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浮华-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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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再读一年,说是浪费时间,好说歹说就是不听劝……”
苏沫也不想过多干涉,和家里商量要把机票改期,他们还能住久一些,苏家父母不愿意,说一张机票改期就要大几百,太浪费,又惦记家里,久了不安全,还是以后再聚。
走的那天,清泉一点没哭,她头一次坐飞机很兴奋,临别,只催促外公外婆:“快点快点,我要进去安检。”
不多时,只余苏沫一人站在玻璃墙外望着里面发呆,小孩儿冲她挥挥手扭头跑掉,苏家父母却是回过头来看了又看。
忙完这些天,苏沫又赶紧回王亚男家复岗,先前的保姆也不知道得了什么病,被辞了,另一个还没回。苏沫成天陪着宋天保,不怎么说话,也懒得唱歌,王亚男不在家,她便无精打采的应付,闲下来暗自盘算,这都多少天了,王居安那边一个短信也无,自那天后,更不曾打过照面。
苏沫做台阶上瞧着宋天保捡蚯蚓,自嘲地笑笑,心想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还指望人家时不时地和你联系。
宋天保听见她笑,抬起头来。苏沫说:“你在这里救它们,可是有些人偏喜欢吃它们,用油炸了,香喷喷的,比海参好吃多了,还有营养。”
宋天保看看他又看向自己手里的东西,呆了片刻,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又呆了片刻,将蚯蚓扔掉,开始干呕,呕得眼泪快要出来。苏沫忙去轻拍他的背,好不容易消停了,宋天保吭哧吭哧开了口:“真的?秘书,你、你吃过吗?”
苏沫一犹豫,意兴阑珊答了句:“没,我只是听说。”
宋天保叹了口气,放心了:“你以后也不要吃。”
苏沫没理他,拿起手机发了个短信:“那顿饭你还想吃吗?”发完了,觉得应该写“那顿饭你还记得吃吗”比较好。
接着便是等回复,想到注定是杳无音讯何必再受折磨,直接一个电话过去,那边接了,她又难以开口。
“说话,”王居安压低声音,有些不耐烦,“我现在很忙。”
苏沫还在组织语句。
他直接道:“挂了。”
苏沫忙说:“等、等会儿,我……上次说让你去吃饭,你什么时候有空?”
那边停了停,懒洋洋道:“不是已经吃过了吗?”
苏沫听见这样的语气就不舒坦,忍了忍,横下心:“上次人多……菜少。”
王居安语气好了点儿,有些在笑的意思:“这次多做几个菜?”又道,“乖了,忙完给你电话,这会儿别再打了,”说完就收线。
和人谈完事,王居安回办公室,一边看文件一边要拿笔签字,随手一摸,捻到桌上的一节小木棍样的东西,拿起来看,是一小戳柳条,心说这垃圾是打哪儿来的,和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又想,不定是王翦什么时候扔进来的,这小子还没长大呀,把孩子气当个性。他摇摇头,接着看文件,下意识地动作,去折那根树枝,手上越用力它倒多有韧性一样,骨皮相连,不屈不折,他不死心,收回力道,只使了点巧劲,它立马脆生生变成两截。
王居安皱着眉把垃圾随手扔字纸篓,忽想起儿子对自己的评价:雄性激素衰退,和什么都爱较劲。
苏沫在回家的路上去了趟商场,找了个不俗品牌,购置男士睡衣拖鞋,想了想,又选了套时尚的床上用品,破费不小,她心里忽然升起一种恍然隔世的痛快。有人在脑子里敲打自己,她瞧着手里的睡衣努力想了很久,犹豫王居安是否中意这种颜色款型,最后眼一闭,把东西塞回购物袋。
她在家等了几天,仍无来电,无聊的时候,她把新的床单枕套洗净晾干,罩在床上。苏沫想,什么时候才能给他打电话?这个问题杀掉她不少脑细胞。
苏沫把这事当成最近必须完成的任务,一夜没睡好,早上赖了会儿床,勉强爬起来去王亚男家上班。
王亚男今天瞧上去懒懒的,靠在沙发上看报纸,似乎提不起兴趣做任何事,也不打算去什么地方。见她来了,王亚男吩咐:“我今天想休息,你帮我送份文件到公司,给王总。”
苏沫心里随着最后那两字“咯噔”一下,想着,正好。
到了公司,王居安正在办公室里靠着桌子和人讲电话,见苏沫搁下文件没走,他也不问,又说了会儿,收了线,他才抬头:“怎么?”
苏沫没做声,两人僵持,她觉得自己的脸一定是看起来足够可怜巴巴了,因为他终于笑起来:“是,我给忘了,要不明晚吧。”
苏沫答了声“行”,转身出去。
她最近难得来公司走一遭,大家瞧见她倒还热络,一路都有人打招呼,路过休息室,总经办的几个姑娘在里面喝着上午茶,凑在一处小声说笑,见着她忙把人拉进来,好奇问道:“苏姐,那个宋天保到底长什么样啊?传说他特帅,比大中小王都帅。”
苏沫笑笑:“还好,”心里却说,你们几时见过模样正常的低能儿?
一女同事却叹:“真好,传说中的呆富帅,要是能嫁个这样的,我岂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能在床上翻云覆雨。”
几个女孩都笑:“你真色,色女……”
女同事正色道:“说正经的,这样的绝对比王总那样的要好,那样的没人兜得住,听说人又换女朋友……”
苏沫心里有些慌: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听见什么风声了?
女孩们继续八卦:“听说这回这个挺正经,书香门第,中学英语老师,二十四五……”
“怎么有钱人又流行找老师了?”
“干净,正经,职业高尚,说出去好听,就像书柜上那一排外壳漂亮的学术着作,一看,哟,文化人,有爱心,有品位……”
“你这话酸得冒泡。”
……
苏沫瞅了个空走人,回到宋家大宅,木头木脑地做着事,第二天晚上她仍是做了一桌子菜,对方果然爽约。
第三天是周六,苏沫给他电话,直接说:“既然没空,就不要随便答应人。”
王居安言语平淡:“怎么了?我最近忙。”
那头传来年轻女声,苏沫没忍住,多说了句:“你是挺忙的。这位又是谁?”
王居安语气变了些:“你管她是谁?先搞清楚你自己是谁?”
这话听起来多耳熟,苏沫拼命忍着气,来回踱步。
宋天保大叫:“秘书,你踩死蚯蚓了,一只、二、三……”
苏沫没理他,平静了一会儿,说:“你不觉得这样很无聊吗,这样耍人好玩吗?”
王居安倒是笑了,和那边的人说了句什么,走到一旁,对苏沫继续道:“苏小姐,我有什么必要耍你?我一心给你留面子,你倒不领情,还这么执拗。”
苏沫没做声。
王居安说:“你请我吃什么饭?你自己更清楚,你那天去酒店是以什么身份来找我?又是用什么身份要我帮忙?别遮遮掩掩了,你想卖,别人未必愿意买。”
苏沫一口气险些喘不上来,想说话,嗓子里却又哽咽起来,她使劲摁下挂机键,气息不匀,只觉得世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十足的刁钻古怪让人憎恶。
她坐到台阶上,看着那一团团被自己踩成肉泥的东西,竟然看了很久。她堵着气,又把电话拨回去,那边出乎意料地接了,苏沫慢慢开口:“我告诉你,我为什么会这么做,我就是害怕,会再摔下去。你的人生一直是这个样子,没什么变化,你一定没试过省吃俭用数钱过日子,你一定不知道读了十几的书却跑去给人当保姆的滋味,被人砸断手却要丢工作,只想好好做事却被人下药被人踢出局,为了赚几个钱对人点头哈腰……只有站得越高,碰到的倒霉事儿才会越少,我把你当做救命稻草,我怕我再摔下去,就没了翻身的时候,真的,我特别害怕……”
苏沫收了线,伸手捂住眼。
宋天保弯腰瞧了她半天,才说:“秘书,你别哭,我不会怪你。”
苏沫胡乱抹了把脸,连说:“不是,不是,对不起……”
她起身回屋,和保姆同事打了招呼,就往外跑,一路不知所想地到了家,直接上楼把那些个男式睡衣床单床罩扯下来使劲扔下楼梯,只想找把剪子把所有布料都剪烂烧掉变得无影无踪才好,可这会儿她已被抽空力气,坐在地上闷声痛哭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看向下边的那堆衣物,想:它们又有什么错。
苏沫双手抱膝,呆坐到天黑,不觉摸索出手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她想和女儿说会儿话。
清泉接到电话很高兴。
苏沫却又有些想哭。
孩子很敏感,慢慢地也不做声了。
苏沫说:“宝宝,妈妈做错了事。”
清泉问:“什么错事呢,你也吃了同桌小朋友的糖吗?”
苏沫笑笑:“比这个严重,我不是你的好榜样。”
清泉半天没说话,过了会儿才道:“没有关系,我抱抱妈妈。”
作者有话要说:一三年二月二十日本章更完拜个晚年,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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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习习,大半太阳掩在云里,这天气正适合打球。
王居安听那边撂了电话,站了会儿,才把手机塞回裤兜,转身上了球车。
他们这组小白球已上果岭,另一组林董带着赵祥庆特意落后一段。球童把车开去绿地旁停下,王居安接过推杆,走过去随意一挥,球与洞口擦肩过去,同行的姑娘笑:“你输了,”她轻轻挥杆,正中。
姑娘才二十四五,中等个头,脑后的乌黑发尾活泼跳跃,胸脯高耸不时轻晃,短裙下的长腿结实有力,无不彰显年轻女性的青春活力。王居安将视线扫过她的小腿肚,觉着那里的线条似乎过于饱满,隔了会儿,又发现她因为爱好健康,使得肤色也颇为健康……当然健康是好事,不必太挑剔,只是男人都浅薄,偶尔会为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困扰。
那姑娘初识时话不多,言行乖巧,深入接触后,逐渐少了防备之意,这会儿见王居安隔着墨镜嘴角噙笑瞧着自己,本能地有些害臊,却蹭过去略作掩饰地挽住他胳膊:“瞎看什么?没见过美女?”
王居安将球杆递给球童,男女间的恭维调笑信手拾来:“美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