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君地老天荒-第1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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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夏呆立着,只觉怪异之极,有一种说不出的,类似于风中凌乱的感觉……
等君亦衍给她擦好了汗,阿免上前,道:“天快黑了,我先去寻细细,在下山处等着你们,王爷和夫人赏罢日落,便一道下山吧。”声音竟说不出的温和,说罢,竟是朝君亦衍笑着又点了点头才转身离去。
“他……”未夏惊疑不已,指着那背影抖了半晌,才能说出话来:“他、他……阿免他方才喊我什么……相公,你也听见了吗?”
“听见了,有何奇怪。”君亦衍轻笑一声,拉下她的手握在掌心,好似那声出自阿免口中的“夫人”真的再自然不过。
未夏握着他的手摇头,尚自震惊:“可是、可是……”自她出嫁十日便被贬成侧妃,阿免便再也没喊过她一句与豫王府有关的称谓,他坚持喊她小姐,甚至曾一度试图带她远走。即便这两年对君亦衍态度有所好转,又何曾这样友好地笑过,可方才,倔强古怪的阿免,竟是心甘情愿当着君亦衍的面称她为“夫人”了。
“为什么?”心中又欢喜又激动,未夏摇着他的手,连连道:“相公相公,阿免为何会唤我‘夫人’了?”
看她欢喜的满脸都是孩子气,君亦衍忍着笑意,扶着下巴,摸了一圈,故作沉吟道:“唔,或许是因为……我对你痴心一片,他终于被我感动了。”
“厚脸皮,也不燥得慌!”未夏脸一热,嗔笑着伸手捶他。
君亦衍笑得十分欢愉,一手捉了她的手,握住她的肩膀,将她转了个身道:“陪我看日落吧。”双手便从身后圈紧了她。
“嗯。”未夏轻轻点点,放软身体倚向他身上,总归,呼……他们没打架就好啊。
“没想到,落日也是这样的美!”片刻后,未夏情不自禁地感叹道,抬手搭上那双缠在腰间的手臂,轻声道:“相公,很美是不是?”
身后静了片刻,他自她肩窝抬起头,望了一眼,慵懒又有点敷衍地道:“很美。”
偏头向后,他果然没看日落而是在看自己,未夏不满地嘟了嘟嘴,扬手去戳他的脸:“看我做什么,不是要我陪你看日落的。”话说着,嘴角却止不住欢愉地翘了又翘。
“好,看日落。”君亦衍依言,将下巴从肩窝移到她的肩上,略略抬了脸,眯眼望去。
那夕阳只剩了个头,极远之极,天地相接,世间半是金黄,半是暗色,绚丽与黑暗竟意外地和谐,格外的平和。
山不高,耳畔依稀有风,天渐深浓,空气依然燥热,心却是那般舒凉宁静,像被一片羽毛轻轻托起,又柔柔地圈护着。
“未夏,”他忽在耳边低喃,一点一点吻她的侧脸,吻得她受不住痒睁开了眼,停下来,认真地说道:“我对你是真心。”
未夏呆了呆,忘了动作,他把她转了过来,在她的呆滞中又道:“只一颗真心,全部给你,全给你……和将来,我们的孩子。”
这样动人的情话,已是许久没有听过了,未夏红着脸圈住他的腰,在他怀中轻轻点头:“嗯。”
他却全然不顾她的羞涩,再道:“落日朝阳,我会执你的手陪你看下去!未夏,那日我对那和尚说过,现在我对你再说一次,我要与你一道尝遍世间甘甜,赏尽方寸美景,只要日落了还会升起,这颗心便会一直爱你。”
自他说出第一句,她便知他要说的是什么,他给她的,总这样美好,这样美好!止不住地哽咽出声,喜悦地红着眼睛而笑,她回应他道:“地老天荒,白首不离。”[小说网·。。]
“相公,你是不是问过我什么时候爱上你的,”许是这情话动人,许是因为激动,她握住他的手,眼里噙着泪,望着他,娇美的脸笑得满足而甜蜜,她笑着,轻轻地道:“相公,我告诉一个秘密,是上辈子,在我的梦里,我遇见你,爱上你,盼着可以嫁给你,相公,早在上一世,我便爱上你了,这颗心早已经许给你了呢。”
他似是懵懂,似是震诧,良久不语,抬指缓缓抚上她的脸,从疤痕,抚到那精致的眉眼、唇鼻。或许,他也是,爱上她,也是早在梦中,那个梦由前世的虚幻开始,累积到今生的相遇之情,不然,这感情何以会来得这样快,这样深,这样急不可待,这样的……让他震撼。
未夏握住他的手,紧紧贴在脸颊上,转头看一眼隐没极远的落日,脸上的表情温柔而坚毅,宛若誓言。
两世情,第一次,她终于有勇气许下这样的誓言:“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了,不管将来如何,是否尝到的全是甘甜,历过的尽是美景,酸甜苦辣干涩,不管发生什么,我再也不放开你了,相公,你说只要日落了还会升起,便会一直爱我。我也是,我也是的!只要日落了还会升起,我便永远伴着你,永不再离开!”
“傻小夏!”他搂着她,爱怜地亲吻她的额间眼尾:“会的,一定会的!”见她一直流泪,他忍不住道:“别哭,不用担心了,白离草可以种出了,你的梦全部都可以实现了。”
“我……没哭!”未夏仰起小脸,争辩道:“这不是哭,这是喜悦!相公,是‘喜极而泣’懂不懂啊,‘喜极而泣’的重点在于‘喜’而非是‘泣’!”
“喜就好,不必泣。”他莞尔一笑,抚着她被泪浸红的两块红印,啧了一声,皱眉道:“脸又蛰红了!”
她皮肤一向敏感,泪一浸双颊便会起红肿,刺刺地疼,只是此刻心中高兴,未夏撅起嘴不在意地道:“丑便丑吧,左右我成什么样子,你都不嫌我!”美丑不过一具皮囊,他爱的却是她这个人,曾经,她病态将死,那般丑陋,他也不曾介意过。如今,这脸是破了相,可那竹熏又懂得什么,懂得多少。
君亦衍好笑地看着她,挑眉道:“唔,方才还说为夫脸厚,我看你倒是不输为夫的,娘子大人,你怎知我不嫌弃?”
“就是知道!”未夏故作生气地瞪他一眼,娇蛮道:“我就是知道,就是知道!”
君亦衍悠然一笑,挽了她的手,轻叹道:“今日始知,娘子大人原来这般自信!”
“不是,我才不是自信,”未夏抬目望着他,笑嘻嘻地道:“我是对相公有信心。”
君亦衍一怔,展颜道:“那……为夫便不负卿望!”
“下山吧,天黑了。”又嘶磨了一阵,未夏拉了拉身后的人,催促道:“阿免和细细该等急了!”说罢便从头他怀中直起身子,拍拍脸颊,转身替他整理压乱的衣衫,这时才忆起他方才似乎说过一句什么,猛地停了手,拽着他的衣袖,惊讶地道:“方才你……你是不是说,白离草种出来了?”
“是真的,”君亦衍认真地点头,抬手抚了抚她的脑袋,直身往前走了几步,环眼整片山顶,感叹道:“这一次,真要感谢阿免。”
“是阿免种出来的吗,何时种出的,他这十几天都在府里,怎么没与我说过?”未夏激动地追上去,抱着他的手臂连连发问。
君亦衍一顿,伸指捏了捏她的脸,笑道:“大约……他是想给你个惊喜,况且那草还要等上几日,才能结出来。”
未夏悻悻地,“哦”道:“还是没种出来啊……”
“放心吧,阿免说下月一定可以种出来。”君亦衍揽了她道:“未夏,等种出白离草,为阿箩解了毒,我会找机会与她说清楚,但当年之诺,终究是我先许了她,这份情却不是两颗白离草便可还干净的,一时间她可能无法接受,这些唯有等到时回了帝都,我会再想法子弥补她,只不过父皇将去,帝都还有大事等着我,到时,阿箩的是或许会被拖上一拖,你……不要急。”
未夏沉默了一阵,抬脸笑道:“不急,我相信相公的,我等着你。”有那么一瞬,她想告诉他,其实现在她很知足了,妻和妾,名与分,这些事并不是那么的重要。
“相公,白离草种出来了,可否让我瞧瞧。”心底有一点不安,未夏想起什么,拉住他道:“对了,你和阿免方才到底说了什么?”
“说你。”君亦衍笑着回道。
“说我什么?”未夏疑惑道。
君亦衍笑了笑,指着前方山道旁等待着的身影道:“正说到你怕……蛇。”
一听那个字,未夏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急急地看一眼周围,钻到他身后推着他道:“不许说了,下山,下山,这里好悚人!”
君亦衍轻笑一声,故作惊讶地道:“原来你真的这么怕蛇啊!”
“我就是怕冷血动物!”未夏在伸手揪了他一把,气鼓鼓地道:“叫你说,你还说!”
“阿免,阿免!”说罢不理他,跑到前头。
君亦衍摇头,宠溺地笑。
跑到阿免跟前,未夏急急地扯着他道:“阿免,我们快走吧,这山不好,有蛇!”
“夫人别怕,在这山道旁撒了硫磺粉,那东西不敢近身。”阿免和色笑道。
未夏心有余悸,拍拍心口道:“细细呢?你没找着她?”
阿免一指山下,未夏顺着视线看去,不远处,一团白绒绒的的东西正窝在草丛中,尾巴竖起,躬着身儿,睁着一双溜圆的猫眼专注瞪着前方,而对面,一条两指粗的花蛇,正吐着信子与之对峙!
“细细!”未夏惊得大喊,转身抓住阿免,急道:“救她,救她!”
“别急。”阿免笑着劝道,未夏见他不动,急的转身跑向君亦衍道:“相公,细细被蛇缠住了,快救她,你快救她!”
君亦衍揽住激动惧怕的未夏,安抚道:“未夏,别急,你先看!”
未夏心急如焚,哪里顾得去看,见他们都不懂,气得咬牙冲上去。君亦衍却强行拉住她,叹了口气,笑着道:“哪里是被蛇缠住了,是那蛇被它缠住了才是,细细是猫,不像你那么怕蛇的,你看,它只是拿那蛇在玩耍。”
未夏呆了呆,定睛看去,果然,细细蹲在地上,竟是用爪子在好奇地拨弄着那条花蛇,后者却是连连后退地躲闪着,一次次往草丛中逃窜,却一次次再被细细欢快地截住,勾着爪子轻易地抓回来。
“放心吧,那是普通的菜花蛇,没毒,细细不会有危险。”君亦衍拍拍她的头轻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