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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月下千年之花散里-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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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本不该是如此的。

“你来找我不是为了叙旧吧。”

妤婕缓缓绽开笑容,“好姐姐,你要不要回来?”

姝娴一警,“何处此言?义父会放过我么?”

“姐姐不在,我一个人也很孤单……义父说,只要你将功折罪,杀了沈苍澜控制住臧云山庄的实权,权当义父七十大寿的贺礼……义父便原谅你,当作过去那些事情没有发生过。”

姝娴微微眯起眼睛,她自小被义父抚养,如何不了解他的为人?有仇必报,决不宽容也绝无原谅,但是,能利用的也决不放过。

是继续眼前的生活留在臧云山庄如履薄冰,还是赌一回?

她的脑中闪过无数念头,义父的性情,臧云山庄的形势,还有突然出现的湘无双……

“容我考虑。”

“我等你。”

妤婕的笑容在黑夜中隐去,姝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突然抬头向客房的方向望去。那里住着的,是一个变数。

*

小时候她是个疯丫头,跟在三个男孩身后一路胡闹,她也是个聪明丫头,闯祸时带头的永远是她,只得苍澜保护她逃跑,留下孟荷惊涛顶罪。

突然有一天,疯丫头变成了淑女。

她不再跟着男孩们疯闹,她总是坐在房间里,窗户上现出她慵懒倦怠的微笑,三言两语埋下未知的套子,挑唆着别人继续闯祸……那一笑,悠然无辜,满腹密圈儿,却美若惊鸿。

没人知道三个人闯祸的背后还藏着这样一个主谋,她在长辈们欣慰的眼神中日日成长,偷偷懒,做做表面功夫,竟也终有一天亭亭玉立,成为了外人眼中的温良女子,容貌才情在江湖中小有名气。

那便是朱羽君了。

沈苍澜不知为何会梦到小时候的事情,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日日的过往在梦中浮现。他已经很久不曾梦到,也不敢去回想。清晨里醒来,有种恍如梦境的错觉,似乎意识还飘移在梦和现实之间,好像羽君还在庄里,那一切的悲伤都不曾发生过,他起了床,越过廊子,仍旧能够看到窗户中羽君懒懒的让翠翠给她束发,看到他的时候便会浮上笑容,唤他一道去用早饭。

沈苍澜就留在这错觉理不想醒来,直到姝娴来唤他起床,看到姝娴的脸,记忆便迅速的与现实连接起来。

惊讶的是,他第一次感觉不到悲伤。

好像羽君真的还在这庄里的某一个房间,只是他还没有找到。只要耐心,慢慢等,慢慢找,总会找到她……

明明知道这只是错觉,他却不想清醒,就这样什么都不去思考,随意的在各个院子里漫步穿梭,他在寻找着羽君,就像小时候捉迷藏,不能着急,越是着急躲在暗处的女孩儿就更偷偷笑着把自己藏得更深,细心寻过庄子的每一个角落,总会在某个房间发现羽君的身影……

或许他心里隐隐的知道,当寻遍了整个庄子,也就是该清醒的时候了。

所以当翠翠在侧院看到沈苍澜的时候,他仿佛只是漫无目的的走着,走得很慢,很随意,若有若无的四处扫视着,寻找着什么。

“庄主,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沈苍澜只是浅浅笑笑,绕过她继续前行,许久不见的温和笑容让翠翠不禁怀疑沈苍澜根本没有睡醒或者干脆在梦游。

余光所见,远远的似乎是姝娴有些担忧地跟着,也不靠近怕打扰了他。就算诸多下人对她颇有成见,这些日子以来瞧着她对沈苍澜的用心也稍稍软化了些。翠翠撇撇嘴,心里微微松动,想起自家小姐,便只当作看不见了。

沈苍澜只是随意走,并没有想过去哪里,心情越发的平静,连潜意识也放松下来。所以,他才会疏忽了要绕过后院,就那么突然的,让满目荒凉映进了眼里,狠狠地扎痛了眼睛。他醒了,也不得不醒,大火过后的痕迹昭然摆在那里,无从逃避。

只是他突然间想起一个人,昨夜于这废园之中弹奏着熟悉音色的女子。

难道是因为她,才让自己有了这种错觉?直到现在,依然隐隐觉得,羽君还存在于庄里某个自己看不见的地方。

他转了身,向湘无双的房间走去,莫名的想要再见见她,似乎只有见到她才能够中和掉此刻夹杂于现实与错觉之间的痛苦。

看出他走向侧院的动向,翠翠也张大了嘴巴,想说什么没说得出来,只暗道怎么会有人前一刻还在悼念旧爱,下一刻就直奔新人了?难不成这人真被那狐媚子给迷去了?略一想,虽然如今这些个已经不关她什么事了,总也得看个究竟,不能两眼发蒙。于是提步跟了过去。

侧院原就是客房,如今府上宾客去了大半,虽然也有留下的,碍于湘无双是个女子,便没有安排在一处。也因此这里越发的清静,薄雪早已化了,清晨虽冷,却有些不像是冬天。沈苍澜一踏入院子,远远就看见湘无双房间的窗户开着,她拿着卷书懒懒的靠在窗边上,却没有在看书,不知想着什么。一旁那个叫绿绿的侍女一会儿说风凉一会儿说天冷,劝着她关窗户,她心不在焉的偶尔应几声,依然如故。

如此熟悉的景象让沈苍澜停住了脚步,恍若面前就是过去的羽君和翠翠,一般无二。

绿绿偶然发现了站在院子里的沈苍澜,低头提醒一声,湘无双似乎还没有完全回过神,只是下意识的抬头看过来,看到沈苍澜,便浅浅的绽出一道习惯性的笑容。

那笑容,宛若惊鸿。

沈苍澜整个人惊在那里,身后跟来的翠翠确是仿佛一盆冷水兜头淋下来,一声“鬼呀”险些从牙缝里钻出来——纵是朱羽君还魂,恐怕也不过如此!

这哪里是湘无双,根本是朱羽君去而复回。翠翠想起昨夜的琴声,看看眼前的笑容,再偷偷瞄一眼沈苍澜——这回恐怕庄主不沦陷也要塌陷了。

湘无双是香王爷带来的人。

这一点沈苍澜没有忘记,无论她和王爷是什么关系,都不是他该随意靠近的人,他懂得,却不自禁。

震惊已过,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迈步向湘无双走过去。

羽君脸上挂着浅浅的笑,笑意愈浓,心头愈冷。她要做的事,终有一天连自己也会厌恶,可是若是不做,她此刻的恨该由谁来平复?任姝娴,你终是罪有应得……

臧云山庄的庄主似乎从某一天开始突然与花散里的湘无双走得近了起来,以沈苍澜向来的为人,这件事引得许多人惊奇。不过两人的关系倒也发乎情只乎礼,让人说不出闲话来。也有所谓知情者,晓得那湘无双是香王爷意欲拉拢的结盟人,那么沈苍澜与她走得近些,似乎也理所当然。

闲言总归只是闲言,所幸香王爷适被急召入京,并未传到王爷的耳朵里。若有天传到了,就不知他听到的会是哪一种……

只是泓香时的用意,羽君始终也没有看明白。

这个冬天终于下了第一场大雪,一夜之间铺天盖地,仿佛要将一切都掩埋了。廊子上走过一身暖裘的女子,精致的脸蛋,眉目清甜,小巧又惹人怜爱,全然不像是一个已经嫁了人的妇人。若然只看这外表,恐怕无法想象这女子有着何等心机。

“夫人。”那一声叫得颇不甘愿,翠翠从旁处走来,递过来一本帐册,“夫人,昨夜的大雪把马棚的顶子压塌了,伤了几匹马,需要请工匠修葺另外买新马补上,还有这雪来得突然,去年给下人们置备的冬衣雪踏子都有些着紧要重新购买……需要的银子我已经记在帐上了。”

这庄内的内务开销一向是由庄主夫人负责的,如今正夫人空缺,自然落到姝娴身上。姝娴知道翠翠心里对她还有芥蒂,就算这些事情也是不愿进屋里跟她慢慢说,于是简单翻翻册子,点了头。

翠翠这丫头,这几天以来倒是莫名其妙的整日阴云密布。

她不是猜不出来,多半……还是因为那个湘无双吧。

看着翠翠走远,姝娴转回房间,湘无双带来的阴云又何止是笼着翠翠一个人,那个女人的到来仿佛一个漩涡,渐渐的把臧云山庄卷入其中,也让沈苍澜深陷在内心的愧疚和挣扎中。她已经有两天不曾见过沈苍澜,他没日没夜的处理着各种事物,累了就在书房休息,甚至偶尔出现在湘无双身边,就是不曾在她面前露面。

湘无双究竟是为什么而来?姝娴百思,她没有理由相信湘无双是从着自己来的,这个花散里的女人与她并无交集,除非——她是义父派来的,或者,当真是朱羽君复生。

——比起鬼神之说她似乎更相信前者,倘若湘无双真是受义父所托……他们的确不难调查到关于朱羽君的一切,而对于那个有能力如此年轻就成为花散里蛇头的女人来说要模仿另一个人可谓易如反掌。

只是她的目的……是臧云山庄?是沈苍澜的命?或者是自己……甚至,是三者兼有。义父果然不会那么轻易放过自己的吧。

推开房门,姝娴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直到房门在她身后被一阵强风重重关闭,她才突然惊醒,感觉到空气中冷冷的杀机。

内室里传来茶壶轻落的声音,她走过去看到一袭水蓝的女子坐在桌边,神情慵懒惫怠地把玩着白瓷的茶杯。

这似曾见过的场景令姝娴全身冰冷,僵在原地。

伊人浅笑,如魅如惑却不失冷艳。湘无双没有起身,只带着些许似是而非的笑容望着姝娴,缓缓道:“庄主夫人……别来无恙。”

“恕我不懂无双姑娘何处此言?我们不过几天前才见面的,是么?”姝娴的眼睛瞬间也不移的盯着她的脸,那上面最细微的神情和变动。湘无双似乎不以为意,依旧半垂着眼帘玩着手里的茶杯,“许是夫人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们曾有过两面之缘……也许是……无双弄错了吧。”湘无双抬起眼静静的与她对视,字字清晰:“夫人脚上的伤……已经康复了吧?无双当日无心之过一时失手,还望夫人勿怪。”

此刻姝娴感觉到的只有彻骨的寒冷……她的脚……指的是哪一只?不,她跛掉的那一只脚是背叛义父之初,因带着血千手手札逃跑被追杀而受伤,跟这个女人不会有半点关系——而她的另一只脚,只有一个人伤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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