羔羊-第2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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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我去哪儿?”杰西说:“偷渡去他尼?”
“不太可能,”他说:“我也是个受到严格监控的人哪。”随便逛逛无所谓,但绝对不能离开联邦,离开机构的控制范围
杰西不相信,在接受他的追求之前,她查过这家伙的资料,他是个有幸继承了父母大部分财产的浪荡子,但除了超速行驶的罚款单外,他没被拘捕过,也没被调查和询问过,谁会花精力和时间去监控这么个社会的小蛀虫呢?
刚才的提议也只是她在信口开河——偷渡是个糟的不能再糟的主意,它也是一种犯罪,作为一个警察,她对这个有着天然的抵触情绪,况且既然那些人能够用得上北方佬,掌握着大半个偷渡体系的“马索耶”说不定也是他们的合作伙伴。
“带你去我的……工作的地方。”她的男友说。
杰西笑了起来:“你在什么地方工作?”他们交往的时间并不长,但他也有去工作的时候,但杰西一查,就知道他根本就是在某个夜总会消遣——她以为自己会勃然大怒,但让人不敢相信的是,她居然就这么心平气和地假装对此一无所知。
“现在不能告诉你。”他飞快地回答:“但以后你一定会知道的。”
能够给杰西提供最佳庇护的就只有机构了,他想,他最近得认真工作了,不然他们的“头儿”是不会轻易放他过关的。
不过在给机构干活之前。他还得先去忙掉自己的私活儿。
***
“就是这个孩子。”半躺在床上的男人说,双重纱帘围住了整张床,马丁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人类的轮廓,他听到的声音很怪。很含混,就像是说话的人不太愿意张嘴。
马丁从文件袋里倒出资料,照片用回形针夹在文件的最上面,这是一个正值豆蔻年华的好女孩儿,身体健康,眼睛明亮,皮肤不够白,但很光滑,没有雀斑。
“只是杀了她?”马丁问:“需要我强暴她吗?还是要把她烧成黑炭?”他满怀恶意地说。
纱帘后面的男人瑟缩了一下,马丁的话让他想起了火焰给他带来的痛楚:“不。只要杀死她就行了。”
“只要再加五十万,”马丁争取道,他现在有了个心爱的女人,他得多买很多东西:“你要砍掉她的四肢吗?”
“让她死就行。”男人说,一边按了召唤铃。马丁无可奈何地将照片和文件放回袋子里,放弃了加价的可能。
“给我三天时间,”马丁说,“顶多三天。”
男人的秘书走了进来,他警惕地看着穿着一件手绘衬衫的马丁,像是在看着一只满身蛆虫的老鼠。
马丁挑衅地拉了拉自己的衬衫,只是他最近颇为喜爱的一件衣服。上面绘制着来自于一座岛国的春//宫图,颜色艳丽,设想大胆:“这叫做浮世绘——一群没有审美观的家伙。”他嘀咕道,从门缝中溜了出去。
“您叫我有什么事吗?”
“你能在三天里给这个人寄去一笔钞票吗?”他的雇主说:“但不能让他知道钞票的来源。”
“您预备寄出多少呢?”
“三百万。”两百万是感谢他们养育了芬达。华顿两年,另外的一百万是他的歉意——因为就是他,他们才会失去他们的女儿。
秘书没有对他的做法提出任何质疑。在这个拥有数亿资产的雇主面前,他只需要谨慎与遵从。
华顿先生躺在床上,他的身体从内而外地变得滚烫,马丁的恶意把他带回到了那个地狱般的夜晚——他的妻子不堪折磨,自杀了。而他活着,即便坐拥堪称天文数字的资产,又有什么用呢?他不能见太阳,不能喝清水,不能跳舞,也不能和女人约会,他就连再拥有个孩子的可能都没了——他以为自己还有个女儿,那个小恶魔般的芬达。华顿,但就是这个面容可憎的年轻人给他带来了噩耗,他为之工作的机构在追踪“食尸鬼”的过程中,找到了她的尸体。
他的希望破灭了。(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他曾经为了芬达。华顿给出三百万元的悬赏,他给了马丁一百万,作为报信的酬劳,剩下的他预备挂在“食尸鬼”的悬赏上,但马丁给他来了电话,他停止了行动,无论是谁也很难相信吧,机构会将悬赏者的名字秘密地卖给那些被悬赏者,马丁救了他的命,他想请马丁杀死安东尼。霍普金斯,但马丁很坦率地说,他的钱不够。
马丁就此和他断绝了联系,直到两年前,他在整理姑母留下的小屋时,在杂物堆积如山的阁楼上找到了一批古老的画作,全都是蒙克与毕加索的作品,它们通过了专家的一再鉴定,一共十四幅,在苏富比拍卖行,它们卖出了三点七五亿的高价。
他在拍卖成功的当晚就找到了马丁,幸好他没有变更电话号码,他再次提出了杀死安东尼。霍普金斯以及他儿子的要求,马丁没有拒绝,但他不能保证什么时候动手:“他现在已经是个清白的人啦,”马丁说,“想要和以前那样‘围捕’是不可能的了。”
“我们得找机会。”他说。
Die Kinder (吹笛人) 第两百八十七章 回来(4)
天暗的很突然。
厚重的云层被天上的狂风推移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前涌动,地上的狂风则卷起了细小的石子与灰尘,在建筑与人类的脸面与身体上恶狠狠地抽打;身边的车辆加快了速度,骑着自行车的女孩们拉起了兜帽,低着头,眯着眼睛,闭上了嘴,小幅度地吸着气。
“多洛雷斯,”一个女孩叫道:“到我家呆一会吧。”
她把属于自己的白色自行车停在灰色的门廊前面,向着街道的窗户里亮起了橙黄色的灯光,里面肯定又干净,又温暖,还能喝杯热腾腾的巧克力。
“谢谢,”穿过她们之间的风呼啸着发出巨大的怪声,黑发女孩提高了自己的音量,“但我还是想先回家——赶一赶应该没问题!”她向朋友招招手,以一种我们常能在男孩身上看到的利索劲儿跳上了自己那辆矮墩墩的小车子。
她的朋友站在门廊下,也朝她使劲儿地挥了挥手。
“你应该让多洛雷斯进来坐一会儿的,”她朋友的哥哥从打开的门里探出脑袋,“马上就要下雨了。”
“她准是急着回去照看她妈妈,”女孩说:“她妈妈怀孕已经四十二周了,她爸爸又出差了。”
她哥哥的脸上露出了怀疑的神色,他觉得自己的妹妹是在敷衍他。
“因为多洛雷斯一直就在叨咕这件事情,”女孩推了她哥哥一把:“那婴儿简直就像是揣在了她的肚子里,所以说………这三个月里……不,这半年里……”
她哥哥抱起手臂,“怎样?”他有点紧张。
“这半年里,你就别再想约她出去了。”女孩幸灾乐祸地说:“她的心已经被她未出生的弟弟或者妹妹占满了,塞不下一个神经兮兮的雄性蠢货。”
哥哥朝妹妹威胁性地举了举拳头。
“给我擦自行车,”妹妹说:“我就告诉你,她想要的情人节礼物是香水还是口红。”
“成交。”
***
多洛雷斯转了个弯。风更大了,而且接下来的一段路几乎全是迎风,风压着她的鼻子,她觉得呼吸艰难。
在她的车兜里。除了书包,还有一份手工制作的甜品,蓬松而金黄的海绵蛋糕夹着蓝莓和酸奶油,多洛雷斯没有使用任何多余的材料,尤其是香料,就算是烹饪书上并没提起过某种香料可能引起孕妇与胎儿不适——自打母亲第二次怀孕以来,女孩就查遍了所有能查到的书籍与资料,从图书馆,网络,还有校保健医生那里——她第一次拿着这个问题去打搅保健医生的时候。忧心忡忡而又谨慎细心的情态让那个古板老实的中年男人误以为自己又碰上了一个意外怀孕的毛躁女孩。
他已经接待过太多这样的女孩了,在多洛雷斯现在就读的高中里,教师在九年级就开始普及如何避孕,但总有一些女孩会遇到个粗暴,自私的男朋友、破损的套套或是失效的避孕药等等。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她们求助的往往不是自己的父母或其他长辈,而是学校的保健医生——她们想从他这儿搞到药,好将整件事情无声无息地压下去,全当它压根儿没发生过。
他没想到多洛雷斯也会是她们其中的一个,多洛雷斯是个好女孩,她有男朋友。但她的手指上戴着“守身戒指”,表示她不会在结婚前轻易抛掷掉自己的第一次。
幸而这只是个小误会,保健医生给了多洛雷斯一些很不错的建议,他有五个孩子,而且是个负责任的好丈夫和好爸爸。
今天的酸奶油小蛋糕就是他的推荐之一。
一道亮光从黑发女孩的眼角掠过,她吓了一跳。捏紧了车闸,但没有她以为的车辆急驶而过,一滴冰冷的雨滴打在她的脸上,她抬起头看看天空,灰黑色的云层看似触手可及。
远处传来隆隆的雷声。
如果要说这儿有什么让多洛雷斯不满意的。大概就是天气了。
肯特一家搬到这里已有七年多了,那件……事情发生过后,肯特先生卖掉了那所房子,辞掉了工作,给多洛雷斯办理了退学手续——有那么几个月,他们过的非常艰难,多洛雷斯经常发烧,精神萎靡,玛丽。肯特则一直在流血,他们没有固定的住所,也没有稳定的收入,忙于照顾两个病人的肯特先生根本提不起精神和力气去重新寻找一份工作——直到一个人买了他们的农场,他们发了一笔小小的财,选择新家的余地大了很多,肯特先生,肯特夫人,多洛雷斯一致选定了距离他们曾经的家最远的地方。
温暖,湿润,安宁,空气清新,盛产新鲜的水果与蔬菜,又或者,只要能够远离那个噩梦——玛丽。肯特的身体逐渐好转和结实了起来,她又能对着挑食和淘气的多洛雷斯大喊大叫了,肯特先生找到了一份报酬优厚的新工作,多洛雷斯有了温和的老师,和善的同学,亲如姐妹的密友。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多洛雷斯朝天空做了个鬼脸——除了六月,七月,八月,九月,十月,就差一个月就要下满半年的雷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