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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天舞-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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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莫氏挨这顿打,回到牢中却一病不起。

到第三日上,狱卒见她仿佛熬不过去,忙来报。鲁峥也慌了手脚,延请名医,却已来不及,莫氏死在了狱中。

这一来,朝中哗然。

白帝震怒,命辅相会议查办。因为事情出在鹿州案上,邯翊也与闻此事。

辅相持重,都思虑不语。一时的沉默中,邯翊先开了口:“怎么蒋成南才走,理法司就像是乱了套?”

听来少不更事,话里的意思极刁。匡郢微微皱眉,却不言语。

陆敏毓向来率直,看看他说:“大公子,一事论一事,据臣看,此事跟蒋成南走,谈不上有甚么关碍。”

邯翊不以为怃地一笑,“陆相说的是。我不过是想起来,感慨一句罢了。蒋成南在,不曾有过这样的事,陆相你在的时候,也不曾有嘛!”

依然带着几分年少轻佻,陆敏毓拙于词令,叫他这样一堵,也就不便说下去了。

然而他话里的意思,却是谁都听得明白的。

匡郢缓缓开口:“臣以为,理法司不妨先由辅卿董硕署理。”

邯翊眼波一闪,很快地接口:“不是长久之计吧?”

“的确不是长久之计,但眼下还是该以鲁峥的事为先。”

邯翊还要再说,石长德在他之前说话了:“臣也以为,理法司不妨先由董硕担起来。”

听来像是附和匡郢,其实大有分别。

“董硕……”匡郢沉吟片刻,说:“资历怕是差了一点?”

“比当初之蒋成南如何?”

这就无话可说了。

石长德又说:“大公子说的也不错,理法司似乎是有点‘乱了套’,正好借这个机会整一整!”

又是出人意料的一句话,诸人不由都抬头看了他一眼,却谁也没有说话。

回到府中,邯翊想着方才会议的情形,沉思不已。

恰好萧仲宣来,议论起来,邯翊说:“有件事我不明白,短短两日之内,莫氏、徐淳、还有那几个旁证,如何能够一起翻供?”

萧仲宣一哂,“这没什么难想的——‘兔子急了也咬人’。”

邯翊低头不语,思虑良久,微微摇了摇头,“徐继洙为人一向安分。”

“再怎么老实,亲侄子的事情,也不能不急。”

“不是说他不想,是说他没有那个能耐!”

“哦?”萧仲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那么,大公子觉得谁有这个能耐,而且会这么做呢?”

“这个么——”邯翊掰着手指数:“匡郢最有这个能耐,可是他大约不会自己跟自己过不去。陆敏毓在理法司多年,也有这个能耐,可是他不是这路人。石长德……”

说到这里,停顿了很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萧仲宣不动声色地看着他,“还有呢?”

邯翊手指轻扣太阳穴,迟疑片刻,说:“一时想不起来了。”

萧仲宣“哧”地笑了,“难怪大公子想不起来,大公子想来想去,都是面上的那几个人。底下的人呢?”

“底下的人?你是说……”

“譬方说那些司官、或者书办、甚至是一个牢头?”

“他们?”

“不错,这些人要办这些事情,比面上那些人更容易。‘县官不如现管’,这话大公子没听说过么?”

邯翊还真没听说过,将信将疑地眨着眼睛。

“就算如此,他们怎么敢?不怕王法了么?”

萧仲宣不语,忽而淡淡一笑,说了四个字:“上行下效。”

邯翊怔怔地看着他,默然不语。

萧仲宣和颜珠各住一个院子,中间隔一道月门。

这天走过园子,见假山石旁,青烟袅袅,颜珠正对天祝祷,红袖在边上烧些纸钱,一脸凄然。萧仲宣掐指算了算,才记起是莫氏头七。

那女子的死对他,本无所谓,可是这时候看看颜珠的神情,他却也忍不住有些难过。

他便走过去,想要安慰她几句。

然而,她身形凝然,好像全无觉察,他忽然不知该说什么,就呆呆地站在她身后。

直到她转过身来看着他,眼光中也看不出多少悲伤,却像两道冰冷的清泉。

他脱口而出:“你放心。”

她抬起头,天上片片白云,悠闲自在地飘着,金色的阳光从云层后面洒下来,这是很平静的一个夏日。她轻轻地问:“放心什么?”

“她不会白死的。”

颜珠不响,过了会,忽然笑了笑,说:“不管是因为什么死的,反正死也死了,白死也好、不白死也好,又有什么关系?”

她的声音空洞得出奇,仿佛她也已经不是一个活物。

萧仲宣吓了一跳,顾不上回答,仔细地审视着她。

颜珠觉察到了,回头看了他一眼,却又抬起头,她说:“我们这些人,本来就像草籽一样,风吹到哪里就是哪里,落在地上,任人踩、任人踏。大老爷们都是做大事的人,眼里怎么会有我们呢?”

“颜大娘……”萧仲宣想劝解,却记起自己也不曾念起那女子的生死,便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其实这些道理,我早就明白了,也早就死心了。”颜珠的声音越来越平静,“只是莫家妹子这一死,心里有点难过,就把什么话都想起来了。说过也就说过了,萧老爷你放心好了。”

她妩媚地一笑,仿佛在陡然间恢复了常态。

萧仲宣却怔住了,只觉得那个笑容,像针一样刺进眼睛里。他想起一年来发生的种种,忍不住自问,到底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石长德的态度很快就传了开去,又见匡郢也没有有力的回护,便都有了共识——鲁峥完了。

朝中的事,向来是墙倒众人推。

鲁峥以往太热中,人缘便一般,此时借机参他的人多,替他说话的寥寥。议罪的结果,是革职候用,一下成了散秩大臣。

私议也有同情的声音,认为处分过重,然而迅即消寂。

并不是因为这话题已没有什么可谈,而是因为又传出一个听来可信的传言,说石长德表示,此事还要深查。这既要牵连到鲁峥之外的人,便不由人不瞩目。

尤其那些平时跟鲁峥走得近的,更忙着打听,到底石相话里所指是哪些人?

打听的结果,除却董硕在追查莫氏翻供一事有无幕后之外,别无动静。

这一来,反倒疑惑起来。略带诡异的沉默中,终于有个叫李路的正言,上奏弹劾辅相匡郢。

所指的事,是帝懋五十七年、帝懋五十八年,鲁峥两次以重资行贿匡郢,言之凿凿,仿佛确有实据的样子。

白帝看后,下发交刑部审。

此举颇不寻常。言官参匡郢不是一次两次,无奈一无实据,加以白帝的有心回护,留中的次数多,交议的次数少。联系前面的种种传闻,便有人窥出几分苗头,特别是那班与匡郢不对的言官,都有些跃跃欲试起来。

种种情形,匡郢自然都心中有数。然而他十分沉得住气,只问:“我是不是应该规避?”

事情没有查实,自然不必,何况他的位子,仓促之间也找不出合适的人来替。

于是他便依旧每天入直庐,该做什么做什么,从容自若。

白帝并未叫邯翊过问这件事,但他自然很留意。冷眼旁观,倒有些佩服匡郢,心想他多少年不倒,毕竟也有他的长处。

刑部正卿钱德康,是补了鲁峥的位上来的,不过他倒不是鲁峥一路,自觉可以不偏不倚。然而接了案子才知道棘手。

受贿一事,匡郢自然不承认,这是可想而知的,麻烦的是,李路提出的几个证人,也都一概不认。而李路又一口咬定,是在何时何地听闻,且提出了一样证据,说是鲁峥送了一对玉狮子,狮子颌下的红缨纯出天然,十分罕见。

“这对玉狮子必还在匡郢府中,找到了就是证据。”

找到了自然是证据,问题是如何找到?除非抄家。想要抄家,必得白帝首肯,这就是一道难题,何况难保不走漏消息,一旦转移或者销毁,还是一样。

白帝催问甚紧,钱德康考虑再三,决定如实上奏。

白帝听后,不置可否,钱德康便知道他仍有回护之意。回来劝解李路:“没有实据,只能算是风闻。该怎么办,老兄可要想好。”

李路知道他这是好意,再坚持下去,反被坐成诬告也说不定。考虑再三,便承认了没有实据,只是风闻。

刑部将案情上奏,自然有人觉得不满,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面见白帝时,匡郢显得很欣慰,说:“臣虽自认清白,却也难防小人,好在自有公道。”

邯翊听他话里有话,顿生反感,忍不住插了句:“公道不公道,自然还得看匡相的意思。”

“大公子,此话怎讲?”

邯翊向上看看父王,“哼”了声不响。

匡郢向来懂得见机,然而此时却逼问了一句:“大公子有什么话,何妨明说?”

邯翊忽地抬头:“明说就明说——”

“翊儿!”

白帝终于开口,语气和缓,然而不容置疑:“不准对匡卿无礼!”

邯翊的脸一下涨得通红,然后一点一点地褪尽血色。

殿里鸦雀无声,人人面无表情,仿佛对眼前的一切视而不见、置若罔闻。

静默中,邯翊慢慢地垂下头,低声答:“是。”

萧仲宣听说经过,只说了句:“大公子何必心急?”

邯翊苦笑。

回想当时情形,似乎是自己太过莽撞,然而心里终究像是堵了块石头,不上不下地闷着。

理法司的风波已经渐渐平息,董硕有些什么举动,也懒得再问。

郁郁中,府里也出了事。

秀菱病了。

然而,却连她是何时病的,也不知道。

有阵子她胃口不好,人越发瘦,也越发安静,常常一个人呆坐一下午。问她,她只说:“不要紧。”

她原本性子就是这样,所以也没人在意。

不想有天她忽然便起不来床,然后就一直没有起来过。

太医全都束手无措,连病因也说不上来。问起:“到底还有没有办法?”都答些“夫人洪福”之类的话,脸上的神情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六福跟萧仲宣说:“夫人就是不吃东西,吃什么吐什么,如今连水也喝不下去了。萧老爷你想,人不吃不喝,那还能好么?”

萧仲宣沉吟着,“我也略通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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