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个人咖啡-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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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采纳了百佳的意见。
因为我等不及泽于突然扯开喉咙唱山歌,也不想烙暴哥跟他的西瓜刀。
过了两天,我在社团一个人煮汤圆当晚餐,一边算线性代数课本上的习题。
我提过阿拓为我的线性代数跟机率都打下很好的基础,对于许多章节我都驾轻就熟,甚至还觉得大学的题目比起高中的参考书要简单许多。
而泽于,大约在晚上十点时抱着几本补习班发的讲义进来,向我微笑点头后,就靠着装满奖杯的铁柜读书。我盛了一碗汤圆给他。
「昨天我来,怎么没看见妳?」纸条他。蓝色。
「喔,百佳跟资工学伴约好了,但她临时有事。」纸条我。绿色。
「@@//听没有。。。。。。啊!妳代替百佳去?」纸条他。深蓝色。
「学长真是个敏锐的人:)」纸条我。黄色。
「是喔,那前天呢?也没看见妳耶@@~」纸条他。深蓝色。
「前天百佳跟应数学伴约去十八尖山,但她也没空啊:P」纸条我。白色。
「喔。」纸条他。黑色,配上立可白字。
我偷偷看了泽于的表情一眼。他噘着嘴,故意装可怜。
浓浓醋意的纸条,让我心情愉快了两天,连走路都像鞋子长了翅膀。
但到了第三天,我在等一个人咖啡店打工时,我再度傻眼。
泽于的对面又坐了一个长发美女,一个脸蛋只有巴掌大的九头身美女。
桌上摆了两杯柳橙汁,两本HERE美食杂志。真可悲。
「他就是泽于?」
阿拓坐在柜台前面,喝着我请的薄荷拿铁,手指偷偷指着后面。
他晚点要跟我去看小才,听说他养了一只会吃槟榔的鹦鹉。
我点点头。
泽于远远对着我一笑,我赶紧挤出笑容。
「我可以去认识他吗?」阿拓问。他很认真,也没恶意,我知道。
「我不想。尤其在这种时候。」我撕下一张便条纸,原子笔在上面写了个「95」。
「喔。妳在写什么?」阿拓问,看着我的粉红色纸条。
「那杯肯尼亚新女朋友的分数。」阿不思鸡婆替我回答。
「怎么知道那女生就是泽于的新女朋友?」阿拓问阿不思。
他们俩过去一年虽然没有交集,但之间已没有了尴尬,除了阿拓 的前女友兼阿不思的现任女友外,两人什么都谈。
「这很平常。」老板娘也鸡婆透顶。
「节哀。」阿不思拍拍我的肩膀,老板娘塞了块饼干在我的嘴里。
后来我照例假装拖地,趁着掀开桌底清理时,贴了那张便条纸在泽于的小腿上。
泽于快速看了纸条后,对我报以「妳真识货」的笑容。
没听见我心碎的声音。
后来泽于跟九头身长发美女待到店打烊了才走,我跟阿拓偷偷跟在后头,远远看着泽于打开206小跑车的门,绅士地邀美女上车。
「如果可以坐在泽于身旁,我不介意不骑拉风的野狼。」我说,都是有气无力的鼻音。
阿拓没有回话,只是陪我踢着地上的饮料罐。
我踢过去,他踢过来。
「阿拓,我是不是很阿呆?还是长得真的很不起眼?」
我踢着罐子,看着泽于的车子驶离。
「不会啊,不要这样想。」
阿拓将罐子踢高,用膝盖巧妙地顶着,平衡。
「阿拓,你觉得我会不会就是泽于的那一个人呢?」
我问,想起了老板娘。
据阿不思说,今天一个失魂落魄的中年男子走进店,点了一杯老板娘特调。
于是老板娘调了一杯超级畸形的小麦草蓝山咖啡,还附赠一块草莓蛋糕。
但神奇的是,那中年男子喝了一口后,竟哭了起来,然后就陷入一言不发、长达两个小时的沉默,但确定不是抗议舌尖上的古怪气味,因为他最终还是将咖啡给喝完。老板娘也尊重他不想聊天,于是静静坐在他对面翻了两个小时的杂志。
「那一个人?未来的女朋友吗?」阿拓将罐子踢起,用另一个膝盖接住,平衡。
小才教的。
「喔,我忘了你没听过。」我看着阿拓膝盖上的罐子。
「听过什么?」阿拓将罐子踢给我,我赶紧用膝盖接住。
「老板娘等一个人的故事。」我说,身子一个不稳,膝盖上的罐子跌下。
我跟阿拓走上光复路上的天桥,看着底下川流不息的车灯光影,我缓缓说了一遍那美丽的咖啡店传说,阿拓听的一愣一愣。
然而阿拓毕竟是男生,不像我听到流眼泪,他只是不停地点头。
「老板娘一定会等到那一个人,就像金刀婶终会遇到金刀桑一样。」阿拓深深吸了一口气。
「那么,我会是泽于一直在等的那一个人吗?」我问,看着阿拓。
阿拓老实说他不知道,但他说了将近一百句话鼓励我。
「我运气很差,这辈子只谈过一次恋爱,说真的我只有一知半解,但我想谈恋爱就跟做任何事一样,都需要努力,但我们不是努力想向任何人证明什么,努力就是努力,努力就不会有遗憾。思萤,加油。」阿拓拍拍我的肩膀,他的内力拍得我咳嗽起来。
后来下天桥,我骑着野狼载阿拓去竹东小才家,看他辛苦训练的搭档鹦鹉表演喝醉酒吃槟榔时,我都还在想阿拓这一番话。
我的恋爱,或者说,我那一段还没开始的恋爱,是不是想试着证明什么?
证明努力之后一定会开花结果?我最后会跟泽于在一起?
我想向泽于证明我才是他的真命天女?
证明放在恋爱里面,不正是最重要的事吗?
我心不在焉,直到鹦鹉将槟榔汁吐在我的脚边我才尖叫醒来。
后来在回交大的路上,换阿拓载我。
夜深了,引擎的声音在大风中显得格外孤单,一样的车速感觉却更快。
坐在后座的我,终于开口问阿拓他久违了的心痛事。
「阿拓,如果证明不重要,怎么让对方知道自己才是跟他最速配的人呢?」我问:「如果对方不相信两人是天生一对,怎么相守在一起?」
「在一起比较简单,考试比较难,考试有分数,但在一起是不知道分数的啊。」阿拓的声音在风中鼓荡:「既然没有分数,也就不需要证明啦。」
「歪理。」我发觉阿拓不是头脑简单,就是很爱玩文字游戏。
阿拓没有回答,默认自己是歪理大王。
「阿拓,你应该是努力型的对不对?如果努力就是恋爱的一切,为什么你会输给阿不思?我看阿不思不是个努力的人,她很懒的。」我问。
阿拓没有说话。但我知道他只是在想,而不是摆酷晃过问题不答。
于是我静静等待车速缓下来的时候。
「我想,阿不思也很努力,只是努力的时候我们都看不到吧。弯弯是个很聪明的女生,谁比较努力她一定看得出来。就像妳老板娘说的故事里、那个锲而不舍的青梅竹马,他虽然沮丧说过,恋爱能不能成功其实在一开始就已经注定好了,但他最后还不是努力让他们俩在一起?如果不努力,老板娘早就嫁给别人了,如果老板娘嫁给了别人,就不会有店让妳去打工,我也不会有机会遇到仗义执言的妳,所以说努力还是最重要的,对自己对别人都好。」阿拓越说越偏说了一大堆,车速开始变慢,好让我听得清楚。
「你这样说,真是把阿不思捧上天了。」我叹气,实在没法联想阿不思努力取悦一个人的样子。
「嘻嘻。」阿拓笑笑。
「对了,后来你都没有继续追问弯弯过得怎样,为什么?」我问,阿拓第一次在店里撞见阿不思的情景彷佛历历在目。
「那还用说,阿不思是个好人,所以弯弯当然过的很好啊。」阿拓说,说得很理所当然。
阿拓的眼睛跟所有人都不一样。
他是一杯清澈的白开水,也将所有人看成透明,他的世界很简单,也所以很有趣。或者说,能够被阿拓当成白开水的人个个都朝气十足、别具特色,在阿拓的形容里,他们都是好人、都被祝福。
「阿拓!」我大叫。
「啊?肚子饿了吗?要吃来来豆浆?」阿拓回过头。
「不是啦我又不是猪!我想问,你都怎么跟其它人形容我?」我蛮紧张。
「我都说,我认识一个很有正义感,很有勇气的女生,她叫做思萤,思念的思,萤火虫的萤,她不但救了我,还教我骑野狼,还常常请我喝咖啡、跟我看电影、还猜对了金刀婶的菜名,今年夏天刚学会游泳就救了溺水的阿珠好几次。。。。。。」阿拓摇头晃脑念着。
一句一句,都晃进了我的脑袋里,盘根错节,紧紧抓住。
眼泪在大风中迅速被吹干,笑容却随着泪痕刻在我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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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度落选的消息三个室友很快就知道了。
念成表示男人当然不可信赖,骂了几句粗话后说要介绍几个比男人更男人的女人给我试试;思婷则说在他们贵部落里女生失恋视同家族丑闻,生气的兄长可以选择杀了女生遮丑或杀了对方泄恨,我说我哥没这个狗胆宰了对方,我也不想被我哥杀掉;还是担任管科一年级公关的百佳最实在,她说那个土木主将也是公关,两人约好要办联谊去崎顶玩水,我放下那台野狼乖乖让男生载,说不准能挑到个好对象。
「另外,妳要多打扮,真幸运妳遇到了我。」百佳眼睛闪闪发亮。
百佳要我坐在她身边,开始展开化妆品教学,品牌、基本彩妆、独家小秘方、卸妆、补妆、一般保养等等,甚至包括抛媚眼跟具诱惑力的坐姿,教到后来,连思婷都忍不住坐过来一起学,拿起粉笔画眼影。
小青以前曾说过,一个女人这辈子总会两个贵人,一个死对头。
一个贵人教妳化妆、教妳约会的技巧,另一个贵人跟妳一起骂该死的情人、讨论离婚跟分手,毋庸置疑,百佳是第一个贵人。至于那个死对头,就是抢走妳情人的那位恶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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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后,我们跟土木系去崎顶联谊,浩浩荡荡的三十台机车,其中没有一台野狼。最亮眼的百佳坐在那位土木主将的后座,载我的男生也是两个月前参加新生杯辩论赛的其中一位,当时他是跟我交叉质询的对方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