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浮华-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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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吞下最后一口,摔掉酒瓶,“是你太自私!”
王居安坐回车里,正要调头回家,才刚起步,后面上来一辆出租,一晃眼,后座那人看起来特别眼熟,他想了想,立时超上去,连按喇叭,司机不解,怕出事,慢慢停下,冯瑜瞧见他却大惊失色。
王居安上前,直接把人拉下来,又扔给司机两张钞票,“你直接开走。”
那司机愣愣瞧着他俩,不放心,欲言又止。
王居安说:“记住我的车牌号,有事你报警。”他把冯瑜拉到路边,问:“王翦身上的白粉是你给的?”
冯瑜的胳膊快被他拧折了,疼得直嚷:“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那些天他天天和你在一起。”
冯瑜哭起来:“他死了我也很难过,我真心喜欢他,所以今天来看他,我要是真想害他,不会跑来看他。”
“闭嘴,”他怒,“我问你,那东西是不是你的?”
冯瑜抽噎好一会,才道:“我一个小姐妹是尚淳的二奶,有一次我们出去玩,他们起哄,说要是我能钓上安盛的小开……就是王翦,尚总会给我很多钱,我那会子特别上瘾,就答应了,可是,可是你儿子好酷的,上次他们打架,我才得手,可是,我是真喜欢上他了,”她呜呜痛哭。
停了一会,又说:“后来我和他在一起,我想,反正他也不肯回家,不如我们多凑点钱去别的地方租个大一点的房子,这事,你儿子也同意的,我就想起尚淳说的话,想去找他要点钱。我知道王翦恨尚淳,就没敢跟他说。我偷偷去找尚淳,对了,当时你弟也在的,尚淳说,给钱你还不是买那玩意,不如直接给你货,他真的大方,给了我好几包。我拿回去,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心里痒,瘾又上来了,王翦看见,说要把东西冲进厕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会自己拿着。”
王居安胸膛起伏,半天才道:“尚淳知道你吸毒,让你勾引我儿子,然后他知道你俩在一起,特意给你们一堆白粉?”
那女孩又哭:“早知这样,我就不该听他们的,我恨死那个姓尚的……”
王居安一把将她推开,掏出一根烟点起来抽了。
冯瑜蹲在地上哭了半天,又道:“我听我小姐妹说,尚淳也有把柄在别人手上呢?他玩我,人玩他。”
王居安问:“什么把柄?”
“听说他有个二奶跳楼了,人家死前给他电话,说有什么证据,他接电话的时候,正好我姐妹也在边上,说他脸都白了。”
王居安问:“然后呢?”
“我姐妹说,那段时间他特别疑神疑鬼,总是跑去那谁跳楼的地方,不知道找着了没有。”
王居安想了想,道:“跑这么多趟,肯定没找着。”
“可能是吓唬他的吧?”
王居安想起一件事,对冯瑜道:“赶紧滚,不准上去见他。”
他站在路边,望向林子后面,远处的海水波光闪烁,他忽地抬手,使劲捶击身旁的树干,直到手上钻心疼痛,方得以缓解。
作者有话要说:2013。5。14
第70章
从蓉沉默地看着她。
苏沫搁下药油;去浴室洗一把脸;冬天将至;气温降到十度以下;窗外风卷残叶;零星细雨;冷水浸润眼底,才觉得好受些。
有人按响门铃,一声即止。
苏沫出来;从蓉奇道:“这么晚,还会有谁找你?”
苏沫说:“是你儿子吗?醒了没看见你。”
从蓉赶紧跑去开门,等瞧清来人不由一愣,回过神;赶紧将门大开。
王居安手撑门框;带着一身酒气,慢慢踱进来。
从蓉打了声招呼,扭头看了看苏沫,出去,轻轻带上门。
苏沫站在那里,说不出话。
王居安坐到沙发上,面色潮红,显然喝了不少,他抬眼瞧过来,随后视线上移,又看向她的额角。
苏沫伸手按了按额上的创可贴,低声道:“我没事。”
他没说话,仰头靠向沙发背,微微阖眼。
苏沫进厨房倒一杯糖水,撒了点盐,再出来时发现他蜷在那里像是要睡着。
她轻轻推他,“缩手缩脚的,等我把沙发床放下来再睡。”
他忽然微睁开眼,问了句:“东西在哪里?”
苏沫听不懂:“什么东西?”
他含糊地答话,却转身面向里侧,用胳膊挡住眼,又睡过去。
苏沫叹气,帮忙脱了鞋和外套,拿出一床被褥搭在他身上,关了灯,她不敢走太远,也不敢离得太近,只在隔壁书房将就一晚,更不敢睡太沉。
他夜里有些有些咳嗽,倒水给他喝,被不耐烦地赶走。
苏沫躺回床上,耳边是街上隐隐地车流声响,落在房檐的沙沙雨声,他轻轻的呼吸却使一切显得安静,仿佛是沉闷的悲伤在逼迫下压抑良久,又冷不防直透胸腔。
苏沫梦见家乡的父母孩子,他们的存在见证她往日的无忧无虑、年少情怀、琐碎的生活和俗世间的伤感。如今想来,这些境遇无一不爱惜着她、保护她、温柔对她,不至于直面如今的痛苦。
在它们渐渐远去的时候,她猛然惊醒,天边泛起白光。
外间安静如常,她走出房间,他仍在沙发上安睡,她去厨房熬粥,去楼下买早点,她洗漱,换上职业套装,犹豫着在哪一段时间才唤醒他,又犹豫地想也许只有现在才是他最为放松的时刻,犹豫着如何面对他,如何开口说话,最后却只将一把备用钥匙悄悄搁在茶几上。
又走近些,发现他的脸色仍是微红,呼吸却比昨晚粗重,她迟疑,伸手摸他的额头,滚烫一片。她放下包,换了床薄被,又拧了块冷湿毛巾给他擦脸,帮忙把衬衣领口解开一些。
他稍微醒过来,有些挣动。
苏沫轻轻道:“你发烧了。”
他不说话,闭着眼,微微皱眉。
王居安的手机十分敬业,从清晨开始,就在外套口袋里不断震动。苏沫拿出来,未接来电数个,最近一个是老张打来的。王居安仍不做声,她把手机搁在他伸手就可以拿到的地方。
略想一想,她转身进房,给公司打了个电话,帮自己请了病假,又打电话给老张,直接说:“张师傅,王总在我这里,他病了,有些咳嗽,发烧。”
“急死我了,”老张松一口气,“在你那里就好。他上午要出门办事,让我一早去接,我一去,家里黑灯瞎火的,一个人都没有。”
苏沫又问:“他平时都吃什么退烧药,有没有药物过敏的问题呢?想带他去医院,我劝不动。”
“他平时吃什么药?身体不知道多好,没见过他吃过药,”老张叹息,“可能是这段时间累积的,先让他休息,我一会过来看看,”又问,“苏小姐,你今天上班吗?”
苏沫说:“我请假了。”
“好。”他挂了电话。
她给王居安换了块毛巾,他不耐烦地推开她的手,哑着嗓子道:“太凉。”
苏沫换上一块温毛巾,“是你的温度太高。”给他体温计,同样不配合,她只好一次次替他擦拭耳后根,颈脖,又稍稍卷起他的袖子,擦拭肘窝。
他这才睁眼,瞧了瞧她。
苏沫试探地问:“起来喝点水,吃点退烧药?”
他不说话,勉强撑起来。
苏沫才喂他喝了些,他便又躺回去。
再问他要不要喝些粥,怎么也不理会了。
老张来得很快,苏沫觉得奇怪,想起来问他:“您知道我住这里?我好像还没告诉过您。”
张老头起先没搭话,过一会跟来厨房,才道:“上次老板跟我说你住这里,让我过来送药,后来又说算了。”
苏沫没说话,低头盛粥。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未完
第71章
苏沫抬眼;看见他眼神流露热切;却又极其冷静地瞧着自己;不觉反问:“可以不说这些吗?”
他仿佛没听见:“她一定和你说过什么,就像遗言。”
她暗自深深叹息,过了一会;才道:“她说了很多,人终究是感情动物,永远逃不脱感情二字。后来回想;她说得每一句都有暗示,都像遗言;只是我当时疏忽;放任一切机会的流逝;所以……”她停下;不再继续。
王居安的视线垂落,他不说话,仰头靠在墙壁上,良久。
她可以看出他双颊紧绷,似乎紧咬着牙根,这使他的侧脸在夜色里犹如冷硬的雕塑,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赋予了一丝生命的迹象。
苏沫自觉说错话,静默等待。
他忽然用手撑起自己,站起身,绕过她,进了屋。
她如鲠在喉,眼见他进了书房,合上门。苏沫站了一会,按熄客厅大灯,那扇门后也无一丝光亮。
苏沫上楼,进了卧室,想了一会,打开衣橱,里间有一个上锁的抽屉,打开了,拿出莫蔚清的那封信,从头到尾又瞧一遍,该有的东西一样不少,她把那页信纸翻过去瞧,瞧不出名堂,最后物归原位。
她略微寻思,给钟声打了个电话。
小姑娘在那边有些惊讶,问:“姐,这么晚?”
苏沫关上卧室门,才道:“你睡了?”
“还没,刚从图书馆回来。”
苏沫深呼吸,末了终是说:“你知道吗,王翦,他……”
“我听人说过,他出事了。”
苏沫心里一紧,试探:“太突然了,都没想到。”
钟声“嗯”一声,在那端沉默。
苏沫忍不住提醒:“声声?”
“不值得,”钟声开口,“我遇到的事情不比他少,但是我绝对不会像他一样自暴自弃,他太弱。”
“人无完人,”她姐忍不住打断,“至情至性的人往往更容易被感情问题困扰,人都走了,别再这样评价他。”
“姐,你想听我说什么呢?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夫?”
“算了,你早些休息,”苏沫撂了电话。
靠坐床头,楼下再无动静,她却很久没睡着。
这段时日,公司里同事跳槽的消息不断传来。
隔几天上班,又有同事过来低调告别,仍是安盛的老规矩,私人名义从面包房定制各样点心,配上茶水咖啡,请一些走得近的同事去休息室喝下午茶。
老员工们围在一起,悄声议论今年的年终奖拖到年后才会发放的消息,也有人消极预测,这回的数额比以往会少许多。
付丽莉端着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