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魔鬼强强爱-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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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四只惊讶大睁的眼里,他一步一步跨出花影摇枝,手中一直紧握的卷轴啪地掉落在地,顺着浅浅的草坡滑开面目,正落在一蓬温柔的灯光下,白色宣纸上一下生出一丛丛一簇簇的樱花,红如溅血。
跨出的脚,一步踏在上面,雪白艳红被污灭。
仿佛,也有什么东西被这狠狠一辗,踩碎了。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轻悠吓了一跳,却立即横臂挡在了向兰溪跟前。
向兰溪看着面前的女孩,一时心血翻涌,百味杂陈。
“悠悠,你该说本王幸运呢,还是你们俩实在倒霉?”锐利的目光冷冷刮过两人,在距离五步远的距离时,站定。
轻悠只觉得那眼光糁人得慌,却没有挪开步子,骨子里的固执再无法掩饰,强横地吼了出来,“幸运你个屁!自从在兰亭见到你,本姑娘就一直在走霉运,你织田亚夫就是个超级大衰神,谁碰上你都会倒霉一辈子!我就自认倒霉了,今天不关向大哥的事,你要打要罚都冲我一个人来好了。”
“轻悠……”向兰溪的低呼,都被轻悠压了回去。
黑眸更加阴沉,盯住两人紧帖的姿势,突然一喝,“来人!”
两人的轻颤,在眼底放大的瞬间,他满意地勾起唇角。
一直伏在近处却又能保持着绝对不会窥见听闻主子隐私的十一郎和侍卫,在这一声低喝下立即显身而出,将人团团围堵在小小一方天地中,立即让人感觉到窒息的杀意。
“你,你要打要杀冲我来好了。这,这不关向大哥的事!”
他冷哧一声,“好,很好,轩辕轻悠,你喜欢把屁股当脑子用,我也不提醒你了。”
“织田亚夫,你什么意思?”
这小东西永远不懂,他的名讳,连明仁帝都不敢全名呼之,却任她呼喝叫骂,不过是看在她年纪尚幼,不通人情事故,有心疼宠纵容罢了。
可当下,那仅存的些许怜惜已经被那一句句嘲讽至极的话,彻底销毁。
他没有理她,缓缓抬起了左手,道,“拿刀来!”
轻悠吓得眼眸一缩。
十一郎立即将侍卫腰间的佩刀送上。
咝,咝咝。
男人左手握刀鞘,右手执刀柄,以极慢的速度,缓缓地抽出刀锋。
冰棱的闪光晃过轻悠的眼眸,顿觉全身如置冰窖。
啪,刀鞘落地。
男人扬起下巴,那完美得令人叹息的线条,微微紧绷,骄傲得仿佛天下的一切都该踩在他的脚下,他说:
“现在,本王倒要看看,你还有几把骨气够你挥霍,你如何承担背叛本王的下、场!”
他健臂一振,长刀狠狠落下。
那一刹,她仿佛又看到那日校场重演,他落刀时的表情,那么冰冷,无情,好似从来不认识她。
------题外话------
捂眼……
要见血啦,啊啊啊!
快点撒点儿OK绷来啊!
都站着干嘛,血要流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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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4。死不足惜(浪头很高很大)
——悠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如果你敢背叛我,我绝不饶你,我会杀了你,真的会杀了你!
尤记清晨痴痴厮磨耳语,万般怜宠痕迹未消,没想到从白日转入黑夜,一切都倒了个儿。
从他一次又一次残忍地侵犯她,无所不用其极地侮辱她开始,她已经看清了这个男人的本质。
他狂妄、自大,冷血、无情,自私、自利,更卑鄙、下流,城府极深,深不可测。且脾气又阴阳怪气,反复无常。似乎看起来,只要她乖乖听话顺着他的意,就能相安无事,倍受宠爱纵容;可有时候,毫无预警地就会惹得他生气,他出手的惩罚,次次都让人刻骨铭心,思及色变。
他于她来说,就像一颗不定时炸弹。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不小心,就会触到他的底线,炸得自己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此时此刻,她忆起他的警告,对于那扬起的长刀,一点儿也不意外。
他曾以性命救了她一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那样的相许是怎样的一种沉重负担,如果今天他取了她的命,她终于觉得两不相欠了。
当刀锋劈落时,她毫无惧意地闭上了眼,抬起头,仿佛光荣赴死的勇士,甚至,朝他迈出了一步。
这一步,仅是极小的一步,让冰凝的黑眸蓦然一震,杀意封冻的表面瞬间出现了裂痕。
师傅织田瑾的话一下涌上脑海——亚夫,凡事亦需三思而后行,多多审时忖势,以免……后悔末及。
后悔?!
有什么好后悔的,不就是一个女人。
如果他想要,不知多少女人急着赶着想扑进他怀里。如果他想要,多的是比她美,比她娇,比她可爱,比她清纯,比她更乖巧听话、知情识趣的女人,等着他随意挑选。
他不会后悔!
他织田亚夫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后悔”两个字!
——这画儿亦可补全,但有些事一旦错过,就不可能重新来过了。
该死的,他也不屑重新来过!
世界上又不是只有她轩辕轻悠一个女人,凭什么他要为她一再破坏规则,甚至藐视皇权,一再把自己的热脸帖在她的冷屁股上,任她一再侮辱他的尊严。
凭什么?!
她该死,她早就该死了,从他知道她姓轩辕开始,她就该下地狱了。
他竟然让一个轩辕家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左右自己,这简直是不可饶恕的罪行。
他曾经发过誓,这辈子都绝不原谅轩辕氏的人,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双杀一对。他织田亚夫与亚国轩辕氏誓不两立!
她简直不识好歹,竟敢欺骗他,当着他的面说要跟别的男人私奔。
这个该死的女人,死不足惜!
若今天不杀了她,他就对不起自己,更对不起英年早逝的母亲。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这个该死的背叛者,没有人可以背叛他织田亚夫,她轩辕轻悠更没资格!
收缩如针尖般的瞳孔蓦然扩张,里面印着的女孩视死如归般地闭上了双眼,娇小的身影在薄雾缭绕的墨瞳中,似乎在轻轻颤抖,那样娇弱柔嫩,仿佛这漫天飞卷的粉色花雨,柔嫩的花瓣拍打在他的脸上,只是轻轻一触,连温度都感觉不到,就跌进了冰冷的黑暗中,芳踪难觅。
她还穿着早晨他亲自为她挑选的和服,沉沉如夜的底色上,从腰下洒落一地的粉白花蕊,同他一般玄黑的衣襟衬着雪白的衽口,托着那张粉艳艳的小脸蛋,至今瞧来,仍让他呼吸一窒。
白日里办公时,他只要一闭上眼,就会忆起她这般模样,两人站在镜中端望时,他觉得她就像在他掌心盛放的樱花,美得夺人心魂,令他痴醉难忘。
这朵儿美丽的樱花精灵呵,是由他一手调教出来的珍宝,那是怎样的得意满足。
他正享受着那首古诗里“人生若只如初见”的美妙感觉,怎么可能就如御极所说,就此放手!
然而,所有的坚持在她对着另一个男人说出“我们一起离开这里!”时,全都化为一片泡影,可笑至极,嘲讽至极!
我不会后悔!
我不需要重新再来!
轩辕轻悠,你该死——
刀光铡落,只闻风声嘶鸣,衣帛碎絮崩落在地。
——亚夫,你会不会让我后悔留下来?
鲜红的液体,宛如破口的瓶,一股脑儿地涌溅而出,就是用三四只手也捂不住。
那一刀,仿佛一箭双雕,刺破了两颗心。
不——
她根本不是那些女人!
若是就此错过的话,就不可能重新来过了!
她眨了下眼,视线一下变成了血红色,就和在斗兽场一样,一片模糊,有什么液体从眼里涌出,滑过脸颊,很快就被呼啸的夜风吹干了。血色越来越浓重,她却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只觉得胸口那个早就破了大洞的地方,被万千丝絮紧紧勒住,丝丝缕缕的疼痛迅速漫延至全身,像跌进了一个寒窟,痛得麻木,只剩冰凉。
他挥落的刀,斜斜向下,刀尖上滑落一滴滴的鲜血,刀颤抖得厉害,快要握不住。他看不到,他的脸色比她衣底的粉蕊还要苍白,下颌紧咬,线条冷硬得像一碰就要碎裂。一股无以铭状的钝痛,似乎从眼底,从指尖,从呼吸的鼻端,从紧咬的唇,一丝丝地漫延开来,扶摇直上,几乎要贯穿他的身体,咆哮而出。
他狠狠一咬,口中的腥甜变成一片苦涩,苦到极致,竟是吞不下也吐不出,脑子里空白一片。
他真的下了手!
……
直到一声痛苦的闷哼响起,有人跌落在地,打断了这死寂的瞬间。
“向大哥——”
轻悠霍然倒抽了口冷气,扑上前一把抱住了就要倒下的向兰溪。
凝封的黑眸几不可见地抖动了一下,重重雾色迅速从眼底退去,震愕之后,竟尤有一丝庆幸自眸底绽现。
她没有事,她脸上溅的是向兰溪的血。
向兰溪穿着一件灰蓝色样式极简单的和服,此刻俊脸痛苦扭曲,脸色白得发灰,可那双总是蕴满着温暖和鼓励的清亮眼睛里,却荡出浅浅笑意,带着一丝欣慰,无奈,自责,还有深深的担忧。
“我,没事儿。轻悠,你别说傻话激怒亲王殿下,你快……”
然而轻悠根本没听到他虚弱的劝导,只感觉到环在他背后的手上迅速沾染上一片湿热,浓重的血腥气飘进鼻端。
刚才那千钧一发之时,是向兰溪挡在她面前,救了她,为她挨了那致命一刀。
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有除亲人之外的人,为她挡风遮雨,她心中的震动和感动几乎无法形容,而对那个落下刀子的男人更加恨入骨髓。
“向大哥,你受伤了了,你流了好多血……必,必须先止血,你别动,别动……”
她吃力地抱着男人高大的身躯,往屋子的方向移动,甚至慌乱地请求他人帮忙,吓得待立一旁的侍从女仆们直往后退,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
“求求你们,帮帮我,向大哥平日也帮你们看过诊啊,帮我拿止血的药,求求你们……”
她不知,她六神无主、惊慌失措的模样,再一次如利剑穿心般刺得他浑身紧绷,手中垂下的剑突然不再发抖,像每一次对敌时稳重从容,五指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