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错,帝妃三嫁-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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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她不知晓还有什么能支撑她活下去。
下了床,她穿上床头放着的一双布鞋,刚刚合脚,是李嫂特意帮她准备的。心里微微一暖,她推门走出,阳光铺天盖地的倾洒而来,让她有那么一刻的眩晕。
待得适应了强光之后,她转身朝着另一个房间走去。
推开房门,一股浓烈的药味传来,她阖上门轻手轻脚的靠近床榻上沉睡的人。经过这几日的调养,他苍白没有生气的脸上多了几分血色,更添英气。
他身上的黑衣已被褪下,上身赤,裸,露出了精壮的胸膛和那被包扎了淡仍可见血迹的伤口。江沉烟眼神动容,心底便添了歉意。
若不是为了救她,他怎会受这么重的伤。却是头心。
不过她心中更是疑惑,为何他突然前来营救?又为何可以不顾性命的替她挡箭。
低眸看着他带着异样吸引力的面容,她不自觉的伸手抚上了他轻轻蹙着的眉。刚刚触及,他浓密的睫毛忽然颤动了几分,江沉烟慌忙收回手,仔细的看着他的神色。
果然,不消片刻,他便幽幽睁开眼,那双清澈得不含一丝杂质的双眸倒影了江沉烟的笑脸,清晰绝美。
“你醒了?怎么样?可还有哪里不舒服?”江沉烟关切的询问,神秘男子定定的看着她的脸,四目相接,气氛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下意识的移开视线,她竟然不敢再去看那双透彻的眸。
“这是哪里?”他的声音如同几日前一样,没有丝毫变化,还是那样冰冷如机器人,不带一丝情感。
江沉烟简单的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而后他便一直沉默,不再言语。
“你为什么来救我?为什么替我挡了那一箭?”思忖良久,江沉烟问出了困扰了她许久的问题。出乎她意料的是,神秘男人根本不回答,只静静看着一旁,像是个没生气的人。
柳眉浅蹙,她继而问道:“如果你不愿回答,至少告诉我你是谁?咱们还要在这山村待一段时间,总要互相了解一番。”
沉默,仍旧是深深的沉默。
“百杀。”就在她欲放弃和他的沟通之时,他忽然开口了,只有简单的两个字。
百杀?
奇怪的名字!
“我叫江沉烟。”江沉烟看了他一眼,默默将这两个字记下,继续道:“其实,你不该救我的,我本意寻死,你何必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像是没听到她的话,百杀眸光微敛,闪烁着异样的光彩,若是换了别的女子见了,必定芳心大乱,可看在江沉烟眼中却是气馁。
她和他,根本无法沟通。
叹气一声,她起身:“你好好歇息,晚一点我再来看你。”说完,她推门而去,身影很快隐没在漫天阳光中。待得她走后,百杀缓缓偏过头,看着紧闭的房门,如画的唇线轻轻动着,却是她的名讳。
“江沉烟。”
第七十章 曝尸城楼 VIP12…20
半月时间一晃而过。
盛夏的天空湛蓝如洗,小山村里偶尔飘起几缕炊烟,偶尔传来几声狗叫,偶尔有几个妇人在树下细声谈笑。所有的场景都如同书中记载那般纯净和谐。
在这里待的大半月,江沉烟的心情总算平复了些,也渐渐的有些喜欢上了这里。
身子已经养的差不多,除了更瘦更弱不经风外,她好歹起色红润了许多。而百杀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受的伤远比她想的要严重。
在床上躺了大半月,百杀才勉强下得了床。
这一日,天气晴好,李嫂家的青瓦房里,江沉烟正在厨房里熬着小米粥。袅袅炊烟升起,勾人食指的饭香扑面而来,她深吸了几口,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她不擅下厨,可这几日每日都给百杀准备饭菜,这小米粥倒是做的顺手。
盛了一碗,她正欲给百杀送去,刚刚出门,便看见李嫂脸色发白,匆匆往家里赶。她的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男子,同样是一副焦急的样子。
料想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江沉烟放下碗,迎了上去:“李嫂,发生什么事了?”
李嫂勉强笑笑,指了指身后站着的男人:“这是我儿子李武,他刚从皇城里回来。烟娘子熬了米粥啊,真香,是给百哥儿送去的吧?快去吧,一会凉了。”
为了暴露身份,江沉烟只言自己叫百烟,百杀化名为百成,二人以兄妹相称。
看了一眼母子二人,江沉烟微微点头:“便不打扰李嫂母子叙旧了。”说完,她端着碗微微行礼,便走出了房门。
“娘,咱们家口粮就那么多,一年过的紧巴巴的,你怎么还收留两个闲人在家。”她刚走,李武便不满的抱怨起来。
李嫂忙嘘了一声,责备道:“百家兄妹晕倒在村前,身受重伤,难不成咱们还能见死不救不成?家里虽穷,可几碗米粥还是能供得起的,你就别胡乱抱怨了,当心人家听见多不好。”
李武面容普通,一双眉毛格外浓密,一听李嫂这话,两道浓眉便皱在一起:“好了好了,不提这个。前些日子让你做的衣裳可做好了,东家等着要呢。”
李嫂一听,突然猛的一拍脑门:“哎呀,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那衣裳刚做了个成型,还未绣上纹饰。”
李武面色一变,语气更是不满:“娘啊,不是孩儿说您,东家可是已经付了定金了,明日再不交货,咱们可是双倍赔偿啊。”
李嫂面色一白,忙点头道:“哎呀,都怪我,我这就去赶,这就去。”
门外,江沉烟站了好一会,听见了他们的谈话。心里不由得有些愧疚,李嫂家贫,收留他们二人实在勉强。而且这大半月她只顾着照顾他们,却也忘了活计。听他们的语气,那衣裳要的很急,不交货还有大麻烦。
敛了眸光,她将米粥端进了百杀所在的房间。
他还睡着,睫毛轻轻颤动,苍白如玉的脸上冒着细汗,仔细看,还能发现他眉宇间带着不明显的痛楚。江沉烟放下碗,细心的替他擦了汗,便起身出了房间。
回到大屋,李嫂手里正拿着一条鹅黄色缎子裙仔细绣着,她神态焦急,好几次针脚都落偏了位置。
“李嫂,我来绣吧。”江沉烟上前几步,接过她手里的缎子裙,在一旁坐下。
李嫂面露难色,她慌忙想要拿回:“烟娘子身子还虚着,这些活做不得,你快去歇着,我来便是。”
江沉烟哪里肯给,只扬了一个温和明媚的笑容,轻声道:“在床上躺的久了,身子乏的很,我素日是爱刺绣的,这缎子裙好看,若是绣上几朵春杏,便更相得益彰了。”
想到就做,她下针利落,指尖像是翻花一样灵活好看。李嫂看的惊奇,不由得出声赞叹:“娘子好巧的手,这针线活做的真好。”
江沉烟微笑不语,只认真的一针针绣着,不多时一朵含苞欲放的春杏雏形便跃然其上。这缎子裙是鲜嫩的鹅黄色,定是做给闺中女子,所以这花朵她未选绽放的娇艳的时候,而是选了含苞待放,含羞带露的姿态。偏偏她那一双手又是技巧,那一朵尚未完成的春杏便已是栩栩如生,仿佛正在她指尖绽放。
李嫂看的眉开眼笑,心里悬着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有了烟娘子的帮助,这衣裳明日定能交货,她也就不用为那双倍的银子犯愁了。
江沉烟这一绣便到了深夜,李嫂劝了好几次让她歇着,她不肯听,看了看天色,又加快了速度。夜半时分,那鹅黄色缎子裙上绘了兰草,绘了春杏,绘了雨露,绘了朝霞。
乍一看,便如同望见了真真的画面,甚美。
拨了拨灯芯,烛光跳跃后更加明亮,借着光影她仔细看了一遍,这才满意的露出了笑容。
从白日到半夜,她几乎没有片刻停顿,蓬松的发髻微微垂散,洒落了几缕碎发在白皙的面颊,额角鼻尖有些许细汗,被烛光照了发出盈盈光泽,更衬得她如玉人一般。
百杀不知何时已经醒转,看见了那碗小米粥便知晓她已经来过。撑着身子下床,他刚到大屋外边瞧见了她认真刺绣的模样。
从黄昏站到午夜,他就那么守在门外,没有离开,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清澈的眸子没有一点杂质,亦没有丝毫情感,不是冰冷,不是深邃,却是最干净最透彻的清泉。可是他虽不语,可是心中却悄然将此刻她的模样刻在心底,像是打上了烙印。
放下针线,江沉烟这才感觉到累极。她伸了懒腰,便涌起了铺天盖地的困意。小手捂唇打了个优雅的哈欠,她趴在桌上,不多时便呼吸均匀,沉沉的睡了过去。
天未大亮,村子里便响起了鸡鸣声,江沉烟从睡梦中惊醒,刚一偏头,便瞧见了身上盖着的棉布小毯,微微一怔,还未来得及思忖是谁给她盖上,便见李嫂送屋内走出。
“娘子怎么在这里睡了一夜,哎哟,罪过罪过,你这样让我如何安心得了啊。”李嫂一眼便看出江沉烟眼中的疲惫,又看到那已然完工的衣裳,语气有些焦急。
无谓一笑,江沉烟拾掇了鬓角碎发,看了看天色,东方已经有了一大片水天白,隐隐的又一圈金光围绕,今日,又是一个大晴天。
“李嫂,这衣裳要送到哪里?我一同去可好?”没来由的,想去皇城看看的想法在心底萌芽,然后以极快的速度生长,她无法抗拒。天不样去。
李嫂一怔,有些为难:“咱们这里偏远,去皇城要步行两三个时辰,这还得脚力快才行。娘子身子弱,又劳累了一夜,不如便在家中休息,我自己去便是。”
“来了皇城这么久还未出去逛逛,我真想去看看,李嫂便别推辞了,带我一同去,路上有个伴不是正好。”说完,她带着笑,眼中坚决的光芒让人无法忽视。
无奈应下,李嫂将那衣裳用布仔细包了,又收拾了一阵,便领着江沉烟出了家门。
此刻天还未大亮,村子里许多人已经起床,见到江沉烟与李嫂,他们都笑着打招呼。感受着那浓浓的淳朴民风,江沉烟也不自觉抿了唇,扬起了好看的弧度。
李嫂没有说谎,从山村到皇城的路途果真遥远。她们二人从天色大亮走到日上三竿,这才瞧见了那巍峨的城门。
隐隐的,江沉烟心里涌起了些许不安。脚步也略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