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君地老天荒-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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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住泪水,她抬起脸再次看向君亦衍,眼里已有了恨意:“是董未夏要求你这样的吗,是不是她要这样才肯留下?”
“不是。”他转过脸平淡道:“是我的意思。”
她弯下身蹲在地上,心里那么疼,那么疼:“你便是这么舍不得她受委屈吗,一点点你也心疼吗,亦衍,她有什么好,让你这般为他……你说、你说只有平妻,只要我们两个,也是为她对不对,因为她善妒,她不准你有别人!不是为阿箩,一点也不是为阿箩……”
他蹲在她面前,用袖子给她擦脸,狠了狠心道:“阿箩,我答应过娶你便一定不会反悔,我会待你们一样好,不会让你受委屈。”
她哭着摇头,捂住耳朵不听,他掰下她的手,声音有些沉痛地说道:“阿箩,她受伤了,很严重,是为了我才……我已欠了她那么多,早就还不清了,即便是平妻……她如今躺在东苑里生死未卜,若她不能醒来,也许这一生……不会,她会醒!”
“阿箩,我同时欠了你们两个,我谁也不会辜负!阿箩,你明白吗?”平息了一下情绪,他把她拉起来,缓下声音道:“阿箩,你先回去吧,我要去看她了,我必须回去看看她!”
“是因为她受伤你才……”她站起身轻道。
“不是,”他快速打断她:“因为我爱她。”
爱董未夏,呵,她早知道了,她只是不敢问出一句,你爱不爱阿箩。
“她也……爱你吗?”
他愣了下,耳边是她在黑暗的甬道里趴在他肩上时说的那句如遗言般的告白,那句真的,那句说谎的会变青蛙。
“爱。”
“真的吗亦衍?为什么不敢肯定,还是你在自欺欺人,我听到了,她想要的根本就是任禹,不是你啊!她亲口说的!”
他转过身,默了默,深深吸气:“那不重要。”
她又开始笑,一边笑一边掉眼泪:“我知道了,你早就被她迷住了,你还是被她迷住了……”
“阿箩,我送你回去。”他伸手要去开门,她一把拦住:“亦衍,最后一个问题,问完了我就走。”
“你说。”
“你说你会待我们一样,那你告诉我,若我与她同时遇险,命垂一线,只能救一个人,你会救她还是救我?”她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不哭不闹。
他眼光闪了闪,没有犹豫地答道:“救你。”说完已开了门,还来不及高兴,他在背后缓缓说道:“我不会让她有遇到危险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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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了一个梦,怪异无比的梦,悲伤无比的梦,醒来时眼角竟然微微湿润。
他梦见她穿着一件淡绿色的长裙子,是他从未见过的古怪式样,却很美很美,美到眼里再看不见其他,美到他忍不住弯起唇角,美到仿佛似曾相识。
她双手捧着一只削的整齐漂亮的凤梨,从他身边擦肩而过,她好像并没有看到他,一个人在山间慢慢行走,那背影孤零零的,十分凄寂又无助,只一眼便让他心生疼痛。
他喊她,她似听不见,就那样近乎虔诚地捧着手上的东西一直往前,脸上是如梦游一般呆滞的神情,他跟在她身后,最后,她停在了一座坟墓前,呆呆的凝视着墓碑,没有流泪,神情却悲伤到极致。
她跪在地上,将那只凤梨摆放好,絮絮叨叨不知在说了些什么,傻傻呆呆的,最后,她好像说累了或者说完了,倾过身体,手环住石碑,把脸贴在上面上放声痛哭,她哭的那样大声那样伤心那样绝望,他心都疼了,他走过去,想把她抱起来,手却无论如何都触碰不到她的身体,他焦急的抬起头,却赫然发现,那光洁黑亮的碑石中央,贴着一张小小的画像,画像上的人与他长的一模一样。
像恍然明白过什么,他再次把手伸向她,依然触不到,低头去看地上,自己果真没有影子。原来那竟是他的坟墓,原来他早就死了。他不甘心,不甘心,她都还没有爱上他,他还没有搞清楚她的心意,怎么可以死?
她哭了很久,许是太累,最后她就那样趴在石碑上睡着了,他一直站在她身后,一直等到天色已晚,她睁开眼,手指抚摸那小小的画像,最后站起身,在那石碑上轻轻一吻,关看神情,就知道她有多么眷恋,多么深爱。
心里涌过无休止的悲伤,莫名其妙的悲伤,他听见自己对她跄踉渐远的背影泪流满面地大声喊道:未小夏,若我给你一次机会,若我再爱你一回,你还会不会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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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我在
撩开帐帘;窗外已微微透白,若是平常;这个时辰该准备上朝了。
闭上眼;手搭上额头;梦中那种无望的悲伤似乎蔓延到了现实,怅然了好一会儿;才记得擦干眼睛。民间似乎有一种说法,说梦与现实是相反的,他并不怎么信。他知道她定会好起来;吴祈的医术他信得过;而且;她的心愿还没有了结,还没有亲耳听到他说那句话,所以她一定不会甘心。
趴在他身上的人安安静静,如熟睡般安好,把她往上抱了抱,才看清楚,她也在留泪。伸出手去给她擦拭,蓦地想起那个奇异的梦,想起梦里那种阴阳相隔触碰不到她的感觉,难受到无法形容。他不知人死后是否真的存在灵魂,是否还还能看到世上所发生的一切,只知此刻,指腹下的肌肤温暖柔软,真实到让他忍不住感慨,活着真好。活着,可以给她抹眼泪,可以抱她吻她。
那个梦,他永远不会让它发生,不会有机会让她对着他的坟墓哭泣。
刚擦干的她的脸,眼泪又淌了出来,她看起来十分悲伤,不知为何就想起梦中她抱着他的墓碑伤心哭泣时的情景,她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如梦中一模一样。
眼皮不安地瓮动,眉尖微微蹙起,她似乎在做噩梦。想要拍抚她的后背,记起她背上有伤,君亦衍握住她一只手,微微抬起脸,凑近她的耳朵,轻声道:“不怕,我在。未小夏,我在你身边,永远都在。”
其实还有一句想说而没有说出口的话是:一直都在,即使是你不知道的时候,也都在。可这句倏地蹦入脑中的话未免奇怪,与昨夜那个光怪陆离的梦一般没有头脑,想了想,他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听到声音她果然安定一些,眉心松了下来,手动了动乖觉地握住他两根手指,口中开始软软低哝。凑近些去听,她喊的是,任禹。
经历了昨晚,对于这个名字好像也没有那么抵触了,她为自己命都可以不要,即使不是爱,他在她心中的分量也绝不低。来日方长,不必急,他们才刚刚开始而已,等他弄清楚了任禹,打开她心里的结,他最终会成为她的唯一。
吻了吻她的嘴唇,那上面干燥地起了皮,小心把她抱起来安置好,下床端了碗茶,再回到床边扶起她的身子时,她还在喃喃低语,不必凑近他也听的足够清楚,这一次,她声声唤着的是君亦衍。她终是唤了他的名字,她终是认清楚了他是谁。忍不住微微叹息,明知她听不到,还是轻轻问出了声音。未小夏,你爱的是谁呢,任禹,还是君亦衍?
以口相哺,喂了水,褪下上衣,胸口上的剑伤因被压了整夜而疼痛不已,给自己换了药又整理好衣衫,又拥着她躺下。虽然不困,但是不想起身,不用上朝,也没有心思去练剑。
帐内暖意融融,她口中不再低语,安谧恬静。在被子下揉捏她的手,一根根把玩着细细软软的手指,指节、指骨、指甲,丝毫不觉无趣。
与此同时,帝都皇宫太和殿上,铸印居官员正就北祁国太子最近来信告知到访行程一事而向皇帝作着禀报。原本因北祁国太子妃有孕在身,两个月的行程延长到三个月,昨日北祁信使又到,带来的消息称,为一睹君国有名的冰都奇景,太子与太子妃临时改道郡北,如此一来,行程上又要延迟上十天半月了。
皇帝并未有所指示,指示朝下边压了压手靠在龙椅上缓缓闭上眼。年轻时这也是个手段果决的君王,如今拖着年迈的病体,再不复当年的阴狠,看起来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老人。
四年前东信王康阳王两个异姓王欲图与朝廷分庭抗礼,勾结起来拥兵造反,陆陆续续打了两三年才平下乱子。这一年多来军国各地灾祸不断,淮阳水患,陈安瘟疫流民暴乱,虫灾频现,永州地动……再加上,策划了小半年,原以为可一举拿下,岂料意外一件接一件,芸国久攻不下,战事迟迟不能了结。国库早已折腾个干净,君国此刻是再不能出什么旁的岔子了。
因此,对这次北祁到访之事皇帝尤为重视,和亲一事自然是又要被拿出来再议一回的,奈何奇了怪,与勤王一道,才病愈归朝的豫王今日又称病告了假,加上锦王已起行与陈荣吴薛一道往永州赴任,如此便是三位王爷均不在场。
有人看皇帝脸色,大胆提议若豫王不肯,和亲之事不若考虑勤王,皇帝当即沉了脸以勤王已有正妃为由驳了回去。其实这理由牵强了些,勤王妃是汝南王庶女,身份不算最尊贵,若不是两年前汝南王平叛有功,皇上也不会指下这门婚。若真要和亲,要勤王妃为淳和公主让位,相信汝南王也没什么话好说。
可是,皇帝却不愿考虑勤王。倒也不难想通过此间细末。一年前平息叛乱后路老将军便解甲休官,如今君国一半兵权在主将陈束手中,一半在德妃兄长袁将军手中,而陈束这个人是得袁将军赏识提拔才一路高升,知遇之恩同再造父母,陈束自然效忠袁将军,如此,兵权目前可说是全部掌握袁家手中,加上汝南王一向鼎力支持勤王这个三女婿。为避免外戚势力过大,皇帝自然不愿勤王再与淳和公主和亲。再者,谁都看的出来,这些年皇帝对勤王这个儿子始终淡淡,不是太喜。如此众人明了,皇帝心目中定下的和亲人选为无根无基的豫王无疑了。
还有一事,也颇值得玩味咀嚼。锦王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