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光她是个美人-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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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绝望地一屁股栽倒在椅子上。
定王端坐在茶几旁,呡了口茶,刚灌了自己一肚子水,此刻心里才稍稍平静。
“姨父姨母,唤语桑来,有何吩咐?”我恭敬的答道,定王和王妃对我虽是温和,尤其是定王妃,娴静端庄;可夫妻二人不比老太君那般。
不惑之年,对任何事物的分析都客观而淡定。对于我,虽然口上没说什么,不过肯定颇有微词的,三月已过了一大半……一眨眼的事,十五年的婚约就这样没了,换做是我在这古色古香中熏陶了几十年,我也不能接受自己的儿媳妇这般出格。
“语桑,如今你唤我二老姨父姨母,假若不愿当这儿媳妇,姨父姨母的这份情分还是在的。”王妃声音温柔似水:“毕竟,你的娘亲,还是姨母的亲姊妹……”
我低下了头,只顾看着自己的绣花鞋面。
好在定王夫妇将我叫了过来,不然我还真不知苏黎一时半会儿怎么应对苏黎。
“由博反约,长善救失,因材施教……”定王手指有节奏在敲击着这上好的红木桌,口中喃喃,若有所思。
“这竟是出自语桑一女儿家之口?”突然抬头,看着定王锐利的眼神正盯着我说道。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说是自己总结的?但明明是抄袭古人伟大的思想精华;说不是,那我是从和得来?怎么讲?跟他们解释春秋战国诸子百家吗?显然更行不通。
我想我不该这般有恃无恐莽莽撞撞的。这儿没民主,没共和,只有专制和礼教,皇帝杀人只需张张嘴,便有人争相帮其排忧;王府也是这般,想要一个人的命,只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我若再这般放肆下去,估计随便拿出哪一条我所冲犯的条规,都可以解决掉我的小命。
“回姨父,这些都是大家们所说的,只是语桑碰巧将其拼凑了而已,让姨父姨母见笑了。”我小心地回答。
眼睛不由往上抬了抬,看着这一对天造地设的壁人。
定王苏甫成戎马一生,割下来敌兵的耳朵可以垒起一个长城……定王妃温柔贤惠能当好苏府这个当家主母,定王只得一妻,王妃自有她的过人之处……能培养出那般出色的儿子们,夫妇二人,均不容小视。
“恩,即便如此,语桑的一席话,还是说得在理的。难得老太君这般欣赏你……”定王说道。
“语桑,你就当遂了老太君的愿,陪明浩他们习读几天书如何?”王妃开口道:“教书育人并非件容易的差事,语桑好歹是大家小姐,本不该来劳烦你,就当是和小娃娃们多接触交流谈天解闷如何?”
夫妻两成竹在胸,一唱一和。
其实细想想,也没什么亏的。来苏府当富贵闲人也挺无聊的,好久没有出过府门了,王府的高墙大院把我与外界完全隔绝开来,度日如年是真。有一群孩子陪自己玩玩也好,起码小明浩在的时候我不会太闷。
我还是不怀疑中国古老的千年文化积淀的。从小也随当人民教师的父母一起生活,耳濡目染的东西也不少,说不定自己还真能对这教育事业做点什么贡献……
回毕咏阁的路上,又碰到婉馨和婉烟两丫头。
我直朝她们走过去,婉烟恭敬地朝我行礼:“小婶婶。”
一听到任何有关这模糊身份的称呼我就别扭,如今心中烙着疙瘩,更不愿听到什么少夫人小婶婶的话了,于是我正色道:“婉馨婉烟,叫我夫子吧!以后,我便是你们的女先生了。”
两丫头连忙抬起头来,一脸的不可置信,异口同声:“真的?”
这显然不是明浩那般兴奋的语调,而是,不屑与不满。
婉烟比小明浩还要小几个月,是个未满六岁的奶娃娃。只见她一脸的着急的表情,我禁不住问道:“婉烟是不是不愿意我当你们的夫子?”
童言无忌,可是最真切,只听稚嫩的声音答道:“恩。娘亲不让我与小婶婶走近了,说小婶婶会带坏姑娘家……”
我吃了一惊,不待多想,婉馨马上接口道:“小婶婶,婉烟是说,小婶婶逃婚的事情影响不佳……三婶不愿婉烟学了坏去。小婶婶,前面好几个先生皆被我们赶走了,若是小婶婶也用戒尺来恐吓我们,婉馨定是不怕你的!”婉馨先发制人,事先给我来了个下马威。
原来那些无知的妇女还这般在我后边嚼舌根来着。不愿女儿接触我?怕我带坏小女孩子?
一股怒火直往胸膛窜。
我不守妇道了是么?
无知的女人,都不知如何把握自己的权利与幸福,亦不知近亲结婚是弊端,会的只是三从四德,藤蔓般的缠绕在丈夫周围,却没有自己的真正灵魂,甚至还甘愿作多株枝蔓的一只,甘愿去与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
所以,我不愿嫁个自己不认识的男人是错,所以我不愿嫁自己的表哥也是错,所以我不愿嫁个花花公子还是错……
心里干到莫名地悲哀。
我不理会这两个小萝莉,只冷冷道:“休息了大半个月了,明日早点赶来西厢房!”
说罢径直走了过去。
隆冬雅蒜
我轻轻敲了敲门,苏黎的声音从书房里传了出来:“进来吧!”
夕阳斜洒在窗棂和桌角上,将屋子渡上一层金辉。
苏黎背对着我,正在摆弄着我方才送过来的芍药。
只见他用花剪细细地将多余的枝叶剪去,将残枝败叶一一剔除,然后用细线松松捆绑起来,切口处还被特地重新修整。
“拿水盆过来。”苏黎仍是背对着没有睬我,只是简短地发了话。
我端起桌上的水盆正准备递过去,手一触,竟然是温水。
见身后没了动静,苏黎皱着眉头转过头来。一见到我,不觉吃了一惊。
“桑儿?”
接过我手中的水盆,苏黎笑看了看我满是疑惑的脸,问道:“前几次,你采下的将离花,能活几日?”
我又想到了那次被小明浩撞坏的芍药花苞,只第三天,便香消玉损。看来这男人又要伺机嘲笑我了!
我哼了哼,并没有正面回答他。
苏黎将扎好的花束浸入温水中,切口皆用水覆盖住:“将离花期长,可若是摘下来作插花,却是脆弱得紧。须先用热水浸切口,再插入凉水中,方能保鲜得更持久……插花,得讲究自然之真,人文之善。”
苏黎将盆子重新放回桌上,向我问道:“父王找你为何事?”
“是前几日提出的给小娃娃们教书一事。”我开口答道:“如今,我已答应老太君了。”
苏黎看向我,一脸的不可置信,顿了半响才笑着说道:“哦?敢情咱煜国的第一位女先生,竟诞生在定王府了?”苏黎手撑下巴,一脸玩味地盯着我:“桑儿,你打算教孩子们什么呢?那《烈女传》不是说自个儿都学不来吗?没得把婉馨婉烟误导了,带坏了女娃……还有明浩他们,莫非也打算教《贤媛集》不成?”
苏黎笑得调侃,我看着就火大:“哼!谁说女子不如男?煜国的男人都自高自大,没有一个看得起女人,你们可知平等与尊严?”我抬高了声音继续说道:“表哥得且看着,若是你同我一起教这些小家伙们,表哥不一定能胜得过我!语桑教婉馨实用的防身之术,表哥你教明浩他们什么?御女之术么?”
“放肆!”苏黎一听,勃然大怒:“这等话是从你一姑娘家嘴里说出来的?煜国女子贤良淑德,还不曾见有逃婚没被杖毙还占了理的!如今你是愈发得寸进尺恃宠而骄了!”
恃宠而骄?莫名其妙……我一时语塞,倒不知怎么回他。
丫鬟们在外头听到书房里突然传来的争执一声高过一声,急得直敲门,“爷,您要的花插来了!”
苏黎稍敛了神色,冷声道:“送进来!”
采英将一只印有兰花的家居陶瓷花插轻放在桌上,不敢抬眼瞧苏黎,只担忧地向我眨了眨眼,便轻轻带门出去。
突然想到自己来书房的目的……如果我不来,苏黎迟早也会找上自己吧?
被定王夫妇叫了过去,也不知书房里的“客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来这异世也有一段日子了,却总是不长教训,总也改不了这冲脾气,换在现代只会有人说这孩子任性不懂事而已,可是在这煜国,冲犯了规条,人头落地是家常便饭。
我怎么又忍不住了?
一时心虚,想到苏黎刚说我恃宠而骄,可能我还真是仗着他还没重罚过我,便在这放肆,口无遮拦。
然而也不止一次目睹过苏黎的决绝,不比他杀戮气息重的老爹差。屋里的丫鬟嬷嬷小厮若是做错了事,更没见他轻饶过。
“方才在书房外磨蹭什么?”苏黎终于开口问道,我本也就是为这窃听一事来的。
回屋想了好久,我才鼓起勇气过来书房的。怀疑苏黎的人品可以但没理由怀疑他智商。见到他时我那异常的反应已经将我暴露个彻底,恐怕我在外头呆了多久,他早以了然于心。与其等他来找我,不如自己过来坦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于是坦言道:“刚刚回来,路过书房,不小心听到里面有人低声耳语……”
苏黎竟笑了,只道:“那么,都听到了些什么?……桑儿,你是不是在想,这个日日闲逸的主,什么时候也一本正经学会跟人私会密谈了,是么?”苏黎总是把我的心思猜了个十之八九。
我没有讲话表示默认。
“你以为,定王爷的儿子,还真会有草包不成?”苏黎嘴角微扬,似笑非笑。
“我没这么说……”是你自己在这此地无银三百两。
苏黎将采英送过来的瓷瓶里灌上凉水,将盆里的芍药拿出来,仔细地插进瓷瓶。
“定王府的莽骑亲卫,可还曾记得?……刚进来的是无忧。告诉你这些只是怕你又胡思乱想,瞎猜些什么,”苏黎瞟了我一眼,“还记得李相国小妾的一尸两命案吗?”
“恩。”我点了点头,在殿春园时还想起那贼来着。
“当时便说过,贼子要的不是钱财,也不是那小妾的命……”
“真是冲李相爷去的?”我问道。
苏黎负手,朝窗外望去。“这半个月来,虽说京都通缉令松懈下来,不过是掩人耳目放宽贼子的心罢了。”
“那