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缘错,弃妃不承宠-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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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吹笛的人,似乎是发现了有人闯入了这片梅林,有那么一刹那,笛音停止,梅林中,只剩风声。
绮罗此时,舞至酣处,却是无法停下来,她就这么舞着,没有笛音伴奏,就让雪花来给她伴舞。
不过,许是那吹笛之人也是万分惊诧竟有人舞得如此动人心魄,他不过是停顿了半晌,笛音便又再次响起,而这一回,却是由壮阔豪迈的气势渐渐转为婉转的悠扬……
绮罗舞了多久,他便吹了多久的笛子,直到绮罗再也舞不动了,脚尖处传来一阵刺痛,她旋转,再旋转,如同一只被暴风雨打湿了翅膀的蝶,渐渐扑落在地。
终于,绮罗停了下来,而笛音也在此时戛然而止。
此时,绮罗已然力竭,她大口地喘着气,心中却是一片发泄过的敞亮开阔,她已无意知晓究竟是何人吹奏着笛音在为她伴奏,她捡起落在地上,已然积了一层雪花与梅花花瓣的披风,最后看一眼这片美丽至极的梅花林,她转身离开。
梅林深处,暗香浮动,似乎有着一双满含了深意的眼眸正悄悄凝视着纱巾蒙面,身影渐远的女子……
直到绮罗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了,梅林中,忽然响起一道深沉魅惑的嗓音,“查清楚,她是谁!”
而在离梅林还有一段距离的一处小坡上,一道墨色身影孑然独立,那对堪比这世上最为璀璨的宝石的蓝色瞳眸,颜色正渐渐转深。
正文 清雅如莲
望江楼,雅间。
这是一间布置精雅的房间,临窗,视野极好,站在窗前,一眼便能看到浩淼壮阔的春明江。
此刻,楼外是漫天的大雪过后的天寒地冻,江水也都冰冻三尺。触目皆是银白的世界,早已无从分辨那一江春水。
屋内燃着火炉,暖意缭绕,水仙淡雅的香气静静弥漫开来。
一身月白衣袍,清雅如莲的男子独立窗前,冰冷的风夹着雪花飘进,落在他俊美绝伦的脸上,立刻便被暖气熏化,变成了水珠滚落颈中,他却恍若未觉,只是定定看着窗外,眸光空远,不知在想着什么。
“嗤,三皇兄,你果真要娶那个女人?”戏谑鄙夷的嗓音响起。
此时,白袍男子身旁走过来一名紫衣公子,俯身看着出现在楼下的主仆三人,细长的眸上扬,一脸看好戏的模样,“啧啧啧,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这未来的三皇嫂委实如传言一般毫无姿色,甚至还不如她身边的那两名丫鬟呢。”
他顿了顿,忽然一挑眉,眸中划过促狭的亮光,“哈,我知道了,三皇兄,其实你是看上那两名丫鬟,所以就借娶庄家小姐的名号,实则是想要收了那两个俏丫鬟,你说我猜地对不对?”
这白袍男子便是睿王秦惊鸿,紫衣公子则是他的五皇弟端王秦慕冰。
面对秦慕冰的嘲讽,秦惊鸿墨眸一沉,并没说话,只是冷冷睇了他一眼,合上窗户转身走开。
可是只是一眼,那其中的寒冽之意却令秦慕冰心中生生打了个冷战,方才还嬉皮笑脸的模样顿时收敛起来,他知道,他刚刚说的话似乎是已经触到秦惊鸿的底线了。
不过,他心中对这桩婚事也是确实十分好奇,之前一直找不到机会询问秦惊鸿,今日不知是否能解开他心中疑惑。
两人入桌坐定,幽幽的水仙花香弥漫在空气中,秦慕冰正思虑要怎么开口,此时,屋内另一个一直沉默地在牛饮的蓝袍男子忽地抬起醺然的眼眸,替他问道:“三皇兄,你真的要娶那个女人?”
“圣旨已下,四皇弟又何必多此一问?”秦惊鸿神色淡漠,修长的手指捏着酒杯,眸底划过一道不动声色的厌恶。
“圣旨?恐怕这圣旨还是三皇兄亲自去向父皇求来的吧!”
若在平时,秦悦风是绝对不敢如此和秦惊鸿说话的,秦惊鸿虽然只大了自己两岁,可是他却自有一种天生的威严令人畏惧,可是今日,秦悦风却是借着酒劲指责起他来,着实令坐在一旁的秦慕冰为秦悦风捏了一把冷汗。
“四皇弟,你醉了!本王不与醉鬼说话!”秦惊鸿眉心拧起,浑身乍然散发出冷冽如刀的气息,他长身而起,拂袖便要离去。
秦悦风见秦惊鸿要离开,急得脸色涨红,脑子一热,忽而冲口而出,“你,你这么做,到底要置胜男姐于何地?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
秦惊鸿闻言,脚步猛地一顿。
那一刹那,不但是秦慕冰,就连醉酒的秦悦风都感觉到室内原本温暖的温度骤然下降,那一袭白袍周身似是笼罩着比窗外严冬的寒风还要凛冽的气息,杀气倏然而出。
但也只是瞬间,那令人胆寒的气息又再次消弭,连同那清雅如莲的男子同时消失。
“砰!”片刻后,架子上的花瓶忽然无故爆裂,散落成千百块碎片,铺了一地。
秦悦风的酒早已吓醒,他瘫坐在椅子里,脸色灰白,而秦慕冰则是看着那一地花瓶碎片,眼底涌动起莫名的亮光。
看来,秦悦风方才那一番话并不是胡言乱语,这一道圣旨赐婚,可能真的是三皇兄亲自去向父皇求来的。
但,他却不明白,三皇兄明明心有所属,而且父皇早已应允不干涉他的婚事,他又为何会有此举?
正文 大婚被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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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六,雪霁天晴。
这一日,也是睿王大婚的日子,可是纵观整座帝都城,甚至是睿王府,都没有半分喜气,这不由更加坐实了那些传言。
秦惊鸿素来就有贤名,受百姓爱戴,所以此时,人们情感的天平更是倒向了他,连带着,也愈发讨厌憎恶起那个竟敢要挟睿王娶她的庄家无盐女了。
当绮罗的花轿停在睿王府门前时,周遭并没有礼乐鞭炮声,有的,不过是百姓们唏嘘不已的嘲讽嗤笑。
大红的盖头下,她依然素颜清淡,不施脂粉,并没有因为今日的特别而浓妆艳抹。
可是此刻,听着外界那些不堪入耳的嘲笑声,绮罗却是暗暗咬紧了唇角,脸色渐渐变得惨白如纸。
送亲的花轿尴尬地候在睿王府门前,除了周遭百姓的嘲讽,新郎根本就不见人影。
“姑娘,这可怎么是好?新郎官还不出来,吉时就快过了!”肥胖的喜娘搀扶着绮罗走出花轿,在一旁急得团团转,她做喜娘那么多年,这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诡异的场面,一时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早听说睿王爷不愿娶庄家小姐,看来果真如此啊,她心里直后悔当初自己真不该贪那红包而接下这笔生意。
绮罗步下花轿,闻声抬眸,隔着大红的盖头,定定凝望着睿王府紧闭着的大门,秀美的眉峰已紧紧蹙在了一起,那张并没有因为今天的特别而精心妆扮的平淡容颜上,脸色早已变得惨白如雪,细密的贝齿亦紧紧咬着下唇,唇上早已泛起了丝丝血色。
纵然早已知晓今日迎接她的绝不会是盛大隆重的婚礼,纵使心里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可是如今,当她真的面对这样的冷遇和嘲讽,当周围那些百姓口中淬了毒的话语,刀一般刻在她身上,她的心还是无法抑制地狠狠颤抖起来,一股彻骨的凉意渐渐从脚底爬上了脊背。
这一生,她还从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那一刻,她竟是有一种想要夺路而逃的冲动。
可是,她却不能逃,况且,她也无处可逃!
她在心里轻叹着,从一开始,她就给自己编织了一张网,她将自己织进了网里,然而如今她却发现,她却并不是网上的那掌控者,她只是被网缚住的那只最无助的蝶!
新年过半,早春的天气乍暖还寒,雨雪连绵了多日,今日原本已然放晴,可是这一刻,方才还艳阳高照的天空中,忽然飘起了丝丝阴霾,凄冷的风呼号而起,不过片刻,更是有片片雪花飘落。
天气的陡然变化,令四周围观的百姓讶然不已,一时喧嚣声起,直道这是不祥的预兆,就连老天也不赞同这样不般配的婚事啊!
绮罗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忽地,一片雪花不小心落入她脖间,霎时间,那种冰凉刺骨的感觉令她的身体都止不住地发起抖来,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猛地撅住,呼吸也猛然一窒,若不是若水在一旁扶着,她怕不是要当即晕倒在地。
然而,那样的失常也不过只是刹那之间,很快,绮罗便又平稳了呼吸。
“小姐……”若水在一旁感觉到绮罗身体的轻颤,不由担心得握住了她的手臂。
而玲珑眼看着所受到的冷遇,则是一脸忿然道:“小姐,既然睿王如此没有诚意,我们还是回去吧!”
玲珑话一出口,若水便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低声斥责道:“休要在这里胡说!”
玲珑却是不甘,愤愤然压低声音嚷道:“可是我们小姐是什么身份!凭什么要在这里受这等屈辱?!这个睿王也太不是东西了!明明是他有求小——”
“住口!”绮罗闻声眸光登时一变,忽地厉声呵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容你如此信口雌黄!?你就不怕掉了脑袋?!”
“小姐……”绮罗少有的严厉令玲珑一愣,她有些委屈地嗫嚅,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若水拧紧了眉心,她看不见绮罗面上的神情,可是即使隔着厚重的嫁衣,她仍然能感觉到绮罗身体的冰冷,她不由有些担心道:“小姐,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绮罗努力压抑胸口处翻滚的浪潮,她摇头,低声却异常坚决道:“不!不能回去!回去了,义父怎么办?”
况且,她也已经,回不去了!
“可是——”玲珑还想说什么,但当她一想到这场婚礼的由来,便又生生住了口,同若水一样,面上的神情也变得复杂起来。
彼时,就在众人的不断猜疑中,那一直紧闭着的王府大门,竟是缓缓打开了,门里也随即走出一位一身紫衣的翩翩公子。
众人不由好奇地看过去,直道这睿王爷不是不愿娶庄家小姐么,怎么这时候竟然又出现了?
绮罗也随着众人的视线看去,视线朦胧中,只见那位公子眉目如画,悬鼻薄唇,一头墨发束起,发髻上箍一白玉冠,紫衣贵气,身量颀长,远远看去,是说不出的玉树临风,丰神俊朗,尤其是他唇边自始至终噙着的一抹笑,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