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的董小姐-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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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胶着片刻,祁璟终于放开江月,女孩儿红着脸偎向他怀中,祁璟下意识将人再度拥紧,“今日我说你是我侍婢,你恼没恼?”
他声音有些虚,像是拿不准江月心意一般。
江月安抚地蹭了蹭他胸口,听清男人有力心跳,伴着那声响开口:“不恼,只要我是你,你说什么我都不恼。况且,那样情境,你本是为了护我,我焉能不知?”
祁璟嗤地一笑,贴她耳边吻了吻,“若不是顾忌日后娶你时,会有人拿咱们现下关系出来说嘴,我一开始就说你是我侍妾了……不过,若是那样,便算是坐定你名分了,以后再想叫你做我明媒正娶妻子,委实困难。”
江月虽不如祁璟考虑得这么多,但也明白他用心良苦,当下点了点头,未再多话。
打不过骂不过,拼爹拼不过,江月万万没想到,自己躲都没躲过这位安如郡主。
两日后午晌,江月正靠罗汉床上假寐,忽听门板被人敲了几下,“董姑娘吗?”
是全然不熟悉声音。
江月趿着鞋起身,一面应声问是谁,一面走到了门口。
“属下是前厅值守,奉安如郡主之命,来请姑娘去前厅一趟。”
江月戒心骤起,原本已经放到了门闩上手缓缓收了回来,“将军呢?”
“将军和陆郎一道去营里了。”
难怪……江月皱了皱眉,正欲托辞说自己身体不适,请那侍卫代为回绝,忽听门外一个脆生生声音响起:“不过一个奴婢,怎么耽搁了这么久?郡主可还等着呢!”
大抵是服侍郡主某个丫鬟。
江月叹了口气,人家都已找上门来,再怎么躲也躲不掉了。她理了理自己衣裳,伸手打开了门,“走罢。”
来催人果然是一个俏丽丫鬟,见江月出来,不动声色地略一打量,继而转身抬腿便走,显然是半刻也不想多留。江月跟着她走了一阵,临到拐角处,才蓦地放慢脚步,拉住了那侍卫,“去找薛徽,请薛郎替我转告将军一声,便说郡主来找我了。”
那侍卫知道江月身份,她有吩咐,自然不敢耽搁。
江月见他应是去了,心里略安定了几分,挤出一笑,抬步迈向厅中,“参见郡主。”
“董姑娘——”安如郡主正状似随意地翻着厅中桌案上一摞文书,见江月进来,不由得收回手,转身落座, “起来罢,原来你就是董大人女儿,我还以为……”
郡主以审视眼神将江月仔细打量一圈,继而嘲讽一笑,“我还以为,以董大人门风,董姑娘你,早就要受不了折辱,一条白绫吊死呢。”
江月面容沉静,她不是董婉本人,郡主这番冷嘲热讽,自然伤不到她半分自尊,“身体发肤授之父母,妾不敢轻生死。”
“啧,这能言善辩劲儿,倒是丝毫不逊于令尊。”
安如郡主按了按鬓角,举手投足,无不透着女人风韵,这一点,饶是江月如何貌美,也是她比拟不及之处。“既然你是读过书,我也不同你绕圈子了……祁大将军失约于人,我要婢子没送过来,我便只好先讨你过去借用两日。你去收拾收拾需要东西,跟我走吧。”
江月早猜到郡主来意,对策亦是已经想好。她身子一福,神情颇有几分恭敬,“郡主之命,妾不敢不从,不过,将军既一日是妾主人,妾便只能听他一人吩咐,所以……”
“且不说你如今只是个小小奴婢,便是放从前,也断然没有忤逆我道理。”郡主冷下神色,说话再不似先前那般客气,“还有,你主人没有告诉你,既是下人,便该自称奴婢吗?”
江月缄口,不予任何回应。
安如郡主既然等了两日才上门,想必究竟是忌惮祁璟。若非如此,她也不必刻意等到祁璟不时候才来带走自己。
江月没有半分惧意,反正她已经请薛徽代为转告祁璟,不论祁璟回来早晚,总是不会让自己吃这郡主亏。至于旁——
拖字诀为上。
第29章 夺子
果然,祁璟接到消息没用多久,便赶回了城中府衙,他大步流星进了议事厅,朝郡主拱拳一礼,“末将参见郡主!”
郡主斜睨了眼一旁江月,勾出三分笑来,“祁将军不必多礼,我说董姑娘怎么这般淡然,原是已经派人去搬救兵了。”
祁璟不置可否,只是道:“此地不是郡主该来地方,请恕璟无礼。来人,送郡主离开。”
他说话极不客气,场诸人都已察觉祁璟是当真动了怒。几个兵士不多犹豫便上了前,将郡主团团包住,大有群主不走,他们便要扛人离开架势。
安如郡主倒始终从容,“将军别恼,想让安如走也容易,只要您把董姑娘借我用上两日,我立时便走。待等我离了夏州,也自然会完璧归赵,断不让董姑娘受半分委屈。”
祁璟垂眉,仍是无动于衷,“你们都还立着做什么呢!听不懂我吩咐?”
“祁将军——!”那几个兵士正要去拽安如郡主,却被郡主抬袖重重扫过颜面,她厉声呵道:“你信不信,只要有一个人碰我,我立时便叫他们死你面前?”
郡主寒眉冷竖,亦是动了怒。
祁璟拢拳紧攥,忽然大步上前,将周遭兵士挥手遣退,“我再问郡主一遍,你走,还是不走。”
“本郡主也再重复一遍,只要董姑娘……啊!”
祁璟忽然打横扛起郡主,兀自朝厅外走去,几个服侍郡主俏丫头都是吓得不轻,追祁璟身后迭声唤着“郡主”,可安如郡主本人,却再不吭声了。
江月情不自禁追了几步,她只见安如郡主伏祁璟背上,一双手拽着祁璟衣裳,神色渐渐变得缓和,甚至后还抬头朝自己妩媚一笑,俨然有几分得意意味。
江月怔愣原地。
?
祁璟把安如郡主塞到马车里之后,便立时赶回了厅中。几个想凑热闹副将侍官都各自回了自己岗位上,厅中只剩江月、陆阅山和薛徽三人。
“将军。”陆阅山先发现祁璟回来,打了声招呼,便乖觉地拽着薛徽退了出去。
顺手还帮祁、董两人关上了门。
满室安静。
“她没对你做什么吧?”祁璟兀自走到江月身边,拉住她手。
江月有几分怅然地摇摇头,片刻才一笑,“你回来得倒,原以为还要再和郡主僵持一阵……我没耽误你事吧?”
祁璟她身边坐下,安抚道:“没,本就是去巡视,早回来晚回来没什么大分别。”
“那就好。”江月仍是神色恍惚,兀自呆了一阵,却是从祁璟掌心里抽出了自己手,“适才我进来时候,见郡主翻看你东西来着,就是那一摞。”
江月抬手一指,祁璟顺着望去,不由得眉头一皱,“她翻了多久了?”
一边说,已是一边起身,走到了书桌旁。
“不知道,我一进来,她便停了。那时候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我觉得有些蹊跷,是以忍不住提醒你一声。”
祁璟逡视一圈,果然,这一排文书,都有被翻过痕迹,而这一排,恰恰是他这几日和两位副将刚商讨好对敌之策以及初秋时节作战计划。
江月见祁璟始终不置一词,而脸色却越来越沉。江月心知不好,试探地问道:“可要紧么?”
祁璟表情微滞,半晌后才摇了摇头。
不是不要紧,是他也拿不准。
“也许这郡主不是来刁难你。”祁璟食指敲了两下书案,将那一沓文书重理得整齐,低首又道:“但愿是我想多了……”
江月不明其意,但从祁璟表情,已能猜透来者不善,“她是故意来看你东西?找我只是个幌子?”
祁璟颔首,“我虽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总是小心为上。”
言罢,转回身,重去握江月手,“多谢,我会下令叫人严守府衙,不会再放安如郡主进来了。”
江月任祁璟用力攥着自己,面生踟躇之色,“其实,与其死守,咱们倒不如先发制人……”
祁璟迟疑地望着江月,示意她直言下文。
“她既要我过去服侍她,你便送我去就是了。”她话未说完,祁璟已是手中发紧,“不行!”
她原也是金贵极了大家闺秀,沦落至此已是不幸,他既怜她爱她,又怎么能让她去做伺候人事情?
江月不以为意,只是安抚地扬眉浅笑,又欲再劝,却被祁璟止住,“别说了,我自有办法解决她,你不必插手。”
男人都这样说了,江月知情识趣,便也住了口。一则,她相信祁璟能力,再则,举凡男人,少有不好面子。江月不愿惹他不,自然就没再争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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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祁璟所料,没过几日,安如郡主便又寻上门来。他以不变应万变,任郡主如何外叫嚣,只派人死守大门,不许她踏入一步。
郡主虽已嫁为人妇,到底自矜身份,见祁璟不肯松口,没多久便走了。
祁璟得了讯,冷作一笑,提笔寥寥写了几个字,将纸笺对折,交给薛徽,“去营里,把这个给章副将。”
章盛如今夹公私之间,正是为难,帮郡主,祁璟到底是上司,帮祁璟,唯一爱孙又由郡主抚养,他不愿祖孙之间疏离,只能与夫人一起忍气吞声,和这位郡主斡旋。
眼不见为净,章盛索性自请去了营中,与士卒同吃同睡,亦能顺便加紧训练。祁璟知他心思,未曾阻拦。
薛徽来找章盛时候,他正巧帐内休息。见是薛徽,章盛亲和一笑,“可是将军有什么吩咐?”
薛徽双手奉上祁璟手书信笺,章盛知他脾性,未多寒暄,兀自低眉览阅,渐渐,笑颜凝住, “回去告诉将军,便说末将今日便会行事。”
薛徽称了声是,转身便走。
良久,章盛到底是把素日积蓄压力爆发出来,一脚猛地踢开桌案,恨恨地骂道:“贱妇!贱妇!”
是日晚,章盛主动交还兵权,星夜兼程,携其孙往雍州老宅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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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江月和祁璟人还没醒,便被一阵敲门声打断。祁璟按住意欲起身江月,独自步出应对。这么一扰,江月已无睡意,她一面穿衣起身,一面静息倾听外间对答。
“郡主现下人呢?”
“已经走了,不过……事情紧急,属下不敢耽搁。”
“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江月扒着屏风沿儿,等祁璟退回来,忙把外衣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