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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不辞冰雪为卿热-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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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绵凝一惊,慌忙道:“我这就去告诉九爷!”

“不许去!”尘芳喝道,转即起身,将握在手中的如意平安荷包丢在桌上,冷涩道:“这孩子,天若不容也就罢了。可若是被人为所害,我决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既然这荷包没问题,咱们就继续查其他的。我倒要看看,是谁有这般能耐,竟能从这天罗地网中,夺去了我孩子的性命!”

后来几日,两人将房中的日常用物及食物、汤药一应都检查了遍,均未发现异常。就在此刻,慈宁宫传来了懿旨,命尘芳速进宫一趟。

尘芳满腹狐疑地来到慈宁宫,仁宪皇太后一见她,便拉着她的手道:“好孩子,你这几日身体可有不适?”

“臣妾这两日吃得下睡得好,哪有什么不适啊?”看到皇太后眼中的不安,尘芳继续笑道:“您老人家眼巴巴的召臣妾进宫,就是为了问这吗?”

皇太后松了口气,笑道:“好些日子没看见你这孩子,心里很是记挂。人老了,就是这般的罗嗦,你不会怪哀家让你平白走这一趟吧?”

“怎么会呢?”尘芳笑得更欢,道:“有您老人家惦记着,是臣妾的福气。”

两人又说笑了会,尘芳便起身告辞。刚走到宫门处,便听两个小太监在嘀咕。

“真可怜,就这样被活活打死了!”“

“谁让他敢偷波斯进贡的香料呢?那一两东西可比黄金还贵啊!”

“怎么一开始,没发觉呢?”

“听说是偷梁换柱,掺了其他东西填斤两,才没察觉的。”

尘芳停下脚步,垂首想了会,突然脸色煞白,一路踉跄而去。在外久候多时的绵凝和剑柔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忙上前搀扶。尘芳上了车,紧攥住绵凝的胳膊,压低声道:“咱们先回府里,你拿些东西去个地方,不得声张,知道吗?”

绵凝只感到手臂隐隐作痛,心中不由一紧,沉重地点了下头。

“吃药了!”胤禟敲着碗沿,笑道:“每日里可都要我亲自督促你,才能吃下这安胎药。真是个不听话的大孩子!”

尘芳看着那明晃晃乌黑的药液,不禁发怵。

“怎么了,又要闹别扭了?”胤禟将汤匙递到她眼前,哄道:“乖,这会子受些苦,将来咱们的孩子可就长得白白胖胖的,比那画中的福娃还讨喜呢!”

泪水一滴滴落在药碗中,尘芳恍然回过神,忙接过碗一饮而尽,转即擦着眼角,笑道:“好苦!真的好苦啊!”

胤禟拧着眉,打量她道:“真的这般苦吗?要不我让太医再换几味甘甜的药?”

“不用了。”尘芳抽吸了声,沙哑道:“良药苦口,若不是辛苦至极,又怎能尝到甘甜之美呢?熬过这段时日,便好了。”

“果然懂事了。”胤禟眉开眼笑,又道:“我约了胤礻我一起去法源寺,听说那里的菩萨灵验,我将打给兰儿和这孩子的两把长命锁拿去开光,让佛祖也保佑咱们的孩子平安康泰。”

尘芳点点头,目送他欣然离去,良久方道:“大夫怎么说?”

绵凝跪在床前,红着眼,哽咽道:“奴婢将东西拿去给药铺里的大夫看,大夫说那如意平安荷包里裹的是徐长卿和雪莲花,有安神补益之效,慈宁宫御赐的波斯香料中混杂了牛膝粉,孕妇虽忌,但不食用也无碍。只是——这几味药虽是无毒,但当和天花粉混杂在一起,每一味便都成了可以致命的剧毒。即便不是食用,长久的吸入,也会致胎儿中毒衰毙。”

“果然是个天衣无缝的计谋,这下我可真是有冤也无处诉了!”尘芳将手中荷包的穗带硬生生地扯断,冷笑道:“总不能对大伙说,我这腹中的孩子是被他的太祖母、祖母以及他的阿玛联手扼杀了的吧!”

攻心

“桂月妹妹,你在想什么呢?”婉晴轻推了她一把,道:“福晋和你说话,都没听到?”

桂月回过神,见尘芳歪在屋中的红木软香榻上,正笑意盈盈地望着自己,忙起身道:“妾身一时走了神,还请福晋见谅。”

尘芳示意她坐下,又道:“都是一家子,哪来这般的拘束。我适才问你,自小产后,身子可已大愈了?”

“已大好了,太医给吃的药现也已停了。”桂月迟疑了下,又问道:“福晋的身子可安妥?这三、四个月时最是要仔细,妾身当时就是因不甚滑倒才掉了孩子的。”

“你们看呢?”尘芳敞开怀抱,道:“我这样子还不安妥吗?”

见她面色红润,神采飞扬,桂月牵强地笑道:“福晋果然是安养的好,不比我当时太过大意了。”

一旁的婉晴见她神情失意,不禁笑道:“说这丧气话,做什么!前日我还提起,桂月妹妹进府也有这么些年了,待人处事、服侍九爷都极为周到,正琢磨着想和福晋商量,乘年前便将桂月妹妹升了做庶福晋,可好?”

桂月惊喜地望着婉晴,又转而看向尘芳。

“好啊,都怨我太过懒散,将这府中的大小事务一应都丢给了婉晴,确是辛苦你了,多个人帮手也可分担些。”尘芳端起茶盏,瞄了眼桂月欣喜的脸,抿了口甘中带涩的龙井后,又慢条斯理道:“等下月,便升了兆佳做庶福晋吧。我回头和九爷打声招呼,过两日便呈报上内务府去。”

婉晴听了不由一愣,桂月则僵着笑容,回头对身旁的兆佳氏道:“恭喜姐姐了。”

兆佳氏这才急忙从座位上起身,向尘芳磕头谢恩。

尘芳示意她起身,方又对桂月道:“不是我偏心,咱们俩一同选秀经历得那些日子,岂是旁人可比的?只不过兆佳膝下有二格格和五格格,自然要比你先一步提拔了。你心中可会怨我?”

“妾身不敢!”桂月忙躬身道:“福晋说得极是有理,妾身心悦诚服。”

“这就好,我是最不爱生事的,就怕别人暗地里说我的不是。”尘芳掩嘴笑道:“更何况是一家子的骨肉呢?”

“说什么呢?笑得这般开心?”胤禟披着弹墨云纹斗篷走进来,俊目轻挑道:“可能给我听听?”

“咱们姐妹在说体己话,你凑合进来做什么?”尘芳啐道:“你还是找帮爷们儿,取乐子去吧!”

“我就爱赖在这脂粉堆里,你又能奈我如何?”胤禟笑道,解下斗篷。在他近身的桂月看了正想信手接过,不料一旁的绵凝闪过来,笑道:“爷,奴婢帮你拿下去。”

胤禟一愣,径自将斗篷递到她手中,走到软榻边对尘芳奇道:“这丫头今日是怎么了?素日里可没见她对我这般殷勤啊?”

桂月则难堪地收回双手,讪讪地走回到原位。

“你是她的主子,衣食父母,她不对你殷勤,还对谁去?”尘芳拉着胤禟坐下,用手绢擦着他下颚处的黑痕,边道:“你定是又和胤礻我及十四弟去骑马了,一脸的风尘。”

“这屋里啊,就数你最眼尖伶俐了。”胤禟很是受用道:“若能日日这般的温柔体贴,就更是好了。”

“好没羞!”尘芳淡笑着,冷眼扫了遍众人神情各异的脸,又道:“也不怕别人笑话!”

胤禟当即回头,对身后一干人不耐烦道:“好了,福晋也乏了,今日就此散了吧!”

婉晴、兆佳氏、桂月只得跪安离去。看着她们的背影,尘芳转而又道:“今日里,我求你一件事,可好?”

“噢?”胤禟仰身躺下,将头靠在她的膝间,笑道:“你也会有事求我吗?这可奇了,这世上还有你董鄂尘芳办不了的事吗?”

“正是如此。”尘芳俯身,在他唇上轻啄了下,眼神冷列道:“此事定要你亲自出马,才可事半功倍。”

“花间一壶酒,对影成三人。”桂月举着酒盏,望着窗外的圆月,不禁喃喃自语道:“可怜我,却在此处一人孤独斟饮。”

“谁说是一个人了?”胤禟走进房间,道:“我这不是来陪你了吗?”

“爷——”桂月慌乱地起身,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衣容,边道:“您怎么来了?”

“慌什么!”胤禟好笑道:“都几年夫妻了,见了面还是这般的拘谨。听说,今日是你的生辰,我特地过来给你这个女寿星道个喜!”

“您竟还记得?”桂月红着眼,哽咽道:“妾身以为,您再也不会踏足这屋子一步了!”

“这是什么话?”胤禟安抚道:“前些日子,是我的疏忽。这不,今日恰好借机也来给你陪个不是!”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块白玉环佩,又道:“这是蓝田出产的上等美玉,做件贺礼总不算委屈你了吧!”

“谢爷的厚爱。”桂月小心翼翼地将环佩收藏到盒中,又道:“爷,您今夜会——留下来吗?”

“这是自然了。”胤禟坐下,为自己斟了杯酒,喃喃道:“反正也没可去的地方。”

桂月瞬时面若红潮,眉眼含春,羞涩道:“妾身这就准备去。”

稍顷,桂月才服侍胤禟脱了外衣,便听到外间匆忙的脚步声。一会儿,忽听得剑柔焦急的声音响起,“爷,福晋不舒服,直喊着肚子疼,要见您哪!”

胤禟一惊,扯上衣襟,问道:“可去请太医了吗?我走那会不还是好好的吗?”

桂月待不及张口,便看着胤禟毫不犹豫地决然离去,心中不觉一灰,摊坐在床头,无奈地冷笑。

胤禟赶回到尘芳房中,猛见她脸色无异地躺坐在那里,方松了口气,这才道:“不是说肚子疼吗?怎么就立马像个没事的人似了?”

“是我贪嘴,多吃了些生冷的水果,现下已无碍了。”尘芳吐着舌,俏皮道:“看你这般火急火燎地过来,定是吓坏了吧!”

“我说今夜要陪着你的,偏生是你硬逼着我去别处。现下让我再回去,我可不讨这差事了。”胤禟和衣睡到她身边,吐了口气道:“这倒罢了,只要你和孩子没事就好!”

尘芳心中一痛,凑过去静静打量着他闭目养神的脸,良久方道:“阿九,若有人伤害了咱们的孩子,你会如何办理?”

胤禟合着眼,嘴角勾着冷笑,淡淡道:“若真有这般狠毒的人,我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若是被利用,无意间做错了的人呢?”尘芳眼含悲意,沙哑地问道。

胤禟睁开眼,转脸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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