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劫-第3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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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天远冷笑一声,截口道:“纵弟行凶?你凭什么说在下是纵弟行凶?如果你们想问这件事情,直接去我的兄弟好了!”说完,吴天远则向李越前道:“愣子,你来说。”吴天远一方面不想同徐氏三兄弟多罗嗦,另一方面也想借着徐氏三兄弟来访,磨练一下李越前的嘴皮子。李越前明日入宫去见朱元璋就要用到这门功夫了。
李越前的脸色很难看,也不待吴天远说上第二句,便向徐增寿问道:“我去天牢救宋老师有什么错?宋老师与胡惟庸明明没什么瓜葛,怎么突然间变成胡党了?难道你们也认为宋老师是胡党吗?”
徐增寿立时语塞。他知道虽然宋濂的孙子宋慎娶了胡惟庸的女儿,可是宋濂一个致仕在家的老头,又是当朝大儒,怎么会整日挖空心思与胡惟庸一道谋反篡逆?皇上硬将胡党的罪名栽在宋濂的头上,未免有些太过了。徐膺绪见徐增寿说不出话来了,忙在一旁插口道:“宋老先生到底是不是胡党,我们说了都不算,得皇上说才行。”
李越前道:“照你这么说,如果皇上说魏国公是胡党,你们是不是也要忍气吞声,束手就擒?”徐氏三兄弟闻言俱是面色大变。他们知道最近朱元璋大开杀戒,眼睛都杀红了,无论任何人只要与胡惟庸稍稍沾上一点边,立即便会被满门抄斩。虽然他们的父亲“魏国公”徐达一向与胡惟庸不和,而且与朱元璋是过命的交情,可是现如今天威难测,皇上如果硬是要将胡党的罪名加到父亲的头上,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柳含烟到这时轻叹一声,方道:“其实我们以前都是本本份份的百姓,没有谁愿意同皇上作对。可是现如今,皇上因为胡党谋逆之事性情大变,朝中受到牵连的大臣比比皆是。愣子虽然是在救宋老先生,何尝又不是在向皇上劝谏,希望皇上能适可而止?”
徐允恭道:“如果李兄弟想向皇上进谏的话,就该直接入宫向皇上谏言,那才是正途,而不是去劫天牢。你闯入天牢将宋老先生救出来了,结果又如何?最后宋老先生还不是自己返回天牢去了?”
李越前闻言也颇觉沮丧,道:“徐大哥说得有些道理。不过宋老师我一定是要救的。当初我闯天牢去救宋老师的确是太过冲动了,现在想想看我还是得入宫直接向皇上进谏才行。明天我就入宫去,无论如何也要请皇上赦免宋老师。”
徐氏三兄弟闻言相顾骇然,他们没想到李越前刚刚犯下滔天大罪,虽然皇上出于种种原因并没有派人捉拿李越前,可是李越前竟然敢在这样的风口浪尖上去晋见皇上。这个李越前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柳含烟则道:“三位公子也不用再劝我们了。请三位公子仔细想上一想,其实我们这样行事,对尊府也是有好处的。”
徐氏三兄弟本是奉父命而来,向吴天远与李越前陈说利害,劝他们悬崖勒马。可是他们尚未说出任何道理来,人家就已经下逐客令了,实是令他们的面子上极为难看。可是硬赖在这里只会更加丢面子,不得已之下徐氏三兄弟只得起身向吴天远三人告辞,显得十分狼狈。
而吴天远也没有相送,他的临别赠言也是与众不同的:“三位公子回府后请转告令尊大人:别管那许多闲事,照顾好自己才是上策。朱元璋现在对朝中的功臣宿将心怀戒惧,焉知他什么时候便会对付令尊大人?”徐氏三兄弟闻言皆是全身一震,也不敢接吴天远的话头便匆匆忙忙地离去了。
吴天远说得没有错,到了洪武十七年,“魏国公”徐达在北平时背上便长了一个疽。而朱元璋却派人为徐达送去了一只蒸鹅,徐达几乎是含着眼泪吃下了那只蒸鹅,次日便暴卒,享年五十四岁。而朱元璋也假惺惺地为徐达辍朝,追封徐达为中山王,肖像功臣庙,位列第一。其后徐氏一门二公,与整个大明朝相始相终。不过在诸位开国功臣之中,徐达较之李善长之流死得也算是比较体面的。
徐氏三兄弟前脚刚走,后脚便进来一位锦衣男子,据他自我介绍说是受太子朱标所遣而来。来人向李越前传达了太子的旨意,其主要大意是让李越前不要再轻举妄动,至于搭救宋濂的事情则包在太子的身上了。现在李越前也知道太子是皇帝的儿子,是未来的皇帝,而且宋濂也是太子的老师。如果有太子出面救宋濂,宋濂被赦免的希望也会大些。
李越前只听得满心欢喜,刚准备答应那名锦衣男子,柳含烟却替他进行了回答,说是大家都是宋老师的学生,不能只让太子出力,自然应该各尽其能地去救宋老师。那锦衣男子见柳含烟委婉地回绝了太子的请求,也显得颇为无奈,又力劝了李越前数句,而柳含烟在一旁将口风把得很严,他也实在是无法达到目的时,这才悻悻离去。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出乎了吴天远与柳含烟的意料之外。那锦衣男子走后,却又陆陆续续地来了不少访客,一时间整个前厅当真可以算得上是高朋满座。在经过这些访客自我介绍后,吴天远与柳含烟方知这些人都是由朝中大员派来的说客,甚至连韩国公李善长也派来了使者。
这些说客可真令人心烦啊,说出来的话又几乎是众口一词,无不是劝吴天远与李越前要悬崖勒马,不要执迷不悟,以免铸成无法挽回的弥天大祸,并且说什么如果吴天远与李越前不答应,他们就赖在这里不离去之类的话。吴天远与柳含烟则耐着性子与这些说客周旋,也说了些狠话,可是这些人却对他们俩却毫不畏惧。这些人在来之前都打听清楚了,吴天远通常是不杀人的,最多也就是废掉他人的武功。对于这一点,这些人一点也不担心,因为他们本来就没有一点武功。至于柳含烟则是一个女商人,所以他们就更不用怕她了。商人嘛,讲究的是和气生财。
在吴天远与柳含烟的耐性耗尽之后,不得不让李越前出面将这些说客赶走。李越前一出场,这些来宾没有不害怕的。他们都知道李越前蛮不讲理,而且今天刚刚劫了天牢,也不知杀了多少人,的的确确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因此李越前只发出了一声怒吼,这些说客们就一个个被吓得屁滚尿流,刚刚那股神气劲一扫而空,谁也不再说第二句话,一窝蜂般地逃走了。
打发了这群说客之后,整座宅院再度安静了下来,吴天远与柳含烟这才双双长长出了一口气。柳含烟休息了一小会方向吴天远问道:“天远哥,你说这些人所来究竟为何?”
吴天远哼了一声,道:“他们都是来观风色的,来看看我们有多大可能出手去刺杀朱元璋。他们口中虽说是在劝我们要悬崖勒马,其实他们的内心深处倒是巴不得由我们出手将朱元璋杀了才好。”
柳含烟道:“自从胡惟庸案发后,朱元璋在短短的数日之内,从京城到地方杀了一万多人。哪个臣子现在不是如履薄冰?生怕自己稍稍有一点错处被朱元璋抓到,立时便掉了脑袋。而且朱元璋杀人不是一个一个的杀,而是一家一家的杀,这就更让做臣子的心惊胆寒了。我听说这些日子以来,在京的官员每日上朝都同家人诀别,而下朝归家之后,全家都额手称庆,只道又多活了一天。长此以往,我看这些官员都能被逼疯掉,也难怪他们盼着你去杀朱元璋了,就连朱元璋的老臣子李善长也不能免俗。”
吴天远淡淡地道:“胡惟庸是李善长推荐给朱元璋的,他又与胡惟庸有亲,照理说他也算是胡党了。朱元璋打江山,李善长也算是为其立下了汗马功劳,朱元璋以此为由没杀李善长,却不代表今后就不杀李善长。依我看,朱元璋早就对李善长心怀不满,现在不收拾李善长,只是因为这些功臣宿将还没清除干净,现在李善长还有点用,还不能急着杀了他。终有一日,朱元璋还是会向李善长下的,李善长自己也明白这个道理,他当然怕得要命了。”
柳含烟笑了笑:“李善长、刘伯温、徐达这些人都是人中之杰,都是那种足以令风云变色,能够改朝换代的人物。朱元璋活着还能镇得住这些人,可是他一旦故去,就生怕这些人要翻天了。所以朱元璋迟早要对付他的这些老臣子们的,当然也包括宋濂和楚春城。”
第十七章 一触即发(一)
柳含烟道:“自从胡惟庸案发后,朱元璋在短短的数日之内,从京城到地方杀了一万多人。哪个臣子现在不是如履薄冰?生怕自己稍稍有一点错处被朱元璋抓到,立时便掉了脑袋。而且朱元璋杀人不是一个一个的杀,而是一家一家的杀,这就更让做臣子的心惊胆寒了。我听说这些日子以来,在京的官员每日上朝都同家人诀别,而下朝归家之后,全家都额手称庆,只道又多活了一天。长此以往,我看这些官员都能被逼疯掉,也难怪他们盼着你去杀朱元璋了,就连朱元璋的老臣子李善长也不能免俗。”
吴天远淡淡地道:“胡惟庸是李善长推荐给朱元璋的,他又与胡惟庸有亲,照理说他也算是胡党了。朱元璋打江山,李善长也算是为其立下了汗马功劳,朱元璋以此为由没杀李善长,却不代表今后就不杀李善长。依我看,朱元璋早就对李善长心怀不满,现在不收拾李善长,只是因为这些功臣宿将还没清除干净,现在李善长还有点用,还不能急着杀了他。终有一日,朱元璋还是会向李善长下的,李善长自己也明白这个道理,他当然怕得要命了。”
柳含烟笑了笑:“李善长、刘伯温、徐达这些人都是人中之杰,都是那种足以令风云变色,能够改朝换代的人物。朱元璋活着还能镇得住这些人,可是他一旦故去,就生怕这些人要翻天了。所以朱元璋迟早要对付他的这些老臣子们的,当然也包括宋濂和楚春城。”
一提到楚春城,吴天远的剑眉微轩道:“我现在突然非常想见见楚春城。”说完,他又向李越前问道:“愣子,你想不想日后与你的楚大哥朝夕相处?”李越前本来正无精打采地听着吴天远与柳含烟的闲聊,他们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