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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还君地老天荒-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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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嗓音里的痛意,让她一慌,连忙摇着头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相公,你知道,那件事我没有怪过你……”

“是,我知道,”他拥住她,把下巴搁在她的发顶,圈住她,却不让她太吃力:“我知道你没怪过我,是我怪我自己,未夏,我很后悔对你做了那件事。”

她圈住他的腰身,头贴在他的胸膛,布料之下,那里一笔一划深深印刻着她的名字呢,嘴角微微上翘,她浅浅地笑:“有你这句话就够了,相公,我从来都不在乎别的,他们当我是你的小妾就小妾,我自己当自己是你妻子就好了。”

他俯□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沙哑道:“我也当你是妻子。”

“我也知道,”未夏抬起头来望着他,四目相接,她弯起唇角,慢慢地说:“相公,我常常会祈祷,希望天下有情人都能幸福圆满,相公知道为什么吗?”

她浅浅地笑,与他十指紧握:“因为,我与相公也是有其中一对啊。”

心中感动,他抚着她的眉目,低声应道:“从现在起,我也祈祷。”

作者有话要说:亲亲亲,求求求,求收藏专栏~~

☆、125愧疚

烛火换了几轮;豫王府书房里从深夜亮到凌晨,紧闭的门甫一打开;驻守在门外的圆脸少年忙躬身闪到一旁;守了一整夜;此刻他的眼睛很有些涩。

两人从门里率先步出,经过他身边时;君亦衍出声道:“辛苦了,小三子,去歇吧。”

“是;爷。”邱三应了;却不退下;站在门下凝视着二人下了石阶,往竹林走去。

屋子里的人纷纷步出,一夜未睡,每张脸上都写满疲倦,刘完微驼着背紧跟上主子而去,邱三回神,拉住一人急切问道:“齐大哥,爷和六爷商量出对策没有?”

齐荆摇头,剑眉紧蹙着,幽幽着叹了口气。

“那可怎么办才好,难道真让六爷去做那劳什子的北谦王,”看出齐荆的忧虑和沉重,邱三闻风即雨,急得当下砰砰跺脚:“还是说让阿箩去当女驸马!”

齐荆被他小孩子心性逗笑,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劝道:“别操心了,爷叫你去歇着就去歇着,六爷说了,现在是人在情势之下,身不由己,最坏的打算,他娶了便是,女人嘛,娶了往后还可以休,只是六王妃暂且会受些委屈。”

“那怎么一样!”小三子挥落搭在头上的大掌,稚气未脱的脸庞十分激动,不满地大声嚷道:“齐大哥把我当小孩子哄,一国公主怎么能比一般女人,即便是皇上,娶了也不能说休就休,这是政治婚姻,政治婚姻!弄不好是要打仗的啊!六爷这要是娶了,六王妃便只能做妾,承印也要变成庶子了,这辈子除非那位公主先死,他们才有可能重新扶正,”说到这里又是狠狠一跺脚,愤愤道:“可我听说北祁人比我们中原人都要长寿,弄不好,六王妃就要做一辈子的妾,就跟咱们府里的这位一样,翻不了身了……”

“小三子住口!”齐荆喝斥一声,急忙转身,所幸那二人并肩立在院中的青竹丛下,均没什么反应,只稍近些的刘完往这边瞅了一眼。

“小三子,”抬手习惯性往他脑袋上摸去,想起他不喜欢别人摸他的头把他当孩子,又收了回来,齐荆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这种犯上的话往后可莫再乱说,夫人虽没了嫡位,还是府中的女主子,我们做属下的,做好自己的本份就够了,爷的家务事莫多言。”

邱三顿时一急,当即不满地反驳起来:“我也没说什么呀,怎么就犯上了,齐大哥,我不过是说得事实,这是谁都知道的事啊!”

齐荆皱眉,脸色严肃了几分,语重心长道:“便是事实、便是人尽皆知的事,也不代表可以随意说,小三子,你还小,看事情总还带着偏颇,六王妃委屈,夫人便不是委屈么,莫忘了,夫人的嫡位当初是怎么没的,只这一桩,你我便该敬她重她,更不论夫人屡次帮着咱们爷,这回差点连命都没了,既然她与咱们一样,心是向着爷的,为何就不能接受她,爷身边多个人,也是好事。”

一番话说得邱三渐渐垂下了头,齐荆拍拍他的肩道:“男子汉大丈夫,落井下石、接人伤疤的事自是不屑去做,但说话行事前若总是不加思索的话,难免造成无心之过,可便是无心,伤了人也是真的伤了,小三子,你记着,言利于匕,伤人于无形。”

“齐大哥教训的是,我知错了。”一番话说得邱三顿感羞愧,一点头,握拳道:“言利于匕,齐大哥,这句话我记住了。我大哥以前也说过我太毛毛糙糙,往后我一定会改,若是做得不好,齐大哥只管教训!”

齐荆笑着,抚了抚他的脑袋,点头道:“错了还能学、还能改便好。”怅然叹息,最后一句话说得几乎微不可闻,“可有些人,便是想改也不能……”她唯一错在,是董逢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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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下再没了动静,竹丛下的两人并肩而立,相似的面容,其中一人较另一人明显瘦弱几分。

君亦习转过头望着站在自己身旁、负手沉默地兄长,忽地出声问道:“哥哥,你在愧疚吗?”

君亦衍闻声转头看了他一眼,又慢慢地转了回去,目视竹丛,低声叹道:“芳慈有孕在身,我这做兄长的却连累……”

“哥知道我说的是董妃,”君亦习摇头,回望了一眼书房,再同他一样盯着面前的竹子,扯了扯唇:“哥把簪子给了她,我还以为……会是留给阿箩姐的。”

君亦衍侧目看向亲弟弟,四年不见,他长高了一些,却还是那么瘦,面皮白净得几乎苍白,他去芸国的时候他才十三岁,他还记得离开时亦习站在宫道上送别的样子,不哭不笑、一声不吭,只静静站着,孤立如枝,眼神追着马车,唇瓮动,无声喊他哥哥,那样子真的,像个小哑巴,让他揪心般的痛。

眼前这个长大了的亦习,让他觉得很欣慰很欣慰,曾经用心呵护的弟弟现在已经可以呵护别人了,亦能撑起一个家了。

君亦衍由衷地笑,打量着他瘦高的身型:“亦习,你也该胖些才好。”

君亦习只是扯了扯唇角,将视线从竹子上转过来,看着他道:“哥,为何不跟我商量?”他嘴角的笑意有些难堪:“不让我知道,是怕我阻止你吗?”

君亦衍一怔,随即明白过他说的是什么,皱了皱眉,没有回答没有否认。

他的眼中流露出一丝伤心,苦笑道:“哥哥,只要你说好,我又怎会阻止,只要是哥认定的,我怎么可能会说不?哥忘了吗,就连娶妻,弟弟我也听你的,你说芳慈好,我便娶了芳慈,你说你不在的时候我要忍辱负重装孙子,我便……”

“亦习!”君亦衍低喝,一把握住他的手臂,不让他再说下去,转而对身后吩咐道:“去准备早膳,六爷待会儿用过膳再走。”

“刘总管,不必了!”君亦习甩手,扭头对刘完道:“我马上就走!”

“去备!”君亦衍脸色轻寒,紧紧扣住他,冷斥了一声。待刘完走远后,才松开手,脸色依然难看,他烦躁地捏了捏眉心,走了几步,闭着眼深吸了几口气,才转过身来道:“亦习,我以为你是喜欢芳慈的。”他摇头苦笑,歉疚地解释:“你在信中,提到芳慈的名字最多,我便以为你是中意她的……至于忍辱负重,亦习,那时哥哥尚没有能力护你周全,又不能带你一同去芸国,唯有叫你百般隐忍过日子,以求安身。我知你不喜欢如此,但没办法,那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最妥当的方式,你为此怨我,我也不会怪你,”他停下来,抬手想摸摸弟弟的头,手又无力地垂下来,捏了捏胀痛的额角,颓然道:“这几年我不在你身边,每每担惊受怕,怕你被人打了,怕别人喊你聋子,怕你性子太过孤僻,没个依靠会挨不下去,所幸而后你娶了妻,有了家,当哥哥的不知道有多高兴,想着你总算是有人照料,我也可放心一些了。你知道,我们两兄弟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你习惯以凡事都先写信先问过我,而我又仗着自己是兄长,习惯每次都细斟慢酌,替你思量、帮你拿主意,而你又太过敬我,从不会拂逆我的意思,以便这些年,你全是按照我想的去做去活。亦习,这些年我在外头,记忆中你还总是那么大个孩子,其实是我错了,你已经这般大了,承印也已过了两岁,你早已经不是个孩子,不需要我再时时说道你,时时管着你,往后……往后凡事你便自个儿拿主意吧,哥哥再不束着你了。”

面对竹丛的背影一颤,君亦习猛地抬起头来,神情悲戚,满脸惊慌。

“我没有怪哥!”他慌乱无措地解释,渐渐有了些幼时的模样:“我不是那个意思,哥,习儿从没怪过你,我发誓!哥哥也没有束着我,是习儿不好,惹哥难过,让哥生气……”

看他急的眼圈通红,君亦衍叹了口气,上前一步,抬手抚上他的头,道:“那你是为何,要说那些话叫我难受?”

“对不起,哥别生气,”君亦习抬起一双酸胀的眼,哑声道:“弟弟再也不说混账话伤哥的心了。”

“好,你管给我只记着,我们是兄弟,哥哥只会盼着你好便够了。”君亦衍沉重道:“亦习,你心里有什么,大可以直接告诉我。”

君亦习抬起头来看着他,静默片刻,沙哑道:“弟弟也是盼着哥好的。”视线转向刘完离开的方向,君亦习方苦涩地艰难地说道:“哥瞒着我,竟也瞒着他们,德光殿上的事,哥你怕是提前谁都没说吧。”他垂下头,低低道:“我从没怪过哥哥,哥养我护我,教我习字做人,是我最敬重的亲人,我只是有些难过,哥这么些年摸爬滚打忍辱负重不就是为了夺权谋事,可这次为了一个女人,白白就放弃北祁驸马这一利好捷径,最让我难过的是,哥竟豁出去把自己的名声都毁了,晚宴上那北祁公主哪里是在讲笑话,她分明是在指桑骂槐,拐着弯的骂你咒你,那些话弟弟听着心痛不已,哥并不是那样的人,弟弟却连替哥哥反驳一句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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