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多姿-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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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尧,我们在一起,酸甜苦辣都是世间最美好的滋味。你说呢?”李崇安有一颗坚定的心,他的红狐狸也有。但红狐狸就这脾气,自我怀疑,自我迫害,有时候是一瞬间的事,有时候需要一天或更长,有的时候只要没得到答案。她就会一直自我怀疑自,自我迫害下去。
同样都是追求围棋上的道,她的道似乎岔道儿更多些,好吧,她天生就属于纠结星人来的:“我还是自己想吧。崇安师兄,我们下棋吧,好像很久都没有下棋了。自从有了蓁蓁,除了围着她转,就是围着她上辈子留下来的事儿转。”
蓁蓁姑娘表示,我怎么又中枪了,我都这么好养活了,你们居然还要拿我来说事儿,你们到底是要闹哪样啊!
李崇安抽空看了眼女儿,递个眼色,为了红狐狸,闺女你先牺牲一下:“好。”
两人下棋,早已经到了不分高下的境界,经常下着下着就和棋了,要么就是以极为微弱的差距落败,那也不过是一子半子的区别。当此白云在天,碧水在侧,山风环伺,下棋自是件极为美好的事。
对于现在的李崇安来说,修行既是修道,这道便是围棋之道,山花落叶无不可化入棋中。花开乱花渐欲迷人眼,花落是明月天高双雁来,围棋讲求的是势,而万物随四时不同都各有其势。如山有山势,水有水势,各不其一。
程帛尧这暂时没了悟的,当真只能跟在后边心惊,不知不觉得,崇安少年棋力诡密多变起来,或有急风骤雨,或如清风晓月,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如果不是她和崇安少年在一块儿待这么些年,下过那么多局棋,她可能完全无法从棋局上感受到这些。
双眼迷蒙地抬起来望向李崇安,她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你可以这样,你简直就到了飞花摘叶皆可为之的化境。”
“尧尧可记得我体悟的天道是什么吗,天道不定,万法归一,天道尚且不定,棋道自然也不定,万法且归其一,纵横十九道,三十六十五子的变化自然也可以归其一。不变也是变化的一种,变化也在不变的天道里周而复始,棋道和天道其实可以看成一样的。”李崇安不知道自己这么说红狐狸能不能听懂,天道的体悟本身就是很自我的东西,真正是会者不难,难者不会。
“我……我悟到的是万法不定,天道无常。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我就是我,有了我才有吾道吾法吾师吾友。崇安师兄,是不是我总是自我怀疑,所以才看不到吾道吾法。”程帛尧心说这个真没治呀,天性如此,天道也不能让人一修道后就把天性都给扔了吧,这怎么可能嘛。
“尧尧,我想会不会是这样,你的自我怀疑本来就是你的一部分,所有的学问都是从开始自问一句‘为什么’开始的。而你时常会在心里问自己,为什么万法不定,为什么天道无常,为什么兵无常势,为什么水无常形。为什么要先有我,而吾道吾法有为什么而存在。这许许多多的为什么,组成了你的道,你的道或许始于疑,而终于释疑。”好在两人在围棋上体悟的道有那么点相似,所以李崇安能试着从他的视角上来作出解答。
始于疑而终于释疑,就像上小学的时候,老师就让他们常问几个“为什么”,勇敢的说“我不知道”一样。程帛尧忽然绽开笑脸儿,捧着双颊笑得跟包子似地说:“我好像懂一点了。”
是啊,懂一点,有时候需要的就是这一点。
暑往寒来,匆匆又是一载过去,程帛尧终于窥见了长生不老的大门,似乎她现在只要随手一推,就能把那扇大门推开。推开迈过去后,那就会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不知道为什么,她虽然在修行上落在很多人后面,但却是第一个窥得门径的。
但是这扇门,她又在迟疑是不是要推开,蓁蓁都看不过去了,何况是滚滚:“格老子滴,从来没见到过能长生不老还要摸东摸西滴,你娃儿真是太不乖喽。别人求都求不来,你还在这想要不要伸手,真是找抽。”
“是不是和我喝了玉竹浆有关,你道哥也补偿得太过了,人人都还在灵应这个关卡上挣扎,我却要破玄关,不是自己修来的觉得不踏实。”什么灵应、玄关这些都是从滚滚那儿听来的,玄关之上是登堂,登堂之上入室,入室之上是坐照,坐照之上是化神,尔后便是传说中的神仙之境。
“这和道哥补偿不补偿没关系,有些人,就是合该天见了天也妒忌。你也不想想,怎么李无涯、玄弭和道哥不往别处投胎,就爱往你这儿。你身上肯定有什么好处,所以你还是好好的去推那扇门吧,当然,你不推开门也可以,赴紧抓紧时间跟李崇安把玄弭生下来,凭玄弭的脾气,你就是什么也不干,天天吃饭睡觉,它拿丹药堆也把你堆到化神。”滚滚虽然对土豪玄弭有着天生的痛恨,但是对于打土豪这种运动还是十分热衷的。
她身上有什么,什么也没有,程帛尧翻了个白眼儿,还是决定去推那扇门。虽然不知道那扇门推开后到底是推开了登天之路,还是揭开了潘多拉魔盒的盖子,但总要去推一推看看里边的光景:“滚滚带着蓁蓁出去,那扇门总要推推看才能甘心呐。”
滚滚闻言大喜,蓁蓁姑娘也不用它捎,她自个儿迈着小腿儿向外走,也对此充满期待。一人一宠都没说,只有程帛尧冲破玄关,她们才会有弟弟玄弭可玩,玄弭那样的主儿,**凡胎是没法托生的,朱疵也一样。突破玄关后便是真正的修道之人,寿元和气运上都会有一定的变化,也因此程帛尧一直没动静。
至于天道哥,那就更非俗人可以生得下的,哪怕仅仅只是他的分神之一。
黄昏时分,李崇安自山道上拾阶而上,阳光从他身后铺下漫天云彩,暖黄的调子把山道映照得分外让人牵动柔肠。就在李崇安要高喊妻女时,滚滚忽然滚过来捂住他的嘴:“别吵,程帛尧正在破玄关,这会儿已经到了关卡上。”
“什么,你们也太大胆了,怎么不再等一等。”李崇安这时着急,却也不能再进去,只能在外边踱着步子心里跟火烤油煎似的难熬。
按说应该有人在周围护持着的,李崇安也不合适,身边不宜太过亲近之人护持,否则容易分心被灵气反噬。
“爹,不用担心,修道虽没有定数,但娘一定会成功问鼎天道的。”蓁蓁肯定地说道。(未完待续。。)
ps:小圆大圆那个,原话应该是“如果用小圆代表你们学到的知识,用大圆代表我学到的知识,那么大圆的面积是多一点;但两圆之外的空白,都是我们的无知面,圆越大,其圆周接触的无知面就越多”——芝诺,古西腊哲学家。
正文 第一六四章 玄关一破,天门即开
得道之前,我问什么是道,我问什么是法,得道之后方知,万物所持皆为道,万物所循皆为法。正所谓猫有猫道,鼠有鼠道,世法世味通明了也不过三个字“知道了”。我知道了什么是道,但我说不出它具体的样子,我知道什么是法,但我不能描述的每一个规则。
我知道这世间万事万物都有定法成规,我知道那既是道也不完全是道,在道之上,还有天地之间永恒不变的法则,道与法既相辅相成,又互为牵制。我知道,推开那扇门后,既不是一帆风顺的登天之路,也并非潘多拉的魔盒。门后面是一个选择,一种可能。
此时,在程帛尧在沉思之中,而李崇安则抱着蓁蓁仰面看向天空,祝音峰顶,有一片淡淡白光罩下,不耀眼不明显,但却如纷披银光遍洒山野,沙石岩土、花草树木无不在这一片银光中泛起白芒。侧耳去听,半空之中似在洪钟传来,似自九天之上。
“玄关一破,天门即开,原来是这样的,格老子滴,道哥对人类也太好喽,老子登堂入室都没见有这反应的。道哥你不懂妖啊,妖修炼比人类更多了千难万险,你却对我等诸妖这么严格。靠,老子决定喽,老子要转世投胎去做人!”朱疵心道这也太欺负妖了,难道妖就不是应天地法则而生么,居然这么区别对待。
“这便是破玄关?”李崇安心向往之,原来这便是凡人得以问鼎天道时的动静。
“可不是,李崇安呐,你要加点儿紧,要不然赶不上程帛尧滴。不过呐,你也莫担心。毕竟你是他们几个的爷,你就是茅厕里的一块石头块块,他们也会把你堆到化神应劫,再说我看你身上有大气运嘛,比程帛尧还强几分嘞,你还是赶紧去找你的大气运吧。不过。依老子看,你的气运远不如另外一个人,那个叫啥张世永的,要说你做为李无涯、玄弭、道哥的爷,论起来你这气运就真不咋滴喽。”朱疵说完直摇头摆脑,然后看向蓁蓁。
蓁蓁瞪它一眼说:“过犹不及,张世永不一样,他应该是应运而生的,你道哥都管不得他。”
闺女和滚滚之间说话。李崇安向来只当没听到,这时他专心地看着天边的变化,只见须臾之间光收云散,祝音山又恢复原样:“尧尧要出来了。”
岩洞口厚重的雕花门是某位先生友情赞助,那繁复厚重的芝草卷云纹展露着令人惊叹的鬼斧神工,却只是山间杂木拼成,更令人感叹于先生的巧夺天工。芝草开卷云散,程帛尧站在门口顶着一张柔嫩的小脸儿含笑看向她的崇安少年和大闺女:“崇安师兄。蓁蓁,我破了玄关。”
“我知道。”蓁蓁抢在自家爹前面答应了。然后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叹气,冲滚滚招招手说:“滚滚,咱们又该去流浪了。”
“胡说什么,蓁蓁,有你这样对娘的吗?居然合着滚滚一起算计娘。你这丫头到底能耐大,连娘都敢算计,崇安师兄把她捉起来打一顿屁股。以后呀,只要她不乖不听话,咱们就抽她屁股。”程帛尧瞬间化身后妈。厉害兮兮地看盯着大闺女看。
蓁蓁缩缩脑袋,“嘿嘿”地干笑,这会儿的样子还真是像足了程帛尧小时候,李崇安见状揉揉闺女的脸蛋,蹲下来看着闺女问道:“你又做什么了,你要不说清楚,爹可真要打你屁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