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湉天下之剑谍-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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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园下达的任务,是“没有条件和,创造条件”也必须要完成的,没有任何商量、回旋、更改的余地。
他有什么办法可以破牢而出?
龙湉反应的快,用长袖蒙着脸,如兔子般一溜烟跑了回来。
一回柳园,就看到小姿在那里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弯下了腰。手里还拿着一张通缉告示在张牙舞爪地挥舞,就似在示威。
恨得龙湉牙痒。
直等笑够了,小姿方直起腰,故意问:“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要去接我嫂子吗?”
“接你个头。”龙湉生气了:“看你高兴的,罢了,罢了,根本不敢出去。”
小姿睁大眼睛:“你不是很有办法吗?”
“能有什么办法?”龙湉双手一摊:“别人连化装都想到了。”
“我到有个主意。”小姿掩着嘴笑:“或许可以帮你这头蠢猪。”
龙湉病急乱投医,忙道:“请说。”
“就是我们装成夫妻,我替你作掩护。”
龙湉气急反笑:“你又在打什么主意?是不是想扮妻子?”
“不是我扮妻子,而是装丈夫。”小姿说:“嗯,换句话说,也就是把你装成女人。”
“哼,不行。”龙湉不以为然:“你这招,别人早想到了,还拿我开心?”
“我说的是真的。”小姿慢悠悠地说:“一般女人当然不行,可是装成一个盖着红布巾的新娘子,有谁会知道是你?”
龙湉眼睛一亮。
于是,在这个春暖花开、阳光明媚、草长莺飞的日子,柳园高高兴兴走出了一队吹吹打打的送亲队伍。
新郎戴着红花穿着吉服骑在一匹高大健硕的枣红马上,意气风发,是不是新郎官都是这个趾高气扬的样子?龙湉在轿子上偷眼看着这位无论怎么看都还是像女人的新郎,又是觉得好玩又是觉得好笑。
这个新郎的蹩脚扮演者自然就是小姿。
除了她,有哪个新郎那么灵气,皮肤那么白,身上那么香,胸脯那么挺,动作却又那么粗鲁,一路上看谁不顺眼就要挥鞭打人?骂人的时候声音又那么好听?
没有,绝对没有。
至少龙湉没有见到过,还没等他多偷偷欣赏一会,小姿已经娇骂:“看什么看,老老实实的在轿子里呆着。”
有这种态度对待新娘子的新郎吗?真进了洞房还了得。
龙湉淡淡一笑,从接到差事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如一潭平静的湖水被扔进了一块巨石,激起阵阵波澜,再也没有平静过。
一想到那位女人,心里就如针般刺痛。
如一个谚语所说:“一切在流动,一切又都碰撞在一起”。一切都是机缘所至,很多事情勉强是勉强不来的,就如同冥冥中谁的生命早就铺好了路,你无法预计却已注定。
第一次见到夫人冰荷的时候,龙湉就被她的美貌端庄贤淑征服了。
那是个多雪的季节,雪落的声音如同一粒微尘瞬间消失,随同他的记忆,一起沉沦。来到柳园不久,一个略带伤感的女人,伤感之上依旧显示出良好的教养与气质,那样的宁静和优雅,静静地从雪中走进了他的视线。
偏巧,就在目光对视的一刹那,仿佛目光带了磁石,天地也为之改变。
那个风雪里、有点寒冷、阳光却异常明媚的午后。突然有种心动的感觉,这样的感觉让他既刺激又折磨,欲罢不能。
冰荷的相貌清秀,气质优雅,身材匀称,特有的女性成熟风韵令他的感官着迷。
龙湉是惆怅的,他的惆怅如诗章里寂寞的冬日,撒给寂寞的柳园一地的洁白,满腹相思,如同一道绚丽的色泽,同飘扬的雪花相融,沉淀为透明发光的晶体,触动着神经的每一根脉络,刺激着曾以为黯淡的敏感。
他从此记住了一个女人,一个根本不该爱的女人——他可以去爱任何人,却绝不能去想自己老大的妻子!
一个人可以去杀人、去放火、去当强盗、小偷……却绝不能去“盗嫂”,这是江湖上最令人不耻的一种行为!
人不能无耻到那种地步!
可是,为什么老大却偏偏选中他去接人?难道看出了什么?还是仅仅是一种试探?
龙湉感觉这一路既漫长又遥远,既想早点到又怕见面后的伤感。
小姿的心里充满了快乐。
第一次注意到龙湉这个家伙,是在一次有人来拜访的时候——这里的拜访,更多的含有比试、切磋、示威、踢馆的意思。
那是个多事之秋而又充满活力、人材辈出的时代,别人正正当当的上门拜访,有头有脸的柳园是不能拒绝的。
这是事关面子和名誉的问题。
小姿是一个喜欢“出事”的人,遇到这种事情怎么会错过?当然是跑颠颠的过来,混在人群中看热闹,如果不是几个叔叔及时喝住,恐怕要亲自上场了。
来的人个个凶神恶煞、不可一世,其中一位很有恶名的,“以耻为荣,自称无耻之圣”,一向言而无信,出尔反尔,心狠手辣,脾气暴躁,蛮不讲理,人人对其畏而远之,以“耻名”扬名江湖。
古人说:“人不可以无耻;无耻之耻;无耻矣。”这世上有无知的人,有无耻的人,但绝少有敢把无知和无耻拿出来炫耀的人,敢把自己的无知无耻拿出来也真的是无知无耻了,自己都说自己是咒不死的人看来真的是咒不死了。
——“头顶生疮,脚底流浓”的墨家后人墨白就是这样的人。
——“墨者之后为侠”,如果以宣扬“兼爱”的墨家祖先地下有知,看到这样的作贱,不知会作何感想——恐怕会气死。
十六、考察
园里有几个人上去同墨白“切磋”了一下。
学富五车的老夫子要“文比”,上去讲经论道,几下就被墨白一番黑白颠倒、是非混淆的抢白,呛得哑口无言,气呼呼地退了下来;另一人来武的,又被墨白用暗器偷袭,败下阵来;心高气傲的二婶气不过,上去比划,还没有出手就骂了一句,掩面跑了下来。
——因为墨白一见她就开始脱裤子!
二婶不服气:“不是我们无能;而是这个人太无耻”。
看得众人目瞪口呆,叹为观止。
就在此时,龙湉出现了。他居然主动提出,要与墨白“比谁更无耻!”
众人哗然,因为无耻这种看不着、摸不到的东西,怎么能比?又如何评判?又怎么能与墨白这样的人讲理?
总不能比脱裤子吧?
龙湉先客客气气地请墨白把自己无耻的事迹宣扬一番,墨白说得是口沬横飞,得意洋洋。从六岁偷钱讲到六十岁抢人,从作奸犯科讲到借刀杀人,从金玉其外讲到败絮其中,直等他把最“以耻为荣”的事情标榜了一番,龙湉方问:“完了?”
墨白想,虱子多了不怕咬,反正稳操胜券,无人可以超越,当即点点头:“是的。”
“你刚才说得只能叫故事,不能叫无耻。”
“那什么叫无耻?”
龙湉没有回答,却叫人立上“礼、义、廉”三大牌匾,恰好没有“耻”的牌匾——礼、义、廉、耻差一个耻,当然就是无耻!
众人掌声雷动,均觉很有创意。小姿也觉得这个人很有意思。
“这不算,要实物。”墨白狡辩:“我看不到。”他说:“我要能看到才算。”
无耻怎么能看到?
“你想看?”龙湉不慌不忙地请来了一位走路都颤巍巍、行将就木,连牙齿都掉光了的老婆婆,指着她干瘪的嘴,一本正经地说:“这就是可以看到的无齿!”
“无齿?”墨白不服,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了:“这怎么算?”
“当然算,这是活生生的例子。”龙湉笑着说:“要不要把你打得满地找牙,才肯承认无齿?”
众人轰然大笑。
从此,小姿心中就有了这样一个“另类”的男人。
奇怪的是,柳园的很多人好似也很喜欢这个人,几个叔叔经常找他拼酒,有一阵,一天没有见到,二叔就要到处问:“这小子,死到哪里去了?”
连灰头土脸的墨白走的时候,还拉着龙湉的手夸奖说:“你无耻的样子,颇有我年轻时候的神韵。”
提亲之前,二叔曾作为全权代表,对龙湉进行了一番细致的考察。
考察的地点定在一处灵堂。
有点匪夷所思吧?为什么选择这样一处地方呢?但这是小姿自己的主意,她认为从一个人对死者的态度可以看出这个人对人生的态度。
只有在丧事的场所才能真正看出一个人有没有哲学思想,有没有危机处理能力,因为死亡会让人沉思,让人超越死亡感受到生的价值。同样,一个人良好的危机公关能力也可以在这里表现出来,如果能处理好丧事,那么这个人照样可以处理好生存的事情。
死者是一位“人生七十古来稀”却又一生干尽坏事的“老而不死是为贼”。
家人为争财产,争得你死我活,全然不管后事,一直停尸没有下葬。又因民愤极大,怕被人们鞭墓戮尸,以舒其愤,因此无人愿意办理。
龙湉受命办理“这件特别难办的丧事”,要求大家像过节一样快乐地来参加葬礼,并要求死者家属与其窝里相争,不如同意将一部份财产分赠受害者。
此令一出,一片哗然。
家属不服,龙湉只说了一点理由:
自作孽,不可活。百姓早就盼望这个作恶太多的人死,大家高兴得像过节一样,按这样的标准办理,正好舒缓了人们的情绪。
赠送财产也是这个道理。如果不这么做,死者既不能入土,后人也将受到人们转移的怨恨,永远抬不起头。请为子孙后代考虑,为他们留下一个空间和名声。百姓情绪舒缓了,对死者后人的憎恨就少了,这正是对后人最好的保护,何乐而不为?
反正家人财产争执不下,谁也没把握能赢,何不捐出一部分财产,化干戈为玉帛?
一席话,说得众多家属默然。
龙湉安排得井井有条,既体现了对百姓的同情和公正,又照顾好了众多的亲属和来宾,办得热闹,在那些庸庸碌碌的人群中,更显鹤立鸡群,卓尔不凡。
事后,皆大欢喜,一件棘手的事就这样化解了。
柳园的人无不刮目相看!
男人看住房,女人看乳房,接下来就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