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蟒天下-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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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队长重重一哼,道:“我估计是那帮小子吓傻了,人身上怎么会长出鳞甲,你以为他是蛇呀!还有,尽快找到这个该死的家伙,要不然大家都不准收队!”
低应了一声,柱子道:“说老实话!队长,这样的犯人可真叫辣手,似他这等的狠角色,我们已好久没遇上了,简直比恐怖分子还恐怖。你看看,猛虎帮的大佬雷啸一命呜呼,颈椎骨都碎了,看起来是直接用腿给踢的,那腿力绝对能踢断铁柱。据说那个大佬可是练过内家功夫的,当年江湖上传说的五大高手都没有将他放倒,想不到却死在了自己的地盘上,能干掉他的人其功力的确是凶悍绝伦——”
孙队长不悦地道:“不错,他是很厉害,可还不是被匪徒们的炸弹给炸伤了么?这说明了什么,功夫再好,也抵不过枪炮,当年白莲教的高手们已经深深地体会到了这个真理。所以说,就算他再怎么逃,也逃不过我们的搜捕!”
柱子有些沉重地说:“队长,你甭尽往好处上想,以对方深不可测的实力,说不定人家早已逃出了我们的包围正躺在床上睡大觉呢!——”
孙队长窒了窒,怒道:“你这个铁柱子,怎么老和老子唱反调?!要不是因为你一直跟着我的缘故我一定把你这样不积极的家伙抓出来当典型!”
“我只是就事论事嘛!”
“你知道什么?他那只不过是‘回光反照’‘强弩之未’,人到了要逃命的时节,自然会突生那股子莫明其妙的劲力,一旦这股劲力消失,便马上就瘫成一堆烂泥了!”
柱子沙沙地道:“既是如此,那他人呢?却没看见窝在什么地方……”
哼了一声,孙队长道:“他包管就瘫在这附近的什么地方,只是我们还没有发现而已……”
柱子小声嘀咕道:“我担心他早逃掉了。”
孙队长严厉道:“胡说,他一从洗浴中心逃出来,我们就跟在后面追赶,而且这山岭又马上被我们的部队封锁包围了,凭他受那么重的伤,又能往那里跑?”
柱子道:“可是,我们反复搜了好几次,为什么就看不见他的影子?”
孙队长大声道:“不用急,迟早能把这小子挖出来!”
一阵风声掠过,有人停在了那块长条形的山石上。紧接着一个低沉浑厚的嗓音道:“孙队长,你们这里没有发现什么吧?”
孙队长恨声道:“没有,王队长,你们负责的那边可有发现?”
“王队长”像是在摇头:“半点踪迹不见——那小子像在风里消失了一样,就那么闪了两闪,便再也找不着!”
孙队长移动了几步,好似向四周巡视,声音近得就响在崔俊杰的耳边:“娘的,这座‘虎头山’说大不大,说深也不深,但一到了晚上,竟也黝黑的摸不着边,四面八方全是乌漆漆的一片,像叫墨水黏住了似的化不开,用探照灯打过去,也是晕蒙蒙的看不清楚,这种情况,却是躲的好躲,找的就难找了!”
王队长徐缓地道:“营长判断那小子可能隐伏在山顶一带,刚才已交待一队和二队率领二十名弟兄上山帮着搜查去了;营长叫我过来在这边会同你们再搜一遍……”
叹了口气,柱子道:“再搜十遍也是白费力气,那家伙很可能已经逃离这‘虎头山’了,就算还没逃脱,他也不会傻到仍然藏在在这片山坡上……”
“娘的,你又在说泄气的话了,我刚才是怎么教导你的?尽会在其他队长面前给我出丑,不争气的家伙!”孙队长气恼道。
王队长哑声笑笑,道:“大家放心,犯人是逃不了的,如今天太黑,视线不清,他有的是地方好躲藏,不用多久,只待天色一亮,我们就等着捉活的!”
孙队长“呸”的吐了口痰,道:“但愿他不要死在哪个老鼠洞里才好!”
“就算他死在了老鼠洞里我们也能找到----警犬快要来了,到时候他就算想逃也逃不了了!”
孙队长忙道:“那更好,我们开始搜人吧!”
于是,三个“特警精英”纷纷掠身而去,“呼”“呼”的兜风声由近而远,很快便听不见声音了。
第二十七章。活埋
寂然不动的崔俊杰,这时才略为深沉的大大呼吸了几次,空气进出肺部,纵然有着火炙一样的刺痛,但也强似窒息般的闷涨感来得好受;现在,他身上的创伤更令他觉得难以支持,不过,他的头脑却反而清醒了些,第一个使他焦灼的问题就是——天一亮,他该怎么办?
一来,自己几乎残杀了整个猛虎帮,连他们的帮主雷啸天也被自己给踢死了,自己已经身负“杀人犯”的凶名,很快警方就会通过各种方法查证自己的身份,自己将会被通缉,无处可去……而天一亮,警犬一来,他落入警方的可能性便要大增,他实在不敢想像,在光天化日,视界清晰又广阔的情形下,他又如何像此刻这般隐藏?如今的掩蔽方式是不差的,但一到了白天,他这样的掩蔽就未免有些滑稽了……突然,他感到沮丧,感到绝望起来,他甚至连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觉得他就快要被对方发现,就要遭到残酷的厄运安排了……人一到了这种光景,思维就会变得混乱与空洞起来,他想到了很多,也想得很怪诞,仿佛在这短暂的时刻里,他已回溯十八年来所有的时光,又徘徊到将来的尽头,他恍惚中思忖着,人这一生,难道就是这样莫名其妙,却又在莫名其妙中无能为力么?自己之前还在洗桑拿,接受漂亮小姐舒舒服服的按摩,如今却呆在这鸟不下蛋的地方等死,前后的差距也太大了吧。
迷迷糊糊的在磋叹、在悲哀、在怨艾,直到遥远处不知打哪儿传来的一声鸡啼,才将崔俊杰猛然惊醒一一鸡啼声细微而轻渺,但却像针一样骤刺向崔俊杰的神经中枢,他机伶伶地一哆嗦,冷汗涔涔里,他才意识到天快亮了!
一股子悔恨袭上心头,崔俊杰气恼得恨不能猛掴自己的耳光——妈的,这是什么时候,什么关头了?你不想着脱身之法,却在这里胡思乱想,自怨自艾?这一阵子恍榴,又该浪费了多少光阴?说不定已把最后可以用来思考逃命之策的时间也给浪费了!
崔俊杰狠狠的将头脸搓向地面,发泄似地用力折向泥土,他几乎悔得想自己闷死自己——很微妙的,也很突兀的,有一点意识从他心中萌芽,而非常迅速地便自萌芽趋向成长定形;他伏仆着,脑袋还插在泥土里,这个有些奇异怪诞的思绪便由他对泥土的搓揉下肯定了。
泥土很潮湿,也很柔软。
这块长条形的山岩有一部分是埋在泥土里,一部分横着伸展在泥土外。
山岩埋在泥土与露在泥外的接连处,有一条不规则的细窄空隙。
四周的野草蔓胫,甚至齐腰,很浓密,正好掩挡着山石中间那埋于泥里及露在泥外的分界部分。
他在想——顺着山石下埋于泥土中的间隙朝里挖;是否可能挖出一个足以容身的窄洞来?他现在是一条蟒蛇,完全可以盘起身子躲进去,再用浮土将自己掩盖?或者,运气好的话,自己可以像蛇冬眠一样,微弱地呼吸……时间业已不多了,崔俊杰不能再犹豫下去,他咬咬牙,立即开始行动,十分谨慎,却十分快速地行动——至少在他目前的情形来说,已是够快的了。
不错,土质的确很松软,崔俊杰深吸一口气,努力地提起体内残余的微弱金蟒真气,奋力将自己的手从蟒体内变化出来,然后用奇怪的“蟒爪”挖出一道泄糟,一条深沟,一个窄穴……他是顺着岩石的底部往里挖,那个窄穴挖成后,便在岩石的下面,长条形的山石伸遮出去,像屏障,也像——棺材的盖子。
崔俊杰也管不得像啥玩意了,他非常非常小心地移动着身体,还好,作为蛇就这一点好,他很轻易地就将自己的蟒蛇身子盘起来塞入了山石的下面——那个窄穴里。他并没有忘记,仔细将他方才伏卧过的草丛弄平整自然,过后,他弄一些泥土,薄薄的往草丛中洒落——如果草梗上沾有血迹,被泥沙一黏一盖,就不易看出,至少,颜色也就改变了。
弄妥了这些,他再尽力往窄穴里盘缩身子,忍着混身的痛苦,他把自己卷曲在里面——就像蟒蛇冬眠一样盘在里面,然后,他开始将方才挖出的泥土往自己身上堆掩过来,一次又一次,他努力做得不留痕遗迹,直到泥土盖上他的脸,他先屏住气息,然后再调匀内息,缓缓地吸气吐气,开始所谓的“冬眠”工作。
此刻,像是把自己活埋了,就像美国作家爱。伦坡的小说中描写的一样。
他觉得身上很沉重,很窒闷,很阴寒,除了心在跳,意识清醒之外,他不知道一个人真被埋下土里时是不是便和他现在一样?如今,他无事可做,除了等待,便只有祈祷了。
而崔俊杰到现在方才想起,他竟然从不知如何来“祈祷”。
由于他是闭着眼的,触觉上便是一片黑暗,不但眼前黑暗,甚至连脑子里也逐渐变得混油晕沉了……他身上的温度逐渐变低,变低到成为真正的冷血动物那种程度,以至于不需要太多的氧气。嘴唇微微张开着,每隔五六分钟徐徐地吸气,又徐徐地呼气,他努力保持着肺活的平稳,不使自己有丝毫颤动的现象。
一切都是晕暗的,他看不见,也听不见,恍惚里,他的思想也停顿,偶而,他怀疑他自己到底是死的还是活的?时间在流逝,在过去,感觉上,好像很缓慢,也好像很快速;他把握不住他自己业已躺了多久?他有时晕迷一阵,有时又清醒过来,因此他不知在他晕迷当中挨过了多长的辰光?就在他清醒之际,对于时间的反应,也竟是那样的麻木了。
不论如何,崔俊杰知道,等得久一点总是好的,而越是久无动静,越表示他生还的比率会增加——他明白,只要对方一旦发现他的秘密,便将毫不考虑的把他从自制的“墓穴”里拖出来!
方才的过去,并没人将他拖出去,现在,也没有,问题是——能否挨过那不知仍有多么长久的未来?他真和一具死尸似地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