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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文革恋史-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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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看“破四旧”。

这一群孩子里面,除了梁杰的爸爸是武汉的“汉流”(武汉的洪帮)以外,其余的都是南下干部子弟。

铁戈和倪田的父亲是四野的,季建设、程洪、张兵的父亲则是二野的。

尽管红州地区是洪学智率领四十三军打下来的,但四十三军很快又随四野先遣部队十二兵团参加湘赣战役,打白崇禧的广西部队去了。

铁戈的父亲铁夫也随大部队顺流东下,直指九江、南昌,随后又参加了江西剿匪。一九五零年奉调武汉空军二十三师,五二年转业到红州地区,因此红州地区四野的人并不多。

倒是一九四七年二野的人南下时就参与了红州地方政权的建设,所以红州地区干部体系从解放初期就形成了以新四军五师为核心的大别山派和以二野为核心的太行山派,红州地区的干部无论如何也跑不出这两大派系。唯有属于四野的铁夫可以超然置身于两大派之外,但他心里还是倾向于二野那帮人,起码都是北方人生活习惯基本上差不多。

季建设的父亲三八年就参加了抗日,原来是肖永银的部下。

程洪和张兵的父亲也是三八年参加抗日的,是吕正操的部下。

这些孩子的父亲级别大多在13——16级之间,也就是说不是高干也是中级干部,都是各单位的一二三把手,大小是个当权派。此时父辈们虽然都受到一定程度的冲击,但目前尚无大碍。当然了别说这帮小毛孩,就连他们的父辈、甚至连毛泽东本人都没想到这场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会长达十年之久。

眼下铁戈和一帮小伙伴们并不太关心父辈们的处境,他们还不懂事,轰轰烈烈的文化大革命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件新鲜事。

铁戈等人东张西望地闲逛着,迎面走来了童冬瓜。

他一看见铁戈脸上立马堆满了谄媚的笑容:“铁戈,到哪里去呀?”

“随便走走,看看红州的文化大革命搞得怎么样了。”听这口气好像是上面派来巡视的钦差大臣似的。

“我知道哪里在抄家,看不看?”

“看!”铁戈还没看过抄家,有一种新奇感。

童冬瓜的妈妈是一个居委会的主任。

居委会里住的大多是普通市民,一般机关单位的干部不在这里住。这些人当中有手艺人、商人、苦力,也有国民党的留用人员即原伪职员,还有一些国民党军官逃台时遗弃的大老婆、二姨太等等,反正住的人很杂。所以这里居民的家经常被抄,而要抄谁的家童冬瓜基本上都能知道。

他带着铁戈等人穿街走巷拐弯抹角来到了电影院后面的胜利居民新村,里面已经抄得热火朝天。只见四五拨人都戴着“红卫兵”和“红色革命军”的袖章,每一拨人负责抄一户人家。

被抄的家庭成员都被赶出家门统统勒令跪在地上,尽管已是盛夏酷暑时节大部分人却都在瑟瑟发抖,这才真是不寒而栗。许多年事已高的老人跪都跪不住,只能瘫坐在地上。有的人偷偷地哭泣,也有的人嚎啕大哭。胆大一点的孩子眼睛滴溜溜地乱转,眼光里充满了恐惧。胆小的孩子连看都不敢看,把脑袋扎进大人的怀里。

在诸多被抄的家庭里只有一家人没有哭闹。

这是一个三口之家——母亲和两个儿子。母亲瘦骨嶙峋,花白的头发挽成一个老式的巴巴头,薄薄的嘴唇紧抿着。年龄大约四十左右,满脸沧桑的皱纹与她的实际年龄极不相称。看得出这位妇人年轻时一定非常漂亮,只是在后来某一段岁月里,饱经磨难过早衰老了。尽管她的衣服裤子上都打满了补丁,但这些补丁和衣裤的颜色十分接近,显得很干净整洁。

她面无表情,两眼冷漠地越过人们的头顶向远处的天空望去,气定神闲。她的小儿子搀着她的胳膊,一声不吭地看着正准备进门抄家的人,她的大儿子则手持一挑扁担堵在门口与抄家的人对峙着。

他满脸凶悍,怒目圆睁:“老子的家已经被抄了几次,有什么四旧的东西早就抄光了,还抄个鸡巴?!”

“这个我们不管,我们要亲自抄一遍才能证明你们家没有四旧之类的东西。”红色革命军的人不肯善罢甘休。

“你们要抄家也可以,那要看你们进不进得去!”他摆出一副拼命的架式。

“封老大,你这是对抗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由此造成的一切后果你要负责!!”红色革命军的一个小头头大声吼道。

“我们已经是家无隔夜粮了,连命都难活,还有比这更严重的后果吗?!”封老大反唇相讥,毫不示弱。

正在这时童冬瓜的妈妈带着一群人路过,看到这阵势知道戗住了火。

她马上冲了过去,把抄家的头头拉到一边小声说道:“你们的一号勤务员和我是老朋友,你们不是我们居委会的,对封老大的情况可能不太熟悉。他是六四年下放的知青,几乎就没有在农村挣过工分,长年在城里各个建筑工地做小工,认识不少社会上的三教九流。这人手特黑,打架不要命。再说他家已经被抄了好几次,早就没什么东西,你们就是抄也抄不出什么结果,我看还是抄别的地方吧,有四旧的又不是他们一家。”

那头头略一思忖,悻悻地说了声:“撤。”这伙人便撤走了。

童冬瓜的妈妈转过身来对那个老妇人说:“韩冬英哪,你也不管管,你家封老大像这样硬顶下去,怕是要吃大亏呀!常言说得好,忍得一时之气,免得百日之忧。今天要不是我碰巧看见了,肯定要出大乱子。”

“我们家这辈子注定要吃亏到底的,谁叫我老公是国民党的军官?他一跑了事,害得我们娘儿三个……”韩冬英絮絮叨叨个没完没了。

童冬瓜的妈妈突然看到童冬瓜和铁戈等一伙人,便大声呵斥道:“青松!你跑这儿凑什么热闹?这里都是大人的事,你来干什么?趁早回去写作业。青松,你爸爸这些天脾气不好,你可得小心点!”

有分教:

战鼓咚咚破四旧,草民颤颤胆魂摧。

由来龙凤皆高贵,老鼠生儿不会飞?

正是:煞费苦心扭转矛头向下,遇祸难躲只得以命相搏。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5。…第四回 童冬瓜详说封老大

第四回

童冬瓜详说封老大

老郎中仗义救苦人

书接上回。原来这几天童冬瓜的爸爸童梧如受到批斗,童冬瓜和哥哥常常成了老爷子的出气筒,一不小心就招来一顿胖揍。

童冬瓜带着铁戈等人离开胜利居民新村,铁戈问童冬瓜:“刚才那个人是谁呀?胆子够大的,敢和红色革命军的人叫板!”

童冬瓜介绍道:“他叫封延龄,小名封老大,外号叫‘疯狗’,他爸爸是黄埔军校武汉分校毕业的,后来因战功升到少将师长。四九年他跟白崇禧的部队撤走了,把他的老婆和两个儿子丢在红州。这一走就是十七年,音信全无,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封老大的妈妈原来也是书香门第出身,我看过她写的字清秀工整,看来是读过书的人。后来嫁给封老大的爸爸成了官太太,这种人除了读书写字听歌看戏以外什么也不会做。解放后家也被抄了,金银软细全被没收。这女人很清高又很倔犟,洗菜做饭缝缝补补全都从头学起,好歹把两个儿子拉扯成人。64年封老大下放到白马寺公社当了知青,听我妈说那一批下放知青没有一个成分好的,不是地主富农资本家的后代就是国民党军官的后人。其实这个封老大非常聪明,高中毕业以高分考上了一所很有名的大学,就因为成分不好大学没念成,倒是去了农村修地球。从这以后他就变了,整天沉默寡言,还学会了抽烟喝酒,脾气特暴,动不动就和别人打架,而且每次都是以死相拼,出手又狠又黑。红州城里凡是在外面混的都叫他‘疯狗’没人敢惹他,所以他就成了红州的老大,谁见了都得让他三分。他有个弟弟叫封百龄,读书不怎么样钓鱼倒是一把好手。他专钓黑鱼,一钓就是两条:一公一母。逮鳝鱼、打甲鱼从不落空。他是个大孝子,钓到鱼就拿到市场上去卖钱养活他妈妈,有时也到建筑工地去做小工,或者到码头上当搬运工。”

铁戈疑惑地问道:“他妈妈没有工作吗?”

“工作?她一个国民党的官太太能参加工作?他妈有病身体不好,听说四九年生封老二时坐月子,他爸就带着部队撤到江南,他妈就是那时候落下的病根。封老二长大后才知道这件事,所以对他妈特别孝顺,这个家全靠老二撑着,老大打零工挣的钱全都和一帮朋友抽烟喝酒了。”

这一席话让铁戈记住了封氏兄弟。

说话间,童冬瓜带着一行人来到一间中药铺里。

红州人有病常来这里抓药,就连地、县三大院的领导也常常光顾这家中药铺。铺子的老板姓郎,名叫朗杏才,大家都叫他郎郎中。可是这么叫有点拗口,于是大家皆直呼他郎中,省去前面一个“郎”字反而更顺口。

这郎中世代行医,在红州杏坛属于领袖级人物,为人又仗义疏财怜贫惜老。他信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古训,贫苦人来看病若是实在没钱,郎中非但不要钱反而还要多送几副药直到病好了为止,因此郎中在红州地界口碑极佳。

这个中药铺早在一九五六年就公私合营了,所以大家只把他看成是郎中,从不提起他的药商老板的身份。又由于他的人缘很好,因此文革开始后他没有受到什么冲击。

童冬瓜带铁戈等人到药铺来,是因为药铺里备有免费的金银花茶。

郎中家有祖传家训:“冬有炉火夏有茶”,就是为了方便看病的人,过往行人进来喝茶郎中也是分文不取。

铁戈等人喝过凉茶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众人正要走,忽听童冬瓜对着药铺门脸里面的一个精瘦精瘦的老头大吼一声:“你个老狗日的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紧跟着跨上前一步,一个大嘴巴早已扇到那老头的脸上。

老头捂着火辣辣的脸,浑身止不住地筛起糠来。

铁戈一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便问:“你打他干什么?人家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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