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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春来归梦满清山-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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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明月,不知何时,已被乌云遮了起来。只留下几颗星,慵懒的眨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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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氏的孩子,终究还是没有留住。只来得及让他阿玛赐下“福沛”的名字,便在一片低沉的寂静中骇然逝去了。
紫禁城的上空寒风呜咽,人们的哀痛都已在日日夜夜的哭嚎中变得木然,而如今的四爷,无论在面对何样的感情之前,也都会记起自己首先是个皇帝。只剩下那个满心哀伤的母亲,对着满屋子的补品赏赐,黯然垂泪。

过年的时候,那拉氏带了我们几个去给皇太后请安。我停在永和宫的门口,悄悄拽了拽那拉氏的衣襟。
“怎么了?”她回过头,望着我的眼神有些不耐。
“太后身子不好,咱们原是该常去看看的。可妹妹我…没得再让她老人家厌弃。”我无奈的微笑着,希望她能明白我的意思。
那拉氏看了看我,又往门里瞅了瞅,终于像是想起了什么。然后拍了拍我的胳膊道:“也好,你就在这里请个安,也算是全了一片孝心了。”
点了点头,便侧身站到一旁,目送着大队人马鱼贯而入。这几日,太后正为了上尊号的事和皇上怄气,就连前来劝和的八爷和十爷也给轰了出去,或许,只有置身事外,才是最好的一种选择。况且德妃当年的那一句“永远不许踏入永和宫”,自然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忘却的。

立在宫墙之下,向西南的方向望去,连绵起伏的宫殿,一眼看不到尽头。传说紫禁城里的宫房,有九百九十九间半。这东西六宫,永和,承乾,储秀,翊坤…个个都是钟灵毓秀的好名字,可这庭院沉沉,碧云冉冉,遮住的却是极多的春愁闺怨。
寂寞芳菲暗度,岁华如箭堪惊。
头顶那冬日的暖阳,撒落在一大片金黄色的琉璃瓦上,仿佛溢彩光华的流波,虽是点点璀璨,可透出的却是斑斑哀凉。蓦然忆起当初徽音的那一句“可还愿意一辈子留在这深宫之中”,原来少年时的无所畏惧,不是不曾有过,而是恍如一抹青春的剪影,似寂寞烟华,逐流年轻老。

“如玉啊。”赫然是那拉氏的声音。我转过身,只见正她们几个站在宫门口的台阶上。
“皇额娘让你进去呢。”那拉氏指了指门里,对我说。
“让我…进去?”
“是啊!你就别一个人杵在那了,没得让皇额娘等急了。”那拉氏秀气的抿了抿嘴,可满脸的神情却像是在警告。不要去触碰,那些太过敏感的话题。
我只好答应了一声,硬着头皮提步向院内走了进去。自从十五年前出了这个院子,如今可还是头一次回来。方才寻思的什么置身事外,宫词闺怨,都已经从脑海中悄悄溜了出去,心里只想着该如何应付这次并非令人期待的见面。

暖阁里装了地龙,一脚迈进出,便觉得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德妃娘娘端坐在炕上,穿着香色八团喜相逢纹织金缎棉袍,间饰折枝花卉、蛱蝶、蝙蝠;头上除了金镂空蝠寿扁方,还插着金累丝凤的钿口,那九凤口衔流苏,中间缀着碧玺、珊瑚的各色坠角。

“奴才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吉祥!”我俯身跪了下去,端端正正的叩了个头。奴才这个称呼,使我一直所深恶的,如今说了出来,到恰好可以撑开我和她之间的距离。

“起来吧。”德妃随手指了指一旁的矮几,“你也算是从这永和宫出去的,不必过分拘礼。”
心里诧异,没想到她竟会如此和颜悦色,躬身立在一旁道:“谢太后娘娘,奴才还是站着回话吧。”
“也好。”她倒并不在意,缓缓的开口问道,“玉丫头,你是有一个阿哥和一个小格格吧?”
“会太后的话,是。”我毕恭毕敬的答道,只是心里还在不住地揣摩她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儿女双全,看来她们几个,倒是都不及你的福气。”她端起炕桌上绿地粉彩开光菊石纹的茶盏,轻抿了一口。

我低垂着头,想不出该答是还是不是,只含混着道,“这儿女们都是,都是皇上的眷顾。”

“说得不错。”她“啪”的一声撂下手中的茶盏,“可这男人的宠幸,搁的日子久了,倒也未必总是妥妥帖帖的。”

我一愣,对她的话有些不知所以。

“我是说,以你的身份,也该及早替五阿哥打算打算。照咱们大清朝的规矩,可是子以母贵呢。”德妃仿佛猜准了我的惑然,慢条斯理的解释着。
“奴才惶恐,还请太后明示。” 心里一惊,匆忙跪了下去,只恐怕这老太太要拿天申打什么主意。
她却一把拉了我的手,说:“你是个爽利孩子,别跟她们几个学着汉人那些拐弯抹角的心思。你去跟老四说说,让我见见胤禎,噢不,允禵一面,怎么样?”
“对,玉丫头,”没等我答话,德妃便继续道,“你就去跟老四说,只要他让允禵回来,我便不再推辞太后的尊号。将来册封的时候,也少不得要请皇太后的懿旨,到时是给你封妃还是抬旗,皇帝自然要听我几分。”

原来竟是这样。
上个月十七,十四阿哥一回京,便吵嚷着先要谒见大行皇帝的梓宫,可到了寿皇殿,却只哭祭先皇,而拒不朝拜新君。皇上一气之下,便把他打发到景陵恭待大祭。因而至今,德妃也未曾与他见上一面。难怪她一开始便要扯出弘昼,同为母子,将心比心,我也难免是有几分动容的。
心中不禁一叹,抬头向她望了过去,只觉得那精心修饰过的妆容,恍然还是当年的模样,只是留于眉宇间的神色,却似有一种说不出的苍老凄然。

“怎么样,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德妃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这难不成,你还想要贵妃的名份?”

我忽然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沉默下去,磕了个头,淡然答道:“回太后的话,名份的事,奴才没有想过。”
“那你现在想想也好。”她似乎并没有听出我话里的意思,眼光向门口瞟了瞟,依旧急切。
我不禁无奈的扯起了嘴角,反手握住她的胳膊,问道:“奴才斗胆,请问太后,同为皇帝的女人,做答应、做常在,和作妃子、贵妃,真有这么大的区别吗?”

德妃望着我的神色有些异常,似乎大大惊诧于我的迟钝,顿了顿,目光渐渐变得涣散…
“年轻的时候,谁都指望着两情相悦,白首不离。等你有一天到了我这岁数,就该明白,什么情啊爱的,不过都是自己骗自己。你只爱他一个,他却当你只是其中之一。辛酸久了,也就知道自己该在意什么了。说句大不敬的话,我一共给先帝爷生了六个孩子,可后来那些年,他肯来永和宫坐坐,也不过是拘着旧日的情份。当初西边偏殿里住的两个常在,比我进宫还早些,还不是说没就没了,有谁还会在意?”

不知是不是跪得太久了,只觉得双膝已全然麻木,屋子里极暖,却仍觉得有冷森森的凉意从青砖的地面上渗了出来。本以为她这一番话,并不足以动摇我的心神,可心底那片执意不愿碰触地隐忧,却仿佛被人浅浅的割开,留下一道血痕和隐隐的悸痛。

“你还是应承了我吧,左右不会有你的亏吃。”

“想想十四待你的好,难道你就忍心,一直留他在外面受苦?”

德妃语音低沉,仿佛屋子里凝滞的空气。

“我…我…”声音颤了又颤,却说不上一句整话,本来一心想逃开的是非,却还是避无可比的惹上了身。 阿禛,德妃,十四,我何尝愿意眼看着他们兄弟阋墙母子反目,可这其间的恩怨,皇帝的决绝与无奈,又岂是几句话就能化得开了?

咬牙摁着地面站了起来,狠了狠心道:“天不早了,太后还是好生歇着吧,奴才也该告退了。”
“那你,到底是怎么个回话?”德妃紧抓着桌上的茶盏,几条青筋在依旧白皙的肌肤下隐约可见。
“祖宗遗训,后宫不可干政。太后还是不要为难奴才了。”我不敢看她的眼睛,只匆忙福了一礼,便仓皇向门口走去。
身后传来一声脆响,不知是什么东西碎裂了一地。

出了院门,直到看见承乾宫的院墙,心里的压抑才觉得消散了几分。仰首西望,蓝得通透彻底的天际上,几缕暮霞,正摇曳着最灿烂的色彩。
曾忆画图开碧落,又见锦绮照衡门。
忽然记起那一年挨板子,整个人痛得跌入十四的怀里,是他抱着我,不管不顾地冲了出来。还有那一回,跪在御花园的石子地上,也是他,托起我受伤的脚踝,细细的查看。还有在热河的那一次,漫山遍野的恶狼,如果不是他,兴许我早已成了恶狼果腹的美餐…

记忆如潮水一般,淹没了我恍若麻木的灵魂。我知道,若是放在现代,我们一定会是两肋插刀的好哥们儿,可是如今,我却不得不隐藏起自己,学着虚伪,学着避讳。

“哎呦喂,这是谁啊?”
一声惊叫,我才觉得自己是撞在一个人身上。刚要道歉,身前的人却已跪了下去,“格格恕罪,是奴才瞎了眼,没撞伤您吧?”
低头细看,原来竟是高福儿。不禁后退了一步说:“高公公不必多礼,快起来吧。”
他磕了头,然后一骨碌爬了起来,笑嘻嘻的道:“主子可不兴跟奴才这么生分,万岁爷刚赏了奴才个新名儿,叫高无庸。这公公两个字,可叫奴才心里不受用呢。”

高无庸。
如今新君即位,他也升了养心殿的总管太监,整日价儿跟在皇帝身边,且不说康熙朝有头有脸的太监宫女,就是府里寻常的格格侍妾,见了面也是要陪上三分笑意。想到这不禁笑了笑,望见他身后一队抬着家具屏风的太监,便随口问道:“高无庸,你这大总管太监,又是忙着给谁搬家呢?”
“回主子的话,是万岁爷赏了承乾宫给年主子住,让奴才先把东西搬过去。”

承乾宫!?
腿一软,差点坐倒在地上。高无庸一把拽住我,急急地问:“主子这是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扶住额头定了定神,松开他的手。只觉得一颗心,如水煮油煎一般,苦楚难言,牙齿狠狠地咬了嘴唇,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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