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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文革恋史-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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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捂着火辣辣的脸,浑身止不住地筛起糠来。

铁戈一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便问:“你打他干什么?人家又没惹你。”

童冬瓜洋洋得意地说:“这个老东西原来在电影院门口摆摊,每天卖他纳的鞋垫。昨天红卫兵把他的家抄了还斗了他一顿,勒令他只许老老实实不许乱说乱动。这老东西今天跑到这里来摆摊,分明是对抗运动!”童冬瓜嘴里冒出许多时髦的词汇来。

铁戈问那个老头:“你为什么不在家里呆着?”

“我们全家七口人就指望我卖鞋垫度日,我不摆摊全家人就要饿死呀。”老头可怜兮兮的样子。

“不会吧?”铁戈不相信新社会还有在种事:“上面的人就不管你们的死活吗?”

童冬瓜不屑道:“他可是解放前红州有名的大资本家,昨天在他家抄出了金砖金条金菩萨,现在装穷叫苦来了。”

老头一听这话立马嚎啕大哭,声泪俱下地哽咽着说:“那是我全家将来的依靠哇!四九年分了我的房子,几十间房子最后只落下两间。这点金货是朋友们解放前借的,解放后才还给我的。不信你们可以问郎中,他也借过我的钱,后来才还的。”

铁戈把目光投向郎中。

郎中从柜台后面走出来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是还过钱给他,而且数目不小,不过那是五零年秋天的事。解放前他家的日子也颇过得去,现在是落难了。再说他待人还不错,政府总归不会不给人一条生路吧?”

童冬瓜正要说什么,铁戈一把拦住他:“冬瓜,你打一个无辜的老人算什么本事?你他妈瞎子吃柿子——捡软的捏!”

铁戈这人打架特亡命,这是他从他父亲铁夫那里继承下来的满族人的彪悍性格,但那是对付招惹了他的人。对无辜的人他的心很慈,带有一点妇人之仁,这种怜悯心则是从他母亲汪寿龄那里遗传下来的。

他带着众弟兄正要走,郎中在身后叫了声:“留步。”

说完拉着铁戈的手走进柜台拉开抽屉,拿出一块钱塞进他手里,压低嗓门说:“看得出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今天的事不要说出去,不然那老头就惨了。这钱你拿去和小朋友们买点冰棒什么的。记住,叫那个童冬瓜什么也不要说,更不能告诉他妈,我就住在那个居委会。”

铁戈说什么也不要钱,郎中低声但却很坚决地说:“听话,拿着!”

他只好拿着钱,带上小兄弟们出了药铺,那老头还在嘤嘤地抽泣。

铁戈又把童冬瓜臭骂一通:“你个狗日的真不是个东西!人家一大把年纪又没招你惹你,你可倒好上去就是一大耳光。我妈说过‘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你他妈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东西。”他想起刚才那一幕,气就不打一处来。

童冬瓜自知不是铁戈的对手,只能讪讪地陪笑脸。

铁戈拿出郎中给的一块钱对小兄弟们说:“今天我请客,大家说买什么东西最合适?”

那时冰棒是自来水加糖精做的才三分钱一根,奶油雪糕也只要五分钱,这是孩子们渴望的东西。大家商量着,最后决定一人一根雪糕,余下的钱都买乒乓球。因为那时候庄则栋拿了乒乓球的世界冠军,全国掀起一股乒乓球热。地区文教局有一个乒乓室,打球各人自带球拍和球。球拍是耐用品,乒乓球却经常打破了,所以买乒乓球也是当务之急。

大家吃着雪糕,铁戈突然很神秘又很严肃地对大伙说:“今天发生在药铺里的事不准对外说,冬瓜你听见了吗?告诉你,我这几个兄弟最听我的话,他们不会对外说。如果这事传出去了,那只能是你干的!”他恶狠狠的盯着童冬瓜的眼睛说。

“我要是说出去了,你日我祖宗十八代!”童冬瓜急赤白脸地赌咒发誓。

有分教:

顽童劣性终难改,又向无辜惹事端。

仗义郎中施救手,可怜百姓泪潸然。

正是:无端欺人恶习难改;苦情重诉大放悲声。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6。…第五回 遭痛打铁戈负气离家门

第五回

遭痛打铁戈负气离家门

受压迫沈冲宣传大道理

话说八月下旬的一天姜蜀明到铁戈家告诉他说:“铁戈,我刚才到学校去查了一下,我被红州一中录取了,你怎么搞的没有考上初中?”

谁知铁戈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得浑身乱颤满眼泪花。

“笑什么笑?没考上中学你还笑,你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地方短路了?我要是你哭都来不及!”姜蜀明不知他为什么没考上初中还要笑,他认为这是个非常不幸的消息。

铁戈解释道:“太好了,我终于可以不上学,不去应付那些该死的作业和考试了。不写作业要挨打,考试成绩不好也要挨打。老子今后可以名正言顺地不上学了,那该少挨多少打?今后玩起来更痛快,没有后顾之忧哇!”说完又畅快地大笑起来。对于铁戈来说,不上学的日子那才是阳光灿烂的日子。

“那你以后怎么办?”姜蜀明关切地问道。

“我只要眼前痛快,管他以后怎么办,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反正我老爸总不能不给饭我吃。等我长大了再让我老爸给我找一份工作,我不照样可以成家立业吗?”

铁戈的这些想法让姜蜀明始料不及,但他尊重铁戈的想法。

有人说有一千颗脑袋,就有一千种信仰,正所谓人各有志不能相强。

一九六六年九月一日红州地区所有的学校与往年一样照常开学。

姜蜀明被红州第一中学录取,铁戈最小的妹妹铁瑛也到附小上一年级。弟弟妹妹和所有的小伙伴们都上学去了,爸爸妈妈也上了班。

铁戈一个人躺在床上看《水浒传》,他被书中的梁山好汉的故事深深地吸引住。他非常向往梁山好汉们那种生活,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大秤分金银,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地活着,那才是大老爷们应该过的日子。

梁山好汉们不读书的占大多数,不照样干出了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么?

解放军里不读书的大老粗多了去了,不照样打出一个新中国么?

读书究竟有啥用?唯一的作用就是应付考试,考试成绩不好还要挨揍,这读书到底有啥意思?谁愿意读书谁去读,反正我铁戈今生再也不想进校门了。

就在他正在胡思乱想时,幸福的时光不知不觉一秒一秒悄悄地溜过去,上学上班的人都回来了。

早上妈妈上班前嘱咐他淘米煮饭、择菜做菜的事早就忘到爪哇国去了。

铁夫回家看见炉子未生水未烧,再一看铁戈正悠然自得地躺在床上看《水浒》,更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骂道:“你小子考不上初中倒是看上这些闲书了!没听人说老不看《三国》,少不看《水浒》,在家不看《封神榜》,出门不看《二度梅》?看了《水浒》就学书里打架闹事,杀人越货。你他妈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铁夫越骂越气,越气越骂。骂不解恨,从床下捞出一根洗衣服用的棒槌,左手将铁戈掀翻按在床上,右手用棒槌在他屁股和大腿上一顿乱捶。

铁戈则认为自己看书没错,你凭什么打我?犟劲一下子上来了,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心里还默数着:“一、二、三……”待铁戈妈汪寿龄冲进来夺下棒槌他已经挨了二十几下了。

如果他平时做错了事爸爸打他,他会哭两声以示认错。今天这顿打的确是老爸没道理,看书有啥错?这书要是有问题国家能让出版吗?他知道除了这顿打以外,还得饿一顿饭,这是老铁家祖上传下的老规矩。

他气咻咻地想:“此处不留我,自有留我处。”遂一咬牙干脆找姜蜀明去。

他找到红州一中初中部学生宿舍,见到姜蜀明把刚才挨打的事说了一遍,姜蜀明说:“你等一下,我去打饭。”

铁戈刚坐到姜蜀明的床上,立马像着了火似的,“噌”的一下跳起来。

惹得姜蜀明哈哈大笑:“伙计,二十棒槌比渣滓洞、白公馆的老虎凳、竹签子那就差远了。”

“你个狗日的,老子被打成这样你他妈还笑话我!”

“算了算了,开玩笑的别当真。不能坐就趴在床上,这样可能好受些。”

“这他妈还像句人话。”铁戈悻悻地说。

饭打来了,两人边吃边聊。

姜蜀明非常兴奋地说:“你猜我刚才碰到谁了?沈冲。他爸爸也是南下的,农研院的院长。等会他也要来。”

铁戈想起来了,上小学时姜蜀明曾带他到沈冲家借过几次书。

沈冲的爸爸四七年随刘邓大军南下,五零年娶了沈冲的妈妈田碧云。这老田家在红州是有名的富绅,前清时出了两个进士,算得上是书香门第。

田碧云是个独生女,独立而又任性。从小酷爱看书,女红之类的事反倒生疏得很,沈冲家的藏书全都是他妈妈买的。

沈冲的爸爸沈强则是农民出身的军人,常以大老粗为荣。

他一看到田碧云看书就叨叨:“一个女人家家的看啥书?有时间你拾掇拾掇菜园子,养点鸡鸭兔子什么的,不比念书强?这看书纯粹是吃饱了撑出来的毛病。看书看着看着还他妈哭上了,你这叫看戏落泪——替古人担忧!”

田碧云不理睬这些风凉话,该买的书照样买。

她时常告诫沈冲:“这个世界上没有文化的人,无异于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我真后悔当初没有听父母的话,嫁给你爸爸这个大老粗。他不以无知为耻,反而引以为荣。还口口声声咱当兵的就是这样!没文化咋了?没文化照样打败了蒋介石的八百万军队!你说这不是胡搅蛮缠吗?沈冲啊,从大的方面说,保卫祖国建设祖国需要文化,就是为人处世与人交往也要文化。人不能只有物质生活没有精神生活,精神生活有时比物质生活还重要。”

沈冲在这方面受妈妈的影响很大,因此从小就养成了读书的良好的习惯。

解放初中国实行一边倒的外交政策,苏俄文学在中国大行其道,田碧云的藏书有一半是苏俄文学。诸如《青年近卫军》,朱可夫的《回忆与思考》,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钢铁是怎样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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