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庶女-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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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倒担心那姓王的积怨已深,本来就是个混账人,若是不顾场合,当众再说出什么来……可明菲也是一心为她不平,这些话倒不好说了。那姓王的混账,身边总还有不混账的人陪着,可若真有这样的人,也不会闹到这般。
正想着,翠兰和翠娥并肩走进来:“三太太过来求老太太拿主意了!”
两人都是一怔,看来已到了三太太都无法控制的局面了,明菲起身就要去瞧三太太怎么说,明玉拉着她轻轻摇了摇头。
翠娥也道:“十小姐就别去了,我回来的时候,见闹得不可开交,已叫人偷偷去通知外头王家来的爷们、夫人了。”
明菲直气得跺脚:“你帮着他们说什么,回头打听出来了,还说咱们故意的!”
翠娥一脸诧异:“小姐在老太太屋里,难道也有那姓王的本事,生了一双穿墙的眼不成?我们都是平凡俗人,没那样的好本事!”
说得明菲笑起来,知道翠娥办事稳重,就坐等看戏了。
忽然耳边传来一道茶碗破碎尖锐的声响,紧接着便隐隐约约听到陈老太太震怒的话:“当初我说什么来着?你们非要巴巴地贴上去,这事儿我原说不管,眼下你们自己裁度着办吧!别来问我!”
三太太垂着头低声道:“老太太若生气,就气儿媳一人,外头那么多客人在,此事闹大发了,家里其他女孩儿可怎么办?”
陈老太太气哼哼道:“你如今倒晓得顾着旁人了,也晓得急了,可你也不想想,你养得是闺女,别人养得就不是闺女么?!此事我说了不管,自然是不会管的了!”
三太太见老太太态度强硬,硬着脖子就是不点头答应拿主意,又想外头客人都等着,方才又是急急忙忙赶过来,今儿从早上就忙得滴水未进,竟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吴妈妈忙喊了两个壮实的婆子进来,将三太太抬去床上躺着,陈老太太仍旧铁青着一张脸,吴妈妈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上去劝了两句。陈老太太喟然长叹,悲从心生:“我到底是几世里造了孽,养了这么一个不省心的孽障!”
吴妈妈蹙着眉头叹道:“老太太气归气,三太太说得也是个道理,外面到底如何三太太也没说清楚,只是三太太素来要强,她都求您老人家出面,定是她也没法了,您老快些想个法子吧。”
陈老太太浑浊的眸子透着浓浓的倦意,“我能想什么法子……”停了一会才道,“去找老四媳妇吧。”
陈老太太出面,只怕那姓王的得志更张狂,三太太又唬成这样。吴妈妈得了这话,忙忙地出去了。
锦绣叫人打了冷水,拧了帕子给三太太擦脸,反复几次,三太太才悠悠转醒,双目一片茫然,紧紧咬着牙关,灰白的脸色看起来毫无生机,连呼吸也淡了似的。吓得锦绣差点儿丢了帕子,旁边的婆子见锦绣这般,忙安慰道:“三太太这是急火攻心,醒过来就好了,姑娘别担心,奴婢去倒杯茶来。”
锦绣只是点头,目光却无法从三太太脸上移开,好像只要一错眼,三太太就要把眼睛闭上不再张开。可三太太一直睁着眼眨也不眨,看起来更叫人觉得可怕,锦绣忍不住浑身发抖。
婆子将茶碗放在床边的挨几上,又过来将三太太扶起,三太太毫无反应,仿佛被什么东西定住了。婆子也着急,朝锦绣道:“姑娘快叫叫她,她这是魔魇了!”
锦绣只觉自个儿的心要从嗓子口跳出来,张着嘴却根本就说不出话来。冷不防老太太冰冷入骨的话从身后传来:“不想这淮安苏州的人都笑话你,就别在这里躺着!”
只见三太太浑身抖了一抖,鼻息间终于有了点儿气息,眼睛慢慢儿地眨了眨,“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满嘴的血腥味儿,让她终于有了点儿神智,望着老太太,眼泪刷刷地往下淌,哽咽道:“老太太,我该怎么办?阿珍该怎么办啊?”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她既是那般有主意的,你去问她,跑来问我甚?我只当,只当从未养过这么个孙女罢了!”
三太太闻言,挣扎着从床上下来,“噗通”一声跪在陈老太太跟前,陈老太太转过身去,她又苦苦地膝行了过来,抱住陈老太太的腿,仿佛抓住了救命草,哀求地将陈老太太望着:“阿珍是有错,可她也是没法子啊,谁让她托生成女儿身……老太太您最是慈悲仁厚,哪怕是个丫头奴婢病了也要过问,阿珍到底也是您的孙女……”
陈老太太紧紧抿着嘴唇不说话,忽见四太太从外头走来。三太太怔了怔,本能地就想站起来,偏偏又双脚发软根本使不上力,只能那样跪着,心头又是懊悔又是气愤。陈老太太不管,偏自己这幅模样又被四太太瞧见,还不知四太太心里怎样嘲笑她!
不过瞬间,她的脸色便千变万化,连续换了几种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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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风波(3)
藏书阁很安静,这样的环境很适合读书写字,然而明菲、明玉谁也没有心情拿起笔来。不知道外面的情况,连这原本很容易叫人静下心来的地方,也变得有些浮躁。
明菲坐等看戏的心,因翠兰一句“万一那姓王的旧话重提可如何是好?”而开始不安。她看了一眼明玉,懊悔自己竟然没想到这一点。忙让翠娥再去瞧瞧,翠娥很快就回来,明显一副放了心的模样,语气却有几分失望:“三太太走了,四太太陪着老太太呢!”
明菲是个急性子,拉着她问道:“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外面到底如何了?”
翠娥便是一副骄傲的模样,投地有声地道:“咱们太太出面,哪里有解决不了的事儿?”
明菲知是四太太出面调和了,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嘴里却道:“太太怎么会出头?这样的事,就是出头她也未必会感激太太。”
翠兰道:“大概咱们太太也怕此事闹大吧!”
明菲身边的这两个翠都稳重,翠娥的稳重在与话多但不该说的绝对不说,翠兰的稳重在与话不多,但往往能说到点子上。明玉想起青桔,青桔看起来毛毛躁躁,其实……
过了一会儿,锦年上来请她们下去吃饭,就瞧见三太太亲自领着管事娘子、丫头婆子送了一桌席面来。陈老太太冷着脸道:“别枉费了心,我今儿吃素,这些东西拿出去吧!”
三太太脸色还没完全恢复,看起来仍旧有些灰白,强作笑颜道:“老太太不吃,小十、十三却在老太太这里,还有屋里当差的姑娘们,老太太就赏给她们吧。”
方才三太太的样子一定很狼狈,这是不叫看见的人说出去。但她这样反而会叫看到的人不安,锦绣站出来道:“三太太费心想着,奴婢们跟着老太太吃是一样的。”
说着朝明菲她们看一眼,明菲勉强朝三太太笑了笑,道:“就因三伯母热情,这几日大鱼大肉吃腻了,才过来蹭老太太的斋饭吃。”
三太太蹙了蹙眉头,已露出几分不悦,陈老太太板着脸道:“外面那么多客人在场,你不出去陪着,反而来这里做什么?”
三太太无法,只得领着人原路返回去,过了没多久,便传来一阵爆竹声。明珍伏在喜娘的背上,在爆竹声中被塞进花轿。陈家四爷被踹了一脚,今儿自然是去不成的,淮安又有个姐姐不送妹妹的俗礼,最后却是四老爷作为送亲的长辈,二奶奶带着望哥、南哥和明珠、明秀等作为送亲的平辈去王家坐席。
新娘子出门,这边的席面也基本结束,因三太太的脸色不太好,那些坐席的待新人出门,便陆陆续续散了。三太太强撑着陪着笑送了一波又一波,前后不过半个时辰,已散了七七八八。满院子的喜气随之淡去,她的神情也跟着沉下来,钱妈妈察言观色,琢磨着道:“淮安的客人不多,苏州赶来的居多,时辰晚了,他们若不早些回去天就黑了。这些年虽太平,可咱们这一代人蛇混杂的,难保有些什么亡命徒混淆其中,太太别往心里去。”
三太太却怀疑是王志远闹起来的风波传了出去,虽众人嘴里都不说,也看不出什么来,只因心里有鬼,总觉得众人都晓得了似的。又见四太太陪着张夫人一路低声说笑着出来,忍不住暗暗地咬牙,冷声问钱妈妈:“可问出来没有,是那些人闹起事儿来的?”
钱妈妈自然问出来,只是那些人见出了事,早就跑了,因此道:“七小姐已出门,四太太传了话下去不许人再提,不如就算了。想来那些人也不敢浑说的,当时在后宅,外人都不知道。太太若再寻了他们来问,倒不好。若是惹急了,难保那些人不会说出什么来。”
这毕竟不是光彩的事儿,外面闹得沸沸扬扬,说王志远如何爱慕陈家的七小姐,用了七八船的聘礼才将陈家姑娘娶回去,以此作为佳话。如果再传出,迎娶时新郎官负气不娶的话,那就不是佳话,是天大的笑话了!
三太太只觉被堵得慌,她是这样,明珍亦是如此。红盖头底下的脸,哪有半点儿喜色和新娘子该有的娇羞?等耳边爆竹声没了,她松开手,才发觉手掌上传来一阵刺疼,四道指甲痕血迹凝固,红得发黑。也不知是疼,还是怒,她忍不住浑身发抖,牙齿紧紧咬着朱红的嘴唇,那嘴上的胭脂也被摸散开了,她原就不是樱桃小口,如今瞧着,倒更像是血盆大口。
但这一切都无法阻止两地百姓看热闹的心,码头上早被淮安的百姓围的水泄不通,幸而王家早有人驱散出一条路来,那些人就是伸长了脖子,也瞧不清楚。
四老爷很是羡慕,二奶奶抱着南哥被这场面吓呆了,明珠就像脱缰的马,很兴奋,也很得意,朝心不在焉的明秀道:“一个人的命是注定的,有些人就是有再多的手段心思,终究也无法改变天命!”
明秀怕事情败露,哪有心情应酬明珠,不过含糊地应了一声。明珠也不在意,等男方的人来请,他们送亲的走在前面上了船,喜娘这才背着明珍下了花轿上船。
新娘子出现,立刻引来一阵骚动。都说陈家的女儿多好,但这些平头百姓如何能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