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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天舞-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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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婶子还是很生分很恭敬的样子。

青梅心里一阵难过,这日子还怎么过?对那人而言不过是船过水无痕,她却已经都不是她了。忽然惊觉,心里竟然隐隐有些怨他的意思,不由得叹了口气。

青梅闷闷地回到自己屋里,哭笑不得地看见搬来的新家什,不伦不类地堆在这破屋子里。林家居然还派了两个丫鬟过来,正忙里忙外地收拾,看青梅他们回来,赶紧过来伺候“阮姑娘”和“小少爷”洗脸。青梅好生不自在,忙推说自己累了,打发她们回去。

静下来,竟觉得自己比平时忙里忙外的还要累。她也不敢出门,就怕看见外面的情形,只好从上午闷坐到下午,又从下午闷坐到晚上。

到了晚上,小禩睡了,青梅躺在床上,睁着两只眼睛想心事。

想到子晟,心又蓦地跳一跳。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想起来的总是最后他说“我叫子晟”的情形,觉得他的模样很孩子气,不像权倾天下的人物。

想了一会又愁,心里知道这么想下去也就是徒然的沉沦。便强迫自己不要想,可是过一会总又想回去。这么反反复复地,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睡好。

早上,听林家婶子在外面喊:“阮姑娘,有位先生找你。”

青梅开门一看,竟是昨天白帝身边那个山羊胡子的中年人。青梅怔了一怔,忙将他让进来,请到上座。那人也不客气,便坐了,抬头打量着屋里的家什,忽然“喷”地一笑:“看来这林贵倒还尽心。”

青梅心里想,他总不会是来看看林贵尽心不尽心的吧?一面泡了茶,无奈何,只好都用了林家送来的茶叶茶具。坐定之后,便问:“昨天忙乱,还未请教先生贵姓?”

那人回答:“免贵姓胡,单名一个山字。”

青梅说:“噢,原来是胡先生。”

胡山捻着胡须,慢吞吞地问:“恕我直言,看阮姑娘进退举止言谈不是乡间风度,莫非是家道中落?”

青梅叹口气,说:“民女自幼出身贫寒。只不过曾在帝都戚老爷家为仆。”

“哦?哪个戚老爷?戚正渊?”

“不,是前吏部督辅司正戚鞅大人。”

“噢。”胡山目光一闪,便捻须沉吟,半天不语。

青梅心里又想,他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呢?沉默了一会,思忖着问:“王爷他……可安好?”

“唔?”胡山仿佛一惊,想想才说:“啊,好,他很好。”说完又接着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青梅只觉得气闷,有心想问,又不知道怎么问,只得一边陪着。闷坐一会,胡山终于开口,说的第一句却是:“阮姑娘,我是王爷的幕僚。”

青梅“啊”地应了一声,也不明白他说这是什么意思。

胡山接着又说:“对我来说,王爷是君,是主,王爷也是我的恩人。”青梅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见他精豆一样的眼睛幽幽地泛着光:“你不用奇怪,我是王爷从死囚场上救下来的人。”

“我跟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我时时事事都在为王爷打算,早已将自己置之度外。有的时候,我做的事情别人未必会明白,可是必定是为了王爷。阮姑娘,你一定也希望王爷好,对不对?”

青梅轻轻点点头。

“那好,阮姑娘,请你立刻走,带上这个孩子,立刻离开这里。你不必知道这是为了什么,我只告诉你,这是为了王爷。”

青梅一怔,哑然地看着他。

胡山却误会了,他说:“我知道你舍不得走,你放心,我已经替你安排好了。我在端州有所宅子,买来就是为了非常之需,连王爷都不知道。你就到那里去住。我每年会从账上给你支去一千两银子,如果不够,也尽管问我要。但是记住,永远都不要回帝都,也永远都不要再见王爷。”

青梅轻轻叹了口气,说:“胡先生,有劳费心了。我走可以,但是先生,有件事情我想请教。”

“请说。”

“你要我走,是不是与这孩子有些关联?”

胡山说:“阮姑娘,这你不必问,你问了我也不会说。我只告诉你,你要想一生平安,天家的事情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青梅点头,说:“那好,那我就听先生的。不过——”顿了一顿,才说:“我不去端州,我也不要先生的银子。”

胡山叹道:“你这又是何苦?”

青梅笑笑:“青梅有手有脚,天下之大,相信终有一个安身之所。”

胡山凝视青梅良久,然后说:“好。就随姑娘心意。但是门口有车,无论如何,请容胡某送姑娘一程。”

青梅一笑,心想,都到这程度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么?不过要送就送罢。

可收拾的东西实在不多,一个小包袱就全打进了。临出门前,这才想起都还没有和左邻右舍道过别。刚想和胡山商量说:“胡先生,我有一个要好的姐妹,叫……”

话没说完,胡山脸色微变。青梅诧异地回过头去,就见一色纯白驷马拉的一辆马车由远而近,上插玄色小旗,迎风招展,金线绣的凤鸟,在阳光下格外显眼。

子晟从车上下来,见青梅就站在眼前,一手拿着个包裹,一手拉着小禩。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问:“怎么,你这是?”

转眼又看见胡山站在她身后,脸色便微微一沉:“胡先生怎地也会在这里?”

胡山反而很镇定,说:“是。我来看看阮姑娘。我记得王爷昨天曾对我说,此刻应当是在召见鹿州诸侯。”

这话说得很冲,竟颇有几分责难的意思。子晟阴沉地看了他一眼,胡山却一脸不为所动的神情。有瞬间青梅以为他就要发作了,谁知他只是极忍耐地说:“胡先生,这是我的一点私事。”

胡山脸一扬,朗声对道:“天家无私事。”

子晟愣了愣,忽然笑了起来:“说得好,真不愧是胡先生。”胡山还要再说,子晟摆摆手阻住他:“好了好了,先生要说什么,我都知道。我只不过想与阮姑娘谈上一谈,好么?”

最后的一句,语气极软。胡山听了,许久都不说话,末了长叹一声,狠狠一跺脚,转身便走。子晟也不以为意,甚至倒像是松了口气似的。青梅想不明白这胡山到底是什么人,子晟对他竟这般忍让,一时看得发怔。

子晟见她愣着,就叫她一声:“阮姑娘。”青梅方省悟过来,连忙福了一福:“王爷请。”

到了屋里,端了张椅子过来请子晟坐了,这才跪下见礼:“民女叩见王爷。”小禩也跟着跪了。

子晟笑笑,说:“起来坐着吧。你这么跪着,不好说话。”

青梅便站起来,找了个凳子放在下首,拿捏着坐了。才坐下,又站起来:“民女给王爷沏茶。”

子晟一摆手:“不用了。我说几句话就走。”

青梅这才坐下。心里揣度着,也不知道他要说什么。想起方才胡山一再阻拦的态度,仿佛是件要紧的事情,便不由得紧张。小禩走过来,依在青梅身边,闪着一双眼睛,看看青梅,又看看子晟。

然而子晟却半天都没说话。手里拿着桌上小禩玩的一个碎布头做的小老虎,翻来覆去地摆弄,眼睛也不看着青梅,好像在想着什么。他不说话,青梅也不敢问,只好惴惴地等着。

等了很久,忽听子晟问:“这是你做的?”

青梅愣了一会,才明白他是在问那个布老虎,连忙说:“是。穷人家小孩的玩意儿,叫王爷见笑了。”

子晟却说:“做得挺好。我小时候我娘也给我做过。”

青梅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回答,思忖了半天,才说:“王妃的手艺精致,自然不是民女可比的了。”

子晟笑了笑,也不说什么。便把布老虎放回桌上。略顿了顿,又问:“你家里就你们母子两个么?”

青梅答:“是。”

“你爹娘呢?”

“民女八岁的时候,爹娘就都过世了。”

“没有兄弟姐妹?”

“有个弟弟。听说跟着后娘改嫁了,十几年不见,也不知道去了何处。”

“那你夫家呢?”

青梅脸一红,低声道:“民女还是待嫁之身。”

“哦?”子晟眉毛一挑,看着小禩:“如此说来,这孩子是?”

青梅摸着小禩的头发,轻轻说:“小禩不是民女亲生。以前民女曾在附近净月庵帮师太们洗衣度日,小禩本是庵里拣的孩子,听说不满半岁的时候就给扔在庵门口。民女见这孩子可怜,后来便索性自己带着他了。”

说着便想起那时在净月庵里,看着瘦小伶仃的一个孩子,整天就是独个蹲在树底下看看蚂蚁。那些尼姑也不甚搭理他,有的时候他连口饭也吃不上。她有的时候便把他叫到身边,逗着说说话。那时孩子才两岁,平时也没人和他说话,说起来结结巴巴,什么也说不清,过了好久,才能说得流利。有时候她也省点饭菜下来悄悄塞给他吃,孩子总是吃得很快,一副饿极了的样子,叫人心疼。有次她拣了个青梨给他,孩子也舍不得吃,揣在怀里,隔一会拿出来看看闻闻,一直捂了十几天,最后烂了,还伤心了好久。

这么一来二去,孩子跟青梅就极亲热,叫不知道的人看了,就跟母子俩似的。时间久了,她也有些不是滋味,想想自己毕竟还是个没嫁过人的姑娘家,便有心要躲开那孩子。但孩子并不懂得她的心事,依旧小狗一样粘着她,跟她说话。

青梅想来想去,觉得还是离开净月庵的好,可是犹豫来犹豫去,总也恨不下心来。忽然有天没看见那孩子,起先她也不在意,可是一天两天都没看见,到了第三天,心里就一直空落落的,仿佛老悬着什么事似的。熬到下午,青梅终于去问庵里的尼姑,结果有人告诉她,那孩子病了。她心里“咯噔”一下,转身就往孩子房里跑。

跑到一看,孩子躺在床上,脸通红,直喘粗气,拿手一摸,烫得火盆似的。那些尼姑也没请大夫,就拿庵里自制的药面和了水喂他,孩子病得厉害,牙咬得紧,也不大喂得进去,尼姑就不甚耐烦。她接过来,拿小勺一点一点地喂他,孩子仍是咽一小口,流出一大半。

那天晚上她就搂着孩子睡的,只觉得搂着个炭火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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