怎么能管得了‘五义庄’的王家?他们家老爷子是粮长,在地方上极有势力,家中的子弟多半都会武功,京城一带不管是谁遇上都对他们避让三分。官府遇上他们家的事,多半也是不闻不问的。他们家还结交权贵,他们家的老五便在胡丞相的府上做护院武师,应天府的人也管不了他们家的事。”
吴天远道:“你的师门‘恒山派’也是名门大派,你去请师门的长辈出面来调解,我想王海雄不会不给面子。”马玉凤听了这话倍感惊奇,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恒山派’弟子?”
吴天远道:“你跳进窗来,我一见你的身法就知道你是‘恒山派’的弟子了。这有什么稀奇的?”马玉凤这才将信将将疑地点了点头,道:“不是我不想回师门搬救兵,可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我去恒山,一个来回就要一个月的时间。过了这一个月的时间,我姊夫还不知道如何了呢!”
吴天远沉吟道:“马小姐刚刚说想请吴某出面调解此事。可是你应该知道,能够出面充当调解人的人应当有相当的武林声望和江湖地位。而在下在江湖上却毫无地位可言,而在武林中也没有丁点的声望。让我去‘五义庄’调解,谁认识我?人家根本就不会买我的账嘛!所以这件事,还是请马小姐另请高明吧!”
吴天远的拒绝是在马玉凤的意料之中的事。吴天远与马家毫无关系,凭什么出面替马家办事?可是马玉凤并不甘心,道:“吴公子,小女子此时放眼整个京城,除了您之处,已是无人能助了。只要吴公子能够出面,无论调解成功与否,我们马家必有重谢。”
吴天远听马玉凤想用钱财来打动他,当下便笑道:“刚才胡丞相府上的人来邀请在下去见胡丞相,被在下拒绝了。当然他也为在下准备了一些薄礼,可是在下没收。”吴天远说得很明白,胡丞相派人送来的礼物他都没有收,你们“三宝斋”所谓的重谢,他就更看不上眼了。
马玉凤心头一阵绝望,知道吴天远不愿意为马家出头,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她低着头,没有出声,只是双肩微微地耸动着。过了好一会,她才抬起头来,却已是满面泪水。马玉凤没有说话,也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哭泣之声,只是呆呆地凝视着吴天远。
吴天远看着马玉凤的眼神,自己心中也满不是滋味。那一滴滴泪水有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顺着马玉凤吹弹欲破的粉面缓缓滑落,一滴一滴地落在马玉凤的衣襟上,让人不忍心再去看她。而原来如一泓秋水般的眸子也因为泪水而显得有些迷蒙。她望着吴天远的眼神里充斥着凄楚和绝望,对吴天远来说,那眼神简直就是无声的控诉。吴天远久走江湖,什么场面没有见过?他也从未见过有人哭得如此伤心欲绝,如此撕心裂肺。
吴天远被马玉凤看得慌了神,不敢回视马玉凤,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口中喃喃道:“我是不会出面帮你的。你哭也没用。”说完后,吴天远对自己十分不满,心想:“吴天远呀!怎么一个小姑娘在你身边掉了一下眼泪你便受不了了?你还能干什么事?”
马玉凤依旧没有说话,仍然用那种令人心碎的目光看着吴天远。吴天远被她看得如针芒在背,全身极不自在,心头也像被火燎过一般狂躁不安。过了好一会,他终于忍不住道:“好了!好了!算我怕了你!我陪你去‘五义庄’找王家人把你姊夫要回来。我求求你,别哭了!”
马玉凤听到吴天远向她服软,且答应助她救回姊夫了,心中大喜:“郑大叔说的这招还真灵。”可是她此时的面上却不能流露出丝毫喜色,只缓缓地收住了眼泪,一边从袖中取出手帕,将面上泪痕拭尽,一边道:“多谢吴公子。”
吴天远怒道:“不用谢!是我自找的!”吴天远这并不是在对马玉凤生气,而是对自己如此心软感到强烈的不满。可是马玉凤被他这股子架势唬住了,眼圈一红,眼泪又夺眶而出。
吴天远见这情形便慌了手脚,道:“我不是已经答应你了吗?你怎么又哭起来了?”
马玉凤略带着哭音道:“你是因为我哭了,你受不了才帮我的。好象是我在逼你一样。你帮我并不是出自你的本意。”
吴天远心想:“若不是你哭得如此伤心,我怎么会帮你?你这样说不是逼着我说我帮你是出自真心?这个小姑娘怎么这样婆婆妈妈的?真是活见鬼了!”他自行走江湖以来遇见的女性,大多如柳含紫一般是那种巾帼不让须眉之辈。柳含烟虽然手段高明,可是行事也干干脆脆,堂堂正正,十分大气。展飞莺是个大门不出的大小姐,可是也不似这般耍小心眼。吴天远纵然身负绝顶武功,自诩智越常人。可没想到,面前的这个小姑娘只这样一哭,居然也能弄得他手足无措。
第一章 不速之客(九)
吴天远没有办法,只有和声悦色地对马玉凤解释,他是出自于真心来帮助她的,并不是为她所迫。尽管吴天远很少这样昧着良心说话,可是这会只要能让这个小丫头不哭,吴天远就谢天谢地了。
马玉凤听吴天远说完之后,这才再次止住了眼泪,道:“这可都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有逼你。”
吴天远连连点头道:“是!你没逼我,这都是我自愿的。”他说完后心想:“算我倒霉,遇上这么个主。”
顿了顿,吴天远又道:“我们什么时候去‘五义庄’?”
马玉凤道:“我爹爹与‘金陵五义’约好了明日晚间去‘五义庄’。‘金陵五义’虽然与王家大爷王纳古有些交情,可是我总觉得他们靠不住。明日我先来找你,然后到城外的雨花台与他们汇合,一道去‘五义庄’。”吴天远点头道:“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就在客栈里等你。”
马玉凤这才站起身来,肃容向吴天远深施一礼,道:“吴公子援手之恩,小女子没齿难忘。”说完,她转过身从窗口一跃而出。
吴天远待她离去之后,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吴天远心想:“我可不能听这小丫头的一面之词,‘九绝侠刀’王海雄未必如她所说的那般奸恶。明日早间无事,我倒要去好好察访一番。”
雨花台位于京城的“聚宝门”(今南京中华门)外,在东吴时称石子岗、玛瑙岗、聚宝山。梁朝时佛教盛行,相传有位高僧云光法师在此讲经说法,感动苍天,落花如雨,始得此名。在明清两代,这里则成为江南登高揽胜之佳地。
天色将晚,吴天远与马玉凤在凄风冷雨之中早早地便来到了雨花台等候。吴天远将自己打扮成走方郎中模样,并告诫马玉凤不要对别人说他会武功,只对别人说他是请来的大夫为王百子治病疗伤的。本来雨花台的风景不错,可是吴天远与马玉凤各怀心事,再者天色已晚,他们俩谁也没有心情欣赏此处的风景。两人都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候。
没过多久,马玉凤的爹爹马金川便打着一把雨伞匆匆赶到了。马金川四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颇为富态,衣着也十分朴素,只是面色显得忧心忡忡,头发也有些斑白。马玉凤见父亲到来,便为父亲引荐了吴天远。马金川带着商人惯有的那种和气生财的笑容与吴天远打了招呼,也随口闲聊了几句。之后他便向马玉凤问道:“‘金陵五义’他们怎么还没有来?不是约好在这个时候见面吗?”
马玉凤则不以为然地道:“我说他们靠不住,您偏要去求他们。天都黑了也没有见他们来,却让我们在雨地里干等。”
马金川叹了一口气,道:“我不去求他们,还去求谁?能求的人我都求遍了,只有他们肯答应出面为我们调解。我现在也只能指望他们了。”
他们父女两正说话间,远处影影绰绰地出现了五条人影。马金川喜道:“你看,他们来了,这回你姊夫可算有救了。”
马玉凤撇了撇小嘴,道:“他们来了也未必能救得了姊夫。”
马金川立时便向马玉凤怒道:“闭上你的乌鸦嘴!人家再怎么说也来为我们家帮忙的,待会见到人家要客气些!”
马玉凤见父亲生气了,不敢再多嘴了,便道:“知道了。”
不一会,那五条人影便来到了马金川三人的面前。这五人都没打伞,光着胳膊,任由细雨将他们身上打得湿淋淋的。这些人中最大的也不过四十出头,最小的也就三十来岁的样子,一个个生得虎背熊腰,十分壮实。其中为首的一人长得最为粗豪,老远地就向马金川打招呼:“不好意思,兄弟家里出了点小事,耽搁了一会,让马老哥在这雨地里久等了。”
马金川急忙迎了上去,道:“不妨事!不妨事!蒋老弟呀,这雨看上去不大,可是走远了还是会将身上淋潮的。你们出来怎么也不带上雨伞?你看你们身上都湿透了。”
那蒋老弟用手抹了一下额头的雨水,笑道:“这点雨也不算什么,这身衣服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潮了便潮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我们都是粗胚,淋些雨也不怕。不过马老哥你可不一样了,你们这些大老板,平日里都是养尊处优,可要小心风寒呀。”
马金川苦笑一声,道:“蒋老弟说笑了,我们马家可是小本生意,也算不上什么大老板。”蒋老弟却道:“马老哥,你就别谦虚了。在京城里有谁不知道你们马家的‘三宝斋’?连王公大臣也经常光顾你们家的店铺,你若不算大老板,京城里可就没有人敢称大老板了。”
蒋老弟一面说着,一面向马玉凤望去。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