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贵女(女扮男)-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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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
四姑娘到底是姨娘生的,虽说现今儿看老爷待她们都极好,可跟老爷的宝贝疙瘩比起来都得靠边,定了主意,秦福家的就道:“快快快,都装起来,不能叫三爷那边等。”≮更多好书请访问:。。≯
一时直接就拎着进了韶华馆,自然得了丰厚的赏钱,此处不表。
却说四姑娘这头,她坐在小院花阴里,她虽是初来乍到,手面却宽。打赏下人从来不吝啬,渐渐满府里人都知道二姑娘这里赏钱多,人也和气,一下子就把二姑娘比下去了,一时倒没有越过大姑娘,毕竟大姑娘也是有自己亲娘贴补的。
府里头爷们儿小姐一个月有三两银子,小姐们身边的一等大丫头是一两银子,好比书湘屋里的慈平,她拿一个月一两的月钱,另有府里姨娘们每月有二两银子。
四姑娘这么着花钱笼络底下人,她自己那点钱自然不够,背后是韩氏贴补支持。
韩氏在外头自己住着一处宅子,其实就跟个正头太太似的,大老爷也不是亏待女人的男人,因此上,韩氏这么些年来存了好些体己钱。什么金银财帛,她并不缺。
四姑娘有些乏了,她的丫头黄芩却红着脸跑回来,张口就道:“大厨房那些没眼色的腌臜婆子,近来收了我们多少好处,今儿却打量我不知道!分明是咱们的藕粉桂花糕,她们见三爷那边要了,立马就给送过去了,有这么欺负人的么!
哪里就这样巧,咱们要了这样糕点,她们也要,我看分明就是有意给姑娘下马威,老爷昨儿歇在咱们姨娘这里,敢是三爷不称意了,这不转天儿就来寻咱们的晦气!”
四姑娘听得手里的书也快抓不稳,她晓得这满府里人人一双富贵势力眼,自己又是半道上才进来府里,各处规矩都不甚了解,唯恐行差踏错遭人笑话,如今已有大姑娘、二姑娘瞧她不上,现在又加上这……这正室所出的嫡女,自己往后可怎么过?
四姑娘从钱小郎中那儿打听到书湘的真实身份,她虽惊诧,却不敢贸然声张出去,只悄悄在第二日告诉了自己母亲韩姨娘。
这韩姨娘是个有主意的,她先前便冷眼瞧着,大太太接自己回来如此礼遇,显见的是有所图谋。自己却要早做打算,抓紧大老爷的心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需得弄清大太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万万没想到,真相来得这样快,且又是这么的令人惊喜!原来大太太是个不能下蛋的,生个姐儿扮哥儿,这是王八充天鹅,叫人笑掉大牙了!
不踩上一脚,简直都枉费她费尽心机这么多年拢住大老爷一颗心,还偏生捂不热,现在又白在这府里头受着大太太无形之中施加的压力。
四姑娘哭着找到韩氏这里时她正在盘算着,一听女儿的话便冷笑起来,“让她再张狂,白过了这么些年好日子,你哥哥这正头的哥儿却跟着我在外头不能认祖归宗……”
“娘的意思是——?”四姑娘是习惯了,没人时并不称呼韩氏为“姨娘”。
韩氏却伸出细长的手指头点她的额头,“长点心,就知道哭,想想我都是怎么教你的?”她坐在镜子前拿篦子抿了抿头发,笑得温婉,“晚上老爷回来,再哭不迟。”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回
话说韶华馆里头;书湘穿着一身清爽的家常袍子;一头如墨的青丝在头顶心绕了个圈儿固定住,随意簪了根玉簪子,纵使穿着男子制式的斜襟直裰;瞧着却依旧身姿袅袅的。
因是没料到饭食这么快就送来了;本以为还要再等上小半个时辰的,他们等的时候就挪在了书房里头。
赫梓言自然是从未到过书湘的书房;可他倒是晓得她是个书呆子的。
他在心里称呼她为书呆子;并不是夸她会读书,其实是真的觉着宁书湘念起书来有点儿呆头呆脑地冒傻气。
就好比现在,他瞧见宁书湘吃力地垫着脚尖立在书柜前;手臂伸得长长的;似乎在翻找什么书籍。
个子矮便不要把书放那么高了;这不是成心给自己找麻烦,再不然,求自己帮忙不是更好?
赫梓言一声不响把书湘望着,颀长的身体懒懒倚在书案前,他正打算打趣她几句,一个眼错间,却在半敞的雕花窗前看见一只风车。
风吹轴动,那只并不算惹人眼的风车在阳光下泛出一圈圈滚动的光晕。
狭长的眸子眯了眯,赫梓言在心里寻思,唔,这风车倒是眼熟的紧。
然后他就拿起来底细瞧,翻来转去地看,最后鼓着唇吹了吹,纳罕地问立在书柜前只留给自己一个背影的宁书湘,“嗳,这小玩意儿你还留着?”
其实他本想说的是:我送的东西你倒还愿意放着。
书湘忙活半天没找着晚间想练字的名家法帖,本来是早计划好要练好一笔字好在大老爷跟前露一手的。练字是要日积月累的,不想最近却耽搁了,手上功夫生疏不少,看来是要在腕上吊个重的东西狠心下功夫练了。
她不耐烦地回头看赫梓言,目光却一下子落在他手上的风车上。
“……是谁准许你乱动别人东西的?一点礼貌也没有。”书湘咋呼呼一手夺过,转身放回窗前。风车经了风又转动起来,无声无息的。
她最是喜欢看着风车在太阳下随风转动,无忧无虑,仿佛天塌下来也不能叫它停止。她也想这样自在。
摆弄完,书湘又走回书架前,可她总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回过身打眼瞧过去,果真是赫梓言在瞧着自己。
她脸上老大的不自在,偏还要板着脸瞪他,“不许你盯着我——”圆溜溜水晶葡萄似的两只眼睛,清晰地映照出对面人清俊的轮廓。
“好好,不看不看,”赫梓言虚头八脑地应着,唇角却止不住上翘,边还有意无意喃喃着,“宁兄弟越发不坦白,你若心里有我,该偷偷告诉我知道好叫我欢喜欢喜,就这么的闷着竟不辛苦?”
“你、你再胡说我可赶你出去了——”书湘气结,两人就大眼瞪小眼干站着,她突然万分后悔带他进来。
他是恣意妄为的性子,洒脱,风趣,自在,纵然她总说他自说自话又不着调,可细想来,他其实是万分真实的一个人。
书湘不晓得什么是喜欢,从没人教过她什么是喜欢,她只看到母亲对父亲的欺骗,父亲对母亲的不忠,至亲至疏至夫妻。
喜不喜欢的她从来不懂,从来闹不分明。
然而赫梓言,他像一阵突如其来的飓风,不留余地侵入她的生活。
不知不觉间,他们说话时连顾忌也少了。
也许他并不十分清楚,她这样的性子,这样的成长背景,如今允许他进自己的住处,大多数时候其实已无意识在默许他的接近,就像古籍里所描述的真正的友人。至少书湘自己是这么理解的。
书湘在书案前坐下,案上的茶盏里水纹晃动着,她一手支颐,忽而仰头笑着问他道:“赫兄喜欢看戏么,是否看过《女驸马》?”
“女,驸马?”赫梓言微微一怔,他还真没看过。
他本质是爱静的人,素日醉心书画,后来把宁书湘瞧进眼里,他才多了点儿旁的爱好,譬如磨缠她,寻机会同她说话,倒不大看戏听曲儿。并未同时下那些贵族爷们儿一般乐忠于此,把这些当做消遣。
书湘也是一次同大哥哥宁书汉一道看的,这样一折美满的小戏,旁人津津有味,她却胆战心惊。
“你…没看过?”书湘垂了垂眸,有心想把故事梳理一遍与他听,张了张嘴,想想却又作罢了。
赫梓言待要问,书房外头却传来慈平的声音,征询书湘的意见,“爷,厨房把饭送来了,您看是就摆在书房还是摆到偏厅里头?”
“自然是偏厅里。”书湘吩咐完,扭脸瞧赫梓言,见他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她有些好笑,“别想了,左不过是一出戏罢了。你若有兴致,寻个时间看一看也就是了。”
他却定定地看住她,想着“女驸马”三个字,脑海中似有什么迅速闪过,太快了,叫人抓不住头绪。
“不是说饿了?”书湘拉赫梓言一把,他纹丝不动,她只好拽住他的袖子把他往门外牵引。
她拉着他,他倒十分配合起来。
书湘就一头走一头饶有兴致地和他说话,“我知道赫兄喜欢吃藕粉桂花糖糕,可是巧了,我们府上新近招来个厨子是做糕点的行家。
他在茴鲜楼做过,经他手出来的桂花糖糕和茴鲜楼里桂花糖糕那味道是一样一样的,又香又软又好吃,我才碰巧叫厨房里做了,你正好尝尝。”
“桂花糖糕?”赫梓言没料到宁书湘会记得自己的喜好,一时间心中竟有百般滋味。
“嗯哪。”书湘轻快地回答他。意识到到了外头,她就不再揪着他的袖子了,掸一掸袍子,兀自走向前算是主人为客人带路。
这会儿慈平正领着众丫头仆妇们在偏厅里头布菜,正是廊上无人的时候。赫梓言瞧着斜前方那一抹风流袅娜的身形,仗着自己身量高,他脑子一热,赶走两步弯下腰在她颊上亲了一口。
亲完立时越过她走向前,顾左右而言他道:“宁兄弟这小院果真不错,花花水水的,那边还有个亭子,亭子里有个石桌……”
书湘捂着脸站在原地,脸色变化得色彩十足,一时恨起来,恨不能扑上去咬下赫梓言一块肉来。
她第一反应却是环顾周遭,显然较之被赫梓言亲一口她更在意不被府里的婆子丫头们看到这一幕。她没法想象假使旁人看到了将会怎样看自己,是说她是个断袖呢,还是捶胸顿足立马告诉大老爷去?
光是想想就背脊发凉脚底心发冷,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幸而小院里这时候是没有人的,书湘松开手迈步向前,那厢赫梓言自己停在偏厅门首,拿眼觑她。她是从容淡定的神态,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径自迈过门槛。
一顿饭因赫梓言在,书湘吃得食不知味,赫梓言吃得也不多,且慢条斯理,她不由怀疑他究竟饿不饿。到底是谁抚着肚子说饿了硬是要进来蹭饭的,这会子倒含蓄了。
临了了,赫梓言吃了好几块桂花糖糕,书湘见此脸上才有了笑模样,觉着自己也算是尽了地主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