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梦有痕-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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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德妃姐姐私自对太贵妃娘娘您施厌胜之术,怎么能只是软禁在德贤宫呢?至少应该关押在地牢……”陈如丽一听淑太贵妃对安达远惩罚如此之轻,甚至还要查明真相,立刻就慌了。
“哀家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小辈儿的指手画脚了!”淑太贵妃怒视陈如丽,“哀家吃斋念佛,心向佛门,即使人真的犯了错,那也该宽宏待之!你如此指点哀家,可是想折损哀家的修行?!”
一听淑太贵妃给自己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陈如丽立刻就吓得不敢再造次了。
“摆驾!”淑太贵妃说着站起来,在喜儿的搀扶下怒气冲冲地走出了德贤宫。
待淑太贵妃及其带来的人走远之后,安达远才从地上起来,揉了揉跪得酸疼的膝盖。
眼前一片黑影,安达远了然地抬头,看着自己面前专门等到最后来跟自己话别的陈如丽。
“别以为淑太贵妃帮你撑腰你就没事了!”陈如丽恨声道:“既然走到了这一步,我是说什么也不会让你轻易逃脱的。安达远,你抢走了原本属于我的那么多东西,早晚有一天,我要你加倍奉还!”
说罢,一拂袖,陈如丽满怀恨意地走出德贤宫。小圆子等人也赶紧跟了上去。
等到所有的人都退去,安达远坐在椅子上,一边卷起裤管察看膝盖的情况,一边无奈道:“出来吧,躲在屋檐底下也不嫌难受,还真当自己是壁虎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纳新
安达远的话刚落音,屋外就“扑通”一声,然后一阵轻快的脚步响起,一路朝屋里奔来。
安达远还没来及放下裤管,一个浑身雪白的小姑娘就跳进她的怀里,双臂缠绕住安达远的脖子,朝安达远脸颊上到处涂口水。
安达远一脸“嫌恶”地将小姑娘推开,一边擦着脸上的口水,一边上下打量着小姑娘一身云似的的洁白的一群,取笑道:“萱萱,你如今竟然连穿着打扮都开始学巫真了,难道真的打算给他当媳妇儿啊。”
安达远原本只是打趣儿赵萱萱来着,谁知赵萱萱竟然下巴一扬,一脸傲气地说:“那有什么不可以?”
安达远站起来,将赵萱萱拉开一点,故意围着她打转儿打量,一脸沉思地托着下巴说:“嗯,确实不错,如果你再大个几岁的话。”
如今的赵萱萱不过十岁的年纪,虽然有十三岁就嫁人的,但是相比起巫真的二十六岁来说,赵萱萱还是小了点儿。
“年龄又不是问题!”赵萱萱说得斩钉截铁,“我问过父王和母妃啦,他们都说不反对的。”
安达远滴汗,赵与文向来性子跳脱,玉茗棠又任由孩子天性发展,一对逍遥似神仙的夫妻,怎么会在乎赵萱萱要嫁的人年龄跟他们差不多。
“不过,就算如此,你问过巫真的想法了吗?”安达远见赵萱萱眉宇间的坚毅,倒是认真起来:“你是个奶娃娃的时候他就到了可以娶亲的年龄了,你怎么知道……”
安达远还没有说完,赵萱萱就打断她的话,声音里多了一份别扭和生涩:“就算是我还是个婴孩的时候他就喜欢上了你,就算是现在他依旧喜欢你,那又有什么关系?我喜欢他!”
安达远呼吸一窒,没想到赵萱萱小小年纪的,原来什么都懂。一时之间,安达远竟然不知道如何作答。
倒是赵萱萱最先不介意地甩甩头,脸色恢复如常地对安达远说:“父王和母妃不放心,特意让我来看看。”
饶是安达远心思灵敏,可面对着赵萱萱天真无邪的笑脸,想着赵萱萱刚才的话,还是没有办法变得像以前一样,心无杂念地宠着赵萱萱。内心底,安达远觉得自己对赵萱萱有一份愧疚。
“哦,那多谢他们了。”安达远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敷衍道。
赵萱萱刚才大概也只是意气激发,什么话都说了出来,如今冷静下来,自己也觉得面子挂不住,讪讪地跟安达远不咸不淡地聊了几句,就拿给赵与文汇报消息为借口,匆忙地离开了。
看着赵萱萱的背影,良久,安达远才叹息一声,转身进入室内。
大约是怕淑太贵妃会放水,陈如丽亲自挑了一匹侍卫,以淑太贵妃的名义派遣到德贤宫来监视安达远。
安达远倒是无所谓,反正自从看到陈如丽跟在淑太贵妃身后时,她就没打算走出德贤宫,以陈如丽的性子大概会巴不得她直接被处死,可是偏偏淑太贵妃跟自己交情非浅。
安达远想的通透,一个要害自己,一个要护自己,最后的结局只能是各退一步,那就是自己被关起来,等到别人来查明真相。
出乎安达远意料的是,赵与君一直没有露面,春花也一直没有来,甚至连陈如丽自派遣侍卫之后也没有再来找碴,平静得让安达远觉得自己都要发霉了。
三日后的傍晚,安达远正在用睡眠打发时间的时候,听见宫门外有人大声地喧哗,像是吵架一般,便赶紧起床跑了过去。到了门口一看,却是水莲正在跟门口的侍卫争吵,虎子甚至脸红脖子粗地想要跟门口的侍卫打起来。
“怎么了?怎么对良妃娘娘如此不敬?”安达远出声喝止。
那些侍卫原就是陈如丽的心腹,本不把水莲这个既没有背景又不受宠的妃子放在眼里,可安达远就不同了,虽然俺家没有权势,可是安达远有赵与君撑腰。
在安达远的训斥下,那些侍卫乖乖地跟水莲道了歉。
“哼!”水莲一甩袖,就要跟安达远进去。
“良妃娘娘请留步,淑太贵妃说了,在巫蛊事件查清楚之前,要将德妃娘娘软禁在德贤宫,一步都不得离开。”一个侍卫伸手拦住水莲。
安达远一把将水莲拉进门里,厉声斥责:“你也知道淑太贵妃是将我软禁在德贤宫不能出去,她有说过别人不能进德贤宫吗?”
那侍卫讷讷地看着安达远,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得放行,但是虎子必须留在外面。
安达远一想,真的僵持起来谁也讨不了好,就吩咐虎子留在外面,自己带着水莲和小怡进了内殿。
“你怎么来了?”安达远一边接过小怡递来的茶,一边问水莲。
水莲四处看了一下,神色戒备。
安达远笑道:“别担心,原本我这里就没什么人,这一软禁我正好借着由头把他们都打发出去做事,这偌大的德贤宫,如今就我一个人住着。”
水莲听闻此,才放下心来,凑过去说:“你道陈如丽怎么敢孤注一掷,因为陈家在这件事里也掺和了一脚。在春花到达御书房之前,陈家家主就以皇上外祖病危为借口,请求皇上亲临陈家,这一住大约需要好几日的光景。”
安达远一怔,她原本以为赵与君是国事繁忙,还要抽空调查巫蛊事件的真相,所以才一直没来看自己,却原来是被陈家绊住了。
“那也没什么要紧的。”安达远微笑着安抚水莲:“至少淑太贵妃是向着我的,不过是被限制行动几日,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怡插话进来,神色凝重:“阿远小姐,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安达远见一向稳重的小怡也这么凝眉深思,不由地警觉起来,坐直身子,问:“听你这话,难道其中有什么变数?”、
小怡点头道:“听说,皇上这次在陈家见到了清苑那位的堂妹,陈如新,而且……”
小怡神色忸怩,还有些怜悯地看着安达远。
安达远了然,神情落寞:“而且陈如新已经得到了皇上的眷顾,是吗?”
“不是不是!”小怡见安达远神色有异,赶紧解释道:“只是皇上原本打算在陈家待三天,可是见了陈如新之后就将行程改作八天,而且,说是回宫后就册封她为贤妃……”
小怡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几乎听不见。
安达远只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紧缩起来,然后又猛地释放,一紧一松,破裂成碎片。
虽然安达远明白,极有可能赵与君纳陈如新为妃跟纳陈如丽为妃一样,都是为了拉拢陈家,但是她还是很难接受,因为当初纳陈如丽为妃是她自己要求的,可是陈如新却是赵与君瞒着自己定下的。
是不是,在赵与君的心里,江山越来越无可替代,自己越来越无足轻重?
安达远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她了解赵与君内心一统天下、安抚众邦的壮志雄心,当初在北邙山,赵与君就曾指着北胡的疆土说,不久的将来那里就会成为华方国的领地。为了自己的抱负,赵与君是不是什么都愿意牺牲,包括自己?
直到一方手帕递过来,安达远才惊觉自己哭了。
从水莲手里接过帕子,匆忙地擦干眼泪,安达远强迫自己从自怨自艾中挣脱出来,强笑道:“你看,说着说着我竟然就……唉,真是觉得自己老了,越活越回去了,跟个孩子似的!”
“哪里就老了呢?”水莲红着眼圈,上前环住安达远说:“在我的心里,姐姐一点都不老。”
小怡也赶忙笑道:“那可不是嘛!阿远小姐才二十岁,正是韶华无限。”
韶华无限?
安达远内心凄凉地笑了,在这深深的后|宫里,有多少韶华无限就心已苍老的,数都数不清呵!
五日后,赵与君回宫,同归的还有陈如新。
第二天,赵与君册封陈如新为贤妃,地位仅次于安达远。
第三日,赵与君和陈如新大婚,一直被禁足的安达远终于获得了释放,关于巫蛊那件事,被宣布成告密小宫女的恶意陷害。反正那小宫女一早就死了,死无对证。
安达远站在赵与君身边,看着他微笑着牵起一脸妩媚的陈如新的手,内心苍凉,曾几何时,同样的地方,站着的是自己和赵与君,可如今……
多久呢?不过是一年的光景。
可是,一年,就足以让赵与君对于江山权力原来越痴迷。
这一次,陈如新的洞房花烛,赵与君没有缺席。
安达远整夜无眠,抱着被子坐等天明;陈如丽大吵大闹,掀翻了整个清苑。
文贤太妃的文宣宫已经焕然一新,迎进了一个圣宠正盛的娇客,贤妃陈如新。
安达远一直在等,等赵与君给自己一个解释,可是她等了一个月,赵与君一次都没有来过德贤宫。
十三年的朝夕相处,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