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婚之外-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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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了,像是西风下的悲鸣一样绵远而悠长。
肖墨并没有转身。那熟悉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最后停驻在了肖墨的病床边。
“肖墨……”那人喊了一声;只是喊了一声;却几乎让肖墨的情绪崩溃,她慢慢的转过头,眼神疲惫而哀痛的望着眼前的人,不发一言。
“这是红糖水……”乔琛落了座,脸色苍白:“我刚刚下去买的,你趁热喝吧……”
肖墨轻轻撇开乔琛递过来的红糖水。
“乔琛。”肖墨轻声说着话:“难道你不觉得,我们已经没有见面的必要了么?”
乔琛脸色一僵,平复了一会情绪,继而顾左右而言他:“这段时间你要注意休息,三餐也要加强营养。我已经通知了阿姨,她下午就会过来照顾你小月子,医生吩咐过了,你需要卧床2~3天,三天后才能下床活动。”
“乔琛!”肖墨有些愠怒的打断了他的唠叨。
乔琛仿似没有听闻一般,仍旧自顾的补充着:“术后半月内不要抬重,不要触碰冷水。”
“呵呵……”肖墨突然冷冷的笑了一声:“我想过,你得知我打掉孩子之后的千百种模样,几乎每个版本的对话中,都会有一个动作,就是掐住我的脖颈,看着我在你手中慢慢的没了呼吸……可我还是猜错了,你根本一点也不在乎……”
“乔琛,我们还是散了吧……”肖墨双眼无神的盯着纯白的天花板看着:“你那么聪明,不会不知道我杀了这孩子的意图,我累了,这次我真的不想再给自己留退路了……”
乔琛垂在身侧的拳头攒的越来越紧,手背上的青筋凸起的好像下一秒就会爆裂。
他腾地站起了身子,两步跨到肖墨的床头,双手本该像肖墨说的那样掐在她的喉咙,可却捏在了枕头芯上。他低着头,闷闷的说:“我已经看过孩子了,本该鲜活的生命,结果就那么……”他握紧拳头,在绵软的床上闷闷的打了一记:“还有你,差点因为大出血死在手术台上……”
“肖墨,我早该猜到你会用这么决绝的手段。是我大意了。”
“你猜到了又如何?囚禁我?直到我生下这个孩子?”肖墨翻过身:“你觉得这样更有意义是么?”
乔琛颓然了,他往后退了一步,将身子站直了。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肖墨的肩背有些瑟瑟发抖,声音细的如同蚊蚁:“今天是我二十三周岁的生日……呵……二十三岁多好的年纪,放在别人身上,必然是青春招摇的,可轮到我呢,我却几乎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如果说,当初你伸出援手帮助了我,那么如今,我落到这步田地,拖着这副被你玩腻了的身子,也……也该还清了吧……”
肖墨慢慢的坐起了身子,有些虚弱的靠在床头:“事到如今,我们都不要去计较谁对谁错了,反正也已经没有意义了。”她无力的仰着头,良久,盯着面无表情的乔琛说道:“跟乔太太好好过日子吧……就当我,是你的一场梦,美梦也罢,噩梦也罢,总归该清醒了……”
乔琛眉头细琐着,全身上下僵硬的厉害,好像一动,某个绷紧的弦就会啪一声全断了。他双手止不住的颤抖着,从腋下,缓缓插,入裤兜,调整好语气,只说了一个字:“好。”
就像是胸口碎了一块石头,有点疼痛,却饱含着轻松,肖墨全身病倒了一般的没有力气,慢慢的挪着身子,钻进被窝,翻身躺下的时候,跟仍然站着的乔琛说:“再见,乔参谋长!”
“你……”乔琛想说,让她好好照顾自己,可最觉得自己说不出口,他最后看了一眼肖墨冷漠的背影,继而痛快的转了身。
病房里很快的恢复了平静。肖墨死死咬着自己的唇瓣,双手也用力的搅着身下的床单,她告诉自己,不能哭,她说过,再也不会为这样的男人哭了。
……
乔琛从医院的电梯下来,到了大厅才发现,外面下雨了。他从旋转门出来,一股子的冷风从他脖颈里窜了进去。他打了一个冷颤,依旧是面目表情的一头扎进了雨里。
顷刻,细密的雨水珠子,便从他短短的发梢渗入了干涸的皮肤,从门口到乔琛停车的地方还有满长的一段距离,别人都在奋力奔跑着,只有他,走的那么平静,走的那么缓慢。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车钥匙,解了锁,钻进车内,关上车门,将身上润湿的外套脱下,靠在车座椅上,听着雨,发了一会子呆。接着,给银行的经理打了一通电话,让他近两天提出五百万。
揉着太阳穴,刚想闭目养一会儿子神。没曾想,私人电话,又响了起来。
他接起,对面是罗芸的声音,她呜咽着:“乔琛……你在哪儿……你快回来……爷爷……他……快不行了……”
乔琛心底的设防全部一瞬间崩塌了。他几乎失控的发动车子,用着极其惊人的速度,开向军区医院。
又是那么用力的奔跑着,只是这次,他的心更加苦涩,就在刚刚,他失去了一位亲人,难不成,仅仅几十分钟的时间,上天又要夺走仅剩下的另外一位了么?
人来人往的走廊,乔琛拎着滴着水的外套,走的异常缓慢。
站在病房门口,看着医生正在替昏迷中的乔太爷进行最后抢救的罗芸,早已经哭的跟个泪人似的,就连她身边站着的罗父罗母也都是老泪纵横。
每个人都知道,乔太爷逃不过此劫了,除了乔琛不信,他的大限将至了。
可他的步子却越发没有力气了。
罗芸一个转头,看见了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忙迎了上去。
“早上还好好的,下午,就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罗芸捂住嘴,撇头看着地面。
乔琛煽动着瞬间冒出水泡来的嘴唇,跟罗父罗母问了声好,便一眼不眨的从玻璃门那里看着浑身插满白色细管的爷爷,正随着电击,瘦弱的身子木木的弹跳着。他眼前一片晕眩。
不知道抢救了多久,里面的医生从病房里出来了,将房门打开,摘下脸上的口罩说:“你们穿上防菌服带上口罩,进去看他吧,我们给他打了强心针,只是不知道能撑多久。”
因为限制人数,进去的人只有乔琛跟罗芸。
乔太爷摘了氧气罩,笑颜浅浅的看着乔琛,朝着他虚弱的抬起手,乔琛上前握住。
乔太爷嘴唇蠕动,几乎是花费了全部的气力说着:“臭小子………以后……可就再也听不到爷爷骂你了……”
乔琛突然感觉心头一酸,眼底慢慢的有了湿意,他奋力的忍住了。
“这几年……爷爷逼你做了不少……你……不愿意做的事情……咳咳……”乔太爷喘了口气,继而说道:“你心里不要怨恨我……作为长辈……总是这样……把自己认为最好的强加给子孙……呵……现在我管不到你了……你大可以依着你的性子来了……只是记着……做人……不能不依着良心……”
“还有……小芸……你过来……”
罗芸依着乔太爷的喊话,捂着嘴无声哭泣着蹲到另外一旁。
“孩子……别哭……人这一生……这是必经的过程……”乔太爷握了握罗芸的手:“我知道……你做了我们乔家的媳妇……苦了你了……也许……当时的我们……都错了……孩子……别让乔琛……这个臭小子……在耽误你了……你说你,这么好的一个丫头,放在哪个男人眼里不是块宝……咳咳……”
这次乔太爷的气息变的弱了,估计是说了太多的话了。
他闭目养了一会子神,久到,身边的人都以为他走了……
他缓缓的睁开眼,说的极其轻极其轻:“把我葬去老家……把我跟你奶奶葬在一起……我要告诉她……当年跟她一起种的银杏已经一胳膊抱不过来了……还有……咱家的小孙子……已经长大成人了……再也不用……我搀着他的小手了……”
这回的乔琛没克制住,眼角滚烫的泪,顺着棱角分明的脸颊滑下,滴在了乔太爷渐渐发冷的手背上……
医生进来拉住崩溃中的罗芸,替安祥躺着的乔太爷盖上白布的时候,在这个世界上,乔琛真的就是孑然一身了,他再也没有一个亲人了……
他恍恍惚惚的从病房里出来,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分不清方向了,耳边出现了嘈杂声,很吵。
他明明扶住了门框,可,好像,没扶稳,软软的瘫了下去……
☆、第 42 章
乔太爷的葬礼预备在三天后举行,老人家从来都是低调节俭;临死前也吩咐乔琛;要把自己葬去老家。
总政的领导一早就带着下属登门慰问了,他们说着带着上级的心意来的,其实;主要目的是来通知;某革命公墓关于老爷子遗体告别的全部事宜已经安排妥当。
乔琛哑着嗓子拒绝了,他说:“爷爷好静。让他安安静静的走吧……”
去公墓,说起来是告别哀悼,其实,本质变了;谁又知道呢?
到了第三天;乔太爷的葬礼只是在一家普通的殡仪馆举行的。乔琛并没有通知多少部队里的人;可那天,诸多的高级轿车还是将小小的殡仪馆围的水泄不通。
乔琛与罗芸排排站着,接受各路领导干部的慰问,大家的言辞都很悲痛。表示,乔太爷走的太突然,并吩咐乔琛罗芸要节哀。
半个多小时后,他们总算忙完。在蒙蒙细雨中,送走了最后一批领导。
乔琛将头顶的伞拿下,慢悠悠的淋在雨里。
罗芸扶着腿,快步跟上,将伞搁在他的头顶,因为身高悬殊,罗芸不得不艰难的踮着脚。
她的声音沙沙哑哑的:“你这是做什么?前两天得的感冒还没有好个干净……你说你,这是何苦呢?”
乔琛停住,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没拒绝也没接受,罗芸便一路举着伞,直到殡仪馆的屋檐下。
乔琛摸着口袋,从里头掏出一支烟,在雾气娆饶中轻声说道:“我订了去老家的机票,下午就走。”
“你只订了你一个人的?”罗芸苦笑着问道。
乔琛默默的点了点头。
“呵呵……你这么快就要和我生分了么?”罗芸顺势抖了抖伞上的细珠。
乔琛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