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君地老天荒-第2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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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与民间百姓领钱的欢喜雀跃相比,皇宫里的气氛则安静的诡异,应了这未砚宫清凉殿的名字,作为皇帝的寝殿,这里冷清清的毫不见喜气,小太监们猜新皇大约是极不喜红色的,所以即便大婚,也不准他们在寝宫里挂红。
街上人流攒动,百姓们喜气洋洋,远处礼炮轰鸣,钟声敲响,声大震天。那是登基仪式结束的钟声,一身水绿色长裙的女子,静静地站在西直门的宫道上,默默等待,她脸色苍白,单薄消瘦,那身水绿色的长裙迎风飘曳,她模样极美,嘴角含笑,双眼定定望着那扇朱漆宫门。门口的禁卫军不时警觉地向她望去,而她不走进,也不离开,只是望着那道紧闭的宫门。
一刻两刻……不知过了多久,朱红色的大门里突然传来一声大喝,身后的宫门从里面缓缓开启,门外禁军大惊,纷纷跪拜,岂料膝盖还没落地,那沉重巨大的宫门也尚未完全开启,一骑彪雄的高头大马就从那只闪了一个身位的缝隙中如箭矢般冲出。
所有还来不及低头的侍卫们只来得及看见马上的男人衣冠不整,未着外衣,未穿金靴,仅穿着浅浅的中衣。而后那尊贵的背影就如流星般已飞射至五六丈之外。
“相公!”激烈的马蹄声中,女子的大喊声几乎被隐没,禁军们诧异地转头看去,声音的来源是出自那名一直安静站在那里等待的绿衣女子。
嘶的一声长鸣响彻耳际,马蹄声骤止,禁军们惊讶的发现前方那道如今最尊贵的身影猛地勒住了马,那仅穿着中衣的身体,僵硬着一点一点地转过来,男人瞳色血红,精厉地看来,握缰的手攥得没有一丝缝隙,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肉都绷的死紧,眼里似乎蕴藏着巨大的滔天狂潮。
未夏一步一步走过去,脚步有些虚浮。刚才不过是眨眼间,他的马已经冲出去很远,足见速度之快。隔得太远,阳光刺得人目痛,马上的人依旧眯着眼精厉看向这边,女子步子慢慢的加快,由走渐渐到跑,最后停在离他两米远的距离,她弯下腰累得气喘吁吁,偏头望他,语气轻快:“你来了啊。”
他的表情由震惊到愤怒,再到失望,一一流转几番。握缰的手渐渐松了,他跳下马,一把甩了鞭绳大步走来,口中喘着粗气,上前一把扣着她的手,扯下她的袖子,那纤细的手腕上浅浅深深的道道刀口刺痛了他的眼,刺伤了他的心,瞳中有黑色的暗流不断在汇集、翻涌,他痛苦地望着她,嘶声低吼:“你做了什么?”
她愣了一下,扯了衣袖掩住手腕,仰起头,笑容甜美:“我帮你还了她。相公,现在我们谁也不欠了。”室外高温,她额际出了一层薄汗,唇皮干枯,脸色依旧苍白,却笑得很是满足和欢喜,笑着去挽住他的手:“时间紧,今早才长成的,好在赶得及……”她解释着,笑容却被一声戾吼打断。
“谁准你种白离草的?”失望与愤怒达到了顶点,他猛地怒吼一声,心里的狂潮喷薄而出:“谁要你种的!董未夏,自以为是很好玩是不是,伤我的心很有趣是不是!”
她一下子愣在那里,失去了所有的言语。而他就那样看着她,看了良久,眼里的神色由愤怒转为痛苦、变成失望,再到悲哀,浓的望不见边际的悲哀,巨大像要将他整个人都灭顶的悲哀!未夏呼吸一窒,仿佛周遭空气里的氧气一瞬间全部抽离,胸腔里如堵了一团棉絮,她再不能呼吸。那眼神太过熟悉了,那失望与悲哀也太过熟悉了,那是上一生他死后她做了整整三年的噩梦啊!那如剜心刺骨的声音又开始在耳际回荡了,折磨着她,那般清晰,如若眼前。
你问问自己,真的是为我好吗?你其实只是害怕,怕我哪一天不要你了,怕我会抛弃你,你从来也没有信过我,你不相信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爱你,你不相信不管发生什么是我都会和你在一起……那时的他也是这样看着她的,由愤怒到痛苦到失望再到悲哀,而后,心念如灰,转身离开,彻底走出她的世界,决绝到连个梦也不肯入。
她心一慌,像是明白过什么,又好像仍旧不明白,脑中纷乱如云,她不知所措、也不晓得如何是好,只能凭着直觉上前去拉他的手,一双手冰凉冰凉,声音像要哭出来一样的可怜:“你怎么了?你、你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不信你的……”
“你的大礼,原来就是指白离草?”他缓缓摇头,容色悲呛,嘴角的笑那样苍凉:“你这个人,总要自以为是……”
“其实那日你送来封后诏书来我就该知道了,可我总还抱有一丝期盼和幻想。”他摇头苦笑,语气那般自嘲:“以往不提,今生你我夫妻二载,虽是不长,但我以为你总是了解我的,你一边问我想要什么,可转头就写了诏书过来……我叫永卿送去那东西给你,以为只要你看了就会明白,连永卿都说这一次你绝不会再辜负我了。可我想,那东西你大概都没有打开看一眼吧!”
她脸色一白,恍然明白自己也许错过了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什么,于是慌忙松了他,往身上去找,手一抖,书信便撒了一地,那一枚枚暗红色的封漆完整如初。
“果然。”他闭了闭眼,站在那里俯身看着脚边的一切,语气已不能说是失望。
“不是的、不是的!我不能看你的信,阿免说……”她慌乱地解释,蹲□手忙脚乱的去捡,却触到了一手的金粉,一瞬间,如被扼住了咽喉,她整个人都哑住了,只是蹲在那里傻傻地望着指尖那一张朱红烫金的精致红封,却被那封首的“聘书”二字耀花了眼。
她缓缓的伸指,轻轻地打开,低念出声:
“前世姻缘,今生得愿,一感上苍恩德,二念深情厚意,三盼卿再允朱陈。若得,定则不弃不负,从此夫妻相伴共寻桃源,守一世安稳。以此书为凭,许地老天荒、白首不离。
——任禹亲笔。”。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未完,明日会补全,加放上所有结局和番外!
话说石头这两天好倒霉,电脑不知抽了什么风,每使用5…10分钟就要重启一次,码出这个大结局来,我已经要崩溃了……
☆、197番外一:毒与水
夜半的沉鱼宫灯火通明;几百盏大红的灯笼挂了满宫,将这座华丽的宫殿里每一寸角落照的那样清晰和夺目;那喜庆的红绸、那窗上的剪纸、那雕栏上大朵大朵的雍容华贵的金雕牡丹,花蕊镶嵌了颗颗东海夜明珠,华丽奢靡。。。。。
女子一身凤冠霞帔;头遮大红喜帕;端端正正地坐在凤床上;门外传来宫女们小心的议论声,她们说吉时已经过了;皇上为什么还不来同皇后圆房。一颗心就这样冷下去、冷下去……屋中的摆设每一样都成双成对;锦被上绣着鸳鸯戏水、比翼双飞,今夜洞房花烛。可她知道,她等的人是不会了。
那个人啊;连拜堂都不肯亲自,一道圣旨便令了弟弟代劳,又怎会心甘情愿地走进这间新房。可是没关系,她还可以等,她毕竟已是皇后,站在了他的身边,等他终有一日回头。她有耐心,像过去六年一样,她早已习惯了等待。虽然有时候她觉得自己也许是疯了,但是既然疯了,不如就这样继续疯下去。疯不可怕,执念不可怕,怕的是一朝清醒,执念成空,却已付出了大把的年华。
远处忽然传来刺耳钟鸣,划破夜空,太监尖利的声音在惶恐的嘶喊:“不好了,不好了!未砚宫走水,皇上被困在里面了!”
她心中一颤,一把掀了盖头站起身来。老嬷嬷匆忙上前阻拦,说她是新嫁娘,擅自走出喜房会不吉利。可她什么也管不了了,一把推开那名老嬷嬷,她踉跄着跑出门外。
未砚宫好远,她知道他为何挑选那里作为自己的寝宫,除了带有一个“未”字,还因为那是离她的沉鱼宫最远的一座宫殿,可是真的好远,像他的心,一下子就将她隔膜在外。。。。。。她跑了许久,鞋子掉了,珠钗散了,凌晨起身化了足足两个时辰的妆也叫眼泪和汗水弄花了,她忽然又想起喜堂上,他看到那盆白离草后仓惶飞奔出宫时的样子,现在的自己,比那时的他更加狼狈吧。
浓烟滚滚,四周焦糊、她跑到时火势已经熄灭,那座她从来没有机会走进的宫殿已被烧成了黑灰,宫人们齐齐跪在一具几成黑炭的尸首前,那尸首已经面目全非,看得出人形却辨不出头脸,唯有身上那件破烂如抹布般的龙袍还能隐约辨出由缕缕金丝绣成的五爪龙纹。她慢慢的走过去,哀嚎的宫人们顿时膝行着让开道,她看了那具尸身良久。忽然大笑出声,她疯狂地笑,宫人们害怕又悲恸地望着她,沉鱼宫的宫女们也追了上来,他们以为她是受了刺激、悲伤过度而失了神智,而她却再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加清醒。耳边清晰传来他那天的声音……他说,无论是我的皇后,还是我棺柩里的另一半,都无你的位置!
哈哈,那个西秦太子没有说错啊,你果然是天底下最狠心的人啊。封我做皇后,再弃我而去,同她一世逍遥,留我在这幽冷深宫中孤独一生,甚至百年之后,连身边躺着的是谁都不知道!
远处丧钟已然敲响,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有官员、有禁军、有宫人、有刘完、有齐荆、有尤行、有钟源吴赫……所有的人都在,他们全都面如死灰,僵立在那里不可置信,邱三拨开众人,抱着那具尸首失声痛哭……
她疯狂地笑,踉跄着转身,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却撞上了匆匆赶来的君亦习,那个容颜酷似他的文弱男人双眼通红,望着那具烧得辨不出面目的尸首,如一具孤独脆弱的瓷雕。
还好,总不是她一个人在落魄。
“你失败了,呵呵,他不在乎我,也不在乎你……”她走到君亦习面前,指着地上的那具焦尸,笑得如一朵败了絮的枯枝:“习儿,他看,他连你也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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