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年(重生)-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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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无话可说?现在赶过去他们也已经走了。”老爷子顿了一下,见绿衣停下来了,“那个女娃说的,不想再见到你。”
死死握紧了拳,绿衣不再停留。原来你的再见是再也不见……还以为你多少原谅我一些了,可是阿执,不管你到了哪里我都会把你找出来!
绿衣先是给夏家夫妻打电话,可是他们都关机了,赶到医院医院早已经没有人了。
绿衣跌坐在床上,收拾房间的护士好心提醒他住在这里的病人早上出院了,听说是要回去。
最后甚至是只言片语都没有给他留下,阿执,你好狠心……捂着眼睛不想让眼泪掉下来……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没用……
出门时就随便开了车出来,可是他连驾照都还没有,绿衣拿出手机再次给李书佚打了电话,依然关机,看来老爷子是真的不想借任何力量给他了。
如果是坐飞机,阿执她们现在应该已经到了,除了去找她,绿衣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
等再赶到L市已经深夜了,无论怎么敲门,里面都没有人应,“阿执,是我,开门啊。”
屋里面的灯也没开,如果有人应该也被他吵醒了……顺着门滑坐在地上,这样的感觉真不是一点的糟糕,等找到她后一定要好好教育一下,看她下次还敢不敢玩失踪……可是还有下次吗……
一直等到第一天早上,被路过的邻居叫醒,他才意识到他因为太疲倦了已经在门口睡着了。阿执他们还是没有回来,可是不管怎么样这里是他们的家,总会回来的吧。
下了楼,在左转的花坛,向前走十步远的地方,藏着他家的钥匙,不过现在大了,只有五六步远,这是为李书佚准备的,李书佚长年不在家,绿衣也是多半时间寄住在阿执家里,为了保证李书佚回家能进得了屋,所以阿执提议把钥匙藏在这里。
那十步也是阿执量的啊,只是现在他们的距离却不止是这十步远。
房间里的东西摆设一如他离开的时候,指尖拂过桌面,上面已经蒙了尘。书桌上还有一本摊开的书,绿衣走过去才发现那是他的数学书。他没有在书上做笔记的习惯,那页却例外的写了一些字。铅笔写的,用橡皮擦过,模糊的凌乱字迹,写的时候大概心情也是那样……重重叠叠的都是阿执的名字……那是他初中的数学书呢,阿执看到了吧。想到这里绿衣有些脸红,隐蔽的心事,被知道了毕竟是有些窘迫的。
和阿执在一起从来没有想过两人是什么关系。阿执比他大一岁,初中和小学是不同校的,第一次和那个天天粘着自己的人分开,绿衣觉得这个感觉很奇怪,就像喜欢的玩偶突然弄丢了一样。
原本要比阿执矮一些,初中的时候身体突然发生变化,似乎都可以听到骨节拔节的声音,让他有些烦恼的娃娃脸也突然消失,成长就像是一瞬间的事情。
一同变化的还有自己都有些摸不清的心意。不能天天在一起是因为在不同的学校,并不是阿执的错,可是见不到面他心里还在恼着,每天见到他的时候阿执还是那副开心的样子,就像是不能见到他也是没关系一样,所以那段时间经常和阿执闹别扭,现在想来都觉得好笑。
直到小学毕业那天晚上和阿执在天台纳凉,才弄清楚自己这么长久躁动的心情是为什么。本来说要陪他聊天的人聊着聊着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躺在摇椅上睡着了。他不知,自顾自的说着话,待他发现,对方已经熟睡,身上的薄毯滑到了地上。
其实是想叫醒她的,可是看见她安静的睡着的样子,呼吸清浅,他竟着魔了一般轻轻吻上她的唇……
也许就是那个时候明白过来的吧……
正准备关上书,视线停留在书角一些更淡的铅笔印迹,凑近了看才看清,是一行诗,绿兮衣兮,绿衣黄里。心之忧矣,曷维其已……是他名字的出处。
夏日清晨微凉的清风吹动白色窗帘,绿衣忽然之间觉得心里不再那么慌乱。
你还是要离开我么
绿衣再次住进了医院,这一次却要比之之前更为严重。他的记忆混乱不清,时而认为夏执还在他身边时而却又想起夏执已经离开的事实,只要想到夏执离开了就会到处去找,找不到就开始躁狂,就如刚才一般,整个屋子就是台风过境一般,能毁的都被他毁的差不多了,好几个人才把他给按住,现在已经被绑在了床上。不知道是精疲力尽还是镇定剂的原因,似乎又稍微安静了些。
李书佚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用手爬着头发,这段时间他多是在这里陪着绿衣的,可是又有什么用。如果不是夏执,是谁都无所谓吗?李书佚翻看了绿衣的日记,也许他该去找阿执?
阿执住在哪里其实他是知道的,毕竟那个时候回去的车还是他找的。可是他也一直把阿执当成自己的女儿般看待,现在因为他的儿子而使得阿执的腿残了,这样无论怎么说都是让人无法接受的。所以阿执说不想见绿衣了他也同意了。现在却又要因为绿衣的事去找她,阿执会否真的同意回到绿衣身边?
走出医院的时候太阳很刺眼,李书佚抬手遮住阳光,这么温暖的感觉,他多久没感觉到了?如果绿衣就这样了,如果阿执的腿也真的再也不能站起来了……这么多的如果,真是让人灰心丧气啊。
李书佚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夏执正在浇花,现在她住的地方有个小小的花园,她现在已经能熟练的使用轮椅了。她从父母那里听说了自己现在的状况,没有哭没有闹,她只是安静的接受了所谓的现实,认真的学习使用轮椅。
李书佚没想到是阿执接的电话,一问才知原来夏家夫妻已经回了L市。“阿执最近还好吧?”
“嗯,现在已经能很好的用轮椅了,胃口也好些了。”夏家夫妻在Y镇给夏执找了住的地方,同时找了个人来照顾她,因为要回L市工作所以也只待了一个月就回去了。
“呵呵,是吗?”李书佚靠在座位上看着在小院里浇花的夏执,这两个月下来阿执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安静的生活,现在他再来找阿执是否真的是正确的选择……“这么多花都是阿执种的啊?”
“啊!”夏执手里的水壶掉在了地上,往四周看了看,“李爸爸……你过来了?”
李书佚关上车门往夏执租的小木楼走去,秋日的阳光正好,李书佚隔着篱笆向夏执扬扬手里的电话,“喂,阿执,请我吃午饭吧。”
夏执猜到李爸爸过来是要讲小白的事,可是直到吃过了午饭,下午茶,李爸爸却没提到一点小白的事。距离离开S市已经有两个月,说是一点也不担心小白那是假的,可是既然已经决定离开他,那么就不要再有和他的任何联系,那样难过的只是她而已。
吃过甜点,李书佚把夏执抱到小院中,那里有一个小凉棚,摆了一张木桌和两张木椅。小心翼翼地把阿执放在一边的椅子上,自己在另一边坐下。玻璃杯里泡着菊花水,菊花也是阿执自己采来晒干的。这样的午后就这么安静的做着喝被花茶,连着几个月来的抑郁都一扫而光。李书佚侧头看着眯着眼望着天空的少女,突然明白为什么小白会那么执着于她,也许只有在她身边他才能得到真正的安宁。
“李爸爸,小白他最近怎么样?”现在已经开学了,这学期小白也高三了,那样的家庭,会出国的吧?夏执托着腮望着李书佚,既然他不知怎么开口提小白那就她来问吧。
李书佚有些惊讶夏执会主动开口问小白的事,“阿执,我这次来其实也是想和你谈谈小白的事。”
他也希望不管两人能不能在一起彼此都可以好好的,所以才会帮着夏执他们搬来这里静养,只是现在小白的情况却是很糟糕。
“现在高三了吧,小白的话,学习上应该没什么需要担心的,让我猜一下你想说的是什么……小白不好好照顾自己?”夏执见李书佚没有说话知道自己猜对了。“生病了?”
“小白现在暂时休学了。”既然打定主意要过来那么就要说完,夏执有权知道小白的近况,“现在自闭很严重,他偶尔会不认识我。”
夏执手中的玻璃杯子脱了手,翻到在小圆桌上,水洒了一桌,有些溅到了手上也不介意,夏执只是盯着李书佚,似乎没有听明白李书佚的意思。其实她应该比李书佚更加明白自闭对小白来说意味着什么的。
从第一次见面一句话都没和她讲开始,夏执第一次从妈妈口中知道了有一个词叫做自闭,那是心里生病了,所以小时候不管小白走到哪里夏执都跟着,她害怕只要她一不注意,那个精致的像是洋娃娃的弟弟就会不见或者摔坏。从开始稍微理她到叫她的名字,和她讲简单的话中间竟然是漫长的四年,所以小白对她的依赖比什么都来得重要。
可是现在她打算把他给丢了,她没有想到自己那么难过的时候其实小白比她更难过。因为不能面对也许再也站不起来的事实,她宁愿远远地躲开,她甚至不敢尝试着站起来,不试还可以说服自己还有一丝希望,可是如果试了却不能站起来,那将是比什么都来得深重的打击。她其实是怨恨着的,所以才会选择离开,除了不能面对小白,害怕自己总有一天会成为他的拖累而被遗弃,她是怨恨着的。
明明那么喜欢那个人,明明那么希望能和他在一起,可是他却很别人在一起而一再的伤害她,现在她的腿残了,而他还那么年轻那么优秀,她害怕自己终有一天就连和他并肩的资格都失去,所以她要离开,哪怕是让他感到仅有的一丝痛她心里也稍微能有些许安慰。只是如今他真的因为她而痛了,病了,她竟然觉得自己原来那么不希望他受到一点点的伤害。听到他生病的消息她就这般难过,其实最后我还是爱你多过恨你。
我只是害怕自己卑微而已。
第二天夏执和李书佚回了S市,虽然之前发誓再也不来了,果然说话不能说的太慢,距誓言不过三个月,她就再次踏上了这个给她留下太多难过回忆的城市。
等夏执再次见到小白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