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劫-第2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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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越前这才茫然地点了点头,道:“原来天底下不止只有大明和北元这两个国家,还有个日本国和占城国啊!”回过神来,李越前又向黎日南问道:“你既然是个什么使者来进贡的,把贡品送到了,不就完事了吗?还不回你的那个占城国去,留在这里干什么?”
黎日南从这几话里便已经听出来李越前这个家伙是个什么事情也不懂的家伙,这样的家伙也能在大明朝当上大官,倒也足以令人称奇了。黎日南只有道:“贡品虽然送到了,可是按照惯例,下官应当见到皇上。然后皇上再下诏书赐给本国国王,下官的差事这才算完成。可是下官到了京城后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到现在也没见到皇上。下官每日都去六部衙门打听,什么时候能见到皇上,可是那些官员总是与下官一天一天地推,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占城离着大明千里迢迢,来回日程,本国也有限定,回去晚了,下官可是吃罪不起。因此下官现在是心急如焚,希望能早点见到皇上。便是见不到皇上,李大人能为下官将诏书讨来那也成啊!下官回国之后便可以交差了。”
“原来是这样啊!”李越前也没将这事看得如何重要,“那我就为你再进宫走一趟,问问皇上要不要见你。”说着李越前便将那黎日南领进了右掖门,让把门的兵丁弄些吃的来招呼黎日南,自己则进宫里去寻朱元璋去了。
朱元璋在坤宁宫与马皇后一道进膳,突然听到有太监进来禀报说李越前在外面等着召见,不禁愣了一下,心道这会子李越前不是去教齐逸云等人武功去了,怎么突然间又进宫来了?难道他又出了什么事情不成?不过他想到李越前这个人傻乎乎的,每隔个几天不闹腾出来些动静,反倒有些奇怪了。当下他便命人传李越前进来。
李越前见到朱元璋与马皇后之后,先行了君臣之礼,然后偷眼向朱元璋的饭桌上望去。他自从进宫当差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朱元璋吃饭。他本来想着朱元璋吃的一定都是山珍海味,肯定有许多自己平生从未吃过的好东西。可是一望之下,却让他大为失望,桌上只是一些普通的饭菜,甚至还有青菜豆腐。对于李越前这样的食肉兽来说,这样的饭菜也未免太过寒酸了一些。
朱元璋并不知道李越前在想些什么,而是问道:“李越前,你不是去教齐逸云那几个人武功去了吗?朕不是命你在没有教好他们之前,暂时不必到朕这里来吗?”
李越前这才回过神来,道:“是啊!皇上是这样说的。可是微臣刚才在外面碰到了一个怪人说是从什么占城来的使者,叫什么黎日南的,他说他想见皇上,所以微臣便来问问皇上,要不要见这个人。”
朱元璋眉头一皱,道:“占城使者要见朕?这不是礼部的事情吗?怎么礼部没报上来,却让你给通报了?”
李越前道:“那个黎日南说了,他已经来这里一个多月了,天天去六部衙门问什么时候能见到皇上,而六部的官员却总是与他今天推明天。他说了,他回去迟了会吃罪的。所以急着想见皇上。皇上,我瞧着那个黎日南也挺可怜的,你就见见他吧!”
朱元璋闻言大怒,手掌在桌子上猛地一拍,桌上杯盘立时被震得跳离了桌面。朱元璋大声道:“反了!反了!占城使者到了一个多月了,怎么到现在我才知道?六部的官员和胡惟庸、汪广洋他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朱元璋这一龙颜大怒,身边侍候他的太监宫女们都慌忙跪下。而李越前却没跪,只是他没想到朱元璋竟然会发这么大的火,因此被吓了一跳。而马皇后则在一旁道:“皇上请息怒。请先将黎日南召来问问,到了晚朝的时候再让黎日南与胡惟庸等人当面对质,到时是是非非自然清楚了。”
朱元璋经马娘娘这一提,才向李越前问道:“那个黎日南现在什么地方?”
“微臣将他领进了右掖门,在那里候着呢。”
“你快将他带来。”
“是!”李越前应了一声,便下去了。没过一会李越前便将黎日南带到朱元璋的面前,李越前看着朱元璋神色不善,也不敢在这里多呆一会。也不等朱元璋向黎日南问话,便向朱元璋告辞了。
李越前离了皇宫直向宋濂的府上行去。等李越前到了宋濂的府上,却发现祁承宗一家已经在那里守候多时了。李越前向祁承宗询问了一下六合县白大人到了已后,案子是怎么审的。祁承宗告诉他,他走后没多久白大人便到了。到了之后便在祁家的门前设了公堂审理祁家与刘家的案子。白大人说这羊羔利是前朝害人的东西,本朝早已明令禁止了,刘家竟然还敢用这羊羔利出来害人。接着白大人与王大人两位大人又查出来刘员外利用自己担任粮长的缘故,虚增租赋,自己却中饱私囊。又将自己家的田地寄挂在各村村民的名下,因此大家都白白地替他多交了数年的租赋,据王大人说,这叫作什么“铁脚诡寄”。因此刘员外一家满门收监,刘员外子孙三人,等着秋后问斩,而其他人等则没入官奴。所有田宅财产也都全部被抄家充公。而乡亲得知真相后,对白大人的判决无不拍手称快,甚至刘氏宗族的子弟们也不再帮着刘员外一家说话了。刘员外这个老色狼大病初愈,身子板不结实,被这么一吓立时便一命呜呼了。
第十五章 龙腾八荒(三)
李越前听到这里,不禁默然了,他看着祁承宗说到这里也并没有显示出高兴的神色来。李越前暗道林大哥说得不错,果然是“破家尹令”啊。刘员外一家在地方再怎么横,可是六合县的白大人一到,便让他们家破人亡。看来作官的确是有威风,可是如果是个坏人当了官,下面的老百姓便要倒霉了。他却不知道如果不是他那样郑重其事,如果不是丁怀忠在那里严加督促,白王二位县令也不会穷究其事,以至于弄得刘员外一家家破人亡了。
接下来,李越前又想到刘员外子孙三人虽然有罪。可是他们家中其他人没有作恶却得跟着倒霉,这算是什么道理?这也太不公平了!只是李越前虽然觉得这里面不对,却也说不出什么道理来。让他再去找朱元璋说理,他也不敢去了。他也知道便是有十个李越前,也说不过一个朱元璋的。
当下李越前便请祁成宗一家在宋濂的府上吃了一顿饭。饭后,李越前回到自己的屋子内,便找来笔墨纸砚放在桌上。柳含紫见李越前的举止怪异,打她认识李越前以来,她可从来没有见过李越前主动地拿起过笔来。便在一旁问道:“愣子哥,你这是要干什么?”
李越前道:“我想画一本武功图谱出来。”
柳含紫笑了起来,道:“你是想学着大哥,将自己想出来的武功一起画出来吧?”她一边说,一边将清水注入砚台中,为李越前研起墨来。
李越前提起笔,在砚台中醮饱了墨,又冲着眼前的那张大白纸盯了好久,这才落笔在纸上画了一个大圆圈。然后又在圆圈内外画上了眼鼻口耳。只是他从来没有学过画画,因此画出来的人面却是歪七扭八,斜眉竖目,好不狰狞。脸画得虽然不太理想,可是他画的是武功图谱,主要的内容却不在脸上。接下来,他便开始画身子。这人的身子似乎比脸更难画,他一开始的时候那脸画得太大了,所以身子不得不画小一些,否则便只能画半个身子。因此等他画完之后,一张大白纸上却是一个大头娃娃。却见这个大头娃娃面目全非,手长腿短,而左右对称是决计不能的,手里还握着两根长棍子,却也不知道是什么兵刃,龇牙咧嘴地望着李越前。
柳含紫看了李越前所画出来的杰作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指着纸上的那个大头娃娃向李越前问道:“这人手上拿的是什么兵器啊?”李越前见柳含紫笑成这样,自然是极不高兴,因此黑着脸道:“那是双戟。”
柳含紫笑得更厉害了,只笑得前仰后合,捂着肚子道:“我还是第一次见过这种模样的双戟。如果你不说,我还以为那是两根烧火棍呢!”
李越前被柳含紫笑得恼了,便将笔交到柳含紫的手上,道:“你觉得我画得不好,你倒画一个出来让我瞧瞧啊!”
柳含紫对自己的画功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若是拿起笔来,画出来的东西也并不比李越前强到哪里去,因此也没接李越前递来的笔。而是向李越前问道:“愣子哥,你怎么突然想起来画武功图谱来了?”
李越前闷声闷气道:“我答应过皇上要教仪鸾司和亲兵督卫府的四个人一套阵法,谁知道那些个大笨蛋,花了我大半天的功夫,第一招却还没学完。而我在皇上面前曾说过要在数天之内将他们教成的。照着目前的情形,我便是花上一个月的时间,也未必能让这几个大笨蛋练成。”
柳含紫笑道:“这样你便想到了学着大哥的样子,将阵法画成图谱,让他们自己练。遇到什么疑难的时候再向你讨教,是不是?”
李越前道:“是啊,本来我以前见大哥画武功图谱的时候十分简单,怎么到了我的手上便如此困难呢?”
柳含紫道:“你从来没有画过武功图谱,当然画不好了。而大哥画了许多年了,自然比你强多了。不过我看他画的武功图谱上的人长得都不好看,看来他画功其实也不怎么样。”柳含紫恼恨吴天远不肯出面救李越前,是以一直对吴天远怀恨在心,因此只要有一点机会,便要在李越前的面前将吴天远诋毁一番。
李越前却感到十分头痛,道:“可是画不出武功图谱出来,我怎么教齐逸云那四个大笨蛋?我可不能在皇上的面前失信啊。”柳含紫问道:“究竟是什么阵法,那样折腾人?”
李越前道:“是‘龙腾八荒阵’。”
柳含紫问道:“哦,那本书我在‘清虚别府’的时候曾经看见过。可是那时我对阵法一点也不感兴趣,所以便没有看。早知道现在能用得着,我们下山的时候,我便将它带出来了。”
李越前愁眉苦脸地道:“谁说不是呢?我也是这样的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