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默经年,花未开-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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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玩儿。”
经年笑笑,手指在方向盘上无意识的敲打着,“想要孩子了?咱们也生一个,争取比他们的帅。”
“如果像你那是没指望成帅哥了,而且,就咱们现在的状况,有条件生,没条件养啊。”
“怎么会没条件养,家里三室两厅,地方够大。我父母也跟咱们一起住,正好看孩子。咱俩也没啥花销了,工资加一加也快上万了,怎么都够了吧。”
“养孩子哪儿那么简单。咱们那房子,说起来是三室两厅,来来去去算上阳台过道不到八十坪,你妈那些货就堆了一间房,咱们四个都刚勉强转开身儿,小孩儿住哪儿。
而且现在养一孩子开销多大啊,光尿不湿,奶粉,婴儿食品,双向收费,比中国移动都狠,哩哩啦啦一个月就不少钱。以后上了幼儿园,学个钢琴,绘画什么的。上大学的学费,找媳妇,结婚……就说咱俩那婚礼,就把你爸妈老底儿都折腾没了吧。都说养儿防老,现在养儿就是烧钱,把退休金一块儿提前烧掉了。”
“你想得还挺远。孩子还没有呢,就想到结婚去了。怎么就不能养了,咱们小时候,父母才住十几坪大的地儿,裹着尿布,穿着开裆裤,满院子瞎跑,没学钢琴书法的不也健康快乐的长大了。”
“切。咱们那时候谁家孩子都是这样长大的。现在这社会,竞争很激烈,形势很严峻,哪个父母不想给自己孩子最好的生活,教育条件。总不能输在起跑点上啊。”
俩人儿把车停好往家走,夜风凉凉的吹着,经年的酒也醒了些,沉默不语,只想要好好思考思考这个人命关天的大事。他们结婚也三年多了,是时候要孩子了。这样拖下去,到时候念叨他们的,就不只父母亲戚了。
刘艺突然神经兮兮的抓着经年,“我想,咱们再买套房吧。”
“干嘛,现在住的不是挺好的么?”
“买套小点儿的,给爸妈住。”刘艺看经年的脸色沉了下来,赶紧补话,“我的意思不是说要把你父母赶出去啦。咱们现在住得的确有点儿挤,买套近的,互相也能照顾。”
经年依然沉默不语,刘艺扯扯他的胳膊,“买了房子咱就要孩子。你我都三十多了,再等下去,可真要绝后了。”
7月25日:我想让你过得好一点儿
嘴皮子上下两片,轻碰几下说出来的话总是简单。买房子,真的开始算起帐来,绝对是让人头疼的事。这不过几年的时间,房价就涨了不知道几番。城市一直都在发展中,开发商看准了外地人攥着大把大把的钱来投资,一片一片的高档住宅雨后春笋,遍地开花。有些高层住宅,跟鬼楼一样,一栋搂里面,住在那里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也不过那么寥寥几户。刘艺说,他们不住,干吗不让出来给咱们住住。空着那么多毛坯房子,再过几年真该闹鬼了,都是被剥削被压迫的民工的灵魂。
可是房价就这样被炒起来了,那些交通方便,位置合适的地点,根本不是他们这些本地土生土长的平民可以仰望的地方。那些从小熟悉,玩耍嬉闹的地盘,俨然成了别人的,真正是情何以堪。
刘艺一路看房,一路的唠叨。要是早知道,前些年就应该多买他几套,哪怕跟银行借着钱,现在也是百万富翁了。可是哪里有那么多早知道,当初他们买房子的时候,那地点还是在城市发展的边缘,一边儿是农田,一边儿是工地。刘艺的父母来看的时候,还嫌弃说房子太偏,经年家还为此觉得没面子,俩亲家差点儿翻脸。这一年又一年,他们的小区已经被深深的圈进了城市的版图,蛮有一幅渐渐融入城市胸膛的趋势。
经年和刘艺结婚的时候,那房子不过3000一平米,折腾下来花了差不多30来万,已经是把家底儿花的差不多了。以前单位分的房子,没有给房产证,单位里那不到30平米的宿舍,还有不少小青年儿在那虎视眈眈的瞅着呢。住房公积金那俩钱儿,贴不了几块儿瓷砖。经年的父亲是个正直而固执的老人,一辈子为了自己的信念工作,活着,老了老了还一心惦记着组织利益,主动放弃了很多原本属于他们的福利,还差点儿让经年的母亲气厥过去。
经年的母亲经常会念叨,当年一个月拿30块钱工资的时候,花10块,存10块,还能寄10块给老家的父母,那时候的钱多禁花呀。现在,光吃就能把人给吃穷了。以前还有城郊的小商小贩在街头巷尾的菜市场卖菜,每天过去和熟识的商贩聊天讲价,那是生活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这些年城市规划,商贩全被赶走了,菜市场也成了公园。彩砖拼凑的文化广场,整天在烈日暴晒下泛着刺眼的光。买根葱都要去超市。什么乱七八糟的菜,进了超市,洗洗干净,躺在小盒里就变金贵了。去趟菜市场,买不了多少东西,票子倒是大把大把往外数。
饶是经年和刘艺的工作都还算稳定,工资按平常人说来也不算少,即便经年不出去游乐,刘艺也很少逛商场,基本上没什么花销,吃吃用用一个月也剩不了多少。尤其到了逢年过节,同事,领导的孩子结婚,过生日,亲戚的往来,似乎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全都能从你兜里掏钱。好不容易存了1,20万,看看日益翻新的房价,底气却是越来越虚。
经年开车带着刘艺跑了一个礼拜,在他们住的小区附近转了一个遍,新房,旧房,出租房,甚至加盖房,要不就是不满意,要不就是买不起。
车堵在环路上,像一只只负累很重的蜗牛,缓缓爬行着。经年突然感觉很是疲惫,前面那辆陆虎的屁股,挡着他的视线,看不到路的前方究竟通向哪里。他的身体在多年的锻炼之下,算得上精壮,走这么点儿路比起当年负重五公里越野实在是轻松太多了。
但是有时候疲累的感觉是从心底里涌上来的。就算你是运动员,你是海军陆战队,你也一样敌不过那一波一波几乎能淹没一切的浪潮。它不会直壁而来,而是缓缓的,一点一点的侵蚀着岸边。在它的面前,一切的铜墙铁壁都变成了砂石瓦砾的豆腐渣工程,只能随着它的流动,渐渐被生活打磨成它想要你变成的模样。
7月25日:我想让你过得好一点儿
副驾驶座位上,刘艺拿着她的小本子,刷刷刷的翻,时不时还掏出笔来算计着,口中念念有词。无非是价钱高了低了,房子新了旧了,卖家人品如何,这一套多大多小,那一套朝向不好,楼层高低,小区建设,车站远近,诸如此类。刘艺是很有条理的人,每一套房子下面好坏优劣都列了单子,一条一条的去比较。最后叹了一口气,合上本子闭目养神。
经年感觉自己很无力,心中绑了块儿石头一般,有点儿跳不动。一个男人如果满足不了自己的女人对于生存的最基本的需要,算不上一个成功的男人。这种认知让他的自尊心隐隐作痛。平时他还是多少有那份自信,虽然赚的钱不算多,至少想吃什么吃什么。当然,在正常的饮食范围之内,全球限量的顶级和牛或者一年只产20罐的鱼子酱除外。
刘艺是个好女人,她美丽,温柔,大放,她值得去享受更好一点儿的生活。每个女人都有追求美丽的权利。刘艺不是不喜欢那些漂亮的衣服,五颜六色的化妆品。她也会像个小女孩一样,和同事一起趴在橱窗外,带着不屑地语气说个口沫横飞。可是她看着那些出入店门的女子,眼中分明有着嫉妒和向往。
经年不是没有想过给刘艺买件好衣服,送瓶香水,却苦于总是抓不到她的喜好。每次自作主张买回来的东西,总被刘艺埋怨。而每次他和刘艺一起逛商场,看上的东西,又总是在付款之前,被刘艺拉开。她永远能找到这样或者那样的理由,这世上似乎没有一件东西是她看得上眼的,怎样都能挑出毛病来。可是经年知道,刘艺不是那么挑剔难搞得女人。理由其实只有一个,就是价钱。说到底,也只有一个原因,自己没钱。
他们都不是金钱至上的人,但是过日子不可能不食人间烟火。如今已经不是父辈人当年饭也吃不饱,连年自然灾害的岁月。国家经济蓬勃发展,人民生活条件逐步提高,房子宽敞了,道路拥挤了,空气污浊了,生活却变得不如过去那样的单纯。
要怎样,才能守着自己的女人,风平浪静,踏踏实实的过下去。要怎样,才能不为了这生活中点点滴滴的琐事所困。
经年伸手过去,抓住了刘艺的手。刘艺愣了一下,睁开眼睛,看着经年的侧脸,没有讲话。收音机里的音乐淡淡的没有什么特点,环绕在他们之间,像条小小的溪流,无风无浪,却似乎可以一直流淌下去。
经年略带薄茧的手指,抚过自己手心里妻子的那只手,指尖碰触的皮肤已经不再平滑。日子并不繁累,有经年的父母一起住,并不需要刘艺事事辛苦。但是当年柔滑细嫩的女子的手,还是免不了被岁月添上了一道道的浅痕。而这些痕迹,不出意料的,会一日日加深,直到干枯颓皱。
他们的感情没有经历浪漫缥缈的恋爱阶段,直直的与平淡枯燥的生活接了轨。经年总觉得欠了刘艺一些什么。他们在一起快五年,似乎只有在开始的那两三个月,一起出去看过电影,吃过西餐。做过的那些所谓恋人做的事,数一数俩只手就够了。之后的日子除了工作,就是为了家里琐碎的事在忙碌。节假日,带着双方父母去餐厅聚聚餐,全当成唯一的娱乐。生活的一切都现实的如此赤裸裸,没有一丝美感。硬生生的把一个女孩子变成了一个妇人。
“你看上哪个房子了?”
“嗯……都不太可心。”刘艺扭了扭有些酸疼的脖子。
“我觉得东边儿看的那间三年新的二室不错,房子通透亮堂,离超市也很近。”经年注意到刘艺在本子的那一页凝视了很久。
“可是我觉得那夫妻俩,买了三年就卖,装修完了他们住了才一年多点儿,那房子是不是有问题啊。”
“你又想太多了吧,哪有那么多问题。父母年纪大了,房子还是宽敞点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