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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铁血侠情传-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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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咻地喘息了好一阵,萧铮突然又愤怒地道:“他们会活剥了你,他们会叫你二叔受尽痛苦折磨而死……”敖楚戈安闲地道:“谁分谁的尸,现在还言之过早,老萧,至于我二叔的问题,他们在下手之前会再三斟酌的,因为我二叔的安全顾虑,乃是列位可以控制我的唯一手段,设若这个因索消失,你们几个除了被杀,便无路可走了,所以如何对付我二叔,相信诸君会非常谨慎,非常小心的……”萧铮气涌如山地道:“娘的,你不要太过相逼,狗急跳墙,人急上梁,弄拧了事情,大伙谁也顾不得那许多,一锅热汤泼老鼠,那一个也算完!”

敖楚戈朝椅背上靠,道:“敢情各位真能想得,看得这般透澈,也早就天下无事,和悦太平了。”

萧铮恶吼吼地道:“姓敖的,你别以为我们做不出来,一待真到了那节骨眼上,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哪个王八蛋会迟疑半歇!”

敖楚戈冷笑道:“吓唬我?难道说我就是个善人?我的刀子就舍不得扎进列位的人肉里?老萧,只要你们敢对我二叔下辣手,我包叫你们一个个朝横里躺成排!”萧挣歪曲着脸吼喝:“我们不怕!”

哼了哼,敖楚戈道:“很好,彼此全是铁扫帚碰石地堂——硬对硬,看看最后是谁在装孙扮熊!”

沉寂了好一会,萧铮又开了口,这一次,语气却和缓了许多:“喂,姓敖的,你怎么这等的固执别扭法?想想看,你的性命和你你二叔的性命,这是两条命呀,莫非还比不上你履行的那些条件重要?”敖楚戈不似笑地笑,道:“你们开出来的条件太苛,而且,我自己也有自己的打算。”

咽了口唾沫,萧铮呐呐地道:“这话,怎么说?”敖楚戈平静地道:“你们又要我冒着天大的险去招惹‘十龙门’,又在事后逼我自断一臂一脚,更强迫我商乡背井,永生流落异地,如此一来,我结下了大仇家,又成了残废,最后还落个天涯飘泊,有家难归,几乎孤魂野鬼……老萧,你们这不但是在毁灭我的躯体,也是在扼杀我人生的希望、幸福、乐趣、更连我的尊严、名誉、信心一扫而光,你们这样做,比杀了我犹要毒上十分!”萧铮闷不吭声。

敖楚戈又道:“我自己的打算也很简单,如果受你们的摆布,便会形成个生死不得的悲惨下场,我若倾力反抗,说不定尚有渡此危厄的机会,至少,我可以拉你们几个人垫棺材底乃是无庸置疑的。”

心中泛凉,萧锌却嘴巴强硬地道:“但是,你就不顾虑你二叔的生死问题?他可是为了你才遭此横祸……”敖楚戈道:“那是你们的恶毒与卑鄙所使然,我二叔若一旦有了长短,你们几个便将背起大逆不道,犯上脎尊的罪名。

十手所指,十目所视,包管叫列位梦魂难安,天下不容!”

期期艾艾了好—会,萧挣才挣扎着道:“你,你胡说……”敖楚戈道:“这是事实,而此中曲折终将传扬字内,昭揭四海,到那时,老朋友,你看人家是骂我还是骂你们。”

萧挣恨声道:“我不同你说了,你全是强词夺理,含血喷人!”

敖楚戈笑道:“因为我没有错,所以你才无言以对,老友。”

桌上的油灯发出一声轻微的碎响,爆起一个小小的灯花,于是,屋里晕黄沉黯光度便在稍稍一亮之后又幌摇了片歇,人与物体的阴影映在草墙上,便也那等的折曲或伸展得带着奇特的幻异了。

沉默。过了许久,敖楚戈低柔地微笑着道:“你还没告诉我,这些年来你们过得可好?”萧挣的面孔不由自主地阴黯了,他叹了口气,却又蓦地警觉,立又气慨昂昂地道:“当然过得好,有什么不好?怪意之极。”

敖楚戈道:“既是生活得很好,又何苦再做买卖?而且犹是这么扎手的一票买卖?这样做,对人对己,都不见得有益。”

萧铮硬绑绑地道:“财不嫌多,莫不成还怕银子压了手?我们干的就是这行营生,怎么能闲着!”

摇了摇头,敖楚戈道:“不可太贪,何况贪的又是不该贪之物?日子过得去,也就凑合着过吧,人的欲望无穷尽,若是一味想要金山银海,离着灾难也就不远了……”萧铮瞪着眼道:“我不须要你来教训……”敖楚戈双目中的光辉非常柔和,他轻轻地道:“打消这个念头,老友,只要你们不再逼我,我们仍是象以前一样的和谐亲挚,我可以把今天的一切不愉快都忘记,让我们重新开始团聚在一起……”萧挣怒道:“你在做梦!”

敖楚戈微喟道:“老萧,不要太死心眼,你们如果真的得到了那颗‘幻星’,真的坑害了我与我二叔,难道你们就会得到乐趣?”萧挣气冲冲地道:“至少我们会过得更好,至少也除了心中一口怨气!”

敖楚戈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老萧,而仇恨也是焚毁人类灵智的一大恶毒工具,你和他们,为什么不多想想?”萧铮重重一哼,道,“除了依照我们的方式去做,再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敖楚戈道:“怕是你们的‘方式’行不通。”

萧铮愤然道:“如你所说,等着瞧吧,看你到了最后屈不屈服,低不低头!”

忽然,敖楚戈站了起来,走近萧铮。

惊恐又加上迷惑,萧挣大喊:“干什么?你想干什么?”没有答理,敖楚戈开始搜查萧挣的身上,他搜得非常仔细,先是摸出一串钥匙,然后是一包茶沫儿,几封汗湿揉皱的书信,三五块碎银,几枚制钱,最后,是一叠当票。

敖楚戈翻阅那叠当票,有十几张之多,当掉的东西有男人用的玉佩、板指、琥珀带扣、金环练,女人用的翠镯、玉簪、金钡、项练、饰花,还有成捆的布边,打包的南货,到了后面几张,居然出现了衣裳、罩袍,甚至尚有靴鞋,内容之丰之杂,确中洋洋大观,匪夷所思。

接着,敖楚戈检规入当的日期——差不多都是最近几个月以内的日子,有一张更是三天前的期限,东西的当价却不算高,或者百两银子,或者八十两银子,也有的数目不成“两”的基额,甚亦有几串制钱的。

查阅着这叠当票,不禁使人连想到那当者满面的饥容,瘦凌凌的身形,那风霜凄苦的模样,票额越少,便越感觉到当者的窘迫与饥饿之状,连那辘辘空腹的响声,似乎隐约在耳了。

上百两银子不少,一两串制钱亦可裹腹,但是,这种数目,用在五方个或许更多的人身上,加上时间的因素,却就不算怎么丰裕了。

看样子,敖楚戈的这些个“老友”们,景况的确不好;敖楚戈也知道他们都是惯于大手大脚花钱的人,而落到今天居然为了几串制钱也要上当铺的情况,只怕那等窘态,也就相当可观了。

不消说,当布匹,南货,当女人的饰物,这必是他们沿途做点“小生意”的所得,但,论到奇Qīsuū。сom书当男人所用的佩饰甚至衣袍靴鞋,恐怕除了别人的以外,连他们自己的东西也一遭送进“娘舅家”暂存了。

竟会沦落到这步田地?敖楚戈有些为他的“老友”们感到心酸。

他俯下腰,细细查看萧铮身上所着的衣衫——这袭衣衫瞧上去是相当新的。但质料却不好,粗陋得很,而且,剪栽得也不合体,敖楚戈翻开内襟检视,内襟上,赫然写着名字,但,却是个陌生的名字,不是萧铮的!”这说明了一点——衣裳不是萧铮本人的,当然他不会去偷,至少却是抢来或硬在人身上剥下来,最低限度,也是他在估衣旧货摊上买的便宜货色!

默默地,敖楚戈在沉思,脸上的表情在些阴晦苦涩……萧铮已是脸红脖子粗,他用力挣扎,想动,但因穴道受制,除了只换来一阵阵的抽搐与抖索外,却是无法再做更大幅度的动弹,他眼睁睁地看着敖楚戈搜净了身,眼睁睁地目睹敖楚戈在查阅那些令人沮丧尴尬的“秘密”,那些代表着贫困,潦倒,以及窘迫的证据。

在面孔的涨赤之中,萧铮有着掩隐不住的羞辱赧然之色,就好象一个空心佬官在场面上前充壳子,却被人当堂拆穿底细一样,那种窘态,恨不能找条地缝钻将进去,简直窝囊极了,泄气极了……片刻后,敖楚戈又将从萧铮身上搜出的东西一一放回了萧诤的荷包里;他背负着手,神色凝重地在屋中来回蹀踱起来。

再也忍不住了,萧挣双颊上扯,扁着嘴巴,如同带着哭腔般叫骂:“敖楚戈,你这个天打雷劈的野种,你搜我的身是什么意思?你是要看看我还衬多大个家当,多厚的身底么?你是想搜刮我几文或是要账舍我几文?娘的皮,你是要我好看,要我出丑呀?黑心黑肝的恶棍,杀人不用刀的刽子手,你‘一笑见煞’,不笑也一样能整死人碍……”敖楚戈没有反应,形态却是焦燥又苦闷的,他仍然踱步不停……”吸着气,萧铮又声嘶力竭地拉开嗓门骂:“老子也不怕丢人现眼,我们是穷,不错,日子难过,也是不错,你既然横了心抖漏我们的底,我们也就无啥好硬充的了,但至少,我们还有血性,有骨气,有志节,不似你这狗娘养的,出卖朋友,双手染血,在那把奸刁阴毒伞下过消遥日子,我们也看不中你那几文臭钱,你充其量只是个江湖上的市僧,武林中的暴发户,没什么了不起……”敖楚戈倏然回身,冷叱道:“住口!”正在滔滔叫骂的萧挣,被敖楚戈这声冷厉尖锐的喝叱惊得一颤,他本来还想逞强继续下去,但是,却好象一盆火里兜头浇上了大桶冷水,再也提不起那股子热辣辣的劲道来了。

萧铮也说不出为什么他竟会这样畏慑于敖楚戈的厉色之下,可是事实上他硬是有些寒栗,要想再鼓起心里头的一片火气,偏偏就冷嗖嗖地觉得泛凉,双眼望过去,敖楚戈的神色竟然也现得那等的杀气腾腾,阴云密布!冷森地,敖楚戈道:“不要烦我,老萧,漫骂叫嚣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尤其在我心头不宁的时候,你这样吵扰纠缠,只怕就会给你带来意外!”

萧铮舔舔嘴唇,中气不足地道:“我业已将生死都置之度外,又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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