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你一世尘埃-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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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平生这话是对艳阳说的,同时也是在添力为自己辩解。肖平生和乔澜的离婚这件事,像是挖土机在他们父子之间走了个来回,让他们之间的隔阂又增加了深度和宽度。两个人的沟通变得越发不可能了。现在,肖添力回C市来极少来看望父亲。即使是和父亲见了面,也没有半点的亲近。而肖平生对这个儿子,也有些无可奈何。
肖平生接着对艳阳说:“你妈妈这辈子不容易。她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要多关心她,多给她打打电话。你自己在国外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你妈妈操心。家里的事情,你放心。添香会帮忙的照顾你妈妈和外婆的。再说,还有我呢,我也会关照她们的。请你转告你妈妈:要是她需要帮忙的话,打个电话给我说一声,要车有车,要人有人,我一定会尽力的。”
“那谢谢您了。”艳阳说。
“你别跟叔叔这么客气。在我心里,你和添香没什么分别,都是我女儿,你今天来看我,说明你还没有忘记我这个叔叔,我很高兴。你以后需要叔叔的时候,只管对叔叔说一声。还有添力,他也还是你的哥哥,跟以前没有什么两样。”
艳阳和添力告别了肖平生。肖平生执意要司机开车送他们回去。艳阳和添力坐在车里,竟然有些无语。艳阳心里有一点遗憾:对她来说,曾经的那个家是妈妈和叔叔一起给她的。现在因为他们的分开,那个家也不再那么圆满了。肖平生现在有了新的妻子,新的继女。艳阳和他不再有什么关系,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晚辈而已。而添力、添香和艳阳也再不是名正言顺的兄弟姐妹了。
这时的添力却在想一些别的事情。
这天晚上,艳阳和妈妈坐在阳台上聊天。乔澜的家住在十六层,阳台面对着师大的校园。坐在阳台上,可以俯瞰大半个师大校园。艳阳远望着这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象,和妈妈一起聊着那些曾经熟悉的人。自然而然,艳阳就想起了肖平生。她对乔澜说:“我今天去看叔叔,他还问起您和外婆。他说:他和您离婚,是您提出的。他挽留了,但是您很坚持。是这样吗?为什么啊?您和叔叔在一起也有差不多二十年了,怎么就离了?”
乔澜微微一笑,说:“他说的没错。是我坚持要离婚的。他的官做大了,人也变了。我已经不适应他的变化了。很多人都认为,我这个人啊,太苛求,太挑剔,太迂腐。我不能容忍他的那些事情,对于一个常年混迹官场的人,都是再平凡不过的事情。有的错,据说是天下男人都可能犯的错误。他这样一个位居高官的人物,那些事情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只要他最后回到家里来,就是对我最大的肯定。我干吗要计较那么多?但是我知道我需要什么样的生活。我知道我愿意跟什么人在一起生活。他现在已经不是我要的那个人,我为什么还要委屈求全地和他在一起?分开了,对彼此都是成全。这不,他找到了可以容忍他的那个人。而我也恢复了我平静的生活。不是很好吗?”
虽然妈妈没有具体谈论她离婚的事情。但艳阳仍能理解妈妈。这一次见到肖平生,艳阳也能感觉到他的变化。他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那个勤勤恳恳,小心翼翼的小公务员了。虽然,肖平生在艳阳面前已经非常平易近人,和蔼可亲了。但是从他的举止中,从他对他的现在的妻子颐指气使的神态中,艳阳依旧能感觉到他无意中流露出的那种高高在上,唯我独尊的气势。乔澜是一个淡泊,清高,而又自尊的人。她对名利没有什么追求。只愿意过着平平淡淡生活,踏踏实实地教书育人做学问。而肖平生本来功名心就极重。在官场浸淫多年,习惯于用官场规则行事,不免学会趋利避害,阳奉阴违,虚伪浮夸的官场作风,这一切都是乔澜不喜欢的。他们之间有分歧是在所难免。乔澜表面上虽然委婉,但内心却是刚强的。她应该不愿意过着这种貌合神离的生活,更不屑于攀龙附凤去过官太太的生活。因而,他们最后走到离婚这一步也就不希奇了。
不过,毕竟他们是二十年的夫妻。现在离婚了,妈妈会遗憾吗?沮丧吗?会怀念他们共同拥有的岁月吗?应该会有。就连艳阳都有些失落。艳阳说:“今天去看叔叔,看见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心里还真有些别扭。叔叔的妻子也有一个女孩,十一、二岁的样子。她叫添力‘哥哥’的时候,我突然就想起了那年添力第一次进我们家门的情景。我总觉得我们才是一家人。虽然叔叔不是我的亲爸爸,但是在我心里,他其实早就占据了爸爸的位置。”
乔澜看着艳阳,没有打断她。
艳阳接着说:“我记得上小学的时候,那时候,我们刚刚开始和叔叔一起住在筒子里。有一天放学了,我和同学一块从学校往家走。叔叔骑着车刚好从后面超过我们。他看见我以后,就停下来喊我,一把把我了起来,放在自行车的横梁上,然后就带着我回家了。那是我第一次感觉到,有一个‘爸爸’真好。
“叔叔那个时候虽然经常不在家,但他在家的时候对我都挺好的。他很宠着我。我在外面惹了祸,或者是偷懒不干活,都是叔叔护着我。我哭了,也是叔叔来哄我。我要想买零食,小画书,或小玩具,可是又没有钱,我就去就找叔叔要。叔叔也会给我。我那时真的觉得叔叔是我的保护伞什么的。我要是惹你生气了,叔叔在家的话,我就不那么怕您了。”
乔澜:“这倒是没错。他在添力、添香面前,总是太严肃了。在你面前,他倒更像一个爸爸。不过,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些。你是不是一直都很想有个爸爸?小的时候,看见人家都有爸爸而你没有,你是不是有过很多的疑惑?”
艳阳:“您和姥姥对我太好了,我从来就不缺乏爱,所以也从来没觉得没有爸爸是一件多么遗憾的事情。但是,偶尔看见别的小朋友的爸爸抱着他们,把他们举得高高的,还是会很羡慕他们的。后来有了叔叔,我也挺高兴的,就在心里把他当成了爸爸。”
忽然,乔澜深意地看了一眼艳阳,问道:“你想过你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吗?”
艳阳心里一懔,意识到妈妈将对她说什么。她一直在等这一天,这一天终于来到了。艳阳回望着妈妈,轻轻地点了点头,说:“想过。总觉得他应该是一个很特别的人。后来我问过外婆。外婆告诉我,说他是个英雄。”
乔澜轻声说道:“外婆告诉你的不是全部。我一直想找个合适的时间,告诉你你身世的全部真相。”
乔澜起身回了房间,不一会儿拿出一个纸盒子。她打开纸盒子,里面的东西是艳阳熟悉的:一套小说《艳阳天》,一张照片,一个日记本。
乔澜先拿出那张照片,说:“这个拉手风琴的男子名叫夏云长,是从北京下放到望城县的知青。我那个时候也是在望城县当知青。我们两的知青点在同一个公社,相隔十几里山路。这张照片,是我和夏云长一起代表公社参加县知识青年文艺汇演的时候,县文化馆的同志拍摄的。夏云长要文化馆的同志多洗了一张,送给我作为纪念。照片后面还有他的签字留念。我们那个时候,因为一起排练、演出,就成了很好的朋友。他喜欢文学,我也喜欢。但那个时候能找到的文学书籍很少,只要我们找到了新书,都会相互交换。这套《艳阳天》在当时风靡一时,是夏云长送给我的。
“夏云长多才多艺,又热情大方。他有很多的朋友。农闲的时候,他就到各个知青点串门。他们北京知青点一共有十几个从北京来的知青。其中有一个女孩子叫韩秋意。她很年轻,是一个特别可爱的女孩子。有的时候,夏云长到我们知青点来串门,她也跟着一起来……
乔澜说到这里,深深地望了艳阳一眼。艳阳这时还不能体会这一眼的深意。妈妈故事的前半段都是在她的预料之中的,只是这个叫韩秋意的女孩子出现,让艳阳有些意外……
70往事
乔澜说:“我最后一次见到夏云长,是在那一年的十月份。我和他代表县里的知青,去地区参加了知青文艺汇演。我们在县文化馆集中排练了一个月。他那时刚当上了父亲,非常兴奋。他手里有一张女儿的照片,那是他的女儿满月的时候,他带着女儿到县照相馆照的。他逢人就拿出女儿的满月照来炫耀,到处夸奖女儿漂亮,乖巧。那个时候物资很紧张,很多物资都计划供应,需要凭票购买。我们在排练的时候,也会得到一点点补贴。夏云长的人缘很好,我们所有参加排练的知青都把补贴的糖票送给了他,让他给他的女儿买些糖回去。夏云长在参加排练之余,也会在文化馆帮着画宣传画,写大字标语,挣一些钱来,给孩子买奶粉。可以看得出来,他对她女儿的是爱到骨子里去了。
……
“夏云长和韩秋意出事的时候,我没有在望城县。那个时候,我家里出了一件大事,我回C市了。”
乔澜曾经有一个和睦温馨的家庭。她父亲曾是省歌舞团的乐队指挥,母亲在省歌舞团做服装设计,家里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个小她五岁的弟弟。然而,这个幸福的四口之家,在当年那残酷无情的政治环境中,也受到了冲击,最后支离破碎。乔澜的父亲,是一个正直的艺术家,他刚正不阿,敢于直言不讳的个性,让他在政治运动种备受排挤和打击。父亲因不堪屈辱,郁闷成疾。在乔澜高中毕业那年的春天,英年早逝。在那一年的夏天,乔澜离开了母亲和弟弟,到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去了,家里只留下了母亲和弟弟。
1974年的夏天,乔澜的弟弟高中毕业,按照当时的政策留在C市,被分配在市第三纺织厂当仓库管理员。那年冬天,仓库失火,乔澜的弟弟,一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