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君地老天荒-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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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通谎原也是好意,太后原本着震怒要责罚神医,不料小郡王求情,道除开这善意的谎言,这位神医于他还是个恩人,太后便也作罢,只要那位神医留在安王府,负责随时照料君万棠的身体,以将功赎罪,他日,若能寻得百离草解了毒,自然算他有功,若是小郡王有任何闪失,再一并问罪。
此外太后又派了一批人赶往芸国渊山寻找传说中的百离草,相信不日就可寻得,原本以为安小郡王的这件事便在这样的结果中了结,谁知,没过两日,皇上忽然下旨,封这位从来没有入过仕做过官的小爷为刑部中郎。
官不大,却也不小,但更重要的却是那圣谕的最后一句,说的是要君万棠协助范侍郎一道,暂替豫王掌管刑部。至此,明眼人都心中有数,这刑部,大权基本上是到了这位安小郡王的手上了。
再看几位亲王,勤王依旧不温不火,这次生母德妃说错话,皇帝虽未迁怒于他,态度却依旧是不亲不疏的。倒是往日里花天酒地吊儿郎当的洺王不知何故一改往日做派,收敛了心性,日日准时往刑部报道,为梁单一案跑前跑后甚为上心的样子,而那位从来没有存在感的半聋的谦王爷,理所当然地被所有人遗忘着。
一向顺风顺水的锦王则遇上了前所未有的大危机。
先是原本用以制肘下方官员特意留下的几十封密信在慈安宫被盗,后央岳父进宫帮忙游说皇帝被拒绝不说,一生戎马的路老将军还反过来写信讲了一通大道理试图规劝他。
一肚子的火还没找到地方发,又出了事。原以为已经填平的梁单之案,刑部态度忽然认真起来,紧揪着不肯结案,君亦洺不仅派人到处查,还推翻了原来的口供和证据,眼看着已经是查到了梁单头上,若是平常,当立即与此人划清界线,偏偏这个梁单随意不能弃,原因在于其父,怀州首富梁甫听说了儿子的这件事后,写信过来要求他保下梁单,否则便不肯再拿银子出来资助他。
屋漏偏逢连夜雨,计划的天衣无缝就要到手的十万两白银被人乘火打劫,还没查清楚那伙强盗和银子的下落,皇帝忽然发他去永州赈灾,还要他捐银。
正摸不准皇帝这忽然而来的冷脸是何意图,母后从宫中探出了原委,说皇帝派人去边关查过粮草之事,八成已经知道了真相,所以才点名要他捐银……这消息惊得他一头冷汗。
皇帝虽未追究他的罪,给他留了台阶,却明摆着要以募捐为由让他把吞进去的再吐出来,也就是说皇帝已经认定了那批银子是在他手上。
明知皇帝的用意,却有口莫辩,有苦难言,他总不可能跑到皇帝面前主动招认,说自己私扣了打仗用的粮草款,却在快得手的时候被强盗打了劫?
只好咬着牙忍着肉痛自掏腰包,可那么大一笔,一时间叫他到哪里筹?偏偏那梁甫为逼他保住梁单,说到做到的在这节骨眼上只肯拿出区区三千两。事情没办好,皇帝脸色不好看,沈相为此事也头疼不已,如今在皇帝面前,谁也不能为他多讲什么话。好在,母后与太后帮着他筹了一些出来。
真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而最最麻烦的却还不是这些,在于那君心,皇帝对他的有意冷淡已经到了人人猜疑的地步,母后去央太后装病,好不容易得以成功留在帝都,一连数日他尽心尽力地服侍太后,到最后却没有得到父皇任何褒奖,竟还下令要他出城,去给北祁太子与太子妃扩路开道。
眼见豫王抢了他的功,占了他的职,出尽风头,对这局面他还算有些满意,不论如何,让这位无根无基的残疾弟弟占便宜,总好过是那个阴险奸诈背后势力不容小觑的君亦泽。
他强忍着心里的憋屈,一边指挥着士兵从城门外十里处清路、铺设红毯,一边暗暗发誓,君亦泽,走着瞧,盗信、冒充他的人去大国寺刺杀豫王、想一箭双雕除去两个对手,再兴许那批银子也是他搞的鬼……等等等等,这些帐日后慢慢再算,等他收复失地,挽回了父皇的信任,太子之位总会是他的。
帝都里每一个人都在忙碌,皇帝皇后不必说,达官贵人不必说,就是平头百姓,也要配合官兵整顿自家房舍商铺,往房顶结彩檐下挂灯笼。
诸事加身的君亦衍也很忙,这差事来的突然,原本礼部的人已操持的顺利,偏偏皇帝临时起意将这些交给他来办,目的很明显,就是联姻,他不点头,皇帝就要逼他不能置身事外,除此之外,似乎也有那么一点对他有意扶植的意思。
看来粮草款那件事,还真是让皇帝寒了心的,锦王一向拿自己当做太子,什么都敢做,不想这次却是做过了,对于他私掏腰包筹出来的那点银子,显然,皇帝不满意。
如今密信在手,要扳下锦王已有七成把握,最令让人不可捉摸的却是那勤王,这位多年来虽一直中规中矩波澜不起,却着实让不是个简单角色。
他很清楚,以目前的形式,锦王一旦倒下,皇帝势必会将目光投注在勤王身上,虽然多年来皇帝似乎从来没有看重过勤王,但相比他这个屡次为女人忤逆他、胸无大志又废了一只手的儿子,勤王显然更合心意。
所以锦王还不能倒,他还没有完全赢得君心,没有足够的把握与勤王抗衡,还要利用锦王来试探消磨勤王的势力。
但还有一件事,他一直想不明白,这么多年来,皇帝虽然独宠锦王,对其他皇子也还算和悦,唯独对勤王却是隐隐约约带着疏离,明明勤王比锦王洺王都更加优秀……拿联姻来说,明明勤王才是那个更好的人选,毕竟外界皆知豫王爷与谦王一样无势力不受皇宠,皇帝却由始自终都认定了他,对勤王丝毫不作考虑,况且,皇帝怎么就能认定,北祁一定愿意将淳和公主嫁给他这样一个不受宠的皇子。
这么做除了是为防袁家,皇帝应该还有别的原因,只是暂时还没有人能猜得出来。
如今这形势,比他想象中要好要快,但他明白凡事要成功必要能稳,不可焦躁,一急便容易出乱子,毕竟在老皇帝归西之前,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
阿箩的危机暂时解除,却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偏偏这节骨眼,她竟被任命到刑部……
好在如今府里诸事皆顺,不需要他再分心牵挂,她的伤快好了,身子在一日日康复。
与她的关系前所未有的融洽,虽然她一直不肯说出醉酒那一夜究竟发生过什么,但目前来说结果最重要,她愿意留下就再好不过,他要的也不过是她心甘情愿。
那番赌气的说辞当时听到时,他尚存着几分怀疑,但这些日子,他逐渐开始信了,因为每当想起她那日对她说过的话,便记得自己是怎样伤过她的心,让她一时赌气狠心地想要绝情,更因为在每一个疲惫晚归的深夜,他确确实实在她眼中看到了担忧心疼,和掩饰不住的爱意。
她如今还不能平躺,他回的晚,每每轻手轻脚地脱衣上床,躺好后不等他伸手去抱,她便会自动地悄悄爬到他身上,然后整夜整夜不再睡觉,往往是等他睡熟后,她睁开眼,在黑暗中温柔又贪婪地凝视他的脸,用手指隔着空气细细抚摸他的脸容五官,当他要醒来时,她又会赶紧闭眼,缩回去装成熟睡的样子。
不是没有察觉她的这番举动,他如今忙的连用膳也不能陪她,更别提有多少日没在白天见过她了,与她好好说上几句话,如此她不过是,想要多看他几眼,他看得出来,她在心疼他,知道他累,她便力图把自己缩的小小的,在角落里安静地待着守着,不打扰他,不给他添一丝麻烦。
他清楚,那满腔的心疼与依恋绝不可能是装的,也绝不是对着另一个人,等北祁一事过去,他会尽快找个时间好好向秦一晗问个清楚,她身上存在太多的谜,他想揭开,不是不信任她,得她这样相待,他觉得自己不遗憾了,他也确信她对自己有情,只是到如今,她仍旧对那个任禹避而不谈。
他一直都觉得那个名字里存在着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过年一直在闹腾,不是自家闹腾,就是在外面跑,实在抽不出空当码字,都是攒一点攒一点的,
这情势预计还得两三天,过去了,以后更文应该就能规律些了,然后,祝大家新年快乐龙年大吉!!
☆、108想念
重归于好的隔日;齐荆亲自将青鸽送回了东苑。惊喜之余,未夏第一时间就发现鸽腿上的变化;还是那一枚玄铁环;不同的是;环上原本篆了“恒”字的地方,如今清晰深刻地覆盖着一个大大的“衍”字;几乎看不见原来的痕迹。
难以想像,那样一个秀气儒雅的字,偏被写得张狂十足;一看便知;出自何人手笔;以及落笔之人的心思意图。玄铁石造的指环,若想摘掉必定要折断鸽腿,他不愿伤她的鸽子,所以才用了这么一个法子,抹去他人企图留给她的任何痕迹。
几乎可以想见他左手拿着刀一笔一划刻字的模样,微皱着眉,抿着唇,偏着头,严肃却又带有一丝不可见的得意与笑意……记得有一回她收到一条告白短信,刚巧被任禹瞧见,看完之后他一言不发将手机还给她,一脸平静地看电视,见他没反应,她放下心来,却又隐隐为他的不在乎而气闷,打了拒绝的短信正要发送,身旁忽然伸出一只手,他拿过她的手机,三两下迅速按键,简明扼要地打出六个字——“已阅,谢谢,已婚。”发送。搞得那名才转系来的学弟十分莫名,然后翌日在学校预备追问她,却又被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弄的惊悚不已。要知道那时她才读大二,他就敢给她的无名指套上戒指,逢外称她是他老婆,导致她无数次被系里同学笑称已婚妇女。
有些幼稚不是,却也那样甜蜜。她佯装抱怨,说他这样拍死她所有的桃花,以后若他移情别恋去宠别人了,她岂不是很凄惨,公平起见,她也要拍死他的桃花,那人笑的愉悦,摊开手做了个任君采拮的动作说:一言为定,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相信我,我会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