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苗神剑-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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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脚点顿,俯身一冲,施出“青燕掠波”的身法,那黑影如同一条黑线,直飞出五丈多远,翻身脚著实地,又向前跃去。
由船里跃出的三条黑影,哪甘示弱,一阵衣袂飘风,势如风送残叶,直向那黑影追去。
“江南醉儒”向船上瞥了一眼,见没有动静,这才跃身下地,领著傅玉琪同贞儿,向前跟进。
三人随著前面四点黑影,奔出了四五里路程,眼前正是一片辽阔的江岸,星光之下,白沙无垠。
那黑影回身停步,一阵长笑,如寒山虎啸,声震江波。
“江南醉儒”已知那黑影选定了这片江岸,拚斗追来的三人,这个时候,自己这一方自是不便现身,于是一拉傅玉琪与贞儿,伏身在一堆乱石荒草之内,静看场内的变化。
在那黑影长笑声中,后面三条人影,已迅速扑到。
这几人停身之处,与“江南醉儒”隐藏的草丛,也不过十一、二丈远近,纵然天上只有微弱的星光,看得仍旧十分清楚。
那窥探大船的黑影,正是“望江楼”相遇的跛足大汉,那船上追出来的竟是三个年约十七八岁的少女,一个身穿青装,二个身穿白衣。
贞儿一见那青衣少女,心中不由的泛起一阵恨意。
悄悄的说道:“就是她,那个穿青色的,在窗口老盯住咱们的船。”她本想说:“老盯住琪师兄。”的,但没有说出来。
这时猛见那青衣少女,向前一跃,挡在那二个白衣少女之前,冷叱道:“你是哪一道上的人物?深更半夜,上我的船只,你究竟意欲何为?”
那跛足大汉冷哼一声,道:“你也不用问我是哪一道,我一道也不道,我只是想知道你们这群妖怪,是在玩些什么鬼把戏……”
那青衣少女听到这里,也不答话,右手一摆,身后两名白衣少女,已跃身欺前。
只见二女抖动玉腕,已亮出软索形如鸭舌的奇形兵刃,直取那大汉。
傅玉琪一见二女亮出这奇形兵刃,脑际随即泛起拦劫灵蛇宝籙的旧事,心中一阵激动,便对“江南醉儒”与贞儿说道:“我昔日奉师命截夺灵蛇宝籙,在江中独斗‘九阴蛇母’的门人,她们便是用的这种武器,看来这三女定也是‘九阴蛇母’一党了。”
贞儿说道:“怪道那大汉口口声声的说玩蛇呢?但不知那大汉又是什么人?”
说到大汉,便不由的向江岸望去。
这时那两条软索鸭舌般的怪兵刃,已结成一片光幕,围攻那大汉。
那青衣少女,却静静的站在一旁,气定神闲,神情间根本不像在看生命的拚搏,而竟如同在看戏一般。
再看那大汉,就在那两条怪兵刃,结成的一片光幕之中,东倒西歪的乱穿乱闪,并不见他出手还击。
双方这一动手,不觉间就是四五十招。
二女虽然一味抢攻,却竟找不到半点空隙,二人见敌人连还击都不还击,自己的联手合攻,依然占不到一点便宜。
心中不免焦急,一阵轻喝,陡见那团光幕,倏的起了变化,宛如两条游龙,一上一下,翻腾飞舞,分向那大汉上下两路攻去。
在二女心中,只指望分击上下的打法,定然使敌人上下不能兼顾。
哪知事实却不是那回事,三五招过后,对方已看出二女用意,只听那大汉一声冷笑,但见他步法一紧,东窜西跃,霎时前后左右全是人影,弄得二女竟找不到攻击的目标。
贞儿一看那大汉身法,不禁对傅玉琪道:“琪师兄,你看那个人,走路时还有点跛疾,怎么这时却竟有这般轻功呢?”
“江南醉儒”看得也自暗暗佩服,摇头晃脑的哦了一声道:“如此说来,此人一定是他了。”
傅玉琪与贞儿,忍不住问道:“师叔,难道你认识此人?”
“江南醉儒”未及答话,那江岸形势已起了变化,只听得一声娇喝,那青衣少女已纵身一跃,如飞扑到。
原来那青衣少女,一看那大汉虽然是著著闪避,并未还击。
但是从人家那种身法看,已知是位身怀绝学的奇人,而且是有意寻上门来,自己的二个小婢武功虽是不弱,如和对方一比,那就差得太远了。
双方过手了几十招,人家连一招也未曾还手,倘若对方一出手,二个小婢,势非败阵不可。
青衣少女如此一想,这才娇喝一声,纵身扑到,两脚还未落著实地,双掌已自攻出,分袭“期门”“将台”两处要穴,手法、身法快速至极。
那大汉一见青衣少女来势,快速奇猛,倒也不敢大意,顿时身子一矮一长,脚踏碎步,闪身让开两掌奇袭。
白衣小婢看主人下场,胆气大增,手中兵刃骤紧,有如狂风暴雨般的直袭过来。
那青衣少女见自己一击未中,身在半空,并没有丝毫耽误,脚落实地,猛挫柳腰,一翻玉腕,便向对方左脉门扣去。
青衣少女这一动作,与那白衣小婢猛扫上下,正巧配合得上中下三路一齐袭到,那大汉首尾绝无法兼顾,眼见就是险象骤生。
这情形落在傅玉琪与贞儿眼里,一个因为旧恨复炽,一个则因为恨她盯著她琪师兄,虽然并不认识那大汉,无形中却都希望那大汉获胜。
今见那大汉骤生险象,是以,二人都沉不住气。
身子微动,正待跃出,前去接应那大汉,却不料正在起势待跃的身子,被“江南醉儒”
按住,低低笑道:“你们以为人家败了吗?不见得呢……”
那三女上中下三路的严击密攻,与傅玉琪这面的动作,原本是电光石火般的同时发作,傅玉琪与贞儿被“江南醉儒”所阻。
但江岸搏斗场中,也就在这时间,有了惊心动魄的变化。
那大汉一见自己上中下三路都遭受到严厉的攻击,这紧张局面,真是间不容发,自是大意不得。
一面也是被激得火起,一见三面攻到,不由虎啸一声,一边说道:“好啊,你们也试试我的铜拐吧!”
嘴里说著话,身、手却都没有闲著。
只见他倏的收歛起那东倒西歪的碎步,身子往下一坐,由“佛坐莲台”化成“金鲤倒穿波”倒窜出去一丈多远。
身子并未落地,就在半空猛的一扭,施出“飞鸟归巢”的身法,直向三女头顶上扑到。
三女急攻出的招术,尚未来得及收回,已觉出头上一阵啸风的劲道,像崩山般压下。
抬头间,已看到那大汉挥抡著沉重的拐杖,一招“佛光普照”那拐杖的杖花竟如车轮般的罩下,这时哪里还敢大意,只得先求自救,忙的各自跃避。
傅玉琪与贞儿一见那大汉眨眼之间,连环地施出这等奇奥的武学,不仅避过险招,而且更把敌人迫退,真是佩服至极。
那“江南醉儒”却又一晃脑袋,叹道:“果然高明。”
那大汉抡拐逼退三女,脚落实地。
一声长笑,道:“好!好!好!咱来陪你们这三个小妖怪走几招这根棍子玩玩。”说著,呼的一声,那拐在半空画了个大圈,蓄势待动。
那青衣少女见自己三人的急袭,竟未建功,也不禁动了火,更不答话,探手在腰间取出了一条怪状兵刃。
这兵刃约有三尺长短,大指粗细,是用金线与发丝合织而成。
顶端则作蛇头之状,加上软索乃是金线编织,是以通体金光闪耀,宛如一条金色小蛇。
青衣少女亮出这独门兵刃的“金蛇鞭”。
出手一招“浪卷流沙”鞭如浪潮,卷向那大汉。
那大汉见鞭势奇险,忙的挥拐急施一招“醉打山门”逼开蛇鞭,势如山岳,直逼那青衣少女。
这大汉不愧是武林高手,一动手已对拆了十来招。
尽管在这拚命之时,依然不忘说两句笑话。
拐杖一紧,一招“直指南天”振开点到前胸的蛇鞭。
口中却对站在旁侧的白衣小婢道:“你们俩个怎么倒在那里看戏了呢?来来来来,人多岂不热闹点嘛…?”
青衣少女冷哼一声道:“你不要狂,姑娘就要单独领教领教你的醉罗汉……”
那大汉哈哈一笑,道:“货要卖与识家,你既然认识我这两手‘醉罗汉’我倒真不好意思藏拙了,只好拿出来献醜了……来,小妖精,你就接几下子玩玩吧……”
说罢,拐势骤变,随著那东倒西倾的身势,那根拐杖,竟如一条游龙,压、扫、点、劈,激起怒吼的风雷之声。
那少女也非庸手,一条“金蛇鞭”盘空飞舞,金光翻滚,急如骤雨。
这时,习习江风,传送过来几声凄厉、惊心的哨音……那站在一侧的白衣小婢,闻听得几声哨音之后,随即取出一个三四寸长短的铁哨,放入口中。
但闻那哨音,有如怨魂夜泣,此起彼落,互相响应,划破了静荡荡江岸的沉寂。
一阵哨音过后,不到片刻工夫,江面又响起一阵怪啸,声音不大,却很刺耳。
那啸声扬抑之间,似也有节拍。
不过这种声音,一点不悦人,相反的,听的人起了一种反感,只觉得很难受。
那啸声愈来愈近,也愈听愈使人心烦意乱。
那大汉正在奋起神威与青衣少女拚搏,只见他愈战愈勇,但自那怪啸响起后,便渐渐有些儿浮躁不安之态,过招上也就无法抢夺先机。
那青衣少女,这时却脸现喜悦之色,出手愈见轻灵。
刺耳的怪啸,悠荡空际,震人心魄。
贞儿用手蒙住了双耳,一绉黛眉说道:“这鬼声音,难听死了……”
傅玉琪被她一提,蓦猛惊觉,记起昔日奉命夺书之时,也曾听到过这种怪啸,他不再迟疑。
立时取笛横唇,吹奏起师门的“九引无上笛声”。
这“九引无上笛声”原是一种极为深奥的内功,一经奏起,但闻细细的袅袅笛音,随风播传,缭绕空际。
渐渐地笛音由弱弱细音,渐转中强,迎向那刺耳的怪啸。
怪啸之声一经接触到傅玉琪奏起的笛音,竟然忽变尖锐,一声接一声,宛似狼群齐?。
傅玉琪剑眉一挑,笛音陡转。
但听一阵金玉之声,铮锵飞扬,那笛音激昂处如晴天焦雷,夏夜坠星,幽低又似小桥流水,情侣细语,快畅处则如飞泉溅珠,悠云出岫……那怪啸突转尖厉,更增恐怖,似想挣抗,无如笛音全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