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剑江湖-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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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见细竹与他的泛着幽幽寒光的左手掌一接触,立即被手掌削得“哗”的一声,分作两半。
两片竹片便从刁贵天的身体两侧飞了过去。
银剑、铁棍、铜枪三人看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个白色的人影已飞射过来,正是秋梦怒!
刁贯天冷笑道:“看来真是不打了小的,引不出老的!”
秋梦怒淡淡地道:“一切与他们无关,如果你要报仇,直接找我秋梦怒便可,何必迁怒他人?”
刁贯天怪笑道:“你倒自充清高了,他们是你的属下,没有你的命令,他们会在此伏击我吗?”
秋梦怒淡淡地道:“信不信由你。”
刁贯天道:“没想到七年未见,你的性格倒改了不少!我以为你又是会三句未完,便暴跳如雷了。”
秋梦怒道:“而你却未变,仍是如此心狠手辣!”
“错了!”刁贯天冷声道:“应该是说更心狠手辣了。因为我知道这世上本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不杀人,便等于在自杀!”
秋梦怒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没想到你死里逃生,竟还悟不出这一点!”
刁贯天恨声道:“七年前,你便说过这句话,可今天我不是还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吗?现在,我便要逆天而行,我要将我的拳头渗透到每一个人的心中,让整个江湖在我的拳头下颤抖!”
秋梦怒笑了,不屑地道:“就凭你这些话,便可以说明你是个无法成气候的人,徒有匹夫之勇而已。你以为武力可以征服一切吗?那太可笑了!天道酬善惩恶,你也一样躲不过的!”
刁贯天狂笑道:“但今日首先躲不过劫难的必定是你!”
“呛啷”一声,秋梦怒的“怒剑”斜斜指地,沉声道:“我知道你是有恃而来的,不妨亮出来吧!”
刁贵天道:“莫入愁、伊忘忧之后,便该是你了,我会让你们四人汇齐的,免得在黄泉路上还牵挂着老朋友。”
秋梦怒一言不发,但他的双目已经赤红。
秋梦怒的怒容,在江湖中是名声赫赫的,曾经有一个人被他怒目相向时,立即吓得晕绝过去。
现在,他已是须发皆张,宛如一尊怒神一般,雪白的长衫也已无风自鼓,在飘荡中“噼啪”作响!
一群鸟雀乱叫着慌乱而飞,它们被秋梦怒的冲天怒气吓住了。
刁贯天轻轻地说了一声:“好!”
《铸剑江湖》卷一终
第二卷
第一章怒气冲天
刁贯天的魔箫此时已经扬起。
人未动,两股杀气已在这片竹林中冲荡、搏杀。
枯叶横飞,灰尘乱扬,飞沙走石。
整个竹林似乎也在这一瞬间变得黯淡了。
铜枪、铁棍、银剑只觉呼吸已经不畅了,胸口沉闷得很。
他们急忙盘腿坐好,凝神屏息,调运内力。
先出手的是秋梦怒。
他的右足轻轻地向前虚点一步后,身子突然暴起!
身子团旋疾转,搅乱了风,搅乱了空气,搅乱了人们的视线。怒意!怒气!怒火!
“怒剑”如一条狂怒已极的毒蛇,以凌厉之势,挟着“咝咝”的风声,虚幻如梦向刁贯天当面卷上!
刁贯天的魔箫一扬,竹林中立即充斥了一种阴森之气。
他的魔箫如同活了一般,在他指间弹跃。
不但是指间,还有手腕、肘部,他的整只右臂,便已成了魔箫狂欢的舞台。
刁贯天的步法如鬼魅般,令人无法捉摸。
怒剑所笼罩的空间极大,所攻击的角度极多,招式更是环环相扣,奇变无穷。
但每一次,“怒剑”最终所触及的,都是那根在刁贯天右臂上翻掠穿梭的魔箫。
仿佛有一股无形之力,将“怒剑”往那儿吸引一般。
刁贯天的武功太过诡异了,他的手没有触及魔箫,而是魔箫自己在他的手上磕、挑、砸、点、撩…
他是以心御箫。
任何人,他的动作即使再快,也不可能快得过心念一闪。
而刁贯天只要心念一闪,无需经过肌肉及骨骼运动这一过程,他的精神及他的内家真力,便共同地完成了他所要去完成的动作。
所以,秋梦怒总有处κ苤浦校慕K钢Γ苡幸桓坪跷薮Σ辉诘哪镌诘茸潘?
越战,这种感觉便越强烈,秋梦怒心中的急躁之气渐升。
清叱一声,“怒剑”奇准奇快地一阵猛翻,“当”的一声,已与魔箫碰了个正着。
几乎不分先后,就在秋梦怒的剑翻击之时,他的脚已连环蹋出二十一脚!
漫天都是秋梦怒的身影!
但刁贯天的反击更为凌厉,声威夺人,不容抵挡!
刁贯天在跃身的一刹那间,魔箫霍霍连闪,在一片虚实相映的炫耀之下,极快地扎向秋梦怒的下腹。
眨眼之间,秋梦怒已使出十四招来抵御这一击,他的身形奇快无比地穿掠游移,同时,“怒剑”疾出,挟万钧之威力,含雷霆之气势,其隼厉与迅捷,已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蓝汪汪、银灿灿的光辉在交织穿射。
但魔箫却已如恶魔附身般,离秋梦怒的腹部永远只有半尺之距。
三十招之后——两个人如惊鸿般在竹杯中穿棱。
无数的竹在凌厉的剑风掌劲中成批成批地倒下,而竹叶已是被搅得漫天飞扬,布满了整个天空。
到后来,已是难以看清他们的身影了,只是看到两团奇快无比的影子在竹林中如电飞掠。
竹叶,竹枝,碎裂的青竹……视线已模糊了,从那一片混沌中传出来的金铁交鸣之声却清晰无比,声声逼人之耳。
“当”的一声巨响之后,突然没了声音,铜枪、铁棍、银剑大气不敢喘,他们不知道结果是什么,每一个人的脸色都是那种等待命运宣判时的紧张与不安。
他们看不清已被无数飘舞的竹叶搅混了的竹林子,他们看不见秋梦怒的身影。
所以他们才不安。
这种不可知的不安,甚至超过了真切看到秋梦怒或死或伤时的不安。
竹叶子在落,缓缓地。
整个竹林中的上空首先清晰起来,然后依次往下。缓慢,但不间歇地清晰起来。
竹林子太静了,以至于只听到竹叶落地时的沙沙声。
终于,看到了秋梦怒的人影。
他还站着!
铜、铁、银三人心中一阵狂喜。站着,岂非便是活着。
但,他伤了没有?看不真切,因为仍有竹叶在飘落,纷纷扬扬地飘。
何况,他是背向铜、铁、银三人的。
他的脚步成了八字步,剑尖斜斜地指于地面。
刁贯天呢?刁贯天在什么地方?
在众人茫然地找寻了一番之后,才发现他竟是在竹子上。
他的身躯,便依靠自己的一只右腿盘旋着,牢牢地吸附在一根竹子之上。
竹子在他的身体之重量下,一荡一荡的,他的人也一荡一荡的。
但无论他的人如何地动,他手中之箫,永远都是准确地对着秋梦怒。
竹叶终于落定。
但杀气却未消失,它仍是弥漫于空气之中,丝丝缕缕地扣着人们的心弦。
突然,一声惊叫声响起——是银剑发出来的。
铜枪。铁棍心中一惊、一沉。在银剑发出惊叫之后,他们几乎也立即看到了他们的不安之事。
有血,正从秋梦怒的身上往下滴。
伤口,应该是在他的胸前,或者腹部。血先是一滴一滴的,然后,速度渐渐地加快了,越来越,陕,终于,血滴已连成线。血越流越快,银、铜、铁三人的心越来越凉,越来越沉……
就在他们几乎已为秋梦怒身上潺潺流血绝望时,秋梦怒动了。
先动的是他的剑。
剑扬起时是那么的慢,但那么慢的剑竟将空气击得“咝咝”作响。
若非亲眼所见,银剑、铁棍、铜枪又怎么会相信自己的主人的武功已至如此之境。
剑在动时,挂在竹子上的刁贯天的神色也凝重起来。
“怒剑”仿佛在举着千钧重物,从扬起到平举,所花的时间,足足有一盏茶那么长。
以至于银剑、铜枪。铁棍三人的心也悬了起来。
他们不明白秋梦怒的血一直在不停地流,为何他的剑还运行得这么慢!
慢得令他们的血液似乎也凝固了,慢得令他们的心脏似乎也停止了跳动,只有太阳穴在”卟卟”地狂跳不止。
在“怒剑”平平而指的那一瞬间,“怒剑”之速突然变得奇快无比。
在银、铁、铜三人尚未反应过来时,“怒剑”已自下而上凌空疾划。
秋梦怒同时狂吼一声:“怒——”此时,他与刁贯天尚有五六丈之距。
剑起的同时,刁贯天的身子一曲一弹,立即如一枚利箭般直射而出。
就在他的身子离开竹子的那一刹那间,他所在的竹子突然自下而上,疾然裂成两半!
两片竹子”咔”的一声响,齐齐向两方倒去!
银剑、铜枪、铁棍齐齐目瞪口呆。
秋梦怒的“怒剑”竟在如此远的距离,凌空一击,以剑气将整根竹子划作两半!
如果刁贯天仍停留在竹子上,那么刁贯天便也已成了两半了。
刁贯天的身形在半空中打着旋!就像一只刚折了翅的燕子诖蜃判敕缴璺涞亍?
秋梦怒又是一声低吼:“火——”他手中的剑突然一挫,剑尾凝然不动,剑尖急旋如风。
一道道圆弧形的剑气从他的“怒剑”上飞旋而出,罩向身子尚在空中的刁贯天!
圆弧,乃非纵、非横之物,所以它是最难避开的。
铜枪、铁棍、银剑多么希望刁贯天的身躯被这飞旋着的剑气划成七零八落。
刁贯天身侧的竹子已被划成数截。
而断下来的竹子与竹叶,并不落下,它们已被剑气搅得在空中团旋如轮。
但刁贯天却并未为之所挫。
他的身影如一页纸般在急旋的剑气中随风而舞。
碎的,断的,只是竹子,而刁贯天却毫发未伤。
相反,他正步步地向秋梦怒这边逼进。
“狂——”又是秋梦怒的声音,银剑、铜枪、铁棍三人皆已听出秋梦怒的声音已有一些嘶哑,有些颤抖。
这本是极不易察觉的,但他们与秋梦怒朝夕相处数载,对秋梦怒的声音是再也熟悉不过了,所以才能分辨出来。
他们不由又是一惊。
”狂”字甫出,已听得空中似平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