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蟒天下-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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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的过去,并没人将他拖出去,现在,也没有,问题是——能否挨过那不知仍有多么长久的未来?他真和一具死尸似地卷伏在泥土掩盖的窄穴中,阴冷的感觉越来越重了,一阵阵的冰寒直沁入他的骨缝子里,更有些什么虫蛾之类的玩意在他身上和脸上蠕动着,他却毫不动弹,是不敢动弹,也是麻木了。
他实在难以想象,一个人被埋在此般的环境中,又如何能够“安息”?这样无边的黑暗,沉沉的幽冷,浓浓的潮湿,重重的压力,再加上虫蛾的侵拢,就算埋下的确是个死人吧,这个死人怕也忍受不了……但是,现在他却必须比个“死人”更有耐性地忍耐着这样的折磨,他明白——如果他还想从这窄穴里出去再做个活人的话!
等待,等待,等待……
不知等了多久,不知挨了多久,仿佛听到外面有狗叫声,有糟乱的说话声。
崔俊杰醒着在等,晕沉着在等,周而复始,一直往下挺着,往下撑着,他不希望功亏一篑。
在那样的煎熬里,他直到再也不能等了——几乎就在他真正要变成一具尸体之前,他猛力咬牙,不顾一切地挣扎着,以他仅有的一点活力奋身冲破躯体上掩盖的泥土,但见一条巨蟒冲天而起,然后跌落在地上,巨大的蟒蛇身躯匍匐在地上翻滚起来!
第二十八章。逃亡
仰躺着,崔俊杰大口大口喘气,毫不雇忌的喘气,闭着眼,张着口——就算被警方的人逮住吧,好歹也先呼吸个痛快再说!
逐渐的,他呼吸平顺了,心定了,脑筋也灵活起来,他变得非常清醒,非常敏感,于是,他才发觉混身透湿,而且还不停的继续湿下去——有轻轻的冷冷的雨水自空中飘落,落在他身上,飘在他脸上。
突然睁开眼,崔俊杰定定的凝视天空——天空是灰沉的,阴黯的,在下着毛毛细雨。
舐了几口沾沙的雨水,他又长长吁了口气,他才待闭上眼睛歇息一会,又猛的像被蛇咬了似地跳了起来——目光急速回巡,上帝保佑,山坡上下,除了萧萧林木之外,空空荡荡的没有一条人影!
奋力地支撑着身子,崔俊杰摇摇幌幌地爬向高处,再一次较为仔细的查探,可不是?不但山坡上下不见人踪.,甚至连整座“虎头山”也没有第二条人影!
走了,警方的人已经撤走了!
这也是说,他已经死里逃生,脱离险境——至少,这一次是脱出险境了!
极度的紧张,极度的振奋,又极度的喜悦之后,接着来的便是极度的疲乏及松弛,崔俊杰只觉两眼一片晕黑,天地都在打旋,像瘫痪一样倒在那里,一点力气也没有,连骨架子都似酥了散了,但是,人并没有晕迷,他的神智相当清醒。
他也知道目前的情形乃是一种亢奋过度的暂时虚脱现象,只要稍微休息一下,等这阵亢奋的情绪过去之后,便会多少恢复一点体力,然后,当务之急是尽快脱离此地,找个舒服的地方躲避起来疗伤。
变异成蟒蛇做很多事情都不方便,所以崔俊杰努力试着将自己变回原样,自己现在的模样太恐怖了,连自己都觉得可怕。
还好,大概是因为休息了一场的缘故,他又可以重新驾驭丹田内的金蟒真气了,随着心中所想的模样,他又从一条蟒蛇,逐渐长出四肢,褪去鳞甲,变回了原来的人形模样,只不过身上身无寸缕,乃是赤身裸体糊着厚厚的黄泥。
在调息过一段时间以后,崔俊杰感觉好了一些,体力精神上,似是都能勉强支撑一刻了,他缓缓睁开眼睛,开始试图站立起来。
刚才做蛇做得久了,崔俊杰才明白,人要从躺着到站立,过程之间,原来竟然是这么的艰辛。
他用捡起的一根粗树干当手杖用。撑立起好几次,又倒跌下好几次,直弄得他气喘喘吁吁,满头大汗,方才十分不易的将身子挺稳,他双手撑在粗树干上,急促的呼吸了一阵,然后,就像个盲者或是老人一样,颤巍巍地,踉踉跄跄地,一步磨蹭一步朝山的里面走去。
这片山路,其实并不陡,也不算太长,但在崔俊杰的感觉里,却几乎和跋涉了千山万水般的劳累辛苦,便是攀南天门,他相信也不会有这么困难法,一路上连摔带跌,连爬加滚,他像是翻着跟斗翻到坡脚下的,不单止是又染了一身的泥积,也啃了不少的灰土,混身上下,雨水合着泥沙,血融着汗,把他整个人变得都不似个人样的人了……。
伏在坎坷泥泞的山路旁边,崔俊杰几乎要断了气似地喘息着、呛咳着、皮前是一阵加一阵的晕黑,脑袋里宛如要涨裂般的发炸,血气翻涌,险些儿就忍不住呕吐起来。
而身上的创伤,在这时又凑趣似的痛得更为剧烈了,崔俊杰感到他已被撕碎,已被拆散,五脏六腑同四肢五窍,全收缩着,挤迫着不停地痉挛,这副身子,好像已经不是他自己的了……把面庞贴着泥地,崔俊杰张口啃着稀湿的土浆,双手紧握来抵受这至极的、恍若波潮般袭卷上来的痛苦!
于是,缓慢的,痛苦就像浪波涌逝,馀溺涟涟,渐渐减轻了些,那种令人透不过气来的压力也跟着消除了不少,他的精神略略又恢复了点儿,思维与触觉方面也就变得平静而清晰了。
深深叹了口气,他不禁为自己抱起屈来——自己干了一件大快人心为民除害的事儿,最后却要逃亡,这世道也太不公平了。难道那句老话说得真对,好人不长命,祸害一千年?!要不然遭报应的为何一直都是自己呢?!想不明白啊,真他妈想不明白……
摇摇头,崔俊杰又叹了口气,他方待振作精神,挣扎着朝外爬,前面隐隐约约出现一座残破的石头房子,可能是山林人打猎的时候留下来歇脚的地方。
有了避雨的地方当愤然就要爬过去了,可就在这时,一阵隐隐约约的汽车声业已从泥泞的黄泥路上飘了过来。
是辆车!难道是警方的搜罗车?!!!
已成惊弓之鸟的崔俊杰,立时又将半拱的背脊伏了下去,细雨霏霏中,他眯起眼从半颓的坍墙后面往来路上窥探!不错,是辆车,是辆绿色的出租车,正在稀糊糊的黄泥浆路上歪歪斜斜朝这边驰近,车轮滚陷在高低不平的烂泥路面上,使车身颠波得相当厉害,车身的震动声、发动机的嗡鸣声响成一片。
那辆出租车似乎是太旧了,也可能奔驰的路途长了点,车身上下沾满了泥浆,远远看去活像是一只从泥土中钻出来的甲壳虫。
第二十九章。巧遇
崔俊杰看清了这付清景,不觉有些诧然——这是怎么回事?此处荒僻冷寂,又不是大路,这辆绿色出租车却这般费力地沿着那条烂泥窄道往里来,不是抄捷径,也不是赶路住宿,跑来这里却是搞的什么名堂?细雨飘飘散散地往下落,像撒了漫空的牛毛,又像结织了那样宽宽松松的一片无尽无止的丝绸,凉凉沁沁的,湿湿腻腻的,此情此景,没多少诗意,却凭添了一抹冷清凄凉。
抖去眼脸上的雨珠,崔俊杰忽发奇想——敢情是老天爷在指引这辆出租车来接我?或是有什么怀有未卜先知之术的神仙算到老子有劫难,特来相迎?自己骂了自己一声,崔俊杰连责荒唐;那么,这辆出租车忽然在这不该出现的地方出现,到底是什么意思呢?突然,他打了个冷颤;该不会是像电影里面所演的那样,有什么黑道上面的人物恰巧选择了这个鬼都不呆的地方来谈斤两或作买卖吧?若是如此,则未免巧得太叫人操他的亲娘舅了!
吐了一口血糊糊、黑混混的口水,崔俊杰越发小心地注视着那辆汽车的动静,他已经打定主意,不管如何,他尽量以不露形迹为原则,露了底,万一碰上了不对路的,在他眼前这种情形之下,只怕就除了喊天,没有别的“门”了!
于是……
他发现那开车的人,竟是一个大狗熊似的粗横汉子;有雨水迷着眼,他精神又不济,天色再一黯,便只能看出一个大概的轮廓——他隐约觉得,开车的汉子好凶恶!对了,说到天色阴黯,这不只是阴天落雨的原因,此时,崔俊杰方才看出了时辰,竟是近晚了,也就是说,他在那个窄穴里,几乎被活埋了一整个白昼!
在约略辨认出开车人的轮廓之后,他却又查觉了一桩奇怪的事——出租车里,似是有着叫骂惊喊的声音,更同擂击车门的杂嚣声相应合——是个女子,更似是个受到什么惊吓与刺激的女人!但是,开车的大块头却恍似不闻,一边犹发出那种狼嗥般的怪笑声来,这种笑声,在这种情景,这种环境下,又出自这样的一位恶汉嘴里,便不只是表示“得意”“快乐”的单纯内涵,更露骨地透着猖狂、蛮横、凶残、又加上原始兽性的淫邪味道,好像在说——叫你娘的吧,便叫破了喉咙的你真能叫出个什么名堂来?就在这样的汽车震颤、女人悸叫、男人怪笑的情况里,车子便嘎然停在破屋前,开车的粗汉一跃而下,右手还握着一柄亮闪闪的匕首!
崔俊杰眯着眼,心里在笑:别看只这一辆破车,两个男女,发出来的动静可真不小,足够上演一出劲爆的电视连续剧了。
同时,他也差不多有了数,大略猜到这是怎么回事了:劫财、劫色,少不了这两样中的一样,或是两样中的全部!
狗熊似的大汉走到出租车的窗户边,先是一声大笑,接着又是一声厉吼,横眉竖眼,凶神恶煞地叫骂起来:“小丫头,快他妈给老子闭嘴,老子痛快完了,自会毫发无损地送你去火车站,你要是不听话,惹老子性起,一刀捅了你,先杀后奸,再赤条条地把你扔到山里头野狼!”
出租车子里面,女人的声音显得惊恐又悲愤——是个听上去相当清脆的年轻女子嗓音,在这种情况下,虽然多少走了腔调,但仍不失其优美:“你放过我吧,我求求你,你要钱我给你,如果你嫌少的话我回到了上海再给你拿回来一点!”
“去你妈的,骗鬼呢,你跑了我找谁去。告诉你,今天老子下面很硬,就是想干你,谁让你长得这么漂亮呢,有妞不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